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失憶后我跑路了 第36節
雖然烤rou確實很好吃,含淚吃了三大碗。 酒也喝了不少, 挖苦了上司不懂得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喜歡獵奇,說了中國的才是世界的, 中式恐怖戀愛游戲一定會賣得很好, 坐大紅花轎的男鬼新娘難道不香嗎, 厲鬼越厲越刺激之類的邏輯上狗屁不通的話。 最后變為毫無意義的幻想, “如果能不上班就好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三分之一的日子都在幻想辭職。 夢想著能靠收租就能養活自己, 或者是一夜之間中了彩票拿大獎, 雖然微博上的抽獎連電動牙刷都沒中過,但已經熟知了如果中了一千萬, 要如何戴面具安全地把錢提走。 “實在不行, 開個烤rou店也行啊, ”坐在新開的烤rou店中, 知道啟動資金有自己的一份,寧染這句話說得格外真誠。 “如果我們兩個一起合資的話,”羅瑩想了想, “以我們的經營能力, 應該很快就能入不敷出,把本錢賠得一干二凈吧。” 畢竟是兩個在模擬經營類游戲中都無法通關,只能靠游戲中的npc看不下去施舍一點錢,領低保開店的家伙。 羅瑩的一句話讓寧染冷靜下來。 可惡明明喝的不少, 為啥還要說這么現實的問題啊。確實沒有這個能力的寧染被傷害到了柔弱的內心。 罵上司的時間有點長, 這一頓飯確實吃到了顧客漸漸散去的時間, 以至于手機震動的時候, 寧染才想起來祁昀的存在。 祁昀:【……還清醒著嗎?】 這個問題?怎么說呢,寧染覺得祁昀的記憶好像恢復得差不多了。 因為這種問法實在是過于近似“失憶前的祁昀”,以至于寧染看到信息的瞬間就知道他已經在外面等著了。 失憶前的祁昀很擅長這種不動聲色又無比熟悉的關懷,就好始終被人注視著和愛著一樣。 這種緊密厚實的愛意讓畏寒的寧染確實感受到了相當的溫暖。 寧染抬頭,看到羅瑩托著臉在發呆,她喝酒很容易上臉,整個人一個放空的狀態。 寧染去了收銀臺結賬,剛準備把自己和老板的關系擺出來讓對方打個折,結果聽到對方的報出的價格后沉默兩秒。 “算錯了吧,”寧染覺得這個報價低的有點離譜,“我們點了4盤rou呢。” “呃,”收銀小哥撓撓頭,“沒有算錯,老板說給你們新店八折的基礎上又打了五折,所以是這個價格。” 寧染:…… 突然之間寧染就覺得自己的錢有幸進入這個店的啟動資金真的很值。 收銀小哥說,“您方便報一下手機號嗎?這邊給您記一下會員,以后您吃飯報這個號就可以八折。” 不知為什么,寧染就突然想起來自己是如何成為狗咖的vvvip的。 卓銳當時很是熱情地和她說,“只有這一條狗子和你一起玩,感覺真的很不好意思,我這邊直接送你個八折卡吧。” 什么叫消費陷阱,這就叫消費陷阱。 終于有了一點頭腦的寧染質疑,“你們該不會每個顧客都給了免費八折的卡吧?” 收銀小哥楞了一下,“您為什么會這么想,得消費1888元才能升級為八折會員呢。” 寧染:“那麻煩記一下我手機號。” 也不管是不是消費陷阱了,這個便宜她一定要占。 該死,她不會就是這樣不斷循環,讓老板越來越富吧。 * 寧染推開烤rou店的門,外面的冷空氣撲面而來,寧染果然看到站立在外面的祁昀。 祁昀站立在店前的街道上,他應該是加班后直接來的,偏向正裝風格的襯衫和風衣,他正站著望向對面,是城市正中心的建筑。 x市是旅游城市,耗費了大量的心力去做一些古典的建筑,城市中心的是少數留存下來的正品。 看著祁昀在黑夜中注視那座樓的方向,寧染心中有一些好奇。 祁昀第一次看到那個建筑,與失憶后再次看到的時候感受會不一樣嗎? 就像祁昀失憶后很明確地告知她,她并不是祁昀喜歡的類型那樣。 記憶和人格不斷拆分,隨機組合,最后到底能夠組成多少種完全不同的人?寧染曾經真正喜愛過的那一個又在哪里呢? 寧染似乎總是耗費大量時間去想某些別人可能并不在意,甚至覺得無趣的問題。可那些問題對她很關鍵。 我喜愛的人,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呢? 祁昀并沒有看向寧染的方向,所以他并不知道寧染在看他。 寧染又有點不好離開店里,她不放心一臉平靜但其實已經醉得腦袋不清醒的羅瑩。 “祁昀,”寧染大聲呼喊。 這種喊叫讓寧染有一點不好意思,她和祁昀一直都是辦公室地下戀情,她很少有機會這樣大聲呼喊祁昀的名字。 黑暗之中的青年轉過頭,他看向寧染的方向,然后視線定格到她的臉上。 祁昀膚色很白,在黑夜之中簡直亮得要發光。 果然,化妝品中所謂的“亮白”是有人真的天生就能夠做到的。 