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佳人[喪尸]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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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樓下喊的那個?” “說要來救人?” “不過怎么直接上天臺來了,我在心里的求救被聽到了嗎。” “……” 他們自顧自地聊了起來。 會長轉頭讓大家小點聲:“口水不夠用了,省著點。” 其他人立刻閉上嘴。 倪辛月:“……” 她環視了下周圍,沒想到音樂樓天臺的布置可以這么豪華。 靠墻的位置支起一片大棚,估計也是趁著晴天想驅散一下接連雨天帶來的潮氣,篷布向兩邊敞開,露出里頭的長沙發。 大棚里架著大大小小的樂器,還有音箱。桌上放著一只空箱子,里頭裝著幾只空蕩蕩的零食包裝袋。包裝袋皺巴無比,一點食物殘渣都不剩,卻被壓得格外平整。 此外地上支著的烤架里還有一點未燃完的塑料、紙板,估計是夜里點燃用來取暖的。 柳明梵跟人合奏過幾回,小聲跟倪辛月介紹:“她是我們院鋼琴首席,也是院學生會會長,戚雅。之前我在五樓教室的時候,她經常會安排人把食物吊下來分給大家。” “這里本來有個鋼琴節目,用無人機拍,讓音樂響徹整個校園,沒想到還沒開始就出事了。” 同樣是十多天沒有洗漱,但戚雅看上去要比柳明梵整潔多了。 戚雅指了指剛才跳樓女生的教室方位:“你們要救的女生在那個方向。你們可以順著……” 只說這么幾個字,她嗓子就啞了。清清嗓子,過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不好意思,今天沒下雨,沒水喝了,聲音有點干。” “我們在那綁了繩子,你們可以順著繩子下去。” 倪辛月抿抿唇,從包里翻出水,遞給戚雅:“這樓里,還有多少人活著?” “這是準備救幾個啊,”戚雅笑了一下,“本來有83個,今天有兩個跳樓的,剩81個了。” 她把水推了回來,攏了攏毯子:“別浪費,我們這幫人收拾收拾,過兩天也準備跳了。” 作者有話說: [1]羽毛球口訣來源網絡 原本寫八段錦是覺得還挺貼大學的,但看評論有人覺得跟同類文撞了(現在好像已經被管理員刪除了),但為了避嫌,還是修改一下 ps:開文前有稍微做過一部分功課,關于生前特質導致的局部化差異,設定靈感來源電影《請叫我英雄》,前后文很多地方都有提到這點:包括cao場篇個別跑步掉隊,食堂篇有喪尸跟著爬樹,后面公園篇的年輕人搖花手、大爺大媽爬行,攝像大哥會爬樹等等,此外喪尸對火鍋味敏感,也是根據這個點散發的。回復一下之前質疑該設定的評論。 第43章 “你……” 倪辛月愣著,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戚雅的神色太過平淡,仿佛隨口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在一片沉默里,戚雅突然樂出一聲:“我跟你們開玩笑的。” 倪辛月:“……” 柳明梵:“……” 戚雅笑得有點缺氧, 揉揉太陽xue。 “我還有力氣開玩笑,看來可以三天后跳。” “……”聽上去已經不是開玩笑了喂! 倪辛月看看戚雅, 又看看其他同學。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會長帶的“好頭”,其余人也都趴回到天臺欄桿上曬太陽,眼睛都要閉上了,似乎從各個方面節省體力。 戚雅坐到鋼琴凳上,手指習慣性地落在琴鍵上, 按出一串連貫的音階, 對倪辛月道: “你還有力氣,不應該進音樂樓的,浪費體力了,應該跟你那些同伴逃出學校去。” 