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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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然,成王畢竟也是親王,想要給親王定罪,僅憑一塊金牌是不夠的,只是聽說那些被送到京兆尹府衙里的刺客全是生面孔,京兆尹查了老半天半個刺客的出處都沒有查出來,證據不充分,成王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的?!笔捹F妃道。 柳銀雪一臉愁容:“那可怎么好?臣妾總不能枉顧律法,直接沖入宗人府殺了成王以解心頭之恨吧,況且娘娘您也說得有理,僅憑一塊令牌的確不能斷定幕后主使就是成王,不過,不管是誰,臣妾相信,皇上都會為王爺主持公道的?!?/br> 蕭貴妃笑道:“王妃說得是,皇上自有圣裁?!?/br> 有宮女進來稟事,見柳銀雪在,欲言又止。 蕭貴妃道:“什么事直接說吧,王妃是自家人?!?/br> “是,娘娘,皇后娘娘為給成王求情,已在御書房里跪了一夜了,剛剛忽然昏了過去,被坤寧宮的宮女扶了回去。”宮女說道。 蕭貴妃赫然站起來:“什么?皇后暈倒了?可嚴重?請了太醫沒有?” “請了請了,娘娘您別著急,太醫已經在去坤寧宮的路上了,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br> “不行,本宮不放心,本宮得去看看,”蕭貴妃道,然而,她想了想,又頓住腳步,“算了,待皇后娘娘醒來后,好些了本宮再去吧,皇后娘娘一直視本宮為仇敵,看本宮不順眼,此時本宮去,她定會認為本宮是去看笑話的,于她的身體有害無意,本宮還是不去礙眼了?!?/br> 柳銀雪挑了挑眉:“貴妃娘娘柔善體貼,卻不得皇后娘娘喜歡嗎?” “可不是,前日請安的時候,皇后娘娘讓貴妃娘娘給她斟茶,結果皇后娘娘卻說貴妃娘娘專程給她喝燙嘴的茶,借此把我們娘娘訓斥了一頓呢?!迸赃叺墓苁鹿霉谜f。 “好了,說這些做什么?”蕭貴妃瞪了那管事姑姑一眼,“皇后是一國之母,教導后宮嬪妃本就是她的職責,本宮能得皇后娘娘教導,那是本宮的福氣?!?/br> “可是……” “行了,沒有那么多可是,此事今后不準再提?!笔捹F妃怒斥道。 管事姑姑不甘不愿地后退一步,道:“奴婢遵命。” 柳銀雪起身朝蕭貴妃斂衽:“貴妃娘娘盛情,臣妾本應留在您這里用膳的,但是皇后娘娘既然身體抱恙,臣妾既進了宮,理當前去探望,便不打擾貴妃娘娘了?!?/br> “你要去坤寧宮用午膳?”蕭貴妃凝眉。 “臣妾去坤寧宮探望了皇后娘娘還要去慈寧宮探望太后娘娘,這是昨日王爺特別吩咐的,讓臣妾定要去慈寧宮給太后娘娘問安,請她老人家不必擔心?!绷y雪道。 “是該如此,那本宮便不留你了。” 柳銀雪行了禮,轉身出了長禧宮,往坤寧宮走,誰知剛走到坤寧宮不遠處的時候就遇到正要去給蕭貴妃問安的洛音凡,她穿著墨綠色的綜裙,頭上插著赤金銜珠鳳釵,和太后壽宴上她送給柳銀雪的那支鳳釵不同,她頭上戴的那支鳳釵,還要更精致些。 鳳釵在陽光下輕輕晃動,有些閃人眼睛。 柳銀雪朝洛音凡斂衽行禮:“太子妃娘娘萬福?!?/br> 洛音凡臉色微有泛白,杏眼凝著柳銀雪,眼尖地看見了柳銀雪脖子上的吻痕,她臉色越發蒼白,目光裹著洶涌的浪潮。 “聽說祁王受了刀傷?” “夫君怕臣妾悶著,帶臣妾去西山別院小住,沒想到竟有人意圖謀害臣妾與夫君的性命,夫君為保護臣妾,左肩受了一刀,不過臣妾仔細照顧著,相信很快就能痊愈。” 