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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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長吁口氣,緩了緩口氣:“我竟不知道你屬意洛音凡,你打小就沒了親娘,秦氏對你不冷不熱,疏于管教,導致你養成了一副乖戾的性情,凡事想當然而為,不計后果,可你想過沒有,你豁出一切去保的洛音凡,她可否值得你那么做?” “昨日之事,本與你無關,她卻為了自保,硬生生將你拖下水,致你與柳銀雪夫妻從此不睦,致你被迫站到風尖浪口,這樣的女人,真的值得你為了她而與自己的妻子生隙嗎?” 樓允默不作聲,不知該如何回答。 太后唉聲嘆氣:“你想過柳銀雪沒有?那女子性子剛毅,當場便提出要和離,此次你沒有選擇護她,往后她只怕永不會再對你真心相待了。” 柳銀雪慘白的臉閃過樓允的腦海,他低聲道:“我會彌補她的。” 太后搖頭:“柳家要什么沒有?金錢權利,柳家什么都有,人家被你傷透了心,會稀罕你的彌補?你拿什么彌補?” 樓允:“拿我的命,拿我的所有。” 太后:“人家稀罕你的命?稀罕你的所有?” 樓允臉色煞白。 太后見他這副頹喪的樣子,只覺得心痛:“依哀家看,柳銀雪只怕已經是恨極了你了,如此,你倒不如放她自由,從此一別兩寬,各不相干,對你對她都好,如何?” 樓允抬頭,漆黑的桃花眼閃過慌張之色:“皇祖母,我不和離。” “你既不愛她,為何不愿放她走?”太后凝著樓允的神色,“這天下間什么女人沒有?定有比柳銀雪更好的,哀家一定給你找一個來。” “不,我就要她。”樓允搖頭。 太后深深地看了樓允一眼,滿面風霜的老人,眼睛銳利得像刀子,她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問樓允道:“那哀家問你,你可相信,真的是柳銀雪無意推了洛音凡?” 太后的話問得委婉,其實本意就是在問他,到底相信柳銀雪還是相信洛音凡。 樓允不答。 太后不滿道:“我們祖孫,還有什么不可說的?你悄悄告訴皇祖母,皇祖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絕不會對第三個人提起,難道我們祖孫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這是在逼他說了,樓允苦笑,回答:“銀雪沒有推她。” 太后的眸光不禁然地又深了幾分,她起身將樓允扶起來,語重心長道:“允兒,你是個眼睛清亮的,凡事都有自己的主意,皇祖母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不要再去走那些彎路。” “別人的人再如何重要,那也是別人的,不是你的,你就算把心窩子掏給她,她也不會是你的,對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身邊的人,”太后拍了拍樓允的肩膀,“哀家老了,指不定哪天就去跟你父王團聚了,只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 樓允垂下頭,心沉甸甸的:“孫兒知道。” “去吧。”太后道。 樓允行了禮,轉身離開,嬤嬤提醒道:“都正午了,為何不留王爺吃了午膳再讓他離開呢?他跪了大半日,在這里連口水都沒有喝。” “哀家讓他來,本就是為了罰他,讓柳家人消氣,若是再留他用午膳,給他水喝,那哀家罰他這事,豈不是掛羊頭賣狗rou?那他跪了大半日,還有什么意義?”太后搖著扇子,“銀雪心志堅定,允兒不放她走,只怕將來得脫一層皮。” “那您倒是幫王爺一把啊。”嬤嬤心疼道。 “幫什么幫,那是他們年輕人自己的事情,況且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就是撞破了腦袋,他也得走下去,人啊,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樓允前腳剛走,后腳皇后就過來給太后問安,昨日看了一場大戲,貴妃和太子一個惹了太后不快,一個惹了皇上不快,皇后心情頗好。 到了慈寧宮,斂衽給太后行了禮,皇后淡笑問:“聽說祁王剛走?” 太后招手讓皇后坐到她身邊:“你來得正好,昨日之事,真相到底是什么,哀家想,大家心里其實早就有數,銀雪那孩子受了委屈,你替哀家走一趟祁王府,去看看那孩子。” 皇后吃驚。 