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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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魚說的那些話,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是自己琢磨是一回事,被別人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她自己琢磨的時候,會反復否定,覺得自己興許是自作多情,可當有人說出來的時候,她就難免覺得,啊,指不定真的是那樣呢。 指不定樓允是真的,愿意為她去死呢。 她知道樓允著急和離,著急讓她走,定然有他不愿意說的理由,只是這么久以來,她雖然很多次想過派人去打探清楚,卻也始終沒有派人。 畢竟已經和離了,他們不該再有過多的聯系,否則只能徒增煩惱。 今兒沉魚那么一說,她又起了心思。 柳銀雪放下書,躺進被窩李,屋外還在滴雨,滴滴答答的,夜深人靜,她忽然很想有人陪她說話,以前樓允在的時候,他們經常說話說到很晚,樓允平時話不多,但是一旦和人聊起天來,他什么都能說一點,而且還說得頗為有趣。 其實她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但是有時候難免會覺得,身邊缺一個與她有共同語言的人,身邊的丫鬟和mama讀的書都太淺,根本不能與她說到一塊兒去。 沈煜是狀元,滿腹才華,凡事都當有他自己的見解,估摸著什么都能說一點,和樓允一樣,可是沉魚說得對,他說不嫌棄自己的過去這樣的話,可信度實在不高。 也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對自己的感情還不深,所以不介意,若是往后真的成了婚,感情逐漸深了,想起她的過往,誰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心里扎了根刺。 這根刺隨著感情的加深越來越明顯,他對自己的態度就會有所轉變,指不定最終也難逃分崩離析的結局。 可她跟樓允在一起,卻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該煩惱的是樓允,他曾對不住她,他該煩惱的是,如何對她更好一點。 柳銀雪自嘲地笑了笑,許是來求親的人多了,她竟然不由地想起樓允的好來,凡事皆有對比,這樣一對比,跟樓允在一起,似乎還要更好一些。 她對自己有點無語,心里也暗暗下定了決心,她既然舍棄了最好的,就不該棄高就低,否則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 想通了這點,柳銀雪身心舒暢,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沉了。 次日早上,她剛睡醒,容mama進來道:“姑娘,沈公子準備走了,問能否再見您一面。” 柳銀雪打了個哈欠:“不能給他希望吊著他,就不必見了吧。” 容mama明白了柳銀雪的意思,勸道:“姑娘,要不您還是見見吧?我覺得那沈公子各方條件都是很不錯的,況且他無妻無妾,將來您嫁過去,也不會有人給您添堵不是?” 柳銀雪坐到梳妝鏡前,漫不經心地問:“和樓允比呢?” 容mama:“……我這就去跟沈公子說。” 柳銀雪有點無語,看吧,她身邊的人都認為樓允好,真是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樓允到底給她們灌了什么迷魂湯,忘了當初就是他棄她與不顧的?! 容mama到了待客廳,朝沈煜歉意道:“我們姑娘說,既然無緣,便不必再見了,沈公子請慢走。” 沈煜有些失望,原還想著在離開前能再見柳銀雪一面的。 他朝容mama道:“告辭。” 容mama笑了笑,親自將他送到門口,臨近年關,柳銀雪也該回柳府了,容mama回到正屋的時候,柳銀雪正在命人收拾東西,準備明日一早回府。 “沈煜走了?”柳銀雪問。 容mama回答:“走了,離開的時候有點不甘心的樣子,我估摸著,等您回了柳府,他還會上門拜訪,您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畢竟是狀元,也明知我的過去,若是這么容易就放棄了,也就配不上狀元這個稱號了,”柳銀雪一面知會沉魚怎么裝東西,一面道:“沒關系,我會讓他死心的。” 容mama有些感慨,算算日子,柳銀雪和樓允和離,已快半年了。 