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350節
打了電話上報了竇臣死亡的消息,郝宏昌這才向著等在一旁的方棠開口道:“按照當時的情況你也是救人心切,我們這邊沒什么大問題,關鍵是明家。” “眾目睽睽之下竇臣敢挾持袁少爺,明家不會太過分。”齊長鳴補充了一句,雖然竇臣死在方棠手里,但絕對是罪有應得,他想借機弄死方棠誰曾想會被反殺。 郝宏昌認同的點了點頭,思慮了一下道:“終究是出了人命,小棠,你暫時留在我這邊。” 竇臣已死,樹倒猢猻散,他在調查署培植出來的勢力都會被郝宏昌和齊長鳴聯手摧毀,如此一來,方棠留在這里再安全不過,而且即使他們偏袒方棠,也不能讓她就這么離開了。 “好。”方棠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竇臣的死還需要經過相關調查,她沒有被扣押起來接受審問已經是郝宏昌網開一面。 但誰也沒想到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總衛隊的人過來了,“郝署,這是移送函。” 調查署的性質雖然特殊,但論起實力來比總衛隊差的太遠了,而且正式公函已經下來了,郝宏昌自然不會扣押方棠不放。 看著總衛隊的幾輛車帶著方棠離開了,齊長鳴若有所思的瞇了瞇眼,難道是袁家動用了總衛隊的關系? 畢竟上京的人都知道蔣老爺子在總衛隊有絕對的話語權,而袁老爺子和蔣老爺子親如兄弟,能動用總衛隊將方棠轉移走,也只可能是蔣老爺子這邊發了話。 郝宏昌收回目光,冷沉的聲音嚴肅的響起,“長鳴,接下來我們有的忙了。” “一切聽從郝署的指揮。”齊長鳴這穩重的性子竟然也說出打趣的話來,是打心眼里高興。 郝宏昌總是嚴肅的剛硬表情也松緩了幾分,竇臣死了,剛好借此機會把調查署上上下下清查一遍。 !分隔線! 聽到開門聲,坐在床上發呆的袁致修一驚的回過神來,“爸。” “致修啊,你出去一天就這么驚心動魄了。”袁海川看了一眼袁致修包裹著紗布的脖子,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跟在后面進門的袁霄倒是關切的問道:“少爺,傷口還疼嗎?” “霄叔,我沒事,只是皮rou傷。”袁致修不在意的擺擺手,不過昨一天經歷的事比他過去二十多年都要兇險。 一天就死了兩個人不說,自己還被挾持了,雖然心里篤定竇臣不敢下殺手,可萬一呢?袁致修現在想想都是一陣后怕。 “年輕人,經歷的事多了,日后泰山壓頂也會面不改色。”袁海川瞇著眼笑著,半點不心疼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兒子。 看了一眼自家父親,袁致修第一次發現他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既然沒事,一會回去讓你爺爺和奶奶看看,明兒再跟著方棠,今天就給你放假了。”袁海川這是鐵了心的要將袁致修丟到方棠那邊去。 袁致修年輕的臉龐抽了抽,最后還是點頭同意了。 袁海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接過袁霄遞過來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熱茶,再次問道:“來,說說看,對竇臣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知道父親要教導自己,袁致修也立刻進入了狀態,這事昨晚上他睡不著已經翻來覆去的想了幾遍,袁海川一問,袁致修就回答了。 “竇臣帶了兩個先天高手卻依舊沒拿下方棠,這種情況下他挾持我要挾方棠束手就擒,雖然方式不對,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竇臣此舉不算太過分。” 方棠不配合竇臣的工作,反而大打出手,這就是拒捕,面對這種危險的情況,竇臣采取不恰當的方式不算過錯。 袁海川點了點頭示意袁致修繼續說。 想到竇臣當時將柳葉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即使知道竇臣不可能真殺了自己,可袁致修依舊有點被嚇到了,畢竟竇臣是出了名的瘋子,誰知道一個瘋子會怎么做。 “竇臣知道方棠的性格,她不可能束手就擒,但竇臣挾持了我,終究會影響到方棠,而竇臣就可以趁機下殺手。”袁致修也沒想到竇臣敢鋌而走險,借著混亂殺了方棠,到時候有明家保著,竇臣不會有太大問題。 袁海川滿意的看著分析的條條有理的袁致修,“兩個先天高手,竇臣的確是早有預謀。” 調查署的人雖然也都是練家子,但先天武者又不是大白菜,如果不是預謀好了要弄死方棠,竇臣不會這樣安排,只可惜他還是輕敵了,小覷的方棠的身手。 “而且方棠不顧我的死活動手,袁家必定會對方棠有芥蒂,這樣一來即使方棠死了,袁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和明家撕破臉。”說到這里,袁致修也感覺一陣后怕,竇臣好深沉的心機,好可怕的算計! 看著臉色微微蒼白的兒子,袁海川知道他還是被嚇到了,但身為袁家的繼承人,這點波折根本不算什么。 袁海川認同的接過話,“外人都認為方棠是得到老爺子的看重,但畢竟沒有血緣關系,你這個親孫子若是因為方棠陷入險境,袁家自然不會幫著方棠。” “而賀啟東要將賀家交給方棠和賀景元,外界又認為袁家看重方棠是為了借機吞并賀家,所以方棠一死,袁家的計劃就擱淺了。”袁海川笑著看向袁致修,話鋒一轉的問道:“如果換成是你,致修,當時你敢對竇臣下殺手嗎?” 竇臣算計方棠和袁家反目,還想趁機弄死方棠,卻沒想到會被方棠給弄死了,其他的不說,方棠絕對是個狠厲冷血的。 袁致修凝眉思索著,那種情況下,自己只怕會束手就擒,絕對不會像方棠這樣冒險。 一直旁聽的袁霄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家主,方棠反殺了竇臣,等于將局面扭轉過來了,竇臣挾持少爺,方棠情急之下殺人,即使明家死揪著不放,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更何況竇臣已死,明家不會為了一個死人揪著不放。” 這就是個未知的結局:死的是方棠,有明家支持,輿論就站到竇臣這邊了,他挾持人質是為了抓捕方棠,而方棠不顧袁致修的安危負隅頑抗,最后被殺也是活該。 可死的是竇臣,同樣的,有了袁家的撐腰,方棠則是正義的一方,她殺人是為了救人,救的還是袁家繼承人,即使是明家也不能阻止袁家保下方棠這個救命恩人。 袁致修將整件事從頭至尾的捋了一遍,霄叔說的很對,方棠抓準了這個時機弄死了竇臣,不但滅了一個敵人,而且自己還欠了方棠一個救命之恩。 一瞬間,袁致修目光晦暗的沉了沉,他以為方棠是個冷漠無情的性格,說動手就動手,卻沒想到方棠的城府如此深。 看著沉思的兒子,袁海川不由笑了起來,不輕不重的一巴掌拍到了袁致修的后腦勺上,“別胡思亂想,方棠要是個歹毒陰險的,你以為老爺子還會這么看重她?” 袁老爺子看著笑瞇瞇的,性格也和善慈愛,可身為袁家曾經的家主,早年從事的又是最危險的情報工作,袁老爺子看人的目光異常精準。 如果方棠為了鏟除竇臣而置袁致修的死活于不顧,袁老爺子絕對會第一個不放過她,而袁老爺子對方棠的評價卻是:赤子之心。 聽到這四個字的袁致修表情瞬間僵硬,爺爺這心也太偏了吧?