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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225節

    財帛動人心!再者當時花園里也沒有其他人,一個巴掌大的把件偷偷藏起來外人都不知道,夾帶出去也方便,所以劉大師環顧了四周之后,立刻將青銅牛塞到了褲子口袋里。

    別說是做賊心虛,就算讓劉大師仔細善后,他也想不到青銅牛的表面金箔會剝落,不過為了掩飾,他故意把大陶甕給打碎了,只是沒想到會被方棠識破。

    第174章 繼承遺產

    對上蔣韶搴冰冷的沒有感情的鳳眸,劉大師臉色慘白的給自己辯解著,“瞿老的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就是貪了一個青銅牛而已。”

    如果說修復組其他人將瞿老的死怪到方棠的頭上,認為是她行事太霸道,說劉大師偷東西了就興師動眾的讓安全組來搜查,而瞿老也縱著方棠,所以才導致悲劇的發生。

    那么此刻,劉大師已經承認自己偷了青銅牛,修復組的人至少不能再將瞿老的死歸結到方棠身上。

    “瞿老真的是意外。”劉大師聲音發顫,不安又哀求的看向周勇,蔣韶搴身上的氣勢太過于冷厲,劉大師根本不敢向他求饒,只希望周勇相信自己。

    “東西藏在哪里?”周勇皺著眉頭冷聲開口,腦海里浮現出方棠抱著瞿老時面如死灰的模樣。

    在周勇的認知里方棠性格冷漠,修復技藝精湛,行事偶爾有些不顧一切的瘋狂,那還是周勇第一次看到方棠如此悲慟的模樣,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

    “就藏在佛堂綠度母佛像的木質底座里。”哆哆嗦嗦的說完之后,劉大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徹底萎靡下來。

    劉大師偷了青銅牛本身就屬于盜竊古董文物,而且因此導致瞿老出了意外,雖然兩者沒有直接的關系,律法或許不能追究劉大師。

    可是從情理道德而言,劉大師下半輩子是徹底毀了,不可能再從事任何修復相關的工作,當然,這也是他咎由自取!

    確定劉大師身上沒有什么可審問的價值,蔣韶搴站起身來,沉聲對著周勇開口:“重新給他錄口供,明天一早再去佛堂。”

    周勇一愣隨即就明白了蔣韶搴的打算,明天大張旗鼓的去佛堂將青銅牛找出來,這樣一來,至少能維護方棠的名聲,不會讓那些嫉妒方棠的人將臟水再潑到她身上。

    “可以。”周勇點頭同意了,這也算是他唯一能幫到方棠的地方。

    劉大師抬起頭,張了張嘴想要讓周勇晚上就去佛堂,這會才九點多了,大多數人都睡下了,這個時候拿到青銅牛,知道的人不多。

    劉大師還可以自欺欺人的想要將影響降到最低,可看著面容冷峻肅殺的蔣韶搴,再看一眼無動于衷的周勇,劉大師終究還是耷拉下頭不敢開口。

    等蔣韶搴回來時,在鎮定劑的作用下,方棠還在沉沉的入睡著。

    黑暗里,看著她即使睡著了依舊蹙起的眉頭,蔣韶搴心疼的伸出手將方棠的眉頭輕輕的撫平。

    不管瞿老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蔣韶搴知道方棠短時間之內無法從悲慟里走出來,外人都以為小棠性子清冷,卻不知道她最為心軟重感情。

    大手輕輕的撫著方棠臉頰,等了片刻后,蔣韶搴這才動作輕緩的起身走了出去。

    邋遢大叔一直守在門外,看到蔣韶搴出來了,壓低聲音開口道:“這是從醫院拿過來的病例,瞿老的死因是因為頭部遭受重物撞擊……”

    蔣韶搴翻開文件慢慢看了起來,從醫院這邊的情況來看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給瞿老動手術的醫生是封掣的安排的,不存在人為的醫療事故。

    “boss,這是現場的照片還有問詢筆錄,門口的腳手架是負責修繕屋檐的陳明國用的,工具箱也是他的,陳明國做事有點的粗糙,工具箱的蓋子經常忘記合上。”邋遢大叔將第二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上。

    “這一次因為突然搜查王家祖宅,所有人都匆忙放下手頭的工作,陳明國又愛湊熱鬧,所以工具箱不但丟在腳手架上,還忘記合上蓋子。”

