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還知道自己姓什么嗎？”薛老太太厲聲喝罵著，恨不能把這幾個袁家媳婦的臉給抽腫了，不巴結自己這個袁家姑奶奶，卻上趕著奉承方棠一個外姓小姑娘。

    “老姑，您都一把年紀了，也該頤養天年了，薛家人還真不孝順。”說話的貴婦陰陽怪氣的嘲諷著，袁家再怎么動亂，那也是袁家的家務事，薛家一個姻親也敢伸手，真當袁家人死絕了嗎？

    “姑奶奶，老爺子最疼愛小棠，說是親孫女也不為過，姑奶奶您常年在衡州，不知道我們袁家的事也正常。”年輕的小媳婦甜甜的笑著，可話里話外的意思卻說明薛老太太是外人。

    方棠同情的看著被懟的無話可說的薛老太太，對袁家旁系的態度和善了不少，大家各有算計，但關鍵時刻卻是一致對外。

    等方棠進了屋子，傭人已經將涼茶端了過來，袁家在場的十多個貴婦們都圍了過來，知道方棠的性格，大家不至于多熱絡，但也不會怠慢了方棠。

    對比之下，薛老太太就顯得可憐多了，袁家小輩就沒一個理會她的，薛老太太氣的扭曲了臉，想要端著長輩的架子發火，偏偏沒人買賬。

    第391章 一錘定音

    方棠的到來讓在場袁家的人心思浮動起來，遲疑了一番后，袁家的男人們也向著小廳走了過來，想從方棠這里打探到一點消息，畢竟她如今是袁老爺子面前說得上話的人。

    “方小姐，請坐。”說話的老者笑容溫和，完全沒把方棠當外姓人當小輩。

    其他人也紛紛開口打招呼，一番寒暄后，眾人以方棠為中心坐了下來，而看到這一幕的薛老太太氣的直發抖。

    “奶奶，你冷靜一點，這里是袁家。”薛瀚低聲安撫著，他剛剛是和袁家小輩們在一起的，自然也受到了排擠。

    薛瀚雖然年輕，行事卻也老練，被排擠針對了，他權當沒發現，依舊笑容溫和，袁家小輩顧慮到他是薛家長孫，日后薛家的當家人，大家倒也沒有太過分。

    可薛老太太卻沒這么好的養氣功夫，一而再的被女眷們無視嘲諷，薛老太太的火氣早就上升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袁建英，你腦子進水了嗎？身為袁家人，你竟然捧著一個小丫頭的臭腳，骨頭這么軟，難怪當年被戴綠帽子！活該給人養野種，當龜孫子！”

    薛老太太的殺傷力果真強，這話一罵出來，現場一片安靜，而最開始說話的老者更是被氣的一口氣沒吸上來，胸口劇烈起伏著。

    一番手忙腳亂之后，眾人又是拍胸口順氣，又是喂水，老者終于緩了過來，可鐵青著老臉，赤紅的雙眼好似要把薛老太太給千刀萬剮了一般。

    “當年……當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老者從牙縫里擠出話來，對薛老太太的恨意毫不掩飾。

    老者袁建英是袁家旁系，薛老太太卻是嫡支千金，兩人身份地位完全不同，薛老太太的一個女同學看上了袁建英。

    薛老太太性格驕縱，在那個年代，雖然提倡婚姻自由，但更多的還是父母之命，薛老太太卻要充當父母的角色，以命令式的口吻讓袁建英和自己的同學交往。

    袁建英小時候沒少被薛老太太欺辱，長大后，依舊畏懼她，但袁建英當時已經有了對象，一個性格溫柔的姑娘家，兩人已經處了一年多了，雙方父母都見過面了，就等著年底商量婚期。

    而薛老太太的女同學和她一個性格，驕縱跋扈不講理，家世比起袁家差多了，三流的家族都算不上，但女同學嘴巴甜，哄好了薛老太太這位閨蜜，讓她幫自己謀劃好嫁到袁家，即使袁建英是旁系，那也是女同學高攀了。

    袁建英沒同意，當紅娘卻被拒絕的薛老太太當時那叫一個憤怒，直接命人動了手腳，袁建英出差半個月回來，小女友卻已經被家里強行嫁出去了，還是嫁給了外州一個脾氣暴躁的老鰥夫。

    一年后，袁建英終于找到了對方下落，可被家暴打的遍體鱗傷的女友卻死在病床上，孩子剛出生不到三天，被托孤的袁建英帶著襁褓里的小嬰兒回到了上京。

    后來他結婚了，卻也把孩子養大了，但妻子心里有個芥蒂，養子成年之后去國外發展了，如今一家子都定居在國外沒回來。

    “你怪我？”薛老太太終于扳回了一局，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嘲諷的笑來，一如當年的趾高氣昂，把別人的婚姻、人生當成兒戲。

