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給姜美麗她們找工作的事情，周白也算是看出來了，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不用周白愁怎么給她們找工作。

    姜美麗和姜富貴沒進城的時候，周白和姜西努力了幾個月，連個工作的影都沒摸到，結果姜美麗和姜富貴一進城，工作就追著她們跑。

    有了給姜美麗她們找工作的經驗，周白也想開了。橋到船頭自然直，等周白把趙素芬和周麻子哄到城里來，以趙素芬和周麻子的能耐，周白就不信她們找不到工作。

    為了游說趙素芬，讓她快點進城，周白就每次寫信給趙素芬，都說她很想她。

    趙素芬也很想周白。只是，周家和姜家不一樣，姜家只有姜西一個兒子，姜美麗跟著姜西走遍天下，也沒有任何的負擔。但周家除了周白，還有四個兒子。周德文的媳婦唐月，又快要生產了，趙素芬作為婆婆，得給兒媳婦伺候月子，還得幫周德文和唐月養小孩，就走不開。

    這些事，趙素芬以前覺得周白小，都不和周白說。現在周白催的急，天天跟她撒嬌，要趙素芬進城享福，趙素芬眼看著周白越來越成熟，就跟周白說起了她的這些難處。

    周白滿懷期待的收到這樣的回信，終于理解了趙素芬芬的同時，也非常的失落。

    第89章

    姜西看周白心情低落, 就想趁周末帶周白去逛動物園，去看金絲猴。

    周白本來不太想去, 金絲猴有啥好看的, 真想看毛茸茸，她家黑狼和大黃就夠她看了。姜西不想周白窩在家里抑郁，就很夸張的跟周白介紹說：“聽說那個金絲猴是貴州送過來的。它只在我們這展覽一周, 時間到了，就會被運回去，你真不去看看嘛？那可是金絲猴哎～聽說, 它的毛像金子一樣, 會發光的～”

    “噗嗤～”姜西那形容詞太夸張, 周白一個沒忍住，被他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當我傻呀？還會發光？哪有會發光的猴子？你當它是孫悟空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都沒這么厲害吧……”

    “哎呀, 大家都這么說, 沒準金絲猴就是孫悟空的親戚呢？走吧, 我們去動物園逛逛吧，不然下回再想看金絲猴可沒機會了。”為了哄周白開心，姜西這會是一點兒也不高冷了。

    姜西的軟磨硬泡實在是厲害, 周白禁不住姜西纏，就答應了下來，周末跟姜西一起去逛動物園。

    本來周白要把姜美麗和姜富貴也一起帶著去的, 結果老兩口最近也教了幾個好朋友, 周末人家有約了, 周白和姜西就只能繼續過二人世界。

    如今正值四月末, 春暖花開, 憋了一個冬天的人們, 都趁著周末出來放風。金絲猴是個稀奇東西, 周末來逛動物園，看稀奇的人就特別多。姜西怕人多把他和周白被擠散了，進了動物園，他就一直牢牢的拉著周白的手。

    周白跟著姜西一起，看了據說會發光的金絲猴，又看了會開屏的孔雀，和威風凜凜的東北虎。心情開闊了很多。

    這是周白長這么大，第一次逛動物園，也是她頭一次看見活的東北虎和金絲猴，本來周白興致缺缺，干什么都不太能提的起精神，等姜西帶著周白玩了起來，周白慢慢的就嗨起來了。

    哇塞，金絲猴的毛毛在陽光的照耀下，真的會發光哎～我的媽，東北虎居然會像貓貓一樣打滾伸懶腰……哇哦，孔雀開屏真的不能從后邊看……媽呀，大象的鼻子好長好靈活呀～

    周白像是第一次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看什么都覺得新奇。逛了一圈，周白郁悶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和姜西牽著手，走在人群中，笑容燦爛，悠閑又自在的，讓看到周白的人都跟著開心。

    好俊的一個小媳婦。好般配的一對小夫妻。這樣的好春光配上這樣標志的風流人物，真是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眾人都乘興而來滿意而歸。周白開開心心的玩了一回，回到家她一掃之前的頹廢，又恢復了她平時生機勃勃的模樣。