都快半年了,樓允身上的傷勢,應該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今年皇宮夜宴,不知道兩人會不會遇見,不對,不知道她們家姑娘,會不會進宮。 柳銀雪回到柳府,數個時辰的舟車勞頓讓她有點腰酸背痛,回到引嫣閣后,便先躺到床上睡了一覺,醒來時,已過了午時。 李曼進來道:“你可算是醒了,剛剛宮里來人,說太后想你了,讓你明日進宮一趟。” 柳銀雪:“???” 她震驚了好一會兒,滿是不可置信,說道:“娘,您搞錯了吧,我和樓允和離都快半年了,太后她老人家這個時候找我做什么?還說想我?她想的該是她孫子才是。” “反正宮里來的人是這么說的,你明日進宮就知道了,”李曼道,“這皇家的人也是奇怪,沒事見你做什么。” “對了,娘,樓允入朝了嗎?他孝期已過,身上的傷勢也該全好了,該入了朝吧。” “沒有啊。” “嗯?” 李曼攤攤手:“真沒有。” 柳銀雪凝眉,怎么會沒有呢?皇上信任他,成王信重他,都對他寄予厚望,盼著他為國出力,他怎么會還沒有入朝? “哦。”柳銀雪干巴巴地回應道,暗想,是不是他的傷勢還沒有好? 李曼見她神思不屬,繼續道:“那祁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自從和你和離后,除了王府的人,就沒人見過他,聽說就算是太后想要見他,都見不到。” 難怪太后想要見她呢,原來還是因為樓允。 柳銀雪次日起得早,等到了崇陽門,太后派來接她的宮女已經在崇陽門等著了,柳銀雪隨宮女直接入了慈寧宮,太后就坐在慈寧宮的正殿里,柳銀雪跪下朝太后行禮。 “臣女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長嘆了口氣,起身親自將柳銀雪扶起來:“快起來吧,你可算是從西山別院回來了,哀家盼你回來都盼了好些時候了。” 柳銀雪低下頭,乖巧道:“太后您想見臣女,派人直接來西山別院宣臣女便是了,您如此說,倒是讓臣女惶恐了。” 太后拉著柳銀雪坐下:“哀家倒是想直接宣你入宮,可是哀家那孫兒性子擰,特意派人來告訴哀家,求哀家不要打擾你的生活,哀家能有什么辦法,還不是只能由著他。知道你回了汴京,才立刻派人去請你進宮來,這樣,就算允兒知道了,也不能說什么。” 柳銀雪暗想,太后對樓允,還當真是打從心底里疼愛。 太后握住柳銀雪的手,眼里盡是關切:“這些日子,你可過得好?” “挺好的,西山別院環境好,風景怡人,冬日可賞雪景,夏日可避暑熱,遠離鬧市,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山腳下就有集市,什么都能買,什么都不缺。”柳銀雪溫聲道。 太后欣慰道:“你過得好就好,你們分開了,總得有一個人過得好才成,不能都過得不好,否則,你們和離,就失去了和離的意義。” “祁王他,過得不好嗎?” “哪里能好,若是他過得好,如何連人都不肯見了,你遠在西山,是不知道,哀家親自去青山院找他,都沒能見到他的人,問他身邊的人,什么都問不出來,問樓瀾,樓瀾就一個勁兒地哭,什么都不愿意說,哀家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把你叫來。”太后長嘆口氣。 這么……嚴重? 柳銀雪知道樓允有難言之隱,但是沒想到竟然已經嚴重到連他自己的皇祖母都不肯見了,樓瀾還只知道哭,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柳銀雪的心有點沉甸甸的。 太后忍不住紅了眼眶,她道:“哀家知道以前是允兒對不住你,讓你受到了傷害,但是他有竭盡所能去彌補,哀家是親眼所見的,你在他心中,絕對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哀家希望你能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份兒上,替哀家去看看他,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柳銀雪沉默下來。 “哀家知道這個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你們現在畢竟已經不是夫妻了,他于你而言,就是外男,實在不宜見,你就當可憐可憐哀家這個老太婆,幫哀家這個忙,就當是哀家求你了,可好?”太后期待地望著柳銀雪。 “太后您快別這樣說,臣女幫您走一趟祁王府便是了。” 柳銀雪知道,不管自己愿意還是不愿意,她都不能拒絕,太后的姿態已經放得這樣低,已經言明是在求她,若是她還不同意,那就是不識好歹。 