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27節(jié)
周勇為難的皺著眉頭,周父的靈堂的確離不開他,但他真的不放心歐陽婧,最后,歐陽婧又花了十多分鐘,周勇這才離開了。 關(guān)上門之后,歐陽婧臉色一沉,快步向著臥房走了去,一把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硬盤。 歐陽鄆這樣的老一輩,很少用電腦,歐陽婧將硬盤接上了筆記本電腦,這不可能是三爺爺?shù)模荒苁莾词至粝聛淼摹?/br> 片刻后,看到屏幕上的資料,歐陽婧臉色一變,啪一聲將筆記本直接合上了,臉色詭譎的變化著,這怎么可能! 呼吸急促了幾分,歐陽婧右手摁在筆記本屏幕上,太過于用力之下,手指關(guān)節(jié)都泛白了,直到冷靜下來之后,歐陽婧再次打開了筆記本。 任何一個家族都有一些見不得光的骯臟事,歐陽家也不例外,而這些事里,有一半都是歐陽鄆親自去做的。 身為內(nèi)勁巔峰期的高手,歐陽鄆不管做了什么,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而這些隱秘的事情,歐陽家知道的人不會超過五個。 可硬盤里記載的內(nèi)容正是對歐陽鄆的調(diào)查,否則歐陽婧不會如此失控,兇手究竟是什么人?難道是三爺爺?shù)某鹑耍瑹o法撼動整個歐陽家,所以只能對三爺爺下殺手? 難道真的是方棠?或者是封掣,可是歐陽婧又否定了這個推斷,封掣很強,但卻沒有強到能一擊殺掉三爺爺。 歐陽家的人來的很快,當天下午就將歐陽鄆的尸體帶走了,而且還是無聲無息的誰也沒有驚動,酒店這邊也做了安排,誰也不敢泄露歐陽家死了人的消息。 歐陽溪不敢相信的看著遠去的幾輛汽車,一把抓住歐陽婧的手不甘心的道:“姐,我們就這樣算了?就這樣放過方棠?” 歐陽溪堅定的認為方棠就是殺人兇手,即使她沒有這個本事,那她背后的封掣絕對有! 因此歐陽溪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兇手的罪名釘在方棠身上,這樣一來,歐陽家必定會出手,歐陽溪就可以順勢鏟除一個情敵,還是一個強大到讓她害怕不安的情敵。 “小溪,無憑無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敷衍的回了一句,歐陽婧的心還是慌的,實在是硬盤上的東西太過于震撼了,公布出去之后,歐陽家必定會傷筋動骨。 而且兇手能一擊致命的殺死三爺爺,這樣的內(nèi)勁高手,歐陽家也不敢輕易與之為敵,否則敵暗我明,歐陽家優(yōu)秀有能力的后輩都被對方暗殺了,家族后繼無人,都不需要竇家或者封掣出手,歐陽家就能走向毀滅。 “怎么無憑無據(jù)了,除了方棠,誰和三爺爺有仇!”歐陽溪聲音尖利了幾分,不明白平日里總是溫柔孝順的歐陽婧,這一次怎么對歐陽鄆的死如此無動于衷。 “姐,不行我們就讓警署來調(diào)查,一定能將殺害三爺爺?shù)膬词终页鰜恚 睔W陽溪再次提議。 即使找不到有用的證據(jù),方棠也是殺人嫌疑犯,這樣一來,她的名聲就毀了,關(guān)家絕對不可能讓關(guān)六哥娶一個殺人嫌疑犯當妻子。 歐陽婧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來應(yīng)付無理取鬧的歐陽溪,好在不需要她開口說什么,一旁周勇看到歐陽婧的手都被歐陽溪抓紅了,立刻上前一步將歐陽婧拉到自己身邊。 “即使是封掣,他也沒有這樣強的身手。”周勇肯定的開口,封掣很強,比自己還要強,但周勇不認為封掣有殺歐陽鄆的本事,方棠就更沒有了。 “你們不給三爺爺報仇,我自己去!”歐陽溪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不管如何,她一定不會放過方棠的。 在歐陽溪明顯瞧不起自己之后,周勇對歐陽溪的愛護也少了幾分,但此刻看著她氣呼呼的上車離開,周勇還是有些的擔(dān)心,畢竟方棠不是善茬。 “阿勇,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不能護著小溪一輩子,也該讓她碰碰壁,學(xué)著長大了。