她只是想著如今太后惱了貴妃,她正巧可以借機與太后親近,拉開太后與貴妃的關系,沒想到太后竟然對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是相信柳銀雪是無辜的,而洛音凡誣陷了柳銀雪? 她乃是皇后,是一國之母,還從未有王妃生病,她這個當皇后的出宮去探望的道理,何況對方還是她的晚輩,太后這是要抬舉柳銀雪? 且,這么大的動靜? “允兒性情偏激,行事不太顧及后果,他們夫妻這么一鬧,這隔閡是免不了的了,哀家希望你能替哀家好好安撫安撫銀雪,如此,太傅心中也有所慰藉。”太后道。 皇后起身斂衽:“臣妾遵旨。” 皇后起身要走,太后忽然又補充道:“多帶些東西過去,什么綾羅綢緞、人參鹿茸,不要手軟,都給她送過去,要讓別人知道,我們對她還是極為愛護的。” 陣仗真這么大? 皇后忽然反應過來,太后只怕還有警告東宮的意思。 第 72 章 東宮, 太子妃寢殿。 洛音凡一晚上沒有睡好,面色十分疲倦,昨日樓允離開前冰冷的眼神讓她惶惶不安,她憤憤不已,樓允竟然相信柳銀雪而不相信她。 她這么做都是為了誰? 洛音凡的手不由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做夢都想要的孩子保不住, 她費盡了心思想要讓他們和離, 卻還是沒有如她的愿,為此還讓貴妃和太后對她心存懷疑,早知道是賠本的買賣, 就是打死她,她也不做。 樓允為什么不和離? 洛音凡的手指死死地陷進掌心里, 氣得咬緊了牙關。 倘若樓允同意和離, 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啊。 頭頂覆上一片陰影, 洛音凡抬頭,迎上樓逸陰沉的臉,他那雙眼睛卷著駭人的煞氣, 好似立刻就要將她生吞活剝, 洛音凡嚇得渾身一個哆嗦,忍不住往后縮。 “怕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樓逸冷笑,他在床邊坐下來,盯著洛音凡蒼白的臉, 勾唇道:“你連跳荷塘的勇氣都有,現在還怕我這個活人?” “是祁王妃推我下水的。”洛音凡辯解道。 “得了吧,你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而你懷著孩子,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去走那些小道,還不許宮女跟著,心里到底在算計什么,你當旁人都看不出來嗎?”樓逸口吻有幾分遺憾,“都說你聰慧,可是和柳銀雪比,你還是差遠了。” 洛音凡的口氣冷厲下來:“別拿她和我比。” 樓允轉動著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冷然一笑:“的確,你根本不配和她比,你看看你自己,哪一點比得上她?容貌?才華?你哪一樣不是被她碾壓?也難怪樓允會愛上她。” “誰說樓允愛她?” “你不想承認?”樓逸哈哈大笑,“昨日在交泰殿上,你以為樓允承認愛慕你就真的是愛慕你了?哈哈哈,可笑,你想想當柳銀雪提出要和離時,樓允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他何曾那般慌張過?若不是已經愛到極致,他會那般無措?” 洛音凡驚恐地望著樓逸,好像樓逸一張一合的嘴乃是血盆大口,要一口將她吞噬。 她反駁道:“樓允說了他愛慕我便是愛慕我,不是柳銀雪!不是!” “那是因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樓允那個蠢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罷了,”樓逸特別喜歡洛音凡此刻慌張的表情,他很想將她狠狠地狠狠地踩進泥里,讓她知道自作主張的后果。 但是為了不跟左相反目,他暫且忍了。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上洛音凡的側臉:“你說,若是樓允意識到他自己已經深深愛上柳銀雪后,他會如何?” 洛音凡滿目驚恐。 “又或者,樓允知道了當初你為了嫁給我而拒絕了老王爺的提親,又當如何?” 洛音凡瞪圓了眼睛。 樓逸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恰到好處,并未弄疼她:“你最好趕緊養好身體,趕緊再懷上孩子,否則本宮就把你的秘密告訴樓允。” “懷孩子?我拿什么懷孩子?東宮女人少了嗎?除了我懷了一個注定要流掉的胎兒,殿下你看看誰還懷上過孩子?”洛音凡尖聲尖氣道。 她多想要個孩子,這樣至少她的生活還有盼頭,可是樓逸他不行,她等了幾年,好不容易才懷上孩子,結果根本生不下來。 