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靈她不想努力了 第47節
焉九不緊不慢道:“這是逆五行,和尋常五行符生克有序,解煞旺運的功效不同,它以五行之力聚煞氣,鎮生靈。與其說是五行符,不如說是五鬼符。” 長離倒抽一冷氣,“所以這符文貼在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鎮壓的是苗娘?” 余師兄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會用這種害人的符文,那道士必是妖道,必須盡快抓到此人,避免他繼續在外作亂。” 焉九細細摩挲著手上的符紙。 還有一件事他沒有說,這符紙上,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妖氣。 也只有同為妖族的他,才能捕捉到這將要消散的妖氣。 換做普通修真者,根本察覺不到。 長離盯著這五張符,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 “五行符,金木水火土……錢屠夫丟的鍋屬金,樵夫丟的木柴屬木,江秀才丟的正好是一缸水,談老板的油燈屬火,路腳夫那雙走遍大江南北的鞋屬土,都對上了!” 焉九贊許地看了一眼小劍靈。 “這道士畫的符文,只有他一人的道力,發揮效果有限;若是用丟失的那些老物件,其中蘊含的五行之力將遠勝一筆一紙勾畫的符文。” 余師兄不免有些焦急,“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苗娘,她現在豈不是危在旦夕。要不我直接去和王老爺對峙,逼他說出苗娘的下落!” 焉九聽到余師兄這直來直往的話,不禁抽了抽嘴角。 “師兄,你沒有證據。” 余師兄指著黃符道:“苗娘屋里的符文就是證據。” 焉九:“若是王老爺說這是那老道一人所為,他毫不知情,你當如何?” 余師兄啞然。 焉九:“若是王老爺質問你為何偷偷深夜潛入府中調查,你又該如何作答?” 余師兄頹然地低下了頭。 長離瞅了瞅被焉小九說得啞口無言的余師兄,合理懷疑太衍真人讓焉小九帶余師兄一道下山,就是怕余師兄孤身一人被騙得團團轉。 焉九收好符文,對余師兄道:“我們先回客棧,再從長計議。” 兩人兩劍趁著夜色回到客棧。 焉九一走進房間,就打了一個哈欠,“今日也不早了,我們不如早些歇息,明天一早再想辦法打探消息。” 余師兄雖然心情急切,但也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做不了什么,像個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回房了。 夜越來越深了。 躺在床上的焉九緩緩睜開眼,他往長離睡覺的矮幾上看了一眼,確認她睡得正熟后,才輕手輕腳地起身。 趁著黃符上的妖氣未散,他打算自己先尋著妖氣追過去看看。 焉九慢慢走向門邊,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他準備開門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啾——” 焉九大腳步僵住了。 長離睡眼惺忪地醒來,看到站在門邊的焉九,含糊道:“焉小九,你去干嘛?” 焉九聽著她迷迷糊糊的聲音,暗自松了一口氣,“起夜。” 長離正打算翻身睡下,又被一聲“啾——”叫回了神。 她陡然一驚,扭身看向一只腳踏出房門的焉九,“你起夜穿得這么整齊?” 焉九張了張唇。 在他猶豫找個什么新借口的功夫,長離已經一個鯉魚打挺從矮幾上起身,飛到他的肩頭。 “老實交代,你想一個人偷偷去哪?” 焉九無奈扶額,用食指在唇間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隔壁余師兄的房間,示意長離悄悄跟他出來。 小雛鳥也邁著笨拙的步伐,偷偷跟了上來。 