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450節
山田-杏子溫順的站在一旁,溫柔如水般的臉上看似平靜,可眼底卻有著得意一閃而過,方棠如此叛逆,必定會讓行事剛硬、說一不二的方越不悅,最后再將方棠送去懲戒堂。 “給小姐治療,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靠近臥房!”低沉冷厲的聲音響起,最終還是方越退讓了,強勢逼迫只會激起方棠的野性和殺意,絕不可能讓她屈服。 方越再次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方棠,轉身離開。 山田-杏子也不敢遲疑,好似小媳婦一般快速的跟在他身后離開了。 賭贏了!方棠眼神沒有一點波動,就這么看著幾人離開,直到醫生小聲提醒該處理傷口了,方棠這才收回目光。 入夜,點點星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方棠側著身睡著,白天那清冷桀驁的雙眼里卻浮現出柔軟,思念在心底蔓延著,第一次,方棠感覺這床太大。 蔣韶搴!無聲的在心底念著名字,似乎能以此汲取到力量,方棠并不是胸有溝壑和謀略的人,所以從被擄走到現在,她根本理不清思路,所以只能等待著。 閉上眼,清瘦的身體縮緊了幾分,這一瞬,方棠好似感覺到蔣韶搴從背后抱住了自己…… 一個星期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后背的傷口在上了藥之后已經結疤了,方棠依舊被限制了自由,不過倒可以在占據了上百畝的莊園里四處走動。 但因為丹田被特殊手法和藥物封死了,僅憑著這一點身手方棠根本逃不出去。 “小姐,起風了,這是披肩。”女仆態度極其恭敬,不知道是因為方棠之前差一點弄死了山田-杏子,還是因為她方越meimei的身份。 方棠沉默的二樓臥房的露臺上,遠處是連綿的青山,溫度只有二十度左右,清晨穿著短袖會顯得清冷,這也讓方棠判斷出自己已經離開了上京,這里應該處于北邊,氣溫更低。 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貼身女仆了解方棠的性格,冷漠到了極點,小姐可以一天不說話就這么站在露臺處,安靜的讓人都能忽略她的存在。 將披肩放回了衣柜里,女仆動作輕緩的關上門退出了臥房。 “柳管家。”剛下樓就看到管家,女仆立刻行禮問好。 柳管家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深藍色長衫,周身透著不近人情的古板和嚴厲,“早餐遲了十分鐘,小姐有什么反應?” “小姐沒有生氣,和以往一樣吃完之后就站在露臺看風景。”女仆畢恭畢敬的回答。 早餐從小姐最愛吃的中式口味,到之后的西式,時間也從準時到推遲了十分鐘,可不管菜式怎么變化,時間怎么推遲,女仆無法從方棠臉上看出任何情緒來,有時候她甚至感覺自己伺候的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柳管家古板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來,可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眼中有著煩躁,“繼續注意小姐的一言一行,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致遠院是方越的住所,南邊則是訓練室,此刻,柳管家站在門口等候著,等時間到了七點,訓練室的門準時打開了。 柳管家立刻走上前來,雙手將托盤里的毛巾遞了過來,“家主。” 一身黑色的訓練服被汗水濕透了,方越氣息微微粗重,臉頰上也是汗珠,而他身后的訓練室里,七八個陪練的下屬倒在地上,看著異常狼狽,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棠那邊如何?”方越擦了擦臉上的汗,大步向著臥房走了過去。 緊隨其后的柳管家快速回答:“小姐太冷靜了,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頭,而且不管我們在細節上如何刁難,小姐都沒有反應。” 