樓逸掰正她的臉:“你慌什么,本宮自有辦法!” “什么辦法?若是有辦法,還用等到現在?”洛音凡根本不信他。 樓逸陰沉地笑了笑:“別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洛音凡眸光瞇起,有不好的預感。 樓逸離開后,洛音凡表情頹喪,她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把那個叫小鉗子的給本宮找來,本宮有事問他。” 宮女應聲退了下去,很快將小鉗子找了過來,小鉗子跪在地上朝洛音凡磕頭:“奴才給太子妃娘娘請問,娘娘萬福。” “抬起頭來。”洛音凡淡聲道。 小鉗子抬頭,望著坐在自己面前的尊貴的女人,心頭忍不住顫了顫,洛音凡睨視著小鉗子的眼睛,沉聲問道:“你當真看見了祁王妃推本宮?” “奴才當真看見了!”小鉗子毫不猶豫地回答,“奴才是東宮的奴才,娘娘您便是奴才的主子,娘娘受了委屈,奴才自然要替娘娘懲治那些惡人,奴才只希望娘娘能好好的。” “那祁王妃,她推了娘娘下水,乃是事實,奴才理應站出來為娘娘鳴不平,”小鉗子磕頭道,“奴才對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鑒。” 洛音凡笑了笑:“本宮知道了,以后你就留在本宮身邊做事吧。” 小鉗子大喜:“奴才謝娘娘,娘娘萬福。” 柳銀雪午膳勉強吃了點稀粥,趴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沉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下午,她睜開眼睛,看見李曼就坐在床邊。 “醒了?”李曼溫聲問她。 “娘?您怎么過來了?”柳銀雪想撐著身板起來,然而手臂剛一使勁兒,就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她疼得“嘶”一聲,卸了手臂的力道,重新趴回去。 李曼看得心驚rou跳:“你躺著就好,動什么?我過來,一是不放心你,二是來跟你說,你祖父今日上朝的時候辭了官職,以后就在家榮養了。” “祖父辭官了?”柳銀雪大驚。 李曼點頭。 柳銀雪的目光暗淡下來:“祖父原本可以等到功成圓滿而身退的。” 李曼撫了撫她的發頂,看出她的自責,道:“你不必多想,你祖父今年已經六十七歲了,他老人家早就想退下來,只是皇上一直挽留,所以才一直拖著,你這事一出,你祖父也有了理由,借此機會退下來,是正好的。況且以后我們與東宮就是對立的關系,你祖父還留在太傅的位置上就太打眼了,他老人家退了下來,你爹也好升上去。” 李曼握住她的手:“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當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柳銀雪笑了笑,李曼說得沒錯,有時候表面贏了不代表就真的贏了。 昨日之事,表面上的確是洛音凡站了上風,但是背地里的人心如何,卻不是洛音凡能夠cao控的,看似以她挨了二十大板結束,但是洛音凡失去的,卻比她失去的更多。 “祖父位高,退下來也好。”柳銀雪道。 “還有一事,”李曼凝著柳銀雪的面容道,“我來之前得到消息,說祁王被太后傳進宮里,太后讓他在慈寧宮的正殿門前跪了一上午,今兒天氣大,他身上還有傷,也不知道暴露沒有,若是太后發現了,那可怎么好。” 柳銀雪笑了笑:“娘以為,太后為什么讓樓允在正殿門前跪著?” “我這不是沒想通嗎?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來得及和你祖父和父親商量,所以才問問你。” “太后這是想讓你們消消氣呢,”柳銀雪哂笑,“她老人家是明白人,知道樓允干了混賬事,你們只怕不能容他,所以替你們懲處樓允,讓你們消消氣。不過娘且放心吧,就算太后真的發現了,也不會鬧出來的,否則,不僅不能讓你們消氣,反而還會加深你們對樓允的憎恨,太后既然罰都罰了,便不會拿樓允身上的傷勢做文章。” 李曼冷笑了下:“這彎子繞得可真遠,若真想讓我們消氣,何不準你們和離?” “樓允不會同意的,他不同意,誰都拿他沒辦法。” 李曼見她面色不虞,擺手讓屋里伺候的丫鬟盡數退下去,落雁輕聲為她們帶上房門,待屋里只剩下李曼和柳銀雪兩人時,李曼才道:“你告訴娘,你在東宮是不是受了欺辱?” 柳銀雪的額頭到現在都還腫著,額頭已經發了青,越發映襯得她的臉色慘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