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當(dāng)昏君 第217節(jié)
昏暗的屋子里升起一點火光,主人飲下一口酒,開口道:“諸位,怎么看?” 嘆息聲此起彼伏。 有人道:“紂王與我等貴族形同陌路,遲早是要面對這一切的。” 許多人暗暗點頭。 有的人愿意放下傳承至今貴族所擁有的權(quán)柄,轉(zhuǎn)而經(jīng)商掙取錢財。 自然也有不愿意的人。 這些不畏懼紂王的權(quán)勢,也不畏懼大商的如日中天。 因為他們多半和各地諸侯有舊,那些諸侯可不一定賣紂王面子,真心臣服大商。 西岐,鄂城,加上東夷、百越、西戎,如果將多方力量聚合,甚至足以推翻大商。 武庫的兵刃甲胄是這座莊子的主人,姒家家主幕后指使。 他不擔(dān)心事情暴露,甚至哪怕事情暴露,他也不怕。 當(dāng)今紂王是個仁君,對于無數(shù)百姓而言,確實能使人心安定,可對于貴族而言,無疑就是縱容。 固然,紂王也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比如劍斬黎侯,公開行刑。 但姒家家主認(rèn)為,對付他們這些貴族,紂王一直沒有果斷出手,甚至特意為貴族們找到了經(jīng)商這一條道路,并且不惜提高炭價,以先王青銅器熔鑄錢財,給與貴族們經(jīng)商的利益,用更溫和的手段相處。 可姒家家主覺得還不夠。 大商六百年,商王與諸侯貴族共治天下,如今可不能隨便改。 這是以姒家家主為首的一些貴族,給紂王的一個機(jī)會。 如果紂王執(zhí)意如此,那他們也只能撕破臉,徹底投靠西伯侯或者南伯侯。 “你們……怎么看?” “這……” “魯雄是個粗人,恐怕不會賣我們面子。” “他不是關(guān)鍵,玄鳥衛(wèi)才是關(guān)鍵。” “想辦法讓玄鳥衛(wèi)查不下去。” “那崇應(yīng)彪呢?” “讓他開不了口。” “不,不急,這件事起碼得查上幾個月,崇應(yīng)彪乃是北伯侯獨子,北伯侯頗有智計,如果將其逼急了,倒也不美。” “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心慈手軟不應(yīng)該。” “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不急于一時。” “查出來了又如何?朝中文武也不希望紂王因為如此小事而與我們貴族站在對立面,不然,可就真的沒有人支持他了。” “雖說魯雄將武庫官員投河,手段過激,可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妥協(xié)?” “魯雄會不知道武庫官員背后必有我等手筆?可他敢將后頭的事情上報嗎?” “哪怕玄鳥衛(wèi)查出了我們,至多,也就是小懲,罰金而已,再不濟(jì),也不過是流配千里,家中妻兒,自有朋友照應(yīng)著,我等貴族傳承至今,沾親帶故,誰還信不過誰?” “不過這是最壞的打算,我特意令人竊取兵刃,可不是為了流配千里。” “貴族的能量大著,也好讓紂王看看,我們到底能干什么。” 卻在此時,莊子里的管事匆匆進(jìn)來:“老爺,老爺……” 姒家家主鎮(zhèn)定自若:“何事?” 那管事箭步上前,到家主耳邊呢喃兩句。 姒家家主點頭,讓管事出去后,對著屋內(nèi)眾人道:“兵不可一日無甲,宮里正在鑄造新的兵刃甲胄,紂王不是讓我們經(jīng)商嗎?該怎么做,諸位都知道吧?” …… 第272章 供求 兵刃沒了,查了快一個月,又查不出去哪兒了,那就只能重新打造。 可一打造,問題來了,沒銅了。 但凡宮里還有生銅剩下,誰還會妥協(xié),讓紂王熔先王青銅器鑄錢? 收購木炭收了這么久,宮里的青銅器都熔了個七七八八,在這么下去,就得對宗廟禮器出手了! 沒辦法,征調(diào)吧。 百姓家中,有許多青銅器皿。 可征調(diào)了一些,依舊捉襟見肘。 畢竟整個朝歌武庫十去八九,需要的兵刃不是個小數(shù)目。 因此,繼炭價之后,銅價猛升。 在宮里征調(diào)之后,市面上竟有人開始高價收購各種青銅器皿,百姓們已開始四處在家中翻找,凡是青銅器皿,全都賣了。 這樣一來,宮里也征調(diào)不來東西,畢竟百姓之家,是真沒青銅器了。 貴族們有,可征調(diào)調(diào)不到貴族頭上。 收購青銅器也必然是他們干的,但他們奇貨可居,囤積起來,拒不流通到市面。 一時間朝野震動。 武庫兵刃十去八九讓人心驚,可更讓人驚悸的,是生銅緊缺,以及貴族無聲的對抗。 