回想起方棠干凈利落的弄死了竇臣,袁致修怎么都沒辦法將這四個字安放到方棠頭上。 第301章 登門請罪 竇臣的死如同一顆石子丟到了大海里,也就激起一小圈的漣漪,之后就被人淡忘了,即使是明家也沒有過多糾纏。 “明二少在三樓包廂里呢,據說心情不好,將里面明代青花瓷的對瓶都給砸了。”二樓的包廂了,一群年輕人湊到一起,低聲交換著最新的消息。 一聽到明康的名字,幾人都來了興致,他們家族在上京也就是四五流的,平日里都沒資格和明二少這樣的人接觸,但這不妨礙他們八卦的心理。 “能不氣嗎?打狗還要看主人,竇臣是明二少的人卻被方棠給弄死了,這是里子面子都沒有了。”端著酒杯的紈绔嘿嘿的笑了起來。 面子沒有了很容易理解,里子嘛也簡單,竇臣死了,郝宏昌和齊長鳴立刻整頓了調查署,明家之前借著竇臣的手安排進去的一點人都被清理出來了,明家的損失不算大,但也夠膈應人的。 吃的正嗨的胖子端著酒杯喝了一口,忍不住的問道:“明二少就吃下這個悶虧?” 半年前,胖子曾遠遠看過明康動手教訓人,那氣勢、那排場,當時會所黑壓壓的一片人,愣是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被教訓的是一個外地的衙內,據說在當時也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可愣是被明二少打的像是狗一般跪地求饒,自己把自己的臉都給扇腫了,還打掉了兩顆牙,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那個時候的明康被眾人擁護著,那叫一個高傲矜貴,可如今卻接二連三的被方棠下了面子,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傻啊,竇臣當時挾持了袁少,方棠那是為了救人才誤殺了竇臣,有袁家擋在前面,誰敢對方棠動手。”年長一點的紈绔笑著接過話來,袁少的救命恩人,誰敢對付方棠那就是不給袁家面子。 而此時,三樓包廂里。 明康臉色陰沉的端著酒杯一口接著一口喝著酒,旁邊陪坐的不是明家旁系的子弟就是明家附屬家族的子弟,一貫對明康馬首是瞻。 “二少,要不我從國外調幾個人過來?”坐在一旁的年輕人看著不過十**歲,可眼神狠厲的像是荒野的孤狼,透著一股子血腥殺氣。 明康端著酒杯沒說話,似乎盯著高腳杯里的紅酒在發呆。 旁邊幾人聽到黎朗這話都是頭皮一麻,即使包廂里暖氣十足,依舊感覺一股寒氣順著腳底蔓延到全身。 黎朗是孤兒,從五歲開始接受明家的訓練,十歲就跟在明康身邊,不過每年依舊有兩個月會出去接受特訓,而每一次回來,黎朗身上的殺氣和戾氣就會濃郁三分。 三天前黎朗才回到上京。 半晌后,明康猛地將手里的酒杯砸了出去,玻璃杯撞到墻上嘩啦一聲碎裂,包廂里的眾人更是噤若寒蟬的繃緊了身體,連呼吸都屏住了。 不解氣之下,明康再次一腳踹在茶幾上,上面的酒瓶、杯子、果盤、煙灰缸應聲碎裂,讓發泄一通的明康痛快多了。 “讓人進來收拾一下。”黎朗看明康發泄的差不多了,對著左邊的紈绔說了一句。 “是。”原本就因為這窒悶的氣氛而難受的紈绔像是聽到了特赦令,快速的起身往門口走了過去。 十分鐘之后,包廂收拾干凈了,酒水也重新送了上來。 明康緩緩開口:“竇臣派了兩個先天高手結果把自己命都搭上了,方棠那邊僅靠武力是沒用的。” 身為上京頂級圈子里的領頭人,明康行事再狠厲跋扈,也是有腦子的,暗殺是最下乘的計謀。 黎朗明白的點了點頭,身為武者他比普通人更明白這個道理,方棠是先天初期的高手,除非是派出先天中期的武者將她一招擊殺,否則普通的暗殺根本不起作用。 但在上京,一旦動用先天中期的高手,那就不是年輕小輩之間的爭斗了,等于將沖突上升到了家族層面。 