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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286節

    另一邊的四人桌坐著是年輕的兩男兩女。

    “阿行,那是你哥?”戴眼鏡的年輕人低聲說了一句,賀景元氣質太過于高冷,一看就是知識分子,和他們這些紈绔完全不同。

    我哥?賀行怔了一下,第一反應以為是他哥賀慎,抬眼一看,臉刷的一下陰沉下來,“賀景元?”

    “不是說你哥和付小五訂婚了?”陳超滿臉的八卦之色,雖然隔著有點遠,餐廳燈光也不明亮,不過和賀景元吃飯的這姑娘明顯是生面孔。

    賀行和陳超是發小,十幾歲開始這兩人就開始找女朋友了,平均一個月換一個,說實話上京這些家族的姑娘他們都認識。

    當然那些身份貴重的,好比蔣家、明家、秦家這些一品家族的千金,他們自然不敢有任何褻瀆之心,不過都在上京,也都見過。

    不提付家小五,賀行還沒什么,可一想到賀景元竟然敢背著付小五和其他女人吃飯,賀行臉上的火氣蹭一下冒了出來,付媛媛是他大姨的小女兒,在付家行五,所以他們這些人喜歡喊付小五。

    “阿行,你冷靜一點!”一看賀行滿臉怒火的要動手,陳超趕忙將人拉住了,低聲道:“說不定是誤會,也沒聽說你哥談戀愛了。”

    “這事你別管,我媽為了他勞心勞力,他竟然敢這么對待小五!”賀行是個混不吝的,但他對家里人卻是極好,付小五是他表妹,還輪不到賀景元欺負!

    安靜的西餐廳有點動靜用餐的客人自然都察覺到了,賀景元冷眼看著氣勢洶洶的賀行,慢條斯理的繼續用餐。

    “賀景元!”三兩下沖了過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賀行臉上的怒意毫不掩飾,“你竟然背著小五在外面偷吃!”

    手中的餐刀動作精準的將白嫩的龍蝦rou剔了出來,賀景元叉起一塊蝦rou放到口中慢慢的品嘗著,高傲疏離的姿態和氣急敗壞的賀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被賀景元這無視的動作給激怒了,賀行暴吼一聲,“吃你媽的吃!”

    話音落下的瞬間猛地將餐桌給掀翻了。

    方棠看著暴怒的賀行,年輕的臉上滿是怒火,眉眼都是戾氣,死死的盯著賀景元,好似是在看生死仇敵。

    “小棠,抱歉了,賀家的狗沒拴好,一會我們換一家吃。”賀景元微微一笑的對著方棠道歉,而扭頭看向賀行的眼神卻冰冷的掉渣,“再有下一次,我剁掉你這雙狗爪子。”

    賀行原本就怒火中燒了,這會聽到賀景元這么侮辱自己,整個人都氣的炸起來了。

    “阿行,你冷靜一點。”一看賀行掄著拳頭要動手,陳超趕忙將他給抓住了,尷尬的對著賀景元道:“景元哥,抱歉了,阿行喝多了,有點不冷靜。”

    因為陳超和賀行是發小,所以他也清楚賀家的事,賀景元和賀家主關系惡劣那是真的,不管是賀家主生辰還是春節,賀景元都從不回賀家。

    所以一度謠傳賀家日后的繼承人是賀慎,也就是賀行的大哥,今年才二十三歲,但賀慎絕對是個天才,他小學就開始跳級,二十歲就拿到了雙碩士學位,如今在賀家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賀景元母親早逝,他母親所在的景家因此和賀家成了死敵,連帶的都不待見同樣姓賀的賀景元,據說到如今景家都不承認有這個外甥,自然不可能幫著賀景元爭奪賀家。

    可上個月,白家備受寵愛的紈绔白千帆開車撞了賀景元,連白家都以為送上了賠禮,這事就過去了,畢竟賀景元雖然是賀家長子,可一個離家都快二十年的長子,在賀家的地位估計連旁系都不如。

    但跌破人眼鏡的是,不但總衛隊這邊給賀景元出頭了,賀家主甚至開始打壓白家的產業,甚至公開表態日后賀家的家主就是賀景元。

    白家知道大事不妙,那些交好賀慎的人更是悔不當初,賀景元一旦成為賀家家主,那他們人即使不被賀景元收拾,日后也絕對不可能繼續和賀家合作下去。

    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陳超對賀景元的態度才會這樣恭敬,畢竟他和賀行都是紈绔,賀景元日后是賀家家主,雙方的地位完全不對等。