洛音凡也聽說了,樓允是為了保護柳銀雪才受傷的。 她嫉妒得發狂,樓允是愛自己的,怎么可以為了保護別的女人而讓他自己受傷,甚至險些丟了性命,在他眼中,柳銀雪就那么重要嗎? “你在向我炫耀?”洛音凡氣得臉色發青。 第 105 章 “娘娘誤會了, 是您問臣妾的,您問臣妾,難道臣妾還能不說嗎?還是您怪臣妾說得太多了?”柳銀雪淡笑,“臣妾知道了,往后娘娘再問臣妾什么,臣妾言簡意賅便是了?!?/br> “柳銀雪, ”洛音凡咬了咬牙, “你得意什么?他對你再好,就算是把祁王府送給你,他愛的人也不是你, 他早就說過,此生他都不會愛上你?!?/br> 原來樓允還說過這種話, 柳銀雪輕笑。 “你笑什么?” “自然是笑娘娘天真可愛了, 說話不過上嘴皮打下嘴皮,輕輕一動不費吹飛之力便能許下一個承諾, 這樣的話您竟然也信,我天天和樓允躺在一個被窩睡覺,敢問您是比我漂亮還是比我聰慧啊, 他放著身邊嬌軟的我不愛, 卻堅持愛一個被別的男人睡過的女人?” 洛音凡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是柳銀雪這個深閨貴女說出來的,她道:“柳銀雪,你不知廉恥?!?/br> “娘娘您倒是知廉恥啊,都成婚了竟然還作畫向別人的丈夫表達心意, 您這廉恥簡直太高潔了,臣妾甘拜下風?!绷y雪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斂衽行了行禮。 “哦,差點忘記跟娘娘您說了,那副鳥畫,已經被樓允親手燒了,”柳銀雪掩面哂笑,“還是當著臣妾的面燒的,就為了向臣妾表心意,您若是不信,派人去問……” 柳銀雪話音猛地一頓,忽然轉身面朝墻壁干嘔起來。 她扶著墻干嘔了好一會兒,臉色都變白了,洛音凡是懷過身孕的人,柳銀雪的反應分明就是懷了孩子后的孕吐。 洛音凡指尖發顫:“你……” 柳銀雪一陣干嘔后,有氣無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朝洛音凡道:“近日總是不大舒服,讓娘娘見笑了,不知娘娘小產后身體可養好了?什么時候再為太子殿下懷一個嫡子?。磕@肚子可是至關重要的,若是還遲遲懷不上孩子,嘖嘖嘖……” 洛音凡揚起手,憤然地朝柳銀雪的臉打去,卻被柳銀雪一把抓住手腕,繼而猛地甩開,柳銀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洛音凡被她甩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洛音凡,你我本無仇,可是你偏生要來惹我,陷害我害死你的孩子,讓我平白無故挨了二十板子,讓我成為整個汴京城的笑話,你記住,你讓我受的委屈,我都會盡數還給你的,你最好坐穩你太子妃的位置,否則,我要你后悔為人。” 柳銀雪落下話,冷冷地掃了洛音凡一眼,轉身入了坤寧宮。 洛音凡氣得渾身發抖。 “娘娘,”她的貼身宮女擔憂地伸手去扶她,“娘娘您是太子妃,身份尊貴,不必為她說的話煩憂,等將來您當了皇后,想將她如何,還不是您說了算?!?/br> “說得是。”洛音凡狠狠地咬了咬牙。 所以,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坐穩太子妃的位置,等將來當了皇后,她定要柳銀雪跪在她的面前求饒,她定要將她踩進泥里。 皇后已經醒來,得知柳銀雪過來請安,忙讓宮女請柳銀雪進去。 