這不單單是女仆的觀察,在方棠的臥房里也裝有隱秘的監控,她并不離開臥房,即使透氣也只是站在樓臺上。 套房配有一間書房,方棠可以捧著一本書看一整天,也可以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一整天,就沒見過這么配合的人。 脫掉了黑色訓練服,方越修長健碩的身軀暴露出來,每一塊肌rou都是千錘萬打之后的精煉,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方棠!方越峻朗的五官陰沉了下來,方棠的棘手出乎他的意料。 “讓喬醫生盡快過來。”冷漠的嗓音響起,方越推開門進了浴室。 !分隔線! 上京,袁家別墅。 “爸,還沒有消息嗎?”袁致修眼中是睡眠不足的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疲憊不堪。 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上京已經被總衛隊翻了個遍,但方棠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就這樣發生了。 上京任何家族都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事發之后,七大一品家族聯合出手,但依舊沒查到半點線索,這說明帶走方棠的勢力絕對是外來者。 “不是國外的勢力就是古修界的人。”袁海川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上京家族林立,互相之間是競爭敵對的關系,但當外敵入侵時,七大家族絕對會一致對外,國之威嚴不容侵犯! 如今不知道的是敵人是沖著小棠來的還是沖著韶搴哥,關鍵是薛老太太牽扯其中,這也是袁海川最為惱火的原因。 方棠失蹤后,薛老太太、薛瀚、薛博包括隨行來的一個醫生、一個護士,一個管家、四個保鏢都被蔣韶搴帶去總衛隊看管起來了,而薛老爺子和薛家主也第一時間來到上京。 “韶搴哥已經三天沒有合眼了。”袁致修一想到蔣韶搴那冷到極致的眼神,心里不由顫了一下,小棠的失蹤徹底激怒了韶搴哥。 袁海川這個幾天也沒睡一個好覺,這會聽到腳步聲,不由回頭一看,“姑父,成鋼。” 薛家主攙扶著薛老爺子下了樓,袁致修連忙走過去攙扶。 薛老爺子原本是精神矍鑠的老爺子,性情爽朗,誰曾想薛老太太鬧出這么大的事,短短一周的時間,老爺子整個人蒼老了許多,原本花白的頭發似乎一夜間全白了,臉上皺紋疊加,眼中是無法掩飾的凝重之色。 “這事是我們薛家對不起你,是我不該太放縱芃玉。”薛老爺子拍了拍袁海川的肩膀,這些年袁家幫了薛家許多,所以對于薛老太太的跋扈和不著調,薛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曾想會捅破了天。 薛成鋼酷似老爺子的方正剛毅臉龐上也是滿是無奈之色,犯錯的是他母親,薛成鋼無話可說只能認了,但薛家可以倒,但絕對不能背負叛徒的罪名。 “姑父,放心吧,韶搴不是不講理的人,只要查清楚了就沒事了。”袁海川回了一句,說到底老姑也姓袁,她是仗著袁家才敢這樣無法無天,只能說兩家都被老姑給坑了,娶妻不賢毀三代這是血淋淋的教訓! 隔著一道特制金屬門,薛老太太看著端坐在桌邊正在用餐的蔣韶搴,整個人如同瘋子一般叫罵起來。 “蔣韶搴,你放了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放了我……”薛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咒罵著,花白的頭發披散下來,整個人狼狽的好似大街上的乞丐婆,完全看不出她曾是袁家的女兒,如今薛家的老太君。 牢房里,薛瀚、薛博都沉默的坐在鋼絲床上,在經歷了一個星期的拷問之后,不管是文質彬彬的薛瀚,還是骨子里高傲,氣息卻陰沉的薛博,兩人的精神已經崩潰了,這會如同癡傻了一般,不管薛老太太怎么叫罵,兩人都好似聽不見。 桌上的早餐不算多豐富,蔣韶搴峻冷的臉龐上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情緒,不急不緩的吃著早餐,但任誰都能感覺到蔣韶搴周身的駭人的低氣壓。 “大少這樣繼續逼問下去,這兩個人就真廢了。”賀景元一貫高冷的面容也滿是疲憊,襯衫也因為沒有打理而顯得皺巴巴的,完全沒有了往日高冷清貴的風采。 常鋒靠在墻壁上,蔣韶搴三天沒合眼,他同樣如此,而且方棠被抓走是常鋒的失職,即使蔣韶搴沒有說,但常鋒卻無法原諒自己。 冰冷的目光看著薛瀚和薛博,常鋒粗獷的臉上笑容顯得冰冷而絕情,“瘋了又如何?大少沒有把薛家人都抓起來,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縱然薛家其他人是無辜的,縱然薛老太太是被利用了,可薛家人這么多年來享受了薛老太太的庇護,如今被薛老太太連累,也是他們的命! 瘋了!都瘋了!賀景元看著更不理智的常鋒,也不指望他能勸蔣韶搴了。 “大少,老爺子他們來了。”守在門口的手下走進來匯報,這里是總衛隊在上京的行政大樓,戒備森嚴,沒有蔣韶搴的命令,即使是蔣老爺子也進不來。 蔣韶搴神色不為所動,冰冷的目光依舊看著咒罵的薛老太太,半晌后,冷沉的聲音響起,“讓他們進來。” 蔣老爺子、袁老爺子一行人過來時,桌上的早餐已經被撤下去了,蔣韶搴面前放著一杯提醒的黑咖啡。 而他對面的房間里,被關押的薛老太太已經沒有力氣叫罵了,如同死狗一般跌坐在地上。 “哥?”聽到腳步聲,薛老太太茫然的抬起頭,目光透過散落的白發看到袁老爺子時,薛老太太一愣,隨后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薛老太太竄到了門口,雞爪一般蒼老的雙手死死的抓著欄桿,“哥,救我,你帶我出去……他瘋了,蔣韶搴他就是個瘋子!哥,救我……” 薛老太太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從被關押到如今已經七天了,她沒有見到袁家人,卻看到了常鋒他們對待敵人時的血腥無情。 薛老太太再爭強好勝,性格再潑辣刁鉆,她骨子里也是養尊處優多年的女人,而那血腥到慘無人道的畫面,直接擊毀了薛老太太的理智,讓她終于知道怕了。 第419章 死不認錯 袁老爺子并沒有理會崩潰哭嚎的薛老太太,視線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薛瀚和薛博后,最后轉向神色冷峻的蔣韶搴,道歉聲里滿是愧疚和自責,“韶搴,這事是我袁家對不起你。” 袁海川和袁致修都沒有開口,他們都明白若不是看在袁家的面上,薛老太太進不了蔣老爺子的四合院,更不可能讓蔣韶搴大晚上的趕過去,說到底調虎離山的計能成功終究是因為袁家。 “袁爺爺,和袁家無關。”蔣韶搴冷聲開口,眼中的寒意不曾消融,但他并沒有失去理智,暗中的敵人如此強大,即使沒有這一次也有下一次,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小棠。 蔣老爺子抬手拍了拍蔣韶搴的肩膀,即使知道語言的安慰蒼白無力,可看著氣息冷峻的長孫,蔣老爺子還是開口了,“敵人藏的再深,但終究會露出馬腳來,他們既然帶走了小棠,從側面也說明小棠是安全的。” 如果真是敵人,那么當晚上就下殺手了,而不是將人帶走,還大費周章的抹除了所有的痕跡。 “大少。”就在此時,門口的手下快步走了進來,剛剛追查到一個線索。 “爺爺,我先去工作。”蔣韶搴低沉的聲音冷漠無情的響起,轉身向門外走了去,常鋒和賀景元也跟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蔣韶搴走了,薛瀚和薛博總算恢復了一點精神,兩人同時看向欄桿外的薛老爺子和薛家主,聲音嘶啞,“爺爺,爸/大伯。” “這件事你們知情嗎?”薛老爺子看向兩個孫子,薛瀚是薛家日后的繼承人,也是老爺子一手教養出來的,如今看著文質彬彬的長孫神情里透著驚恐畏懼,薛老爺子是真的心疼。 “爺爺,都是奶奶一個人策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薛博搶先喊了起來,充滿血絲的眼中滿是對薛老太太的怨憤和憎恨,“是奶奶害了我們!害了我們薛家!” 以前在薛家,薛老太太最偏愛的就是薛瀚,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薛老太太性格強勢,她偏愛一個人那就是沒有理智可言,不管薛瀚說什么做什么都是對的。 