    趙素芬一時來不了就來不了吧。等周白有了小寶寶，周白不讓趙素芬來姜家，趙素芬都得自帶行李來姜家住。想通了這一點兒，周白放松心情，繼續盯著買房子的事情。

    現在城里的房源是真的特別的緊張。本來如今城里就是人多房少，再加上國家現在又不允許私人買賣，周白想買房子就更難了。進城一年多，周白為買房子攢的錢越來越多，適合的房子，周白卻一個都沒碰上。

    白忙活了一年多，周白現在終于明白，她這個大大的獨門小院，到底有多好了。要不是劉媽當初鬧的太兇，別人都搞不定劉媽，這樣的好地方，肯定是輪不到周白的。

    說曹cao曹cao就到，周白剛想到劉媽，錢宏開就跳墻來姜家，給姜美麗送吃的了。修養了大半年，錢宏開的腿已經全好了。城里頭，像他這樣大的半大小子，本來是應該在學校上學的。只是錢宏開六歲下鄉，學校一天沒去過，現在他十一歲，再讓他跟小孩子一起從一年級開始學，他就十分的坐不住。不但坐不到，錢宏開在學校還受排擠。

    錢宏開之前在鄉下過的不好，身體虧空的厲害，劉媽怕他去了學校挨欺負，錢宏開不樂意去上學，劉媽就讓錢宏開在家自學。學好了，錢宏開再去學校考試。到時候，他文憑和學識就都有了。

    自學錢宏開能接受。只是，他獨立慣了，不想劉媽那么大年紀，還為了他奔波。學習之余，錢宏開有空就會去郊外挖野菜，補貼家用。

    如今是萬物復蘇的季節，正是野菜鮮嫩味美的時候。姜美麗她們和劉媽他們處的好，錢宏開得了什么好吃的，就都不忘往姜家送一份。

    小錢同志來姜家跑的勤快，黑狼和大黃都認識他，對他非常的熟悉，他跳墻來姜家，它們就都不咬他。不但不咬他，大黃看見它，還會熱情的湊到錢宏開身邊，等著錢宏開摸它的頭。

    以前錢宏開腿還沒好的時候，姜甜經常領著大黃去幫他。大黃親近錢宏開，錢宏開見到大黃也很開心。

    錢宏開和大黃玩了一會，姜美麗聽到動靜，出來看見錢宏開，就開心的說：“小開來啦，你吃飯了嗎？我這有剛出鍋的饅頭，你要不要吃一個？”

    姜美麗很喜歡懂事的錢宏開。看著懂事的錢宏開，姜美麗就好像看見了曾經辛苦養家的姜西。過去姜西吃不飽的時候，姜美麗沒本事幫他。現在看著和姜西一樣的錢宏開，姜美麗有事沒事就想喂他吃大饅頭。

    “謝謝姜姨，我吃過了。這是我今天挖的野菜，新鮮的很，給你放這了。”錢宏開說著，放下收拾干凈的野菜，就想回家去干活。

    “等會，等會。”姜美麗抓住想要跑開的錢宏開，硬塞給他一個大饅頭。

    錢宏開是真的吃過了，但姜美麗對他一片真心，為了讓姜美麗放心，他還是收下了姜美麗送他的饅頭，笑著說：“謝謝姜姨。我先回家看書了。”

    “去吧，去吧，有不會的，你就來找周白，她什么都會。有她教你，你明年去學校考試，保證能直接上五年級。我家姜甜，當初就是讓你周白嫂子給補的課。有你嫂子教你，你肯定能行。”

    姜美麗親切的叮囑，讓錢宏開重重的點頭。“嗯呢，我知道了。”

    本來錢宏開急著回家，是想去撿柴火的。但想到在部隊的姜甜。為了能縮短他和姜甜之間的距離，早日和姜甜團聚，錢宏開就回屋拿起了書本，努力靜下心來去讀書。

    錢宏開為了姜甜在家用功讀書，周白和姜西回到家，吃到新鮮的野菜，也知道他來了。

    看著水靈靈的野菜，姜西不禁感嘆：“這小子是真能干，沈清那個皮猴子，要是有錢宏開一半省心，沈大哥也不用天天擔心老師找家長了。”