    “放心吧,人不會和畜生計較。”賀景元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話語里的嘲諷卻是毫不掩飾,明顯就是不將賀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放在眼里。

    方棠看著攻擊性十足的賀景元,原本她以為賀教授是高知分子,性格冷淡,只對專業領域有興趣,卻沒想到賀景元嘴巴這么毒。

    “你敢罵我?”賀行身材高大,猛地一個用力就掙脫了陳超的雙手,猛地一拳頭向著賀景元揮了過去。

    雖然是總衛隊的文職人員,可賀景元當年也是跟著蔣韶搴一起接受訓練的,當然,比起封掣他們,賀景元的身手也就是能自保,他畢竟不是武者,不過對付賀行這個紈绔卻足夠了。

    動作精準的抓住了賀行的拳頭,賀景元清俊的臉上露出嘲諷之色,猛地一扭,賀行痛的一聲慘叫,手骨脫臼了,沒有人比一個醫生更了解人體的構造。

    賀行別看還在上大學,但這些年在外面沒少惹是生非,所以現在的賀夫人派了四個保鏢保護賀行,都在暗中跟著,所以這會保鏢從外面匆匆趕了過來。

    為首的保鏢眉頭一皺的怒喝,“放開二少!”

    其他三個保鏢也戒備起來,若不是賀景元還抓著賀行,估計三人就動手了。

    猛地一個用力將賀行推了過去,賀景元回身從旁邊的空餐桌上拿過毛巾擦了擦手。

    看著四個保鏢,賀景元意味深長的開口:“拿著賀家的工資,卻對我大呼小叫的,看來是不想干了。”

    為首的保鏢檢查了一下賀行的手,還好只是脫臼了,猛地一推,賀行又痛的一聲慘叫,不過手腕骨倒是接上了。

    “給我動手,出了事我擔著!”賀行面容猙獰的怒吼起來,雖然右手腕隱隱作痛,可人卻再次對著賀景元沖了過去。

    “阿行,這是你大哥!”陳超手忙腳亂的再次將暴怒的賀行給抓住了,他這話是故意點明賀景元的身份,否則這四個保鏢只怕真要動手了。

    身為賀家的保鏢,他們自然知道賀家還有一個大少爺,只是聽說和家主關系惡劣,很多年都沒有踏進賀家的家門一步。

    但這段時間,賀家私下里都在傳家主要將賀家交給大少爺,所以聽到陳超這話,剛要動手的四個保鏢立刻停下了動作,不管傳言是真是假,可對方是賀家的人,他們身為保鏢自然不敢動手。

    “你們的工資可是我媽給的,我命令你們立刻動手,否則你們都給我滾出賀家!”賀行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對賀景元更是痛恨三分。

    當然,這憤怒里更多的是不甘,在上京誰不稱他大哥是個天才,認為他們賀家后繼有人!而他母親更是貼心的照顧父親,打理賀家的家務事,處理二叔三叔那些找上門的小情人和諸多私生子。

    可一想到賀家主要將賀家留給賀景元,賀行嫉妒的幾乎要殺人,難道就因為他媽是第二人賀夫人?可婚內出軌的人是他爸,憑什么將小三這個惡名要讓他媽來背負!他哥憑什么要給賀景元這雜種讓路!憑什么!

    可惜不管賀行怎么怒吼怎么威脅,四個保鏢都沒動手。

    “行了,不要大呼小叫了,賀家的名聲都被你給丟盡了。”賀景元勾著嘴角冰冷冷的笑著,鏡片后的目光更是透著冷意和不屑,對著四個保鏢開口道:“將你們賀少爺帶回去吧,順帶帶一句話給賀家主,既然生了兒子就多管教管教,別在大庭廣眾下亂吠,打擾了其他人。”

    看著言辭刻薄而犀利的賀景元,陳超眼角抽了抽,幾乎不敢看賀行的模樣,阿行最痛恨的就是賀景元這個大哥,如今卻被這樣打臉。

    賀行被保鏢給禁錮住了,動彈不了下,他陰森森的聲音里充滿了殺氣,“賀景元,有種你今晚上弄死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還有你身邊這個賤人!”