    這才導致瞿老被鐵錘砸中后腦勺,按照主治醫生的說法,瞿老的身體素質比普通老人好多了,否則這么嚴重的傷口,瞿老估計都堅持不到醫院上手術臺,很有可能當場就死亡了。

    蔣韶搴面容肅殺而冷漠,他清楚瞿老之所以能堅持到醫院還是因為方棠金色元氣的治療作用,可金色元氣不是萬能的,不可能起死回生。

    “劉元在后花園工作,是臨時分配的工作,還是之前就定下來的?”合上文件夾,蔣韶搴沉聲詢問。

    雖然從事發到現在不過十來個小時,但瞿老出事后,蔣韶搴立刻派人開始徹查,不管是劉大師還是工具箱的所有人陳明國,包括醫院這邊的主治醫生和進入手術室的醫護人員,所有人的情況都被深挖了一遍,如果有任何異常的地方,邋遢大叔第一時間就會知道。

    “劉元修復技藝一般,偏偏年紀又大,端著大師的名頭,所以瞿老這邊安排的他是修復一些不易損毀的物件。”劉大師是邋遢大叔重點調查對象,所以對他的情況查的最仔細。

    花園這邊有不少的盆栽,雖然綠植都枯死了,不過這些晚清和民國時期的花盆還能用,有些碎裂了,劉大師就負責修復這些花盆,在一星期前就分配下來的。

    聽到這里,蔣韶搴沉思著,瞿老出事如果不是意外的話,對小棠的影響最大,沒有了瞿老在修復組保駕護航,小棠就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

    “我再查一下宋濂平和宋駿這幾天的情況。”邋遢大叔補充了一句,從誰受益誰動手的角度考慮,宋家父子的確最有嫌疑。

    蔣韶搴點了點頭,幽深不見底的鳳眸里寒光閃爍,“除此之外再查一下山田-杏子。”

    西街口休閑區的項目被方棠拿下了,山田-杏子不管有什么目的,都無法實施了,所以她借機報復也很有可能。

    蔣韶搴又低聲和邋遢大叔交待了幾句,不過他的注意力一直落在臥房里,察覺到臥房里傳來的輕微聲響,蔣韶搴倏地站起身來。

    “讓廚房將粥送過來。”丟下一句話,蔣韶搴已經推門走進了臥房。

    黑暗的臥房里只有窗簾外一點微弱的月光透了進來,蔣韶搴看著蜷縮在床上的方棠,或許是淚水流干了,方棠沒有哭泣,目光空洞洞的看著窗口,這不言不語的悲慟模樣讓蔣韶搴更為心疼。

    半躺在床上,蔣韶搴將人連同薄被一起攬入到了懷里,疼惜的親吻落在方棠光潔的額頭上,“小棠,人死不能復生。”

    方棠沉默的閉上眼,身體卻更往蔣韶搴的懷里鉆了鉆,用力的抱緊了他的腰,似乎這樣就能汲取到力量。

    蔣韶搴就這么靜靜的擁抱著方棠,直到十來分鐘之后,臥房的門被敲響了,蔣韶搴這才沉聲開口:“瞿老的喪事我讓人去處理了,小棠,你如果要去就喝一點粥,補充一點體力;如果不想去的話,那就再睡一會。”

    有那么一瞬間,方棠想要逃避,生離死別是她上輩子最不愿意碰觸的傷痛,可是仰起頭,看著抱著自己的蔣韶搴,方棠忽然就不想逃避了。

    “我起來。”嘶啞的聲音響起,方棠掙扎的坐起身來,爺爺一輩子沒有結婚,沒有直系的小輩了,所以喪事自己要親自處理。

    蔣韶搴大手捂住了方棠的眼睛,一手將床頭燈打開了,“適應一下光線再睜眼。”

    片刻后,看到方棠和蔣韶搴出來了,邋遢大叔擔憂的看了過來,見方棠臉色蒼白的透著疲憊,不過愿意吃飯至少是好的,“這都快十點了,廚房熬了粥,吃點墊墊。”

    “明天早上我們陪你去辦理手續。”蔣韶搴摸了摸方棠的頭,將人摁坐在椅子上。

    方棠并不餓,可看著桌上的兩碗粥加上三碟開胃的小菜,她知道蔣韶搴也沒有吃,這才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了起來。

    !分隔線!

