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369節
子受……很開心。 這就是他渴求的東西?。?/br> 侯延就差在奏疏里公開大罵昏君了! 不過群臣卻摸不透紂王的態度,商容躑躅再三,道:“陛下,臣以為,此事……不要冒然決定,黎郡一向少有奏疏,臣等對黎郡的了解,也不算多,可遣一朝中要員,前往黎郡,稍作探查,若是……” 話他沒敢說的太明白,若是侯延真的真么激進,恐怕就得妥協一二了,正值多事之秋,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好,雖然有姜文煥坐鎮,侯氏不會貿然叛亂,但做出什么資敵行為,總歸得不償失。 子受顯得不滿意,道:“為何還要稍作探查?朕決意下旨痛責侯延,他是何人?不過區區一郡丞,姜文煥都未有意見,他憑什么不滿?” “貴族犯事,乃刑罰,事關刑罰,又豈是他一個邊地郡守能有異議?不然朕特意設立刑部與大理寺有何用?侯氏勢大,朕自然知曉,可若是對他們忍讓,就難免令他們暗生膨脹之心,進而滋生反意,因此,不僅要痛責一番,還要問罪,若他們乖乖認罪,便也罷了,若是死不認罪,那便出兵,與姜文煥里應外合,將其捉拿歸案?!?/br> 子受得意洋洋,沒別的,就是干。 不是不服嗎?不服就罵你,罵完還不服就打你! 至于后果?什么后果?為什么要顧及后果? 群臣等人一臉不解。 紂王這也太……太激進了。 不過這肯定符合姜文煥的想法,有毛病?打他就是了。 子受略有深意的看了群臣一眼,道:“諸卿以為如何?” 商容惶恐道:“陛下,此舉多有不妥,侯延不過是上了一道奏疏而已,即使言辭有些……有些不妥,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楊任也不禁道:“御史臺近日也聽到了許多怨言,如此大肆嚴懲,確實讓許多人心懷不滿,若是因此而天下動蕩,未必是好事,侯延并無大罪,又較為特殊,若只因此而責罵甚至問罪、調兵遣將,實在不妥,臣以為,若是陛下有意,還是徐徐圖之較好。” 殿中群臣,還真就沒一個同意的。 畢竟紂王一直是在對朝歌貴族出手,對于外地貴族,最多也就是利用祖祠坑點錢,說點什么遷移先祖遺骸的話語,并沒有真正動手。 一旦這么做了,相當于紂王正式將手伸出了朝歌,也不怪天下巨震。 子受雖是皺眉,心中卻是大喜,都不同意才是好呢! “諸卿皆是以為不妥?” “依法嚴懲,是朕下的旨意,新法也是早就定下的規矩,一切合法合理,既然合法合理,那么朕就不該有所退讓,侯延此番上奏,無非就是借著刑罰一事,來試探朕的口風,是否會讓步。” “朕知道,這其中縱容困難重重,可新法已經立下,乃國本,又怎能讓步?若是縱容侯延議論再三,胡言亂語,那朕的顏面何在?法度又何在?” “法立于上,若是在立法之前,可以商榷,甚至可以退步,如歷代先王那般,對貴族通融一二,也并無不可,可既然新法已經立下,便應該依法行事?!?/br> 子受看著一個個沉默不語,又看了看李靖,這倒不是有什么深意,主要是李靖那光頭太晃眼,今天睡到大中午才醒,所以是午朝,正午的太陽照進殿里,亮堂堂的,反光。 第458章 還是太年輕 李靖見紂王的目光望向自己,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于是出列道:“陛下之言,也并非沒有道理,侯延區區一郡丞,上了這樣的奏疏,亦是……不合規矩,但臣以為,只是因為一道奏疏,便問罪,還要出兵,雖有罪,卻罪不至此。” “這一次清查,確實牽連無數,侯延為之擔驚受怕,也是理所應當,現在陛下對朝歌的貴族用了重典,卻不能對全天下的都用之以重典,一味強硬施行,須知剛極易折,不僅不能讓天下人心服口服,反而會弄得怨聲連連,甚至不僅貴族,百姓也會如此?!?/br> “為今之計,應當進行一些安撫,只有柔中帶剛,恩威并施,方才是最佳的辦法。” 李靖畢竟是刑部尚書,最是知曉該怎么推行法律,這番話語極為中肯。 一味施威,固然能展現朝廷威嚴,卻也會將人逼到絕路,到時候就是怕適得其反,來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摸索了這么久,李靖也摸出了一套對付貴族的方法,得一點點割rou放血,該養肥的時候養肥,該割rou放血的時候割rou放血。 子受頓了一下,李靖的這番言辭,讓他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反駁,他不甘心道:“那依李愛卿之言,就任他去了?” “這……” 李靖卻是一時間拿不出什么好辦法。 倒是新任的大理寺丞李燧忽然道:“陛下,侯延既然已經上奏,就說明這件事已經天下皆知,不引起爭議,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么倒不如直接登報刊載,將一切印于紙上,發行四方,以輿論壓人,孰是孰非,一辯自明。”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這是飲鴆止渴??! 本來就有許多人認為太過嚴厲,甚至是過于殘暴。 侯延既然已經上奏,那么更多的貴族肯定都已經是腹誹不已,就等著一個口子,爆發開來。 都到了這個份上,居然要登報公開討論。 要知道,輿論并非完全掌握在朝廷手中,雖然有了報紙,但朝廷并沒有禁止民間報紙印刷,除了朝廷外,刊印報紙的就是貴族。 朝歌以及朝歌附近的地方倒是好說,朝廷官方的報紙深入人心,可再遠些,例如黎城,就鞭長莫及了。 