    薛老太太甩開薛瀚的手，高昂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嘲笑袁建英，“當年你如果真愛對方，會偷偷摸摸的找人？還找了一年多的時間？說到底還是你慫，是你沒種，舍不得離開袁家，袁建英，你就是個孬種！”

    袁建英是家里二兒子，上面有能干的大哥，下面有嘴甜孝順的小弟，父母怕得罪了薛老太太這個嫡支千金，就給袁建英施壓了。

    袁建英敢繼續找人就將他逐出家門，而且女友是被她父母嫁出去的，就算找到人又怎么樣？半個月前就已經結婚了。

    在那個年代，離婚的女人都抬不起頭來，袁建英敢娶一個離婚的女人當袁家丟臉，這代價他一個旁系子弟絕對承擔不起。

    方棠看著盛氣凌人的薛老太太，難怪她在袁家眾叛親離，不管開出什么條件，卻沒一個人支持薛瀚上位，實在是薛老太太面無可憎到了人神共厭的地步。

    “家主來了。”有眼尖的人看到進門的袁海川和袁安寧，眾人立刻起身迎了過去，順帶著將袁建英也給拉過去了，再留下來，大家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把薛老太太給打了。

    在袁致修這件事上，袁海川一直聽取旁系的意見，沒有擺出高姿態，也沒有護著自己兒子，一切都是從袁家的利益出發，這讓在場的袁家人依舊擁護袁海川這個家主。

    “老爺子年紀大了，難免固執己見，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我還是袁家的家主，外面的那些牛鬼神蛇撼動不了袁家的根基。”袁海川臉上是親切的笑容，態度溫和，但言語里流露出的霸氣也讓浮動的人心安定下來。

    的確，袁致修只是一個繼承人，強x這事至多影響他個人聲譽。

    袁家有袁海川坐鎮，多少大風大浪都經歷過，這一次若不是旁系想要推自己的兒子或者侄子們上位，旁系有了野心私心才讓事態變的嚴重，否則這點波折真不算什么。

    “海川，看來你這個家主眼里是沒我這個長輩了！”薛老太太不悅的聲音尖銳刺耳的響起，繃著刻薄的老臉，薛老太太惡狠狠的瞪著袁海川。

    自從袁海川拒絕讓薛瀚暫代繼承人的位置，薛老太太和他就等于撕破臉了。

    “老姑，您是長輩，小瀚是我侄子，但他姓薛。”袁海川臉上還是和善的笑意，可卻是立場分明。

    袁建英這會更是冷哼一聲的附和，“我們袁家人還沒有死絕，輪不到薛家人來袁家指手畫腳！”

    嫡支只有袁致修一個繼承人，可旁系有不少青年才俊，薛瀚能力再強那也是姓薛，袁建英這話說的夠毒，偏偏袁海川沒有制止。

    看著同仇敵愾的袁家眾人，薛老太太氣的渾身直發抖，厲聲喝罵道：“袁海川，我是你親姑姑，我難道會害你不成？小瀚是我孫子，他也是半個袁家人，他成了繼承人只會幫著嫡支，你難道要讓這些旁系爬到我們嫡支頭上作威作福？”

    從四五歲懂事開始，到如今頭發花白，滿臉老年斑和皺紋，薛老太太對旁系的印象一直沒變：身份卑賤、貪婪自私、包藏禍心……

    收到袁家旁系仇視憎恨的眼神，薛瀚滿臉的苦笑。

    沒有來上京之前，薛瀚的確存了心思，可此刻他無奈的看著把袁家嫡支旁系都得罪死的薛老太太，薛瀚只希望日后能維系姻親的關系，他就謝天謝地了。

    “老姑。”袁海川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原本和善親切的面容此刻變得威嚴冷肅，一品家族的威儀讓叫囂的薛老太太也被震懾住了，表情訕訕的，卻是不敢放肆。

    袁海川目光掃視過全場，最后停留在薛老太太依舊忿恨不甘的臉上，“身為袁家之主我的任何一個決定首要維護的就是袁家的利益，致修這一次犯了錯，但我不會苛責他，因為他也是受害者，是被宋念雯算計了。”

    “吃一塹長一智，小輩們犯了錯，沒有關系，因為還有我們這些長輩在前面頂著，給他們遮風擋雨，直到這些小輩們真正成長起來，能帶領袁家走向更廣闊的未來！”

    袁海川看了一眼想要說話卻又不敢的袁老八，擲地有聲的聲音繼續響起，“老爺子護著孫子，除了是因為親情外，也是為了維系袁家的穩定，今天但凡換一個人成為袁家繼承人，其他人會心服口服嗎？不會，大家只會想法設法的將新繼承人拉下臺，甚至會聯合外人一起動手，如同算計致修一般設置陷阱。”