“歐陽婧抓住周勇的手,疲憊的臉上透著幾分擔(dān)憂,但卻又堅定的不阻止歐陽溪離開。 雖然歐陽婧不認為方棠好似兇手,可案發(fā)時間太過于巧合,歐陽齊前去鬧事,歐陽婧剛好可以趁機試探一下方棠,看看三爺爺?shù)乃篮退降子袥]有關(guān)系。 “我派人跟過去。”歐陽婧又說了一句,歐陽鄆突然被殺,歐陽家明面上派了一隊保鏢過來,暗地里還派了三個內(nèi)勁高手保護歐陽婧的安全。 周勇點了點頭,再一次意識到歐陽婧的溫柔和善良,對比之下歐陽溪就顯得蠻橫不講理。 !分隔線! “雖然臉看著嚴重,不過真沒事,而且我保證不會牽扯到肩膀上的傷口。”方棠頂著一張受傷的臉,可憐巴巴的瞅著蔣韶搴,就差沒抓著他的胳膊搖晃幾下撒嬌了。 “過幾天等傷痊愈了。”蔣韶搴大手心疼的摩挲著方棠臉頰上完好的白嫩肌膚,經(jīng)過一晚上的時間,擦傷和青紫的傷口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對方棠而言,好不容易工作間弄好了,礦物質(zhì)顏料也研制出來了,不讓她修復(fù)古畫,心里就跟貓抓了一般難受。 動了動肩膀,雖然還有點輕微疼痛,不過經(jīng)過金色元氣的滋養(yǎng),只要沒有大幅度的動作,肩膀的骨裂基本不影響方棠修復(fù)古畫。 看著不為所動的蔣韶搴,方棠猶豫了一下,最后豁出去了! 雙手搭在蔣韶搴的肩膀上,方棠踮起腳,然后快速的在蔣韶搴的薄唇上輕了一下,“你在工作間里看文件,順便監(jiān)督我。” 只想著色誘蔣韶搴,方棠完全忘記自己這張受傷的臉此刻沒有一點美感。 蔣韶搴怔了一下,雖然只是一觸即分的輕吻,可瞬間讓蔣韶搴的原則和底線都喂狗了,“早上兩個小時,下午兩個小時,晚上一個小時。” 蔣韶搴這話一說出來,看著方棠瞬間亮起來的眼睛,蔣韶搴無奈的嘆息一聲,大手寵溺的揉了揉方棠的頭,“剛剛這個不算。” 正高興的方棠詫異的一愣,就感覺蔣韶搴的大手落在自己后腦勺上,頭被迫抬了起來,蔣韶搴充滿侵略的氣息籠罩下來…… 十分鐘之后,方棠被吻的四肢發(fā)軟,無力的靠在蔣韶搴的懷抱里喘息著,終于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臉上的傷。 早上洗漱的時候照鏡子,方棠自己都差一點被嚇到,所以剛剛自己就盯著這樣一張青青紫紫的臉親了蔣韶搴,然后他又反親了回來。 方棠尷尬的連耳朵都紅了,不過心里卻是無法形容的喜悅。 工作間。 方棠將調(diào)制的各色顏料放到了玻璃罐中保存,接下來就是修復(fù)古畫,小心翼翼的將《陌上春游圖》平攤在臺面上。 入目便是傳統(tǒng)的青綠畫法,厚重的石青石綠色,畫風(fēng)細膩,可氣勢卻磅礴浩瀚,這幅畫最精彩絕倫的便是大膽的用色。 畫面層次分明,色如寶石、艷麗奪目,也正是因為這濃郁鮮麗的色彩,才會讓看到畫的人第一反應(yīng)就是現(xiàn)代作品,用的是化學(xué)顏料,所以顏色才會如此的明麗。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畫卷右側(cè)十厘米處,卻是損壞的破洞,有的破洞直徑超過了五厘米,也是修復(fù)這幅畫最困難的地方。 “這洞難道要補起來?”邋遢大叔詫異的開口,上色什么的他明白,可這破洞難道像補衣服一般補起來?可打了補丁不會顯得太難看。 方棠點了點頭,清冷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到第三步才會補全,現(xiàn)在先要清洗畫卷,將表面的污漬和霉點一類凝洗干凈。” “用水洗畫卷?”邋遢大叔感覺自己耳朵產(chǎn)生幻聽了。 要不是方棠的表情過于認真,邋遢大叔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她在逗弄自己,這類紙質(zhì)的字畫不應(yīng)該是要防水嗎?用水洗過之后還有畫? 工作間靠在窗口這邊擺了一組沙發(fā),蔣韶搴放下手中的文件,抬眼看著一驚一乍的邋遢大叔,“常鋒!” “boss,我保證不說話!不會打擾你工作!”