    陳超同情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方棠,原本還想這姑娘夠倒霉的,原本還有希望嫁給賀景元成為賀家當家主母,可現在被阿行給盯上了,以阿行的暴脾氣,他絕對會動手將人給毀了。

    可定睛一看,餐廳柔和的燈光下,方棠神色平靜的站在一旁,面對賀行那猙獰可怕的怒吼聲,方棠眼神都不曾波動一下,完全不將賀行的威脅放在眼里。

    “賀行,你有種再說一遍!”賀景元半瞇著眼,原本高冷的神色此刻卻轉為了危險。

    賀行知道賀家上上下下的人明著是不敢對賀景元動手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可能是賀家的家主,更重要的是他是總衛隊的人,誰敢動總衛隊的人,那幾乎是找死!

    所以此刻,賀行將陰狠的視線鎖住了方棠,看著她和賀景元如出一轍的淡漠表情,不由多了幾分遷怒和痛恨。

    “賀景元,你聽好了。”賀行怒極反笑氣著,視線盯著方棠一字一字的開口:“有本事你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這個賤人,否則我一定會將人給帶走,然后送去專門的地方好好調教給幾年,到時候一定會將成果一字不漏的匯報給你!”

    賀景元看著并沒有生氣,可卻是腳步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大放厥詞的賀行,眼中透著讓人不解的同情。

    “怎么著?我賀行說到做到!”賀行高昂著頭,一臉的桀驁,他動不了賀景元,難道還動不了他身邊的女人嗎?“這個賤人我……”

    啪的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了起來,賀景元手指修長而白皙,一嘴巴直接甩在了賀行的臉上,也將他沒說完的話給打斷了,“你敢動手,我保管你死無全尸!”

    “你他媽的敢打我?”賀行被打蒙了,旁邊四個保鏢和陳超也傻眼了。

    這些年,賀景元從不會賀家,而他在研究所工作,所以也沒時間和賀家人來往,也許偶爾會碰到,但雙方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賀景元也沒有表現出多少對賀家的敵意,所以眾人根本沒想到他竟然會對賀行動手。

    “你敢說我就敢打!”賀景元冷聲笑著,姿態極其高傲,根本不將賀行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放在眼里,或許整個賀家他都不放在眼里。

    賀行臉上火辣辣的痛著,比起疼痛,更多的還是這份屈辱,此刻,賀行火氣也上來,“老子就要是對這個賤人動……”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響了起來。

    “賀景元,老子弄不死這個賤人,我他媽的……”

    啪,賀景元動手沒有半點留手,挨了三巴掌,賀行的臉一下子紅腫起來,嘴角也裂開的流著鮮血。

    旁邊的陳超和四個保鏢總算回過神來,趕忙的將歇斯底里的賀行往旁邊拉了拉,唯恐他繼續挑釁,然后又被賀景元給打了。

    “這?”看著賀行臉上清晰的巴掌印,陳超吞了吞口水,他從不知道賀景元竟然還有這么可怕的一面,說打就打!

    第220章 登賀家門

    “阿行,我們先回去。”陳超也弄不明白賀景元為什么突然改變了主意,可是他敢扇了賀行幾巴掌,陳超是沒膽量和賀景元對著干。

    他家老頭子說的很對,自己就是個沒腦子的紈绔,日后靠著分紅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所以只要不眼瞎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就沒問題了,賀景元在陳超眼里那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大魔王!

    “你先走!”賀行陰沉著回了一句,拉過椅子坐了下來,隔著四五張桌子死死的盯著重新坐下來的賀景元和方棠,表情詭譎的駭人。

    陳超是有點慫了,可賀行畢竟是他發小,這么離開也太不厚道了,想到這里,陳超也坐了下來,忍著心底的不安開口:“我陪你一起等!”

    賀景元一邊吃一邊對方棠解釋道:“賀家老夫人最疼愛賀行這個孫子,我擔心她會派人去醫院鬧事,所以我們過去賀家一趟。”

    賀家主也好,賀慎也罷,至少都是有腦子的,沒查清楚之前,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但賀老夫人卻不同,前些年因為突發老溢血導致右邊身體偏癱了,賀老夫人性格就變得越來越怪異。

    以前賀老夫人還算講理,但生病之后,那就是說一出是一出,不管她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賀家的人都必須執行,而且要立刻去執行,否則賀老夫人就尋死覓活的。