    在場的袁家人愣了一下，之前他們真的很埋怨袁老爺子，但此時袁海川這話如同當頭棒喝，將他們心底最隱秘的見不得人的野心私心都揭露出來了。

    財帛權利動人心！袁家一旦陷入不停內斗的怪圈里，距離袁家破滅也就不遠了。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大家拋開私念仔細想想，宋家設下這個毒計只是為了讓致修下臺？還是針對我們整個袁家？”袁海川說完之后，看了一眼方棠，示意她先跟著自己去會議室。

    沉默在大廳里蔓延開來。

    半晌后，袁建英忽然感慨道：“家主這話沒有錯，大家都被繼承人三個字迷住了眼，修少爺只犯了一次錯，但他依舊是袁家最出色的小輩。”

    袁老八這會也陷入了沉思，他想推袁廷這個侄子上位，但平心而論，袁廷卻是出色但能強過多年精英教育的修少爺嗎？修少爺都能被算計，袁廷難道就不會？

    袁致修是繼承人，旁系所有的小輩一直心服口服，除了能力之外，也是因為袁致修嚴于利己、寬于待人的行事作風，他對旁系的人一直很看重，從沒有打壓也沒有嫉妒仇視過誰，反而是知人善用，而且是用人不疑。

    一旦大家揪著這一次的錯誤不放，袁致修真的下來了，換一個人上來？旁系的其他人不服，造成內斗不說，關鍵是誰能保證新繼承人還能和袁致修一樣公平公正的對待旁系？

    若是碰到薛老太太這樣不著調的，那絕對是旁系的災難，而且新繼承人如果心狠手辣的打壓排擠甚至鏟除其他優秀同輩，一旦造成袁家第三代人才凋零，這對一個大家族而言絕對是致命的危險。

    會議室里，袁海川招呼方棠坐下來，笑著打趣，“是不是感覺姜還是老的辣？”

    方棠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引得袁海川又笑了起來，端著茶過來的袁霄也跟著笑了起來，唯獨坐在一旁的袁安寧神色淡淡的。

    “海川叔，他們真的會放棄嗎？”方棠沒想到袁海川一番話就能造成這樣的影響，讓原本人心浮動的袁家旁系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余光瞄了一眼袁安寧，袁海川臉上笑容不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神態顯得悠然而愜意，“袁廷那五個孩子的確很出色，而培養他們的父母自然不是蠢的，小棠，他們只是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我現在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他們就知道該怎么選擇。”

    說白了，真正有野心的人就沒有蠢的，袁海川這話并不是危言聳聽，更換繼承人帶來的影響袁家承受不起。

    而那些沒腦子只顧著自己利益的蠢人，袁海川也不用理會，他們掀不起什么風浪來。

    “更何況老爺子之前雷厲風行的處理了陳家，殺雞儆猴的效果很明顯，沒有人敢這個時候再當出頭的椽子。”袁海川和袁老爺子就是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旁系的力量整合起來的確不容小覷，但袁家真正的實力還是掌握在嫡支手里，更何況袁海川也沒有說錯，他這個家主還年輕，至少還能領到袁家二十年，袁致修一個繼承人帶來的一點波折，對袁家而言不算什么。

    袁海川似乎是有意指點方棠，溫聲繼續道：“今天這番話早說起不到效果，因為那個時候他們一心想要推自己的孩子代替致修成為繼承人，那個時候沒有人是理智的。”

    但過了這么多天，眾人高漲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了，袁老爺子雷厲風行的處置了陳家，等于給躁動的旁系眾人潑了一盆冷水，讓他們清醒的意識到換繼承人并不是他們說了算。

    而袁海川剛剛發自肺腑的一番話，更起到了醍醐灌頂的作用，和老爺子的鐵血手段相輔相成，恩威并施的讓袁家旁系都冷靜下來。

    “我不想學，太麻煩。”方棠表情很是誠懇的回了一句，惹得袁海川笑著搖搖頭，眼中滿是寵愛和無奈。

    袁安寧卻是快速的看了一眼方棠，只感覺這人爛泥扶不上墻！卻又有些嫉妒，父親對自己有寵愛有嬌慣，卻從不會教導自己這些。

    “方小姐不學也無妨，畢竟環境不同。”袁霄插了一句，蔣大少放棄蔣家估計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不想讓一個龐大的家族來勞累方小姐。