李靖也不禁愕然,他看著李燧,沉默了。 他本以為大理寺的成立,對天下而言,有好處,現在看來,似乎差了點。 大理寺固然好,但大理寺丞不太對勁,不僅前陣子認為有蒙受冤屈的貴族和他懟了一通,之后去圜土詳查的時候也沒查出所以然來。 今天這么一看,不僅能力差了點,連屁股都是歪的?。?/br> 子受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他覺得這個建議很不錯啊! 都到了這種地步,貴族能說自己好話嗎?肯定不能! 子受強忍內心欣喜,隨即慢悠悠的道:“李燧,你出身貴族?” 李燧搖頭,只是拜下道:“回稟陛下,臣自父輩起家道中落,早已不是貴族。” 子受一想,是個破落貴族,這么說來,難道是想猛舔貴族一番,重新被貴族階級接納? 他再問:“那么,卿是認為,此舉過于暴虐?于心不忍,想幫襯一番?” 你要是真這樣,可就得大用咯! 李燧繼續搖頭,深吸一口氣,道:“臣并非是想幫襯貴族,臣亦是對其有所不滿?!?/br> ???子受微微詫異,那你怎么會提出這種建議? “那是為何?” 李燧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名聲什么的,他并不在乎。 這么做是做,那么做,還是做,他只想表明自己的態度。 因而,他正色道:“陛下,嚴懲貴族,無可厚非,為了肅清天下,而整治貴族,臣也沒有異議,臣認為,朝廷嚴正刑罰,合情合理,尋常百姓可以受刑,貴族亦可以受刑,刑部與大理寺花費無數人力物力,人證物證俱全,何以到頭來,卻成了殘害他們呢?” 這一句話說的義正言辭,倒是讓李靖有些側目。 子受卻是疑惑了,臥槽,你要這么想,突然來個登報議論干什么?不知道外地的輿論是掌握在貴族手里的嗎?到底是忠是jian?這個人的思路……很有問題啊! 李燧這時道:“陛下有陛下的想法,朝臣有朝臣的想法,貴族有貴族的想法,天下人有天下人的想法,這想法若是憋在心里,是不行的,唯有登報刊載,才能疏導出來,這未嘗不是一個開擴言路的辦法,若是有處理得好的地方,那便沿承下去,若由處理的不好的地方,則可以改進一二。” 隨即,李燧胸膛起伏,振振有詞道:“而且臣始終認為,就算是將這些事情刊報登載,也沒什么可怕的?!?/br> “一件事,做的對,那就是對的,哪怕說破了天,也不能將對的事說成錯的啊!嚴懲貴族,合法合理,又怎么可能有人能夠顛倒黑白呢?” 李靖等人恍然,看著李燧的目光中不由得露出幾分古怪的表情,而這表情之中,又有著幾分懷念的意味。 想到李燧在殿試上的表現,他們又不禁莞爾。 新科狀元,還是太年輕了。 很多事情是不好說的,知道什么叫貴族嗎? 顛倒是非、倒打一耙、恩將仇報、賊喊捉賊,哪個是他們不會的? 指白為黑,不過是基礎cao作。 不過這也沒事,是新官的通病,李燧能這么想,起碼能說明他的屁股不是歪的。 等以后經歷的挫折多了,遇上的貴族多了,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他們何曾不是這么熬過來的呢? 子受卻是一陣驚喜,李燧是個能人??! 雖然不是屁股歪到了貴族身上,但他的想法極其天真! 這樣的人,就應該放出去毒打! 又議論了半天,登報刊載的事情,暫時擱置,而子受一力堅持問罪,扯了半天的皮,也還是沒能定下來。 不過,這不是問題。 待眾臣們退去,子受暗中召見了李燧。 李燧拜下,不解道:“臣拜見陛下,不知陛下相召,所為何事?” 子受笑吟吟的看著李燧,滿意之情溢于言表:“你對朕向侯延問責一事,怎么看?” “陛下……確實有些過于激進了,如李尚書所言,恩威并施才是……”李燧輕皺眉頭,擔心的道。 子受搖頭:“可這樣做,才是正確的,恩威并施有些道理,但這亂世,卻容不得恩威并施?!?/br> “那些人對朕的‘威’,并沒有什么感觸,不然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既然沒有施下威,又如何立恩呢?” 李燧若有所思的點頭:“那陛下認為,該怎么做呢?” 子受微笑道:“朕心里早有計較,現在只需一人只身前往黎郡,先痛責侯延,表明態度,至于是否問罪,你便自己看著辦,朕很是認可你在殿上說的話,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這是非黑白,由你親自見證。” 他一手拉著李燧的手,一手在袖袍里摸索,拿出了一枚玉佩:“朕得卿,如魚得水!今日方知卿乃社稷棟梁?。 ?/br> 說著,便將玉佩鄭重交到了李燧手中:“此乃玄鳥玉佩,見佩如見朕,去了黎郡,一應事務由你自行決斷,必要時,甚至可以調動黎郡兵馬,讓姜文煥配合你?!?/br> 李燧自是感動不已,紂王不僅將自己提拔為大理寺丞,更是委托如此重任,如何能不傾力相報呢? “臣……遵旨!” 子受一揮手:“去吧去吧,連夜出城。” 他相當滿意這次的安排。 以李燧的天真,肯定被貴族玩弄于鼓掌之中。 再加上他是背答案過科舉的老實人,墨守成規不懂得變通,自己又將旨意說的這么模糊,除了問責之外,沒有任何明確指示,以李燧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其他的事。 這就讓人很安心了,這種人不會有多余的想法。 按照子受的預估,李燧這次去黎郡,很大程度上只能問責一番吸引仇恨,卻什么事都做不了,最后接受現實毒打,灰溜溜的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