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375節
李靖冷哼一聲,隨即朝向上首遲遲不言的紂王道:“伯邑考惡行累累,豈有熟視無睹之理,現在邊地貴族忠心報國,資助軍資,我大商可趁機收服,再不容這些人覬覦,陛下順應民心,實乃千古未有之圣君。” 說著,他便將剩下的書信舉起,這時,則有寺人上前,取了書信放至桌案上。 桌案上瓜果一大推,還有雜亂的核桃殼,顯得有些擁擠。 子受則是顫抖著取了書信,攤開,低著頭一封封看去。 越看……越是心涼。 這些貴族……腦子都是怎么長的? 都抓一個殺一個了,刑罰嚴到這種程度了,看見點羊毛衣的利益,就重新跑回來捧臭腳? 當真……毫無底線。 就不怕什么時候犯了罪,全家被抄嗎?一點兔死狐悲的感情都沒有? 羊毛……羊毛能買命? 瘋子……瘋子啊…… 子受深吸一口氣,實在很難平復情緒:“李卿家……” “書信實在過多,雖已送來幾日,但到了今早,臣也還未看完一半,不敢貿然上疏……” 李靖拱手,表示略有失職。 這時萬年忽然道:“陛下,伯邑考入主西羌,必將成為我大商心腹大患,遲早會有一戰。” “方才臣粗略計算一陣,西羌所擁有的羌羊數量遠超過我大商,哪怕攻不下西羌王庭,只需沿路搶……收取戰利品,其收益也比圈地養羊更高,何況北地牧場皆為羌人所有,當年內遷北狄各部族,是因為草場無用,且冬日苦寒,過不了日子,可現在有了羊毛衣御寒,又有了完整的羊毛衣產業,足以將疆域擴展到草原之上。” “到時候,草原之上皆為牧場,又何須在長城之內圈地牧羊?” 殿中的貴族們心里一喜,單憑這些書信,他們還只是略有猜測,不知道具體有多大利益,可現在萬年這么一通分析,便了然于心。 “草民……”姚家家主斟酌再三,還是出列道:“草民家中有些余財,為大商子民,便應懂得忠君報國,朝廷既然要征討西羌,草民即使咬著牙過日子,也要為國出力啊!” “草民……” “我……” 貴族回過神來,紛紛獻殷勤,就怕征討西羌的錢糧夠了,蹭不上這趟車! 什么刑罰什么人道,可去他媽的吧,我要羊! 萬年望向紂王,眼中無比熱切,工部修了這么久新城還沒修好,主要就是兩個問題,一則是保質保量,二則是國庫有些緊張。 可紂王這么一手,解決了國庫問題,不僅大軍出征不需要任何錢糧損耗,更是能通過戰利品充盈國庫,修建新城也沒那么捉襟見肘了。 商容也是大感欣慰: “刑罰嚴明,是好事,卻也有風險,若是不妥善處理,讓人心服口服,難免會招致離心離德。” “陛下雖然一直不喜貴族,卻也將貴族當做臣民,因此,即使在打壓的同時,也留下一條路,一如當年令貴族經商一樣,為貴族留下了后路。”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貴族們看到羊毛衣的利益,必然不會放棄圈地,哪怕嚴打,也只能保證最初的安穩,一旦事態爆發,天下動蕩,社稷不穩。” “可在此時討伐羌人,境況就不同了,貴族們有了更容易得到羊毛的方法,他們自然而然,在心里感激起陛下,不會有怨言,也不會有暴亂。” “他們啊,對陛下忠心耿耿,現在姜郡守西征,有了貴族的錢糧鼎力支持,便可事半功倍,如此,朝廷消滅了邊患,貴族們從中得到了利益,對我大商死心塌地,日后可不再擔心西羌,羊毛衣也能大量生產,百姓們也不會被取走田地,可謂一舉數得!” 商容這一番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子受驟然色變。 影響如此之大,是真正的順應民心。 而且這個民不論高低,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尋常百姓,全都順了。 以利益形成的共同團體,比什么都牢固,就看著殿中貴族的殷勤模樣,想指望他們再貢獻出昏庸值,是不可能了。 這回事情大條了,堪稱最大的一次危機,這么多年凡是掙取的昏庸值,不都是靠著貴族么? 可現在,貴族反水了啊! 子受低著頭,他此時的心情實在難以言表,心底就剩一個字——危。 當初就不該給李燧那塊牌子。 不給,至少還能拖一拖出兵的時間,而不是落得個生米煮成熟飯,書信發來的時候,姜文煥都已經帶人打出長城了。 殿中無論是百官還是貴族,皆是寂靜一片。 有人心里咯噔一下,如此布局,莫非那一天已經要來了? 上下一心,利益捆綁,將內敵化為友方,接下來就是對各路諸侯動手了吧? 陛下……如此深不可測! 不過這倒沒什么驚人的地方,畢竟紂王計略超絕,已是無數人公認的事實。 第467章 天庭之神 橋山。 準確來說,山沒了,露出來的昆侖城也沒有了遺址的樣子,反倒有幾分古城的氣息。 廣場正中就是登皇臺,高高掛著一面巨大的玄鳥旗幟。 這里是祭祖的地方,子受一聲令下,便將籌建許久的祖祠從云夢山搬到了橋山。 反正……多坑點貴族的錢,總歸是好的。 而且子受早在昆侖城出世的時候,就和姬發打了招呼,說來年在這里舉行祭祖,完成自己的昏庸值大計劃。 