一人一劍一鳥,躡手躡腳地出了客棧。 他們站在空無一人的街角,長離忙不迭地問道:“焉小九,你大半夜地溜出來干嘛?” 焉九摸出袖中黃符抖了抖,“這上面有一絲殘留的妖氣,順著它的味道,或許能找到苗娘的下落。” 長離吃了一驚,“妖氣,苗娘難道是妖?” 這一剎那,長離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苗娘是什么妖? 她是妖界來的嗎? 從她口中,是不是能得知前往妖界的辦法? 長離努力將思緒拉回來,“你剛剛怎么不早說?” 焉九輕咳兩聲,“這只是我的猜測,不一定就是事實,萬一找錯了方向,不是白白耽誤時間,何況余師兄……” 長離馬上從焉小九未盡的話頭里理解了他的意思,帶著余師兄這個愣頭青,行動不便。 她在心里同情了被嫌棄的余師兄一秒,緊接著發現,自己也是被焉小九拋下的一員。 長離當即不滿道:“你不帶余師兄就算了,為什么連我也瞞著,我難道會和余師兄一樣拖后腿嗎?” 焉九卡殼了,他為難地看著跳腳的小劍靈,生硬地轉移話題。 “時間不早了,我們再不出發,這符文上的妖氣就要散了……” 長離瞪了他一眼,“回來再跟你算賬。” 焉九嗅了嗅黃符上淺淡的妖氣,“往這邊走。” 長離下意識跟了上去,嘴巴不自覺地說道:“焉小九,你是狗鼻子嗎,這么靈……” 焉九的額角跳了兩跳,一把抄起腳邊磕磕絆絆的小雛鳥,加快了腳步。 第40章 一人一劍在紅山鎮的大街小巷里迂回前進。 他們走過鎮中的青石大道, 穿過民居之間狹窄的石板小徑,路過高高低低的商鋪民房。 焉九的速度很快,除了偶爾需要在路口停頓幾秒辨別方向外, 幾乎腳步不停。 長離緊跟在他的身后,覺得自己剛才還是把話說早了。 狗鼻子都不一定有焉小九靈。 大約兩刻鐘后,他們就走到了小鎮邊緣。 焉九望著紅山鎮背后高低起伏的綿延山脈, 微微瞇起眼睛。 “這妖氣往山里去了。” 長離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被夜色籠罩的朦朧群山。 紅山鎮正是以此山脈得名, 山上的土壤巖石多為暗紅色。 等到秋季,山間的樹木也會被秋意染成一片層層疊疊的紅, 故名紅山。 一人一劍出了鎮子,徑直往紅山走去。 起初, 他們還能沿著樵夫、獵戶日常上山走出的小徑一路往山里走。 慢慢的, 小路就隱沒在樹叢之中。 周圍便越來越荒涼, 參天古樹遮擋了清冷月光,虬枝橫生阻礙了前進的道路。 焉九不得不以靈力撥開細密枝椏, 硬生生在荒林中開出一條道來。 長離這時候就不自覺地開始感慨做劍的方便之處。 若是人形, 這深一腳淺一腳地不知要花費多少力氣。 做劍就靈便多了, 在樹林中隨意穿梭, 來去自由。 密林深處偶爾響起幾聲蟲鳴,成為他們唯一的伴奏。 長離忍不住想說幾句話打破這一片寂靜。 “焉小九, 你說那苗娘到底是什么妖?” “她能成為王老爺的愛妾, 想必容色出眾,難道是狐貍精?” 焉九在心里搖搖頭,才不是狐貍精。 他連一絲狐貍味兒都沒聞到。 “哪有這么笨的狐貍精, 被人算計到頭上, 還生死不知……” 長離表示不服, “沒準就是一只空有美貌的笨狐貍呢。” 焉九正想反駁, 卻突然想到什么。 他轉了轉眼珠,“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長離飛到他身側,“賭什么?” 焉九翹了翹唇角,“如果是狐貍精,我給你買一打新劍穗。如果不是——” 他把小雛鳥往劍身上一拋,“這崽子就歸你帶了。” 長離被小雛鳥壓得一沉。 沒想到這小鳥看著巴掌大一團,分量還不輕。 她聽到焉九許諾的新劍穗,頓時心中一喜。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 “那她若是別的什么妖,豈不是都是你贏?你的贏面更大,這不公平。” 焉九想了想,說道:“那我縮小點范圍,我賭她是草木成精。如果兩者皆不是,就算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