    袁霄這些年一直管理著袁家旁系的事務，他看的多也看的明白，拋開方棠自身強大的武力值和精湛的修復技藝來說，只要蔣韶搴是衛隊總指揮，在上京就沒有人敢欺辱方棠，不管是楊芮這個繼母，還是明康這個紈绔他們都要避其鋒芒。

    “知足常樂。”袁海川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余光掃過坐一旁沉默的袁安寧，眼底卻有失望之色快速閃過。

    等袁老爺子帶著袁致修到達會議室時，在座的袁家人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怨氣，甚至因為意識到了敵人的險惡用心，袁家人再次團結到了一起，一致對外！

    “爺爺，哥。”袁安寧快步迎了過去，她之前也被老爺子拒之門外，袁安寧已經快一個星期都沒見過袁致修了。

    “先處理正事。”袁致修溫和一笑，緊跟著袁老爺子向著主位走了過去。

    今天這樣的場合的確不是說話的好時機，但袁安寧莫名的感覺到袁致修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同，但卻有找不出哪里有問題，只是一種感覺。

    袁老爺子在主位坐了下來，會議室里黑壓壓的幾十號人，此時都安靜下來了，連薛老太太也不敢放肆。

    “致修是我孫子，我培養了他二十多年，一次錯誤你們就要抹殺他的一切，看來你們在場的人身上都很干凈，誰都沒犯過錯，否則為什么就對致修這么苛刻！”袁老爺子殺氣四溢的聲音響起，銳利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凌遲著在場所有人。

    大夏天的，眾人只感覺背后發寒，這才想起慈愛的袁老爺子當年可是情報部門的負責人，是個殺伐果決的狠厲角色。

    看著眾人都低著頭不敢和自己對視，袁老爺子冷聲一哼，周身殺氣不減，“蔣德勛這個家主都當的好好的，我和海川還沒死呢，致修的事輪不到你們瞎cao心！”

    好吧，雖然拿蔣家主打比方不是很恰當，可說實話袁致修比蔣德勛好多了，不但能力更強，而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蔣德勛可是連蔣睿澤這個兒子都懷疑。

    這么一對比，大家突然感覺袁老爺子罵的還挺對，他們的確是瞎cao心了，還差一點被敵人利用造成袁家內斗。

    袁致修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向著方棠看了過去，畢竟這也是小棠名義上的公公，可方棠卻是滿臉認同的點了點頭。

    看方棠這實誠的表情，袁老爺子滿眼的笑意，剛剛他也是看到方棠才想起蔣德勛，這可是現成的例子，而且最具有說服力！好吧，這話傳出去蔣老頭估計要找自己麻煩了。

    “哥，你和海川難道還能護著致修一輩子，有了這個污點，日后誰敢把女兒嫁給致修！”薛老太太不滿的說了一句，只感覺旁系的人真沒用，關鍵時刻竟然都掉鏈子了，果真都是孬種！

    袁老爺子一記冷眼掃了過來，“今天我還有個消息宣布，我已經和總執行長見過面了，致修和宋堇寧的婚期也訂下了。”

    什么？在場的人都被這個消息炸懵圈了，袁致修還背著強x的罪名，甚至可能繼承人的身份都不保，總執行長竟然把小女兒嫁給袁致修。

    袁安寧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看著主位的袁老爺子和袁致修。

    之前還只是有這個意向，袁安寧以為出了宋念雯的事情后，袁致修和宋堇寧的婚事就黃了，卻沒想到反而連婚期都訂下了。

    袁家的男人們對宋堇寧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她是外交圈里最優秀的大使，能力極強，在國際上也有相當的影響力。

    而袁家的女眷們對宋堇寧知道的更多，不管是長相還是人品、能力、性格放到上京都是頂尖的，若不是總執行長沒有家族支撐，讓宋堇寧的背景差了一點，否則的話上京名媛之首絕對非她莫屬。

    “致修和宋堇寧的年紀都不小了，日后他們的孩子就是袁家繼承人。”袁老爺子一錘定音的解決繼承人的問題，不從袁家第三代里挑選，而是訂下袁致修的兒子，也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總執行長不過是個傀……”儡字還沒有說出來，薛老太太對上袁老爺子冷厲的目光，面色慘白一變，嘴唇哆嗦了兩下愣是沒敢把話說完。

    沒有袁老爺子的庇護，薛老太太這個出嫁女在袁家就什么都不是，同樣沒有這身份她在薛家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就目前袁家的情況大家已經討論了一個多小時，這會是休息時間，估計是袁老爺子已經定下了繼承人，因此方棠在袁家旁系的的熱度立刻就消散了。

    “哥，你真的決定放棄自己的婚姻了？”袁安寧快步向著站在窗口的袁致修走了過去，俏麗的臉上透著擔憂和心疼，“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你根本不喜歡堇寧姐那樣的女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