上京哪個家族沒秘密培養武道高手,別說先天中期,連后期的老怪物也是有的,一言不合就派人去暗殺,那整個上京都要亂了,所以約定俗成的規矩不容破壞。 在黎朗看來方棠死了就死了,可如果連累到了明家,讓明家的敵人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攻訐明家,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看明康似乎不發火了,明家旁系的小青年低聲道:“二少,那我們該怎么做?只要您一聲令下,兄弟們兩肋插刀。” 一群人趕忙表忠心,他們都是明家這邊的人,方棠不但是明二少的仇人,而且和袁家走的近,那就是明家的敵人,也是他們的敵人。 “方棠這一次就是依仗著袁家才敢弄死竇臣,沒有了袁家,她方棠不過是個隨手能捏死的螻蟻!”明康陰沉著臉,看向黎朗道:“讓明繼海明天中午來見我。” 黎朗點了點頭,明繼海手里還攥著袁仝的把柄,如果袁家內部不穩,自然沒有精力來庇護方棠這個外人。 !分隔線! 別墅,書房。 “這都是從榮寶閣淘來的寶貝?”常鋒打量著桌上的的兩個擺件,一個是仿東漢的陶船模型,一個是一個不大的青銅小鼎,看著都很有歷史感。 “嗯。”街心公園的工作間才開始改動裝修,方棠專注的目光停留在陶船船尾的船舵上。 見方棠鑒賞的認真,常鋒搓了搓手,壓抑著興奮和激動,“這是撿漏了?” 方棠抬起頭來,看著滿臉激動的常鋒,在他無比期待的目光里回答:“沒有,這兩個可以說都是贗品,而且都是修復過的贗品。” “贗品?”眼中的光彩沒了,臉色垮了,常鋒瞬間對兩個古董沒了興趣,畢竟一個陶船,一個小鼎,怎么看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方棠拿起放在一旁的小錐子,然后在常鋒震驚的目光里,哐當哐當幾聲響之后,比起修復古董文物,方棠拆文物的手法絕對更熟練。 “我記得這兩個加起來也快三十萬了吧?”常鋒吞了吞口水,對于剛買了婚房的窮x而言,蚊子再小也是rou啊,這可是三十多萬,常鋒一手捂著胸口,心太痛了…… 沒理會表情夸張的常鋒,方棠再次將陶船模型給拆了,好在這一次不是暴力打砸。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第n次抬起頭,看著方棠依舊拿著放大鏡在研究青銅小鼎的碎片,常鋒沒骨頭一般癱軟在沙發上繼續發呆。 “小棠,有人來了,我出去一下。”聽到聯絡器里手下的匯報,閑的快長蘑菇的常鋒蹭一下站起身來,大長腿一邁,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方棠住的別墅也算是保密,但有心人真要查也能查到。 “姐夫,我們有必要親自登門嗎?”趙鵬壽的臉泛著病態的蒼白,要不是被身邊的年輕人攙扶著,估計這會早就支撐不住倒下去了。 過去的趙鵬壽雖然也是六十歲的人了,但保養的很好,而且經常吃藥膳,再加上在進出口這一塊的關系,處處被人捧著奉承著,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身體好、精神好,趙鵬壽不比那些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差,否則商界那些人也不會送女人給他,傳出一枝梨花壓海棠的風流話來。 可被蔣韶搴給廢掉之后,趙鵬壽今天還在醫院病床上躺著,要不是邯國峰這個姐夫親自帶著人去了醫院,趙鵬壽絕對不會出現在這里。 “閉嘴!”邯國峰頭發已經花白,人有些的清瘦,平日里給人慈愛溫和的感覺,但板著臉壓抑著怒火的邯國峰卻讓人打心底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