男友失憶后我跑路了 第58節(jié)
“哦,”寧染微微皺眉,“最近覺得,狗這個生物,很難把控。” 羅瑩完全不知她在說些什么。“你養(yǎng)狗了?” 寧染:“倒也沒有。” 羅瑩:“那一副被狗咬了的樣子。” 寧染:…… 寧染一直都覺得羅瑩的比喻其實挺貼切的。 不過和被狗咬了相比,不如說一直以為自己養(yǎng)的是城市友好型犬種,結果發(fā)現(xiàn)養(yǎng)了幾年其實是烈性犬。 實在是讓人心情復雜。 羅瑩覺得寧染這呆頭呆腦的樣子實在奇怪,但她也不好插手,只能提起包的同時提醒寧染,“下班了。” 寧染點頭點頭。她這兩天經(jīng)受了精神上徹底的洗禮,確實腦子有點不太好用,工作上更是如此。 今天加班的人較少,辦公室里越來越安靜,到了最后也只剩下寧染一人。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不止。 寧染抬眼,看到上面標記著【母親】的來電顯示。 自上一次的相親之后,林霞很少再來給她打電話。 她認為寧染所說的,男方用了各種借口來阻礙那次相親的行為是在欺騙她。 林霞覺得惱怒,她寧愿相信相親公司的說法,愿意相信她素未蒙面的男方父母的說法,不愿意相信她的親生女兒。 林霞的冷戰(zhàn)反而讓寧染這段時間生活輕松許多,還遇到了迷路。 寧染伸手接通電話。 “你養(yǎng)狗了?”林霞的聲音傳來,隔著手機,能夠聽到林霞那一邊聲音嘈雜,像是廣場舞的音樂聲,“你朋友圈還屏蔽我?” 寧染想起,應該是她最近發(fā)了最后一次見迷路時的照片。她雖然屏蔽了父母,但是無法阻礙父母從親戚口中,或者她同學口中知道迷路的存在。 寧染的本能就是否認。說她沒有養(yǎng)寵物,朋友圈也沒有屏蔽林霞。 對于父母來說和相親相比,養(yǎng)狗其實不算大事,寧染只要好好解釋幾句,而且她也確實沒有領養(yǎng)迷路,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無論是孩童時期的狗狗,還是成人之后的狗狗,在父母看來其實都不重要。 少兒時期有的傷痛是說出來會招惹他們嘲笑玻璃心的程度。 寧染握緊手機。 她的心臟加快跳動,像是面對童年時期母親厲聲的教育,父親高高揚起的巴掌。 “嗯,”手心出汗,握在凹凸不平的手機殼上,手機殼中深空點綴的星星刺痛她的掌心,“我屏蔽你們了。” 空氣安靜幾秒。 寧染聽到母親厲聲尖叫她的名字。 和小說中的反面角色不同,林霞不會辱罵寧染,那樣的程度太過殘忍,林霞愛著自己的女兒,所以她諷刺挖苦寧染,語重心長地叱責她的不上進和無能,然后,她檢討她自己。 林霞檢討自己不會教育,才把寧染養(yǎng)育成這樣在同齡人中掉隊,而又不求上進的模樣。 以往寧染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臟都十分疼痛,壓抑得厲害,她祈求林霞不要這樣自我檢討,哭著說是自己不夠優(yōu)秀和父母無關。 現(xiàn)在寧染安靜地隔著手機聽完林霞尖銳的聲音。 她后知后覺地長大了。 她早已在年齡和金錢上脫離父母,又被那含糊不清的愛意糾纏。 “mama,”寧染開口,“你沒有錯。只是我們不一樣。” “我只能活成我自己的樣子,我沒有辦法成為和你完全相同的延續(xù)。” 作者有話說: 祁昀,在恢復記憶的當天做了失憶前一直憋著的事情。 成為狗狗就不能靠近你了?誒?我偏要試試← 三年之期已滿,恭迎龍王回歸x —— 寫這篇文的時候有兩個我繞不開的句子。 1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其實這句話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有一點重了,但是在童年時期未能滿足的極端渴望,無法填滿的期待對未來多少會有所影響。 祁昀當然對寧染有所幫助,起到了很大的鼓勵和安撫作用,但是因為寧染一直在為了能夠擁有迷路而努力,她付出了許多,迷路是看得到的,所以迷路給予她回應。 祁昀放下了那根繩子,寧染憑借自己的努力從深井中出來,看到天空。我仍然覺得寧染是自己救了自己。 寧染得到了她期待已久的狗狗,她終于有勇氣重新面對她一直仰望著的父母了。 2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xù)。 這是聽著很美好,但是在部分家庭中讓人驚懼的存在。有的女孩子說絕對不會找父親那樣的男人,開玩笑一般的祥和氛圍中大家嘻嘻哈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說真話。 第54章 跑跑跑跑 “你沒有錯。只是我們不一樣。” 寧染沒有想到她認真說完之后, 對面的尖銳的聲音反而安靜下來,像是老舊電臺突然卡殼。 