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409節
萬無一失! 盤查的士兵顯得極為不耐煩,掏了掏耳朵,指著姬高道:“你,姓嘛,叫嘛,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說說說說!” 這是北地的口音,看來這士兵來自北地,姬高略微一想,對答如流必然會引人懷疑,畏懼膽寒才符合小民心性,所以他躬低了身子,磕磕巴巴的,花了好久才回答完這些問題,用的,自然也是他學習了很久的南方口音。 竇榮正趁著這時候驗證通關文牒的真假,姬高也不留痕跡的近距離打量了竇榮幾眼。 四四方方的,很普通嘛。 這時候的人,喜歡以貌取人,有能力的人,要么得長得特別帥,要么得長得特別丑,最起碼也得有點不同常人的特點,水泊梁山的幾個當家就是典范。 長相平平無奇的人,鐵定是個菜逼。 姬高頓時就放下心來。 “朝歌方面發行的通關文牒,我已經看過了,有穿云關和界牌關的蓋印……”竇榮微微瞇眼,頓了頓,話音一轉,道:“不過這份文牒,是假的吧?” 話音剛落,立時便有甲士沖出,將姬高團團圍住。 “偽造的非常像,但上面還缺了個東西,要是真的,會在右上角留下一個折痕,很細微的折痕……” “抓起來!” 姬高瘸了條腿,跑也跑不掉,無奈被俘。 …… 姬發雖然被商青君退婚了,但他其實是有子女的,未成婚就與家中婢女有了孩子,在這時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何況姬發看著年輕,實際年齡卻不小了,傳宗接代是大事,總不可能等著商青君過門才生孩子。 太姬正是姬發的長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自幼就有才名。 當年西羌南下劫掠時,她就想做點什么,最后聽聞南宮適要派遣探子隨著西岐流民潛入到朝歌,以便日后戰時引起大商內亂,便自告奮勇。 一開始自然是困難重重,西岐的女子雖然地位很低,但太姬再怎么也是姬發的女兒,是要延續太姜、太姒、太妊三太賢名的女人。 可太姬一再堅持,便也就隨她去了。 而且潛入的探子是個女子,必然更容易讓商人放松警惕。 女兒沒了,可以再生,埋下探子的機會,可就這一次。 太姬隨著西岐的流民一同潛伏到朝歌,雖然沒有姬高那么久,但也過了兩年苦日子,如今西岐已派大軍伐紂,攻打汜水關,正是她發光發熱的機會。 “小甲,我們走。” 太姬一手拉著身邊約莫五歲大的孩子,一手趕著車,她潛伏的這段日子,并沒有閑著,在打探情報的同時,還經商賺取了一些錢財,收養了一個西岐流民的孩子。 商人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飾,在大商推廣商業的基礎上,只要有通關文牒,即便是戰時,也能在各個關隘中來去自如。 何況還有這個孩子,沒有人會刁難一個帶著孩子的母親。 不過多時,太姬便來到了汜水關。 竇榮剛抓了姬高,正檢查著來往人員。 率先出聲盤問的,依舊是那個北地來的士兵:“你,姓嘛,叫嘛,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家里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里幾頭牛,說說說說!” 太姬裝出一副畏懼不已的樣子,半天都沒說話。 “快說!” 在士兵的呵斥下,太姬才結結巴巴道:“我們是黎郡的百姓,近來賺了些錢,想經過汜水關,回黎郡撫養孩子。” 說著,她指了指手上牽著的小女孩。 一切都說得通,黎郡就在西邊,口音和朝歌倒也差不多,不需要任何偽裝,朝歌是天下中心,不僅繁榮,還在修筑新城,又是諸多織造工坊的所在,不缺就業機會,無論是強行征召還是自愿前來,都有極多的外來人口做工,身份沒有疑點。 竇榮看完了通關文牒,道:“朝歌方面發行的通關文牒,有穿云關和臨潼關的蓋印,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近來外有南宮適大軍來攻,內有魏賁稱山賊王,為了避免意外,我們還得嚴加盤查,雖然對婦人有些說不出口,但還是希望你們脫下衣物,上下里外徹底檢查。” 太姬看了看周圍的糙漢子們,她可是周天子的女兒,又怎是這些下賤之人能夠觸碰的? 不過潛伏兩年,她也習慣了這種事,只是咬了咬牙,便同意了。 再屈辱也比不上伐紂大業。 兩名士兵各自上前,將太姬和她身邊的小女孩鉗住,太姬閉上了眼,一副任由隨意施為的表情。 這時候,竇榮再次開口了:“不用查了,帶下去吧,對孩子不管不問,很難相信你要回鄉撫養孩子。” 太姬心中一突,可她早已被鉗住,無力反抗。 太姬被投入大牢,她在牢里看見了姬高,心中凄然,竟連十五叔也被抓住了。 這時,又有一個人被抓了進來。 “抓我干嘛!我就是個賣菜的!怎么可能是西岐的間人?” “哪個間人會承認自己是間人?”竇榮面無表情,將老婦人押入牢獄。 姬高也是懵逼的,這個老婦人不就是之前和他聊天的那個嗎? 沒想到啊,這婦人竟然也是西岐的探子! 這么一算,這牢獄之中少說也得有幾百號人! 自己就四五年沒回家,西岐的勢力竟然已經擴大到了這種地步,莫非…… 這就是天下何人不通周? 