有宮女端來錦杌,皇后賜坐,柳銀雪坐到錦杌上,皇后拉住她的手,道:“祁王妃,你要相信本宮,成王生性良善,絕無可能派人暗殺你和祁王,他是本宮一手帶大,本宮了解他?!?/br> 柳銀雪笑容苦澀:“娘娘,這皇宮內院,誰不是掛著兩張面皮在活,臣妾也不愿意相信成王會派人暗殺我們,但是那塊令牌的確是成王的?!?/br> “僅憑一塊令牌,實在沒有說服力啊,你是聰明人,難道看不出其中陷阱?” “娘娘,您說的,臣妾明白,您未說的,臣妾也早就想過,但是那塊令牌是唯一的物證,那些刺客的尸首現如今還在京兆尹府衙里躺著,而王爺已經如實稟明皇上,到底如何處理,皇上自有圣裁,臣妾明白娘娘愛子心切,只是臣妾如何想,已經不重要了。” 皇后面色雪白,她握住柳銀雪的手緊了緊:“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本宮?” “娘娘說笑了,王爺和成王素無往來,臣妾一個內宅婦人,更不可能私底下單獨見成王,我等能有何事瞞著娘娘?”柳銀雪伸手給皇后掖好棉被,“娘娘跪了一夜,受了寒涼,可不能再吹風了,要好生保重鳳體才是,您對成王的好,成王會銘記于心的。” 皇后錯愕,恍然間明白了什么。 柳銀雪起身道:“臣妾還要去給太后娘娘問安,便告退了?!?/br> 皇后擺手,讓她離開。 柳銀雪在慈寧宮用過午膳才離開皇宮,沉魚道:“太后娘娘得知王爺受了傷,賞了好些東西,都在馬車里堆著,都帶回青山院嗎?” 柳銀雪點頭,她有些疲累,靠在車廂壁上,緩緩閉上眼睛。 沉魚拿了薄毯給她蓋上,馬車走了半柱香的時辰后,忽然劇烈地顛簸了一下,車夫勒緊馬韁,對柳銀雪道:“王妃,是東宮的車駕?!?/br> “讓路?!绷y雪鳳眸睜開,眸中閃過冷冽之氣。 然而,這話音剛落,馬車外便傳來熟悉的聲音,樓逸已經下了馬車,朝柳銀雪道:“祁王妃,昨日你們在西山遇刺,不知祁王妃可受了驚嚇?” 柳銀雪面露厭惡,起身下了馬車,朝樓逸斂衽道:“太子殿下萬福?!?/br> “昨日西山刺殺一事,臣妾的確受了驚嚇,多謝殿下關心,還望殿下能嚴懲幕后主使,為王爺和臣妾做主。”柳銀雪面無表情道。 樓逸心中一動,柳銀雪就是漂亮,即便生氣的時候也有種別樣的風華動人,光是看著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就很想扒了她的衣服,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蹂躪。 他很遺憾,當初柳銀雪被關在暗室的時候,他竟然失了手。 只差一步,若沒有樓允的人提前來搗亂,他就成功了,可惜,可惜啊。 “祁王妃別擔心,幕后主使成王已經被關入宗人府大牢,宗人府守衛森嚴,他就是插翅也難飛,本宮一定會稟明父皇,父皇也一定會秉公辦理的?!?/br> “多謝殿下,臣妾府中還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br> 柳銀雪轉身上馬車,卻又被樓逸叫住,她回頭,樓逸忽然斜斜地勾起嘴角,笑道:“祁王妃,幕后主使之人一次沒有成功,恐怕還要策劃第二次暗殺,祁王妃可要當心了。” 柳銀雪回以淡笑:“多謝殿下提醒,誰敢來,定叫他有來無回?!?/br> 她收起笑容,撩開車簾,坐了進去。 樓逸冷哼一聲,也上了馬車,兩輛馬車交錯而過,柳銀雪想起當日樓逸對她的凌辱,死死地握緊了拳頭,她深深地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不著急,不著急。 