    賀家主也許曾經在婚姻上犯錯了,可他也是個孝子,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偏袒的老母親真的出什么事,所以這么一縱容,賀老夫人性格就變的越來越怪異。

    賀行之所以變成這紈绔性格,也是因為賀老夫人護著,賀家主沒辦法管教兒子,賀景元打了賀行幾巴掌,賀老夫人心疼孫子,肯定會派人報復。

    方棠看向防患未然的賀景元,“確定要回去?常大哥那邊可以派人保護徐指揮。”

    賀景元已經有快二十年沒有回去了,而且他對賀家人的稱呼就跟陌生人一般,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徐榮昌會被牽累,賀景元不會回賀家。

    “放心吧,我不會勉強自己,早些年,賀家對我而言是可有可無。”賀景元又恢復了一貫高冷的姿態,神色平靜的給方棠解惑,“可惜他們不放心我這個長子,既然擔心我回去爭奪賀家,我干脆如了他們的愿。”

    早年賀夫人還好,溫柔可人的解語花自然不能流露出勃勃的野心,可隨著賀慎越來越優秀,也提前畢業進入賀家工作了,可賀家主卻依舊沒有放權給賀慎這個兒子,賀夫人就有些的擔心了。

    唯一的障礙就是賀景元這個離家多年的長子,賀夫人不是沒想過下手,可惜賀景元常年在研究所,賀夫人想動手也沒有機會。

    最后還是她挑唆了賀老夫人對賀景元動了兩次手,但都以失敗告終,賀夫人自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卻激怒了賀景元,他即使不想要賀家,也不會留給賀慎!

    一個小時候,三輛車向著賀家大宅方向開了過去,陳超還是慫了,半途溜走了,這畢竟是賀家的家務事,他離開也合情合理。

    “二少爺,你回來……”看到下車的賀行,管家剛過來打招呼,可看到他紅腫的臉頰不由一愣,“二少爺受傷了,我這就讓趙醫生過來。”

    賀老夫人半邊身體偏袒了,所以私家醫生就常年留在賀家大宅,再加上賀行隔三差五的就會打一場架,受傷也是常有的事。

    “這么多年沒回來?是不是感覺很陌生?”賀行沒理會跑走的管家,譏諷的看向身后的賀景元,提高聲音故意開口道;“大宅修葺了幾次,也做了不少改動,過去的痕跡都沒有了。”

    在賀行眼中這里是他的家,他一出生就在這里,根本不是賀景元的家,所以他憑什么成為賀家的家主,搶了他的家!

    賀景元在賀家大宅只住到了七歲,后來跟著蔣韶搴去了島上,蔣韶搴偶爾去蔣老爺子那里住,賀景元也就跟著,反正從不回賀家大宅。

    也許賀景元腦海里還有一點記憶,但賀夫人不動聲色的將大宅做了改變,抹除了所有賀景元和他母親生活過的痕跡,如今這里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沒理會炫耀的賀行,賀景元看了一眼燈光下的庭院,對著方棠道:“這景色還不錯,小棠,我常年住在研究所,要不以后我將賀家送給你。”

    一旁的保鏢聽了只當賀景元這是玩笑話,討女人歡心的,卻不知道賀景元是認真的,他不喜歡賀家,但也不會將賀家留給賀慎,不如送給小棠。

    賀家在上京只是二品家族,和蔣家是不能比,可方棠如果擁有了賀家,那么就沒有人從家世這一塊來挑剔方棠了配不上蔣韶搴。

    賀行簡直要氣瘋了,甚至顧不得臉頰的腫痛對著賀景元吼了起來,“你他媽的瘋了嗎?為了一個女人你把賀家拱手相送?”

    從客廳里走出來的賀夫人和賀慎也聽到這話了,兩人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瞬間都恢復過來。

    “阿行,管家說你受傷了。”賀夫人快步走了過來,一看到賀行臉頰上的五指印,保養極好的臉上頓時露出心疼之色。

    確定賀行身上沒有其他傷了,賀夫人猛地抬頭看向賀景元,憤怒的質問:“景元,不管阿行說錯了什么做錯了什么,可他也是你弟弟,你就算給阿行一拳頭,也好過在他臉上打一巴掌,你這樣太侮辱人了!”

    賀夫人在其他時候都是善解人意的貴婦,但為母則剛,面對傷害傷害自己孩子的人,她還那么溫柔寬容,反而顯得虛偽做作,這樣疾言厲色的指責更符合她的形象。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