邋遢大叔趕忙做了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姿勢。 見蔣韶搴的眸光依舊盯著自己,邋遢大叔愣了一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我保證不會打擾小棠工作,我就看看不說話!” 蔣韶搴視線看向了工作臺后面的方棠,原本沉寂冷厲的目光瞬間變得溫和,示意她對邋遢大叔不用太客氣,太吵了話就直接趕出工作間。 方棠對著蔣韶搴笑了笑,再次將精力投入到了修復(fù)中。 修復(fù)古畫步驟繁瑣而復(fù)雜,但歸根到底也就是四個字:洗、揭、補、全。 方棠將開水倒進碗里,拿起排筆蘸上熱水之后,開始反復(fù)的刷洗畫面,《陌上春游圖》保存的極好,畫卷上并沒有多少霉點、污點,唯獨左下方有三個霉點。 方棠用筆尖一點一點的涂抹著,然后將白色的毛巾摁在霉點處,直到畫卷上的臟污被吸出來。 “還真能洗!”邋遢大叔震驚的開口,忽然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立刻閉上嘴巴繼續(xù)看方棠修復(fù)。 第二步便是揭裱,裝裱過的作品一般分為四層,揭裱就是將四層中的命紙和褙紙揭下來。 第一層是畫芯,第二層是命紙,命紙就是畫芯的托紙,直接和原畫接觸,能延長畫卷的壽命,這才被稱為“命紙”,第三層和第四層褙紙。 畫卷已經(jīng)被水浸透了,方棠左手拿著鑷子,右手拿著毛筆,動作輕緩的的將褙紙一點一點的撕開,再用毛筆的筆尖輕輕在畫面上來回磋磨……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兩個小時之后,畫卷上命紙一綹綹地被搓碎脫落,畫芯慢慢的顯露出來。 整個揭裱過程中,方棠一直重復(fù)著單調(diào)的工序,動作輕緩到極致,眼神沉靜,沒有半點心煩氣躁。 《陌上春游圖》保存的好,否則這樣的古畫就一個揭裱過程都可能持續(xù)半個月之久。 蔣韶搴看了一眼時間站起身來,看著站在工作臺前完全沒有意識到兩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的方棠,果真要自己看著,否則小棠一忙起來別說休息了,連飯都會忘記吃。 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方棠眉頭一皺,下意識的抬頭要趕人。 對上蔣韶搴嚴肅的峻臉,方棠一愣,心虛的瞄了一眼墻壁上的鐘,“我已經(jīng)打算休息了。” “那走吧!”蔣韶搴沉聲開口,大手伸了過來握住方棠的手,“吃過飯午休,兩點半再過來。” “可……”方棠剛想要開口,對上蔣韶搴那危險的目光,方棠下意識的將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方棠一臉乖巧的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的小眼神看起來誠懇而認真,“我知道。” “嗯,我會讓常鋒看著你。”蔣韶搴要處理的事情不少,歐陽鄆被殺之后,歐陽家只怕要有大動作,封掣一個人鎮(zhèn)不住場子,有些人和事都需要蔣韶搴提前布局。 “保證完成任務(wù)!”邋遢大叔趕忙回了一句,之前害得方棠受傷,邋遢大叔恨不能以死贖罪,當監(jiān)工什么的太容易了。 蔣韶搴將一大沓文件送回了書房,方棠則是工作臺簡單的收拾一下,蔣韶搴發(fā)了話,不到兩點半估計是不能回來了。 等到蔣韶搴出了工作室,邋遢大叔眸光晦暗的閃了閃,壓低聲音開口:“小棠,有沒有覺得boss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昨晚上boss大半夜的出去了,快天亮才回來,加班熬夜通宵對boss而言就是家常便飯,以前野外拉練的時候,那都是幾天幾夜不休息,眼睛熬的跟兔子眼一般。 可是到了小棠這里,必須按時休息、按時吃飯,生活規(guī)律的讓邋遢大叔都咋舌,這年頭誰不會熬夜打個游戲看個小說的,偶爾烤串喝點啤酒。 