    第二天早上,因為瞿老的去世,修復組的工作暫時停了下來,再加上劉大師是在晚上招供的,外界并不知曉,所以在有心人的cao控之下,方棠害死瞿老的傳言更是甚囂塵上。

    “方棠來了。”有眼尖的人看到巷子另一頭走過來的方棠。

    “她還有臉出現。”一個修復大師冷嗤一聲,滿臉的仇恨之色,“要不是她要搜查王家祖宅,瞿老也不會發生意外!”

    雖然有不少人認可這一點,可出于對瞿老的尊重,并沒有附和,逝者為大!

    人群里,周姐卻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瞿老意外去世了,估計連遺囑都沒有,瞿家三代人的收藏品,方棠就算爬也要爬過來。”

    這話就好似油鍋里滴下了一滴水,眾人對望一眼,心里頭涌上復雜的情緒,羨慕嫉妒恨各種情緒復雜的交錯在一起。

    不說這些普通的助手和小工,就算周姐這樣的修復師,也許生活也算富裕,可和那些富豪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也只有和盧大師差不多的修復師才能拿到高昂的修復費,普通修復師的年收入也就百來萬而已,看著挺多,但修復師都喜歡古董,稍微看上眼的估計就十幾二十萬了,所以百萬收入真不算什么。

    瞿家三代的收藏,隨便一件不說價值百萬,那至少也有幾十萬,再加上龐大的數量,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誰能不心動?

    身為先天武者,方棠自然也聽到了巷子里這些人的議論,只不過此刻的方棠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漠,泛著紅血絲的雙眼清冷的沒有一點感情,外界的詆毀和咒罵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

    “我們先去周勇那邊。”蔣韶搴攬著方棠的肩膀,冰冷的眸光向著眾人看了過去,強大的威壓釋放出來,好似被兇獸盯上的眾人心頭一顫,卻也不敢再開口。

    周勇剛好也帶著劉大師過來了,看著迎面而來的方棠,周勇怔了一下,只不過是一夜的時間,方棠周身的光彩都消失了,整個人看起來更為清寒冰冷。

    視線越過周勇看向他身后的劉大師,方棠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毫不掩飾的殺機,這讓一旁的周勇和他幾個手下都是一驚,下意識的擋在了劉大師面前,唯恐方棠一怒之下將人給殺了。

    “我……”劉大師張了張嘴,或許是方棠的眼神太過于狠厲和瘋狂,那血腥的殺機讓劉大師臉色煞白,雙腿顫抖的縮到了周勇身后,卻也不敢再開口了。

    看著方棠因為用力而顫抖的雙手,蔣韶搴伸過手握住了方棠的手,五指緊扣著的收緊,“小棠。”

    暴戾的情緒在蔣韶搴的安撫之下逐漸冷靜下來,方棠回握住他的手,“我沒事。”

    “我已經通知宋大師和盧大師了,我們先去王家祖宅。”周勇說了一句,示意手下帶著劉大師先過去。

    看著方棠幾人向著王家祖宅方向走了過去,巷子里議論的眾人對望一眼后,隨后也邁步跟了過去。

    “難道劉大師真的偷東西了?”有人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他們都認為瞿老的死是意外,但方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要不是她強勢的要求搜查王家祖宅,意外也不會發生。

    可如果劉大師真的偷東西了,那瞿老的死還真不能算到方棠頭上,要說有責任那也是劉大師。

    “即使找到東西了,也不能說明什么,或許劉大師是被人陷害的,整件事就是個陰謀,瞿老去世了,瞿家的財產就歸方棠了。”周姐再次陰陽怪氣的插了一句。

    雖然這話完全沒有邏輯性可言,可架不住人性黑暗,有些人嫉妒方棠,總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整件事。

    “那劉大師真太冤枉了,背了黑鍋,而好處都被其他人得了。”有人附和的說了一句,一對上眾人的目光,小青年梗著脖子開口:“我愛看刑偵劇,電視小說不都是這樣的。”

    瞿老意外去世了,劉大師背了黑鍋,方棠獲得了瞿家三代人的收藏品,妥妥的黑色陰謀論!