祁昀看到寧染招手后走向她的方向。 寧染看著他一點點靠近,帶著外面的冷氣和他特有的那股淺淡的冷香氣息。 祁昀微微低頭,也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你喝酒了?” 寧染,一個很擅長拉別人墊背的人。 寧染指向他們吃飯的那桌,羅瑩正端正地坐在那里,“mo、沒事兒,比她好一點!” 非常糟糕的情況,在寧染試圖說自己十分腦袋清醒的時候,她舌頭打結,說話磕巴。 祁昀淡淡的視線從寧染的唇邊移開,看到收銀臺正和小哥說話的卓銳。 高大的男性正露出爽朗的笑容,是被手下愛戴的很會做人的那一種。無比輕松地游走在各種人際交往上。 天生的不用努力就能夠輕易獲得他人的好感和信任的家伙。 寧染不知祁昀在看什么,也跟著看向那個方向。 卓銳看到寧染后向她招了招手,結實的胸肌微微顫動。 祁昀的唇角微微抬了一下,有一個向上的弧度,但絕不是心情好的模樣。 “我不知道這個老板還有烤rou店。”祁昀聲音平靜,“他不是狗咖的么?” 寧染的表情更為真誠,“如果我說我來之前,我也不知道老板是誰,你信嗎?” 祁昀態度溫和,“你不用專門解釋,腿長在你身上,我又不能限制你。” 寧染:…… 啊,這家伙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寧染決定假裝沒聽到祁昀的茶言茶語,“幫我一起扶一下羅瑩,她現在有點懵。” 羅瑩的狀態比看上去好一點,但也就是一點。好消息是她可以獨自站立,也不搖晃,并不需要人攙扶,壞消息是她難以辨別方向,且走不了直線。 寧染站在羅瑩旁邊按著她的肩膀,就好像開一臺手柄不太靈敏的電動自行車。 好不容易將羅瑩送回家,寧染告別了羅瑩的父母,乘坐電梯下樓。 舊式小區,需要扭動把手才能從里面打開樓層的綠色鐵門。 寧染走出去,看到祁昀在看時間。 時間雖然很晚了,但堵車永遠伴隨著這個城市,不離不棄。 回家的路上依舊經過那座古樓,周圍都是現代化的光污染一般的建筑,它矗立在中央顯得過于格格不入。 寧染盯著古樓開了口,“祁昀,你失憶后再看到那個樓,會覺得陌生嗎?” “會覺得陌生,”祁昀回答,“但潛意識會告訴我,我應該見過。” “哦,”潛意識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寧染難以理解,“那失憶后你會覺得活在夢里嗎?因為所有東西都有點熟悉但很陌生?” 他們之前很少談論這個。祁昀覺得沒必要,寧染則是忙著掩藏自己是女友的事實。兩人雖然住在一個公寓,但共處得十分表面。 “會有的,”祁昀輕笑一聲,“而且記憶會騙人,有的時候會因為已知的信息重新整合,我自己幻想出一個片段,那個片段并不是真的,但因為過于真實,我的大腦無法分辨那是我的幻想,還是真正的過去。” 這倒是很神奇的發展,寧染好奇抬頭,“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會欺騙你自己?” “并不是故意的,”祁昀看向她,“我只是無法分辨真假,所以要做出正確的判斷,有的時候會猶豫。” “猶豫”這個詞是在是太不貼合祁昀了,甚至他的詞典里應當刪除。 寧染想象了一下祁昀猶豫的模樣,覺得十分好笑。 “那如果你有一些回憶覺得無法分辨真假,你可以問我。”寧染彎了唇角,“我盡量不騙你。” 寧染原以為祁昀會說不用。 畢竟依照祁昀的習慣,他并不看重過去,他在乎的是現在和未來。 寧染今天喝得有點多,雖然吹了風但腦子依舊昏昏沉沉的,身體卻輕飄飄許多,有一種將白日的疲勞發泄出來的輕松。 “是嗎?” 前面的車輛終于開動,寧染聽見祁昀輕聲開口。 “我確實有你才能解答出來的問題。” 寧染抬頭,視線落在祁昀臉上,看到他淺色的眼瞳。 青年流露出一點冷淡的溫和。像是既然你都說了,那我正巧問一下的漫不經心。 寧染突然笑出聲,“不會是‘有沒有真心愛過’這種問題吧,會有一點狗血啊。” 她本意是開玩笑的,想打破現在這種悶熱的,讓她覺得有一些局促的氛圍。 “就是這個問題,”祁昀并沒有被她的玩笑糊弄過去,但也沒有逼迫的姿態,“不想回答也可以。” 寧染的視線有一些放空。 隔著厚實毛衣的溫暖擁抱,冬天被人捂熱的手腳,被青年皺著眉喝下的第二杯半價的奶茶,織了一半的圍巾和剩下一大團的亂糟糟的毛線。 寧染輕笑了一聲,捂住眼睛,避免祁昀看到她此刻的神情,甚至鼻腔里哼出幼犬一樣細小的聲音,像是抗議這種問題的無聊。 “怎可能不回答呢,這個問題不會有第二個答案了。” “當然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