可廚房那邊有方棠一日三餐的菜單,連水果糕點都訂好了,邋遢大叔第一反應(yīng)震驚:boss竟然也有這么龜毛的一面,吃什么水果都按照計劃,這也太坑了。 第二反應(yīng)則是心驚和不安,boss這樣似乎是在完全控制小棠的生活,看起來boss給了小棠很多自由,但小棠的一切都在boss的掌控之下。 這也是昨天邋遢大叔會帶著方棠甩開暗中保護的人,偷偷溜去周家吊唁的原因,這一點邋遢大叔連封掣都沒有說,他想要試探一下,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boss并沒有因為小棠脫離了他的掌控而暴怒。 將工作臺收拾好,方棠疑惑的看了一眼憂心忡忡的邋遢大叔,“蔣韶搴是為了我好。” 情商再低,方棠也能感覺出蔣韶搴對自己的用心,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是上輩子方棠從沒有遇到過的。 即使是老師,也只是在教導(dǎo)自己修復(fù)知識的時候很細心,至于生活則完全是放養(yǎng)狀態(tài)。 更別說被囚禁的那二十年,方棠明白在那座島主人的眼中,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能修復(fù)古董文物,給他大量斂財?shù)墓ぞ摺?/br> 看方棠完全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邋遢大叔遲疑了一下,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小棠,你難道不會感覺被束縛了嗎?中午吃什么都是按照菜單來。” “不會。”方棠想都沒有想的給出了答案,她吃什么都可以,而且蔣韶搴考慮的是營養(yǎng)均衡,每天的菜單里也有自己喜歡的菜式。 雖然方棠認為自己不挑食,不過蔣韶搴說的那幾道菜,方棠的確更喜歡吃。 “那出去呢?每一次都要和boss報備,同意了才行。”邋遢大叔再接再厲的問了一句。 “我們昨天出去受傷回來了。”方棠默默的看了一眼邋遢大叔,所以常大哥還是打消偷溜的念頭吧,溜出去一次就夠了,再多來幾次…… 方棠想到浴室的懲罰,頓時尷尬的停下了話,而且她真沒想出去,在島上被囚禁了二十年,方棠都快要習(xí)慣在一個地方足不出戶的生活。 邋遢大叔說的口干舌燥,可看著無動于衷的方棠,他忽然感覺自己純粹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小棠都不認為有問題,自己干著急個屁啊。 可看著面容清冷,可是眼睛卻透徹干凈的方棠,邋遢大叔簡直豁出去了,“小棠,你有沒有想過被boss完全控制了生活,那以后你就沒有自由了?” 控制、軟禁是方棠心里不能讓人碰觸的一個點,否則之前她也不會因為工作間的安防系統(tǒng)還有防彈玻璃這些安全措施而情緒失控。 這讓方棠忽然想到上輩子被囚禁的島上,也是這樣防守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但此刻,想到蔣韶搴,方棠知道他不會那樣對待自己。 這一次自己受傷了,但是蔣韶搴依舊給了五個小時讓她修復(fù)古畫,所以他不是控制自己,他只是更關(guān)心自己,所以才會嚴令禁止自己做某些事。 “常大哥,你放心吧,我和蔣韶搴會好好的。”方棠頂著一張青紫受傷的臉,眼中的光彩卻明亮耀眼。 老師曾經(jīng)說過,如果愛一個人,是寧可自己受傷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受傷。方棠相信蔣韶搴對自己的感情,所以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 邋遢大叔點了點頭,只要小棠覺得開心,沒有被控制,那一切就都不成問題。 方棠和邋遢大叔出了工作家,回到隔壁院子,剛打算向餐廳走過去,院子外忽然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砰一聲,上一次才修好的圍墻和院門再次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