    王家祖宅的大門上依舊貼著封條,幾個側門也有人看守著,宋濂平和盧大師幾人都已經過來了。

    看到走過來的方棠,盧大師拍了拍她肩膀,“小棠,你節哀,瞿老在天有靈也希望你好好的。”

    自從有了方棠這個孫女之后,瞿老原本清冷的性子都變得活潑了許多,沒事就和那些老友嘚瑟,自己的小孫女兒多么多么的厲害,修復技藝那堪比幾十歲的大師。

    “小棠看著性子冷,最孝順不過了。”這是瞿老掛在嘴邊的話,小棠有什么好東西都孝敬給自己這個爺爺,那都是打著特供的標簽,有錢都買不到。

    更別提知道瞿老喜歡收集古籍,方棠從蔣韶搴這邊拿了好幾本名家的孤本送給了瞿老,價值撇開不說,這份孝心才是難能可貴的。

    宋濂平也似乎一夜沒有睡,他畢竟也是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此刻看著蒼老了許多,對著方棠沉重的開口:“節哀順變。”

    方棠神色漠然看著宋濂平,以她的閱歷無法從宋濂平臉上看出任何不妥,不管是他眼下一夜未睡的黑青色,還是那嘶啞的聲音,包括強忍悲痛的表情,宋濂平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溫和慈愛的長者。

    可方棠心里清楚如果爺爺的死不是意外,那么宋濂平肯定出手了!

    方棠沒說話,雖然看著有些無禮,但此時誰也不會責怪她,宋濂平向著盧大師開口道:“我們先進去,讓小棠再平復一下情緒。”

    看著已經進門的宋濂平幾人,蔣韶搴握著方棠的手微微用力了幾分,低沉的聲音透著安撫人心的溫暖,“有時候只要確定了,有沒有證據并不重要。”

    方棠一怔,隨后明白的點了點頭,即使將所有的痕跡都抹除干凈了又如何?如果不是意外,方棠眼神再次狠厲下來,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傷害爺爺的兇手!

    跨進大門后,方棠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向著旁邊了過去,看到地面上那干涸的血色,方棠心頭一痛,瞿老倒在血泊里的一幕再次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之中。

    蔣韶搴用力的抱住方棠清瘦的身體,安撫的吻落在她的頭頂,“小棠,不要看了。”

    閉著眼,方棠點了點頭,干澀的雙眼里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了,方棠靜靜的依靠在蔣韶搴懷抱里,直到平復下情緒,這才向著佛堂方向走了過去。

    或許是顧及到方棠的心情,先一步過來的宋濂平等人并沒有進佛堂,一直等在這里,劉大師此刻耷拉著腦袋,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幾十歲,看著像是行將就木。

    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屋子里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可是眾人看了看,香爐里并沒有燃燒檀香,這檀香味來的有點的詭異。

    佛堂正中間供奉的就是綠度母佛像,高約一米,木雕漆金,頭戴小五佛寶冠,身佩各種瓔珞珠寶,華貴美麗、慈祥莊嚴。

    “青銅牛就藏在底座里。”劉大師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毫不意外接收到盧大師幾人憤怒的目光,劉大師也不敢開口辯解,只能低著頭看著腳下。

    綠度母佛像底座是蓮花型,同樣是木雕漆金,周勇兩個手下將佛像微微抬了起來,將手探了進去往上面一摸,摸了一圈后傻眼了,底座是平的。

    盧大師快步走上前來,對著蓮花寶座仔細一看就看出門道來了,右手往一座蓮花瓣上一按,咔嚓一聲,佛像底座的機關被打開了,露出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洞口。

    手下見狀趕忙將手伸了進去,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青銅牛。

    周勇看向灰頭土臉的劉大師,難怪昨天說搜查王家祖宅的時候,劉大師一臉的坦然之色。

    不說王家祖宅占了半條街,就算搜到佛堂了,青銅牛藏的這么隱秘,周勇的手下不是修復師,自然發現不了蓮花寶座還有機關,劉大師只需要等風聲平息后再將青銅牛偷運出去。

    宋濂平和盧大師幾人看了看青銅牛都沒有開口說什么,劉大師雖然是一時貪念,可卻導致瞿老出了意外。

    青銅牛最后被送到了方棠手中,青銅牛表面被銹層均勻致密的覆蓋了,只有牛臀部有小面積的金箔脫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