倪辛月沒說話。 柳明梵聲音低低的:“會長……” “這表情可不適合你啊,vito。”戚雅笑看他一眼,“你說說你, 好不容易逃到2樓了, 現在又給爬回到天臺來。” “不過我看你這么高的樓都還爬得動,挺好, 跟著這個新同學, 她應該能帶你活下去。” 柳明梵:“那你們呢……” “我們?我都想好了。” 戚雅指尖跳得輕快了許多,音符跳動。 “和其他同學比,我們堅持了十九天。” “多活了十九天。” “我扛得住餓,準備最后跳, 把他們都送走, 再配個鋼琴葬樂。” 戚雅炫了一段高難度的樂章, 旋律蕩開,瘦弱的指頭下激蕩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生命力。 有同學在邊上嘁了一聲:“送你們走得靠我的嗩吶啊。” “說不準我能送到你們投胎。” 他的聲音也有氣無力,但絲毫沒有死亡的沉重。 戚雅沒有停止奏樂,嘖嘖搖頭回應那人的話:“得了吧你,別吹牛了。肚子都癟了,哪來的力氣吹。” “我不一樣,手指沒斷,我就能繼續彈。彈到老,彈到死。” “結束前還能多個活的新觀眾,多好。要是能活下去,可以給我加個好聽的名號。” “戰地鋼琴家——戚雅?” 靠圍欄邊上的幾個同學搭腔:“會長就你這還戰地鋼琴家,說是喪地鋼琴家還差不多。” “喪地也不是不行,應地制宜嘛。” “那我自封一個喪地小提琴家。” “我要自封個喪地嗩吶家——” “你封不封都很喪。” “……” 在他們的拌嘴聲里,戚雅笑著回頭,眼里是無法磨滅的光彩。 她沖倪辛月說道:“去吧,不是還要救人嗎。” “這么大的音樂樓,不至于一個人都跑不出去吧。” — 與此同時,音樂樓外墻,有三道身影正簌簌行動著。 紀甚靈在前,元夢居中,李立舟墊后。 被困學生所在的教室比他們預想的要遠一些。 以樓下綠化道上喬思羽所在的大樹為坐標,他們還需要橫跨七八間教室,再往上躍兩層。 元夢臂力雖然弱些,但跟著前面紀甚靈挑好的路線,又有后方李立舟時不時幫忙撐著搭把手,一路推進得還算順利。 但三人之間始終彌漫著片詭異的沉默,誰也沒開口說話。 音樂樓五顏六色的拱窗玻璃后,一道又一道身影聚到了窗簾后。 一雙雙黑黢黢的眼睛,透過窗戶,直視外墻上爬過的人。 元夢始終低著眼,仿佛專注腳下的施力點,沒看見。 李立舟也同樣目不斜視,不敢與窗戶后的眼睛有任何交視。 他們沒想到,在他們周圍的教室里還有那么多幸存者。 但他們心里也同時響起了一道聲音:別去看,以他們的力量無法救下所有人。 紀甚靈一言不發地爬到一座拱窗的窗臺上后,抿抿唇,徹底停了下來。 他等后方的李立舟爬上來后,沖他伸出了手。 李立舟:“干嘛?” “炸雞。” 紀甚靈邊說邊叩響了那扇窗玻璃。 “你……”李立舟沒來得及阻攔紀甚靈的動作。 他看著紀甚靈的側臉,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了,將炸雞袋遞了過去。 躲在窗簾后的學生怯怯弱弱的,聽到敲窗聲還懷疑是自己耳朵出錯了。見三個人一直停在他的窗臺外,這才溫吞打開窗:“我這也沒有吃的……” 紀甚靈打開一盒炸雞遞去,言簡意賅:“只能拿一個。” 那男生表情還有些懵。 紀甚靈舉著手,仍在等他。 男生反應過來是真的,眼圈和鼻尖酸澀得發紅。他如餓狼撲食一般,從里頭拿下一只大雞腿,不管不顧低頭地啃咬起來,伴隨著狼狽的嗚咽聲。 紀甚靈將炸雞盒蓋上,爬到隔壁窗,再次叩響了玻璃。 許多幸存者都集中在這附近的教室里。 沒多久,紀甚靈等人經過路線的教室里,每人都分到了一只雞腿。 李立舟嘆氣:“你這樣也幫不了他們,吃完這些,他們還是會……” 紀甚靈像有自己的打算,將炸雞袋背到身上,繼續往上爬去。 元夢拍拍李立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