想到這里,姬高心中一片火熱,民意如此,便是自己身陷牢獄,伐紂也必然成功! 不過死也要死個明白,他問向竇榮:“你是怎么肯定我是西岐的間人?” 咦?還真有西岐的間人啊? 竇榮輕咦了一聲,走到姬高面前,看了幾眼,將他的面容記下后,卻是沒有再說話。 言多必失,他怎么可能告訴敵人自己的目的呢? 自南宮適領大軍來后,就再沒有一個人通過汜水關,盤問只是做做樣子,糊弄一下同僚,實際上管你有沒有嫌疑,通通拿下,些許放走的,也會被竇榮派私兵跟隨一段路后,再次拿下。 別管經濟損失或是民心動搖,只要他竇榮在一天,汜水關就不會讓任何人通過。 第516章 悠悠青天何薄于我 朝歌,皇宮。 師延正在壽仙宮內彈琴。 雖說是戰忽六局的老大,但彈琴編曲才是他的專業。 妲己正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吃荔枝,幾條大尾巴透過簾帳影影綽綽,格外勾人。 “這是臣新編的曲目,四海升平,還請陛下過目。” 師延一曲彈完,目不斜視,掏出了一冊戲本遞給子受。 子受翻了兩頁就不想看了,四海升平? 這種話你也敢在我面前說? “改,必須改,改成四海鼎沸。” “四海鼎沸?” “對,就是民不聊生,人間悲劇懂嗎?怎么慘就怎么寫!” “悲劇……” 師延搖頭,不是他抗命,而是這玩意他真不會。 以往的戲曲劇本,都是由實事改編,貼近生活,貼近民生,這也是他拋棄雅樂投身庸俗戲曲的原因所在,無他,戲曲更真實,更能影響大眾。 可悲劇……我大商如此美好,百姓安居樂業,有rou吃有錢花,生了病有的治,生育率都上去了,哪來的悲劇? 再說了,即使有悲劇,那也是少數情況,不符合大商國情,又怎么能變成戲曲登臺演出呢? 朝歌第一名伶子衍平時吃喝玩樂遛狗逗鳥,閑暇時還寫些高雅版本的小劉備,可他就算再不靠譜,也知道不唱詆毀大商的戲曲。 難道要去西岐取材? 子受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就不會編嗎?朕來教你,你記著,楊白勞和小白菜,不對,好像是楊乃武?” 子受眉頭一皺,到底是楊什么來著? 想了一會兒,索性也不這么麻煩了,直接道:“就楊二郎和無心菜了。” “楊二郎和無心菜?” 子受眉頭輕舒,笑道:“我大商以法治國,嚴明律法,但其中,難免有冤假錯案。” 師延沉默了,這個真沒有,刑部大殿前頭擺了個鼓,供人伸冤,幾年過去,一聲沒響凈長草了。 子受并不在乎,沒有就編啊! “楊二郎是個舉人,無心菜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子,無心菜很有上進心,想加入婦女聯合會自立自強,于是楊二郎閑來便教無心菜讀書,一些流氓饞無心菜美色而不得,就一個勁編排,街坊鄰里就起了‘羊(楊)吃白菜’的閑話。” “后來無心菜的丈夫暴病死了,報到官府,因為坊間的蜚語流言,府衙懷疑起了楊二郎,認為楊二郎與無心菜私通,暗中下毒毒死了無心菜的丈夫,好能夠在一起。” “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來稍微查探一下就能明白的事,在官府的一同亂cao作下,將暴病的人定為了中毒身死,并將楊二郎與無心菜抓入大獄。” “楊二郎的親朋知道楊二郎素來剛正不阿,便幫他上訪,可諸多官員為保全自己面子,不肯認錯,官官相護,不準楊二郎翻供,并將其屈打成招,以‘通jian謀命’定擬上奏,甚至連當朝君王,在知道此事后,也因為此事牽連的人越來越多,以為區區草民反復翻案,百官不安,官場地震,不成體統為由,強行壓下一切反對聲音。” 子受越說越激動,還順手往自己身上安了口鍋,當今天下除了大商沒有任何地方依法治國,也沒有任何地方的刑法如大商一般嚴厲,這不僅是在控訴嚴酷的法律,還在訴述大商吏治的黑暗、郡縣制所導致官官相護的惡果。 不過這還沒完,這時候應該有一個眼里容不得砂子的正義人士出現,為楊二郎沉冤昭雪,進一步襯托。 子受決定將這個人選交給李靖,于是繼續道:“刑部尚書見吏治黑暗痛心不已,決意替楊二郎翻案,以示警飭,不惜壓下身家性命,親自坐鎮,聯合大理寺、御史臺三司會審,甚至開棺驗尸,最終才得到實情,為楊二郎與無心菜沉冤昭雪,可這時距離案發,已經過去了三年。” “這……”師延張大了嘴,這也太黑暗了吧? 這樣的戲曲,真能在大商境內傳唱?還無心菜,怕是要被扔無心菜啊! “還沒完。”子受卻并沒有給師延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出獄的楊二郎與無心菜才是關鍵,兩人出獄后,看透了黑暗吏治,只想一死,欲以鮮血祭告天下‘百姓盼望青天’,后得到了刑部尚書‘自有青天’的回答,才轉念放棄。” “可兩人都已是一身傷殘,幾為廢人,楊二郎的舉人功名未有恢復,無心菜也難免遭人指指點點,兩人不禁黯然自問,這冤案是昭雪了么?真有青天么?” 子受一拍案,道:“最后尾幕別忘了,一曲冤歌傳百年,長伴遺恨說青天,加一個楊二郎仰天長嘆一句悠悠青天何薄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