皇上孝順,惹了太后不快,皇上也會不快,指不定還會認為他們柳家的人目中無人,不把皇家人放在眼里,到時候她的父親在朝堂上難免難做。 太后欣慰地拍著柳銀雪的手背道:“哀家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柳銀雪離開皇宮,在崇陽門上馬車,天寒地凍的,冷風蕭瑟,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凍得有些麻木,她靠在車廂壁上,吩咐道:“去祁王府。” 落雁一驚:“祁王府?” 第 143 章 柳銀雪點頭, 又重復了一邊:“去祁王府。” 她心情有些沉重,總覺得事情遠比她以為的要嚴重,她一路沉默,落雁也不敢多問,從崇陽門到祁王府并不遠,柳銀雪思緒復雜, 等到了祁王府的大門, 落雁扶著她下馬車,柳銀雪竟然發現,就連大門都是緊閉的。 門口連個守門的小廝都沒有, 柳銀雪讓落雁去敲門,敲了老半天大門才慢悠悠地打開了一絲縫隙, 從門內探出一個腦袋來。 見到落雁, 那人好像頗為吃驚,驚愕道:“落雁姑娘?” 那小廝又朝外望過來, 看見站在落雁身后的柳銀雪,眼睛都瞪圓了。 “王,王妃?”小廝結巴道, 他趕緊打開門朝柳銀雪行禮, 落雁微微地笑:“王爺可在?” 小廝恭敬道:“王爺在青山院,外面冷,王妃和落雁姑娘請到回事處坐會兒吧,奴才這就去青山院通報。” 柳銀雪繞過那小廝就徑直朝里走:“不用通報了,我認識路, 自己去找他。” 小廝大驚失色:“王妃,這,這不好吧,您還是先去……” “閉嘴!”柳銀雪一個厲眸掃過去,冷聲道:“你若是再大呼小叫的,我就毒啞了你,你站到旁邊去,安靜呆著,不準出聲。” 小廝好像很怕柳銀雪,果然乖巧地站到了旁邊,不敢吭聲了。 柳銀雪加快腳步朝青山院走去,她抄了近道,一路暢通無阻地沖進了青山院,而此時,青山院的堂屋內,聽到動靜的樓允倏然皺起眉頭:“誰來了?” 他話音剛落,堂屋的門陡然被人推開,來福和來寶見到來人,瞪圓了眼睛。 來寶結結巴巴道:“王,王妃。” 坐在座位上的樓允猛然站了起來,他臉色瞬間煞白,像是以為有什么鬼怪來了似的,抬腳就朝自己的臥房走,可是屋里燃著火盆,他慌了心神,竟有些慌不擇路,一腳跨在了火盆上,火盆被他踢翻,炭火灑得到處都是,他身體勉強站穩,根本來不及管身體的疼痛就徑直往臥房沖,然而卻轉身撞到了木椅上,他連人帶椅一起摔在了地上。 手掌撐在一塊燃燒的炭火上,痛得他神經陷入短暫的麻痹,他死死忍著,猛地將手撤開,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地沖進了臥房。 來福大喊道:“王爺!”緊跟著也沖進來臥房。 來寶也沒心思管柳銀雪了,沖出去叫毒郎中趕緊過來。 柳銀雪看著堂屋里的滿地凌亂,渾身僵硬,她呆呆地站著,像個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木偶,她腦海里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切,渾身都冰涼了起來。 樓允他,是看不見了? 她忽然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落雁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小心地問柳銀雪:“姑娘,您還好吧?” 柳銀雪沒應聲,她緩緩挪動腳步,從門外跨進去,站到那塊燙了樓允的炭火面前,繼而徐徐蹲下去,那塊炭火還在燃燒,有吱吱的聲響,好像是燒著皮rou的聲音。 她忽然紅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西梢間的方向。 “姑娘?”落雁再次喚她。 柳銀雪覺得有點腿軟,落雁伸手將她扶起來,柳銀雪緩步走到西梢間的門口,毒郎中急匆匆地趕來,就看到柳銀雪站在門口,他有些意外,卻暫且沒心思與柳銀雪說話。 他快步跨進西梢間。 樓允此時就坐在西梢間的床沿上,他腦袋垂得很低,柳銀雪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發頂,毒郎中打開藥箱給樓允治手上的燙傷。 燙傷在他的左手手心的地方,皮rou被燙掉了一大塊,血rou模糊,看上去十分可怖,柳銀雪想到自己曾經挨的二十板子,覺得那十二板子帶給她的疼痛可能都不及這一小塊被燙掉的皮rou帶給樓允的疼痛。 她的心不由地揪了起來,她站在門口,有點不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