對比薛瀚自小的受寵,薛博這些孫子就跟是撿來的一樣,做的再好都討不得一句夸,可一旦做錯了,薛老太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然后就是冷血無情的責罰,薛老太太嫌棄他們丟了自己的臉,嫌棄他們會拖累薛瀚。 薛博打心底就憎恨薛老太太的偏心,但他又不得不討好她、奉承她,如今沒從薛老太太這里謀得任何好處,反而被她連累的關進了總衛隊。 之前在上京聽說蔣韶搴如何如何,薛博嘴上不說,心里卻是不屑的,若不是投胎投的好,蔣韶搴能成為衛隊總指揮? 可如今,一想到那些血腥可怕的畫面,薛博是真的怕了,他怕蔣韶搴一聲令下自己的就命喪當場!一個星期的時間,他親眼看見那幾人死在蔣韶搴手里,這個男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薛瀚看了一眼情緒崩潰的薛博,將心底的不安和忐忑壓下,對著薛老爺子和薛家主道:“爺爺,爸,我們都不知道,奶奶也是被人利用了,她只是想要從方小姐手里騙錢。” 事發之后,薛瀚幾人直接被總衛隊帶走了,一直到今天他們才見到袁老爺子他們,而之前薛老太太什么都交待了。 對比情緒崩潰,毫不掩飾恨意的薛博,薛瀚的表現優秀多了,薛老爺子等人也算是有了安慰。 “具體怎么回事?”袁海川將椅子搬了過來,讓蔣老爺子他們坐了下來,袁家也在幫著查找方棠的下落,可薛老太太到底做了什么,袁海川他們也不清楚。 薛家的錢早就被薛老太太虧空了,她倒不是中飽私囊,而是因為錯誤的投資導致的,而現在薛家看著還是花團錦簇,其實就是個空架子。 薛瀚也是在蔣韶搴審問薛老太太的時候才知道的,他根本沒想到薛家的問題已經嚴重到破產的地步。 “房地產攤子鋪的大已經收不回本,年前奶奶被國外一個詐騙集團騙走了五個億的現金,公司的資金鏈也斷了,這幾年都是靠銀行貸款在撐著。”薛瀚苦笑的看著震驚的爺爺和父親。 銀行也是因為薛家和袁家的面子,所以才發放貸款,但也是拆東墻補西墻,再加上薛老太太打著袁家的名頭在外面拉的融資,資金這一塊就高達五十多億。 這還不包括薛家名下幾家上市公司,可以說除了固定資產外,薛家的虧空已經超過百億。 “你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蔣老爺子目瞪口呆的看著薛老爺子和薛家主,隨后又看向袁老和袁海川,“袁家也不知道?” “今年才知道。”袁海川也沒想到老姑竟然把薛家給虧成這樣,薛家可是衡州之首,說句難聽的話,就算放一頭豬去管理薛家的產業,即使不賺錢,但有袁家、薛家的面子在,也不會虧本。 薛家的產業真的是躺著也能賺錢,可薛老太太就有本事讓薛家不賺錢倒虧錢,而且還虧出了上百億的大窟窿。 “你接著說。”蔣老爺子示意薛瀚繼續開口,第一次他感覺蔣德勛這個兒子還算不錯,雖然身上不少毛病,可至少沒把蔣家給弄垮了。 “奶奶之前聯系了國外的那個詐騙團伙,想讓他們從方小姐這里騙錢,事成之后,奶奶拿一半。”薛瀚也是才知道薛老太太每年回袁家摳錢,不是因為氣不順,不是因為看不慣袁老夫人這個嫂子,純粹就是為了摳錢。 可袁家能弄到錢也就上千萬而已,杯水車薪的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薛家的情況已經到了破產邊緣了,薛老太太也是怕了,但她好強了一輩子,自然不愿意將實情告知袁家或者薛家。 方棠就成了薛老太太的目標,方棠是真的有錢,街心公園的那一塊地皮就價值數億,更別說外面還謠傳蔣家幾代人的收藏品都在方棠手里,方棠的身價不說過百億也差不離了。 而如果能把方棠的產業都弄到手,薛家的虧空就算不能全部解決,但至少也能解決一半,薛老太太這才聯系了國外的詐騙團伙,而為了取信對方,薛老太太也拿出了誠意,正是之前讓袁老夫人付賬的那一支帝王綠手鐲。 果真,看到帝王綠手鐲的價值后,詐騙團伙主動聯系了薛老太太,也打算展開一場針對方棠的騙局,誰曾想最后卻演變成方棠失蹤。 蔣老爺子的火爆脾氣上來了,一腳踹在欄桿上,怒罵道:“袁芃玉,你是腦子進水了嗎?那些人之前騙了你五個億,你竟然還與虎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