可在羊吃人之后,這一計劃不得不稍稍提前一些,沒辦法,照這么發展下去,連最大的昏庸值依仗貴族們,都成了舔狗,還打穿個鬼的天道,鹿臺自焚就在眼前! 祖祠的存在加上昆侖城處于西岐邊界的特殊地理位置,足以將各地諸侯都吸引來,這樣一來,子受的計劃就更好展開了。 這里,就是最閃耀的舞臺。 作為禮部尚書,伯夷負責昆侖城祭祖的一切布置。 到了現在,羊毛營帳已經扎好,供給各地而來的諸侯臨時居住,食物方面也不曾缺,全是酒池rou林中的上品,綾羅綢緞、鐘鳴鼎食,應有盡有、一應俱全。 伯夷和叔齊開始了今天的巡視,雖說只是個祭祖,但卻是從未有過的共同祭奠人族百位先祖,必然要更加重視。 而且,還得費心思安排住所,早在祖祠籌建之初,就有不少貴族因為先祖地位的事情明爭暗斗,甚至還有大打出手,入了圜土,像這種有矛盾的群體,就得將住處安排的遠一些,盡量不要讓他們有接觸,不然到了祭祖的時候鬧出亂子,可就麻煩了。 伯夷道:“我特意讓陛下先將御林軍掉過來,此地雖然在我大商境內,但距離西岐甚近,姬發已有不臣之心,謀反在即,不可不防。” 叔齊點頭:“還有那些火炮,我還以為象棋的炮是寫錯了字,沒想到真有火炮一物,現在火炮都裝配給了御林軍,西岐便是率大軍前來,也討不了好。” 伯夷道:“我唯一擔心的,還是那些仙家中人,陛下在仙人子弟之中的名聲,似乎并不好,而且陛下一向不敬天神,天神會不會……” 叔齊安慰道:“兄長放心,這些事自有國師處理。” 伯夷默默地點了點頭:“說的也是。” 最讓人感到無力的,不是差距太大,而是差距太大卻根本不知道怎么彌補。 人與仙幾乎是兩個層次的生物,便是伯夷這種忠貞高潔的賢人,也不免升起幾分擔憂。 昆侖城里的游人,也有不少。 有的是附近的平民百姓,秋收已過,冬日農閑,沒啥事干,聽說不遠處出土了一座黃帝時期的都城,便特意跑來湊熱鬧。 不過更多的是貴族子弟,這群游手好閑的人就喜歡到處湊熱鬧,看到這種正兒八經的名勝古跡,即使相距千里,也要特意跑來留下足跡。 伯夷看著往來的人群,問道:“門票都收了嗎?” 叔齊點頭:“嗯,也是筆不菲的收入,去除掉祭祖的花費,還有盈余。” 伯夷面色古怪:“陛下……陛下還真是……” 頓了半天,伯夷都沒說出后頭的形容詞。 昆侖城作為黃帝的都城,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紂王不僅沒有封閉,反而大肆開放,對入內之人收起了……門票費用,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此時,兩人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年頭人們因為生活艱苦,都長得普遍老成,娃娃臉極少,幾乎是姬發的標志。 叔齊趕忙道:“兄長……這……這不是姬發嗎?” 伯夷順著叔齊的手指,也看到了姬發。 姬發身邊跟著三五個護衛,正在昆侖城里閑逛著。 叔齊有些費解,心中頓時又幾分忌憚:“兄長,姬發特意來此,莫不是有什么詭計?” 伯夷道:“他應該只是來刺探情報的,不過有探馬來報,說是西岐有八千人馬陳列在邊境,可能就是在等陛下祭祖。” 叔齊擔憂道:“那要不要告知陛下?” 伯夷搖頭道:“不必了,陛下早已發下詔令,姬發要如何,任由他去。” “為何?” “陛下不覺得姬發會在祭祖時耍什么陰謀詭計,量他也不敢。” “這倒是……” 叔齊深以為然,姬發與紂王的斗爭再怎么激烈,也不會在祭祖這等大事上玩花樣,無論是誰,驚擾先祖都是份大罪過。 而且姬昌還在羑里,姬發很難主動發難,一旦有所動作,恐怕要和伯邑考一樣,背上個不忠不孝的名聲。 說來伯邑考倒也慘,好好一個天下聞名的孝子,竟在貴族們的口口相傳中,成了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也是諷刺。 叔齊忽然升起一個疑問:“如果那八千兵馬要以護衛姬發的名義入駐昆侖城怎么辦?畢竟數月前陛下與姬發在此有過爭執,駐軍防備……也可以理解,說不準各路諸侯都會帶兵來此,以防不測……” 這倒不是叔齊無故擔憂,而是紂王以前的行為導致。 說兵圍諸侯就兵圍諸侯,一點信用都沒了,這次諸侯會因為祭祖來到昆侖城,可絕不會孤身來此,帶個千八百的兵馬隨行,實屬正常。 伯夷想了想,道:“由他們駐扎吧,反正錢糧他們自己負擔,對了,如果要駐扎在昆侖城內的話,記得收門票。” …… 若有人能一眼望見云巔,就能見到,一點點星光逐漸聚集,如同金光一般耀眼。 這種星象,叫做太白,是“變天”的象征,是暴發改革或天下異變的前兆,代表要發生大事了,漢書就中曾記載“太白經天,乃天下革,民更王”,玄武門之變前,太史令也曾密奏李淵“太白見秦分,秦王當有天下”。 金光漸漸化作一個白發蒼蒼、表情慈祥的老人,正是太白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