樓允一覺睡醒,已過了午時,來福進來伺候,笑瞇瞇道:“王爺,您好久沒有睡這么久了,奴才見您沒醒,就沒有叫您起來,您可舒服了?” 左肩上的傷隱隱作痛,但樓允臉上卻有笑意。 自交泰殿之事后,他已經許久不曾睡得這般安穩,昨夜柳銀雪躺在他的身邊,那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將他包裹,他渾身都松懈下來,一夜無夢,醒來竟然已是午后。 充足的睡眠讓他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他問道:“王妃呢?” “還沒回來呢?!贝蛩M來的來寶回應道。 “蕭賀跟去了沒有?” “跟去了,不過蕭統領也只能在崇陽門等王妃啊,他又不可能跟著王妃進宮,真正的危險在宮里,又不在宮外?!眮砀Uf。 “杞人憂天,我堂堂王妃,宮里的貴人們豈敢輕易動我?”外面傳來說話聲,緊接著柳銀雪就走了進來,她輕輕拉開披風的帶子,沉魚幫她脫下披風掛到衣架上。 她還穿著進宮時才會穿的王妃禮服,那禮服厚重,柳銀雪極不喜歡,而且臉上涂了厚厚的一層脂粉,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她讓丫鬟打水進來給她凈臉,余光瞥了眼樓允。 “你可好些了?”她問。 她進門后,樓允的目光就沒有從她身上挪開半分,他當真是覺得柳銀雪穿什么都好看,怎么打扮都漂亮,估摸著就算是套一身麻袋也能一眼看出是個清麗婉約的佳人。 “好多了,你此行順利嗎?有沒有人為難你?” 柳銀雪坐在凳子上低頭凈臉,聞言笑了笑:“除了洛音凡那個不計后果的,誰會為難我?蕭貴妃意在拉攏我,皇后更不可能主動與我為敵,其他貴人考慮到我的身份,連重話都不敢對我說,也只有你的洛音凡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了?!?/br> 臉上的脂粉被熱帕子抹去了大半,柳銀雪低頭,將熱水潑在自己的臉上。 樓允哽了哽:“什么我的洛音凡,她又不是我的。” 柳銀雪抬頭,揮手讓屋里伺候的都退下去,等只剩下他們兩人后,她道:“人家可不是這么想的,你是不是曾經跟她說過,此生絕不會愛上我?” 樓允:“……” “我當時眼瞎了,都是年少不懂事的時候飯犯下的錯,你別往心里去,這情愛之事,哪里是人能夠左右的?若是一個人能隨意控制自己的感情,這世間怎么可能還會有那么多癡男怨女?那時候,你也才剛嫁給我,我就是一時嘴快說出來的?!睒窃视樔?。 柳銀雪一面卸妝一面聽他解釋,她覺得樓允也算個奇葩,這樣的話從洛音凡的嘴里說出來他其實犯不著承認,他既然想讓自己原諒他,卻又承認了這件事,不是對他不利嗎? “你怎么不騙我說這話你沒說過啊?洛音凡那女人,嘴巴一動,什么話都能說,你若是不承認,我還是會相信你的。”她道。 樓允望著她的背影,悶悶地解釋:“你是我妻子,我不會騙你的,我以往沒有騙過你,今后漫長的歲月里,我也絕不會騙你?!?/br> 柳銀雪沉吟片刻,想到樓允確實沒有騙過她,稍微有點心安。 等卸完妝,她用清水凈了臉,坐到梳妝鏡前重新上清淡的妝,說道:“其實你當時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你現在怎么想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后遇到洛音凡會怎么做?!?/br> 樓允立刻表忠心:“你想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