    姜西現在也挺欣賞錢宏開的。小小年紀，就有成算還有志氣。姜西覺得錢宏開有他當年的風范，周末進山的時候，就會帶著他，給他口rou吃。

    周白聞言，很自然的接話。“沈清又闖禍了啊？前幾天汪紅姐，還跟我打聽參軍的事情呢。我聽她那意思，她好像是想送沈清去當兵。”

    周白的話，讓姜西詫異了一下。“她能舍得啊？之前甜甜去文工團，沈嬌也想去，她都不讓。”

    沈嬌和姜甜關系好，姜甜入職文工團的時候，沈嬌羨慕的不得了，說了好幾次想和姜甜一起去。那時候，姜西和周白還說，如果沈子明開口，姜西就幫沈嬌問問，看她能不能也去參軍。

    畢竟，他們兩家處的不錯，沈嬌和姜甜關系又好，她們兩個小姑娘一起去當兵，互相之間，也能有一個照應。只是，沈嬌說的起勁，很想跟姜甜一起去參軍，汪紅卻舍不得沈嬌去吃苦。等到姜甜參軍走了，沈家也沒來姜家問一句。

    周白吃了姜西給她夾的rou，然后把她不愛吃的rou皮還給姜西，才繼續跟姜西說：“對沈嬌，汪紅還是舍不得。但沈清是男孩，男孩子以后得頂立門戶，她就沒那么護著了。前幾天我聽牛大嬸說，汪紅現在正四處給沈嬌找對象，想讓她到年紀就結婚呢。沈嬌好像不太樂意，她們母女倆為這事還吵了一架。”

    “找對象？沈嬌才多大啊，她那么著急干嘛？”姜西更加詫異的開口。

    姜西不理解汪紅的急切，周白倒是理解。周白也給姜西夾了一筷子菜，一邊吃飯一邊說：“沈嬌馬上要高中畢業了，沈家只有沈大哥的工作能讓人接班，沈大哥看樣子還不想退休。沈嬌到時候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得下鄉。汪紅連參軍，都舍不得讓沈嬌去。讓沈嬌去鄉下當知青，她哪能樂意？”

    “我看她那意思，是想讓沈嬌高中畢業就結婚。這樣有婆家幫襯，沈嬌也不需要去鄉下遭罪。只是沈嬌看咱家甜甜和葉瑤都有正經事干，她就有點不樂意。”

    沈嬌和姜甜、葉瑤是同齡人。姜甜去了文工團，葉瑤一周前因為對機械特別敏銳，幫周麻子他們修好了拖拉機還有水泵，立了大功，被推薦去了工農兵大學。

    三個同齡人，兩個事業有成，眼看著前途無量，沈嬌自認不比姜甜和葉瑤差，她哪里會樂意現在就結婚生子，在家抱孩子？

    沈嬌年輕氣盛，想要出去闖一闖。可汪紅認為女孩子早晚得嫁人，不用太拼，就橫扒拉豎擋著，不讓沈嬌去。母女兩個思想沖突很大，就一直在吵架。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沈嬌被汪紅嬌寵多年，根本沒吃過苦，最后她估計拗不過汪紅，早晚得去相親。”

    姜西對周白的話不置可否，沈家母女如何鬧騰，也根本不關他的事。所以周白說的這些，姜西聽個熱鬧，根本沒往心里去。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沈嬌早點去相親也沒啥。倒是沈清當兵的事，有點不靠譜。先不說沈清能不能吃的了當兵的苦，他今年才十四，離能參軍的年紀還早著呢。汪紅現在就打聽這些，實在是太早了。到時候，她打點好了，沈清卻不去，汪紅不是白忙活一場？”說完，姜西就不再管這事，繼續吃飯喝湯。

    周白看姜西那個不在意的樣子，就等姜西喝完湯，一臉無奈的跟他說：“早？汪紅可不覺得早，她不但不覺得早，她還想跟咱家結親呢。”

