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454節
聞仲又是一禮:“老臣以為,陛下做的沒錯。” 子受狐疑的看著聞仲,老頭兒你莫不是被奪舍了吧? 今天這事我做的是不對,取得戰機撤軍,這和十八路諸侯討董打下洛陽后,紛紛吃好喝好各回各家一個性質,這還能對? 聞仲已經閉上了眉心第三只眼,煞有介事的分析起來:“我軍在關外干等近一日,士卒們早已支撐不住,頗有怨言,必須要將領出面安撫,才能穩定軍心。” “反觀周軍,周軍士卒皆是靜靜等候,毫無怨言,不僅沒有半點要休息的意思,更是無時無刻保持著陣勢。” “諸位將軍,西岐自姬厲開始,到姬昌,再到姬發,已有三代,粗略一算,翦商之計謀劃只恐已有近百年,兵將自然必不可少,這些全是西岐正規軍,個個都是精銳,絕非剛從奴隸轉職正規軍沒幾年的我軍可比。” “如此,即便我軍斗陣勝了,若是姜子牙趁虛而入,率軍奇襲,必能斬獲無數,陛下這次撤軍,則是給姬發與姜子牙留了幾分顏面,也給了我軍反應時間,不至于遭受奇襲,無法應對。” 聞仲這么一板一眼的分析,看似很有道理,實際上一點都站不住腳。 兩軍都在野外列陣,士卒的素質差距又極大,疲憊之后,確實是奇襲的好機會。 可商軍這邊有張桂芳,雖說只是約好了斗陣沒有約好不能半道偷襲,但斗陣就是只斗陣,這屬于約定俗成的規矩,要是周軍偷襲,張桂芳肯定就直接吼姜子牙、姬發了,到時候局面如何,還是兩說。 看著眾將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聞仲面無表情道:“今日只是試一試這八門遁甲之陣的威能,陣法在于外力,且不能時刻用于對敵,只能在絕境之時布下,哪怕今日斗陣勝了,讓周軍回退西岐,往后就不會再有征戰了嗎?” “戰陣沖殺,陣法是小道,還要靠三軍齊心才是。” 聞仲不再多言,這番話已經是他拉著老臉才說出口。 他自然不想因果業力加身晚年不詳,可他更不想放棄戰機,明擺著優勢卻要撤軍,這好嗎?這不好。 但所有人都能說不好,唯獨聞仲不能說不好,因為這是紂王為了不讓他染上因果業力。 不過聞仲雖是出口解釋,卻沒有順著高繼能的話,繼續在因果業力上糾纏,而是胡亂說了一通。 聞仲知道自己在朝中素有威望,若是講明白了因果業力,說清姜子牙的斗陣實際上是在碰瓷,想算計他,營中諸將必然不會再繼續斗陣,往后斗陣也必然收力。 這不是聞仲想要的,所以他糊弄了過去,這次就算了,可下次他必不會讓紂王撤軍,若有因果業力加身,那便加身了罷。 見聞仲立場堅定,言辭鑿鑿,眾將也沒有再有不滿。 畢竟無論是陣法還是優勢都是聞太師帶來的,既然聞太師說撤軍正確,那就當他是正確的吧,聞太師向來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含糊,也不會畏懼紂王的強權,這么做,肯定自有一番道理。 此事帶過,張桂芳出言建議道:“陛下,既然方才太師所說,周軍有可能在斗陣結束之后,趁著我軍疲憊偷襲,為何我軍不先下手為強,趁著周軍歸營之際,無營盤依仗,趁機偷襲?” 張桂芳心里癢癢,盡管紂王早前就提醒不要用什么奇謀詭計,走偷襲夜襲這種小道,可他就是忍不住,尤其是今天的撤軍,再怎么有道理也讓他憋得一肚子氣,就想找周軍發泄一番。 第595章 畫地為牢 “不妥!”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子受就嚴詞拒絕了張桂芳的偷襲提議。 