文武百官紛紛感到不對勁,這是朝歌貴族在顯示自己的能耐。 紂王不是忌憚他們嗎?不是讓他們經(jīng)商嗎?不是抬高了炭價? 那他們就大肆抬高銅價! 可明知如此,朝臣也沒有對貴族們喊打喊殺。 歷來的慣性思維告訴他們,貴族享有這種權(quán)利。 實際上,本就有許多朝臣不愿看到紂王對貴族們出手。 諸侯已經(jīng)顯露不臣之心,如果再對貴族多加逼迫,可就真成孤家寡人了,朝廷很難只靠忠臣來維持。 不過子受對此,并不擔(dān)心。 沒銅了是個問題,但問題不大。 百姓不是都把錢存到錢莊了么? 直接找趙公明要就是了。 不給?強(qiáng)借,最多打個欠條。 至于百姓們?nèi)稌r,取不出錢,因而開罵,那正好遂了子受心意,送昏庸值啊! 反正這些錢,本來就是自己給百姓的,現(xiàn)在拿回來,也沒有絲毫心理負(fù)擔(dān)。 …… 錢莊里,趙公明、姚少司、陳九公、蕭升、曹寶正圍坐在一塊兒,五人并坐,仿佛只是坐在那兒,就能看到一陣珠光寶氣。 蕭升擔(dān)憂道:“而今生銅已經(jīng)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貴族囤積了銅材卻不愿出售,坐視銅價高升,而宮里,也沒有絲毫辦法,只能從錢莊借錢……” 曹寶無奈:“雖說這些錢財本就是陛下買炭立信而給與百姓的,可這樣一來,等到百姓取兌,發(fā)現(xiàn)無錢可取,立下的信可就消失于無。” 趙公明連連搖頭:“又能怎么辦呢?正逢亂世,軍隊甲士,也無法用石頭去搏殺拼命啊!” 趙公明深諳大劫戰(zhàn)事,封神一開,仙人之間可以斗法,但最后的搏殺還是要靠凡人相斗,如果一個個商軍將士全都拿著石刀木矛上戰(zhàn)場,那仗也別打了,投降吧。 姚少司沉默了。 陳九公卻靈機(jī)一動:“陛下熔青銅器鑄錢為人詬病,糾其原因,不過是對先王有些不敬,不過這些東西都是陛下的,如何處理全看陛下心思,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一尊青銅器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高于鑄造青銅器所需要銅材。” “如同銅價高漲,不就意味著將青銅器熔了鑄錢,并沒有那么浪費了?” 這樣一想,卻也有些道理,可這不是傻瓜式自我安慰嗎? 銅價并不是一味上升,是貴族們囤貨刻意而為,只是價格虛高,除了朝廷必須要銅來鑄造兵刃,誰把銅價當(dāng)真,誰就是傻子。 “九公,繼續(xù)說下去。” 趙公明饒有興趣,自己這兩個弟子,雖然在法力修為上不咋地,但喜歡鉆營,尤其是商業(yè)方面,極為感興趣,定是有些道理。 陳九公隨即道:“弟子以為,大量商隊出行,如此一來,生銅的價格,不日即將大跌,一切不攻自破。” 蕭升皺眉:“什么?” 曹寶也道:“可那些商隊都是貴族商隊,沆瀣一氣,即使收購了銅礦,也必然會繼續(xù)囤積下去。” 姚少司卻眼前一亮:“不!必然有人售賣!” 眾人一聽,紛紛不解。 姚少司解釋道:“貴族們組建了商隊,前陣子看到木炭價格高昂,便四處尋覓貨源,更是大肆收購石涅作為木炭的替代物。” “石涅與木炭的價格沒有跌,是因為宮里一直有人以恒定的價格收購木炭,可銅卻并非如此。” “陛下將手伸到了錢莊里,便不會再在市面上收購,而商隊們看著銅價居高不下,便會如木炭一般,四處尋找貨源,最后源源不斷的生銅便被運輸進(jìn)朝歌,便會打破生銅有價無市的局面,而后,銅價會回到本該有的位置,我認(rèn)為,只要當(dāng)商隊回歸朝歌,銅價就會經(jīng)歷一次暴跌,即使有貴族仍舊囤貨,但價格也不會太高。” 曹寶又問道:“可生銅從何來?木炭人人都可燒制,木材隨處可伐,銅卻沒有那么好找。” 陳九公突然道:“北方。” 姚少司點頭:“沒錯,北方的礦區(qū)之中,產(chǎn)出不僅僅有石涅,多半也有銅礦,礦區(qū)乃西北都護(hù)府開設(shè),既然能發(fā)現(xiàn)石涅礦,發(fā)現(xiàn)不了銅礦嗎?若是采挖到銅礦,能不上交給朝廷嗎?” “即便如此,也不夠啊……” 陳九公接過話,道:“只需要一點,就足夠了。” “貴族真的團(tuán)結(jié)一心嗎?當(dāng)真所有貴族都在囤積生銅嗎?所有人都會在巨利下繼續(xù)囤貨而不心動嗎?” “只要陛下堅定不妥協(xié),等到銅礦運回朝歌之時,就是事情解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