    “噗……咳咳……”姜美麗聞言，一個沒忍住，一口湯嗆了出來，咳個不停。

    “哎，媽，你沒事吧。”周白見此，趕緊愧疚的過去幫姜美麗拍背。怪她，光顧著姜西，忘了姜美麗也在喝湯了。

    “沒事，沒事。”姜美麗咳了一會，順過氣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周白，不敢置信的問周白：“兒媳婦你剛剛說啥？汪紅她想干啥？”

    姜美麗實在是不敢相信她的耳朵。汪紅這想法實在是有夠天方夜譚。

    周白也覺得汪紅這事辦的離譜，姜美麗好了之后，她就坐回去跟姜西他們吐槽說：“汪紅真是找女婿找魔障了。她這幾天不但天天四處給沈嬌學摸對象，她還想給咱家姜甜保媒。她保的就是她家沈清。我說沈清年紀小，和咱家姜甜不合適，她就跟我說女大三抱金磚，她倆正好。那天要不是我跑得快，她還不知道要跟我說多久呢。”

    “你們是不知道，她想送沈清去部隊，就是因為咱家甜甜也在部隊。她想他們在一塊兒培養感情，等到了年紀好結婚。我看她那個信誓旦旦的樣子，就沒敢接茬。這人現在魔怔了，我還是躲著她走吧。哪天沈大哥要是去問你，你可得警醒點。咱家甜甜和沈清是真不合適。”

    “知道，知道。”姜西聞言趕緊點頭。他家姜甜還小呢，沈清那小子也沒定性，姜西可不想把這倆人湊一對。汪紅亂點鴛鴦譜，為了不傷了沈家和姜家的和氣，以后沈子明拗不過汪紅，跟姜西說這事，姜西可得注意點。

    說完了這事，周白家的晚飯也吃完了。

    吃完飯，姜美麗收拾桌子，姜西去喂狗，周白則去回屋去收拾東西，準備五一放假回老家。

    唐月的預產期就是這幾天，五一放假的時候，周白得回去給她下奶。唐月這是頭一胎，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周白就給孩子準備了雙份的小衣裳。除了給孩子準備的小衣裳，周白還準備了五塊錢的禮金。除了這些，周白又給周家的其他人都買了好吃的。又是半年未見，周白好不容易回家一次，當然不能空手回去。

    收拾完東西，周白就數著日歷，等著放假回家的那一天。

    第90章

    姜美麗和姜富貴本來是不想回老家的。除了怕丟東西, 黑狼和大黃也需要人照顧，他們回去又沒事, 就想留在春城看見。但五一回去之前, 姜西大伯給姜西發了一個電報說：“奶病危，望速回。”

    這消息實在是突然。過年的時候，姜老太太還懟天懟地, 健步如飛，那時候老太太一頓飯能吃兩個大餅子，身體健康的不得了。怎么才五個月不見, 她就要不行了？

    電報貴, 具體情況姜西大伯沒有細說, 姜西想打電話回去問問，清水村又沒電話。搞不清楚狀況, 姜西只能盡快收拾東西, 準備帶家人回老家。

    雖然姜老太太一輩子惹人嫌, 她對姜西一家沒有好的時候，姜西對她幾乎沒有什么感情。但血濃于水，得知她要死了, 姜西還是心里咯噔一下，覺得很不舒服。

    姜西這樣見慣了生死的人，得知了這個消息, 都有點受不了。姜富貴和姜美麗兩個, 對姜老太太的感情更深更復雜, 她們聽到此消息, 就更不加的受不了。

    兩個人精神恍惚的看著姜西, 仿佛不明白姜西在說什么。姜西看她們差點摔倒在地上, 趕緊和周白一起扶他們坐下。然后開始一邊安慰他們, “沒事，一切都有我呢。”，一邊盡快安排春城的事情，等五一到了趕緊回家。

    怕喪事和喜事相沖，周白沒去看唐月。客車路過石縣的時候，周白把她準備的禮物交給了來接站的趙素芬，就跟著姜西他們一起坐車回了大溪村。

    大溪村還是老樣子。村民們見了姜西他們，都很熱情。姜西和周白還有事，就沒有跟大家多寒暄。大家也知道姜老太太要不行的事情，看姜家人行色匆匆，他們就識趣的沒有過多打擾。