這種程度的襲營,哪怕成功了,也帶來不了多少戰果,最多也就是提高己方士氣,打壓敵軍士氣。 僅憑這樣耿直的襲營,想讓周軍徹底失去反抗能力,壓根就不可能。 退一步來講,就算姬發、姜子牙壓根沒防襲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兵折將無數,他們也不可能就此撤退。 伐周是天定的,背后還有闡教支持,周營的仙人不會坐以待斃,反而會弄得更加糟糕。 姜子牙情急之下,必然開始搬救兵,戰事一旦上升到仙對仙神對神,那咱們凡人也不用打了,直接涼涼。 而如果失敗了呢? 損兵折將。 大家都知道是張桂芳提出的偷襲,要算賬要責罰肯定都找他,就算子受硬要背鍋,也沒人會傻得相信,反倒讓張桂芳感激涕零。 這么一看,兩不討好的事情,子受怎么可能做? 不過…… 子受眼睛一轉,撤軍的昏庸值被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的聞大爺給攪黃了,可張桂芳這一出,卻是又給了他機會。 他猛地一拍案,將桌案拍碎,做出一副勃然大怒的樣子,道:“那姬發乃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南宮適乃是文武兼備百戰宿將,姜子牙則是仙道中人能掐會算,足智多謀出將入相,你們難道不知道嗎?” “張桂芳,你到底是何居心,如此戲言,豈有成功之理,想帶著我軍將士枉送性命不成?”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枉送性命……陛下這未免也太過夸大了吧? 論及文武、韜略、名望,周人確實算得上不錯,可他們就比周人差多少嗎? 再不濟,也是個五五開的局面吧? 就說這西征,敗確實敗過,可他們什么時候敗得一塌涂地,徹底沒有還手之力呢? 而且提出偷襲的可是張桂芳,無人能擋的張桂芳,單殺二十幾員周營大將,吼得姜子牙高掛免戰牌不敢正面應戰的張桂芳。 就算偷營偷不成,難道還不能跑? 這個過程中,確實會有一些損失,可至多也就千余人,而即使是失敗了,也能通過這次襲營換取足夠的情報,加身對周軍的營盤深度、布防結構的了解。 更何況,能以小股兵馬擾亂營盤陣勢,sao擾周軍士卒,讓他們睡得不安穩,起到疲敵的作用,等三日之后正式斗陣,哪怕姜子牙拿出一個堪比八門遁甲之陣的玄妙陣法來,布陣的周軍也都是疲憊之兵,必然有更多破綻。 有著如此之多的收獲,付出千人甚至再多一些,八九千近萬人的損失,也不是不行。 戰爭必須要死人,而且是通過一個又一個的犧牲,才能不斷取得優勢,今天的犧牲或許大一些,但這份犧牲可能就是最后奠定勝利基礎必不可少的一分力。 張桂芳見著紂王如此暴怒之色,先是一驚,懷疑起自己莫非真的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可再一想,不對啊! 就是個偷襲,犯得著嗎? 紂王此前暗示了多次,不要走這種捷徑,堂堂正正的王師要堂堂正正以勢壓人,計謀一旦使不成,反遭其害。 這話沒錯,張桂芳也承認這一點,但問題在于他是張桂芳,周營之中無有敵手。 韋護?雷震子?金吒、木吒、土行孫? 誰來吼誰,吼誰誰落馬。 他張桂芳就是保底啊! 再不濟,也有一個下限保著,和別人不同,完全可以試上一試。 “陛下……” 張桂芳開口就要反駁,可子受壓根不給他出口的機會,將拍碎的桌案一掀,怒道:“張桂芳,你是要和朕比誰嗓門大嗎?!” “末……”張桂芳不知不覺低下了頭,收小了聲音:“末將不敢……” “來人,給朕將他……” 子受本打算將張桂芳給綁起來,至于罪名,當然是沒有的,可他驀然發現,沒人精通繩藝。 沒有崇應彪的龜甲縛,其他人的綁法,完全沒有美感,毫無樂趣可言。 “將崇應彪給朕召到前線來。”子受頓了頓,繼續道:“張桂芳,你可知罪?” 張桂芳一愣,這就問起自己的罪名來了? 可自己有什么罪? 是戰敗了還是投敵了? 也就是剛才和紂王頂嘴,至多,算是以下犯上罷了…… 嘶…… 張桂芳猛地瞪圓了雙眼,背后升起一股涼氣,什么時候以下犯上這等天大罪名,在自己心底變得不過爾爾? 他立即清醒,徹底明白過來,自己就和多年前的黃飛虎一樣,膨脹了。 單殺周營二十余將、嚇得姜子牙高掛免戰牌,以及天下第一將的名頭,這一切,蒙蔽了他的雙眼。 子受走至張桂芳身邊,拔出太阿劍。 他,畫了一個圓圈。 張桂芳左看右看,這個圈不偏不倚,正好把他框在了里面。 “陛下……” 子受一擺手,也不等張桂芳出言:“你就在此地,不得隨意走動,朕去找幾個木板。” 說著,他四下找了找,沒找著心儀的木板,只得將先前拍斷的桌案拿了一半,豎在了圈里,又尋來筆,在上面寫上了“獄卒甲”。 歪歪扭扭的字跡有礙美觀,但并不妨礙理解。 “以此圈代替牢獄,以木板代替獄卒,張桂芳,這期間你便在這圈里,不得隨意走動,三日后斗陣,到了時日,方可出來。” 子受隨手把筆一扔,搞定。 張桂芳令西岐聞風喪膽高掛免戰牌,臨陣殺大將,肯定是昏君行為。 有名的“李牧死,趙國亡”,就是趙王殺了大將李牧,無法抵御秦軍而亡了國。 不過子受不想王國,而且殺將什么的,感情上過意不去。 張桂芳還是青龍關偏將的時候,就被他以選代ban拉到了身邊,這么多年相處下來,就算當擴音器也當出了感情。 可過意不去也得做點什么,必須想盡辦法掙昏庸值,不然下場就是大家一起兵敗身死。 而這一手畫地為牢圈養張桂芳,就是當下最好的辦法,臨陣囚將比臨陣殺將程度要輕,但肯定也是不可取的。 畫地為牢這種形式上的關押,既能限制張桂芳的行動,又不至于真讓張桂芳因受了牢獄之苦而徹底寒心,還能讓諸多將士心生不滿,實在是一舉多得。 子受輕咳一聲,狠狠踩了腳因桌案斷裂而掉落在地的輿圖,環顧四周,厲聲道:“諸位還有什么好計策,不妨說出來,與朕聽聽啊!” 這…… 有張桂芳前車之鑒,再無人提議襲營之類的計策,俱是無言,默默低下了頭。 子受也是發了狠心,要做就做的徹底點,直直面向了眉頭緊皺的聞仲,道:“老太師呢?老太師有何高見?” “老臣……沒有。” 聞仲搖搖頭,他的確眉頭緊皺,但皺的另有他事,紂王對張桂芳的所作所為,他完全能夠理解,甚至他還覺得輕了些。 乍看之下是紂王做的太過了,可沒人比他這位侍奉過三任君王的三朝老臣看得更清楚,張桂芳是冒犯了君威,這堪稱大罪。 而且張桂芳聲勢高漲,若是換在平日里倒沒什么,可現在紂王親征,區區一員將領風頭卻蓋過了主君,這肯定是不行的,哪怕紂王能夠接受,他人也難以接受。 君弱臣強,則不久,尤其是在戰時,這個“強”的臣子還手握兵權,更加危險。 其實這商周之戰的起因,說白了也是這個問題,不就是姬發的爺爺姬歷伐戎有功,聲勢大漲,紂王的爺爺文丁心生忌憚,嘉功而殺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