寧染能夠聽清對面輕微的呼吸聲,因為她此刻的呼吸也比平時更重了一些。 然后對面掛斷了通話。 既沒有落下狠話, 也沒有更多的叱責,甚至連通話的中斷都顯得相當倉促。 寧染低頭, 看了用迷路照片作為壁紙的手機, 動作有些緩慢。 母親逃走了, 寧染遲鈍地意識到這件事。 她以為無法逾越的高聳建筑轟然倒塌, 從小被拴在小樹枝上飼養(yǎng)的小馬成年之后用力邁步,細小的枝葉被她扯下, 她得以踏入以前未被她允許的領域。 寧染手中留下的工作不多, 明天也能繼續(xù),便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休息。 她看了手機上的時間, 覺得有一些危險, 立刻關了電腦和燈去坐電梯。 當電梯從高樓層往下降的時候寧染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電梯門打開時讓寧染后退一步, 她很想讓這個電梯門重新關上。 現(xiàn)在這個時間很像她和祁昀剛認識時兩人總能碰面的時候。 站立在電梯中的青年向她微微點頭,露出笑容。 寧染不得不邁了一步,進入電梯。 祁昀失憶時兩人吵來吵去, 她對祁昀的態(tài)度很是隨便, 有時兩人恨不得互相捅對方兩刀,暴露出兩人情商都很是稀缺的樣子。 現(xiàn)在祁昀記憶恢復,寧染再見到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卻有一種難以言語的心虛感。 祁昀肯定在卡時間等她。他們兩個還在曖昧期的時候, 祁昀就很擅長把控時間, 即使兩人沒在電梯上遇到, 也可能在一樓遇見, 不過是前后腳的時間。 那時候的祁昀還很是端正又溫和的模樣,和她說是命運的巧合。命運天天巧合,命運去健身房打卡都不會這么勤。 和失憶前的祁昀比,失憶后的祁昀有一種腦干缺失的美。他在對待女生的小細節(jié)這方面是真的一竅不通,完全像個野生動物一樣在憑借著直覺走。 他倒是也不會后悔,就是方法不通被人臭罵一頓也繼續(xù)莽,真正的戀愛莽夫。 兩個祁昀表現(xiàn)出來的性格很是不同,這種微妙的背德感有點類似于老公死了后她跑了,跟了另外一個男人,現(xiàn)在好巧不巧,老公原封不動地回來了。 起死回生,榮光返照,這真是人類的榮光,醫(yī)學的奇跡。 寧染瞥了一眼站姿端正,微笑著看她的青年,她轉移視線,眼睛死死地盯著樓層的變化。 電梯終于到了一樓。 寧染邁出步子,卻被身后的青年拉住手臂。 寧染回頭,有些奇怪地看向祁昀,“怎么了?” 青年依舊是溫和的模樣,“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寧染一臉莫名其妙,“我為什么要坐你的車?明明地鐵更快。” 青年纖長的眼睫頓了頓,琥珀色的眼瞳凝視著寧染的面龐,“是嗎?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坐過地鐵了,現(xiàn)在租住的地方還是距離地鐵口有點遠。” 寧染臉上的理直氣壯緩慢收斂,“是嗎?那辛苦你送我一趟了。” 寧染現(xiàn)在住的地方以前是祁昀一直在租住的,所以當初寧染想要和祁昀分開之后一直想著自己搬出去。 現(xiàn)在,原本住在那里的人搬離。寧染有一種鳩占鵲巢的愧疚。 可惡她的良心真的很影響她的做人。 寧染覺得自己如果是羅瑩就好了,羅瑩肯定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個有本事的壞女人而沾沾自喜。 雖然現(xiàn)在這個美麗的壞女人每天在到處顯擺寧染給她買的小天才電話手表。 電梯停在負二層,兩人走到地下停車場。 寧染和祁昀并排走著,不知為何祁昀原來的那個感覺一回來,她也跟著端起溫柔姿態(tài)了,有種條件反射。 寧染上了車,坐在祁昀身邊有一點無措。 祁昀啟動車輛的時候,寧染甚至覺得現(xiàn)在的祁昀的車技都更好一些,車輛行進得格外平穩(wěn)。 消失的記憶中也包含兩年的車技嗎?寧染心中發(fā)呆地想。 祁昀開了暖風,車輛的溫度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還是寧染先開了口,有一點干巴巴的。 “記憶全都回來了啊,失憶后的記憶沒有忘記嗎?”寧染十分希望祁昀的記憶能來個一鍵消除,要么保留原本的,要么保留現(xiàn)在的,總之不要都記著。 祁昀笑瞇瞇地看向她,“放心,一點沒忘。” 這種對她異想天開的微妙不滿,讓人分不清是否在說反話的陰陽怪氣反而讓寧染心中踏實幾分。 他來了,他帶著他貧瘠的忍耐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