    說了句，“節哀。”眾人就各自忙去了。

    姜家的老房子，因為長時間沒有住人，顯得有些破敗和冷清。不過，姜老太太的事情，太讓人掛心。周白她們也就沒管家里什么樣，放下東西，她們連口水口都沒喝，就去了清水村的姜家老宅。

    老宅那邊，姜家的的人幾乎都在。到底是親媽、親奶奶，姜老太太為人再不好，她要過世了，她的孩子們全都拖家帶口的回來看她，給她送終。

    姜西大伯就站在院子里等姜西一家，看到姜西他們回來了，他就憔悴的迎上去跟姜西說話。跟姜承恩談了一下，周白她們才知道，為啥姜老太太突然不行了。

    原來這事還是姜西他三叔害他。姜承前這個人，被秦三丫慣成了一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夠的窩囊廢。以前有姜富貴一家供養他，他不干活，也能吃飽穿暖，喝酒打牌。現在姜西一家不讓他占便宜了，他們家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去年，靠著扣秦三丫手里的存款，姜承前繼續瀟灑了生活了一年。今年秦三丫的棺材本都被扣沒了，姜承前的好日子就沒了。

    錢沒了，冤大頭沒了，姜承前一家不干活，還想喝酒吃rou，那不是做夢嗎？姜承前吃不了苦，又想過好日子。為了博一把，姜前承就想空手套白狼，以姜家老宅作為賭注，去跟別人賭。

    賭這個東西，十賭九輸。姜承前以前被坑過無數次，可他依舊不長記性，總想著不勞而獲。這回，他沒有例外的又輸了。

    輸了老宅，姜承前沒有錢往回贖，他就又哭著喊著回家去找秦三丫，讓秦三丫救他。可秦三丫是真沒錢了，姜富貴和姜美麗又讓姜西接進了城里。秦三丫找不到能拿捏的人，弄不來錢，她就想耍無賴，不讓設賭局的人，來姜家收房子。

    只是，人家敢開賭局的人，會怕一個胡攪蠻纏的老太太嗎？

    以前秦三丫胡攪蠻纏那一套好使，是因為姜西他們讓著她，不跟她一樣的。現在，來秦家收賬的打手又不是秦三丫的孫子，人家跟她一點兒關系沒有。自然不買她的賬。

    秦三丫不鬧騰，他們這種要賬的人都要打人。現在秦三丫鬧騰不休，人家當然不會客氣。秦三丫到底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平時身體再好，她也禁不住打手們的拳頭。

    眼看老太太要被打死了，姜承前終于男人了一回，不再躲在秦三丫身后，讓秦三丫給他善后。可他出來晚了，秦三丫被打了一頓，身受重傷，已經救不回來了。

    姜承前一看秦三丫奄奄一息，設賭局的打手們還想收姜家的房子。他就瘋了一樣跟他們對打，眼看打不過，姜承前就拼命的跑出了包圍圈，跑到了鎮上革委會，把設賭局的人都給實名舉報了。

    “你三叔這么干，算是給你奶報仇了。可他作為參賭人，也被公安抓了。除了他，打你奶奶的人，設賭局的人，還有其他參賭的人也都被抓了。公安那邊的意思是，你三叔舉報有功，可以戴罪立功。如果咱家交五百塊錢的罰款，他們就能把他放回來。他的那些賭債，因為設局的人都被抓了，也全都不算數了。如果咱們不交錢，他就得在牢里被關一年。到時候，他可能會跟著那些設賭局的人一起去勞改。”說著，姜承恩又生氣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對姜承前這個三弟，他真的又愛又恨。

    “本來這事，跟你們沒關系，我不想跟你們說，讓你們跟著你三叔鬧心。但你奶要不行了，怕你們見不到最后一面，我就發電報把你們叫回來了。”

    “小西，一會兒你帶你媳婦還有你爸媽，進去看看你奶吧，她要是說什么不好聽的，你別和她計較。”

    姜西大伯這話是美化過的版本。本來姜老太太要去世，姜西大伯確實要叫姜西他們回來。但他特意說這一下，是因為這次急著叫姜西他們回來，是姜老太太的要求。

    姜老太太強撐著一直沒咽氣，就是為了等姜西回來。求姜西救救姜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