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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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遠氣得臉紅脖子粗:“祁王,您就放過老臣的孫女吧,您既然無意于她,就把她還給我們柳家吧,我們柳家愿意養(yǎng)她一輩子。” 樓允搖頭,只要一想到他會失去柳銀雪,他就無法接受。 “不,太傅,她既然已經(jīng)嫁給了我,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放她走,”樓允目光森然,“除非我死,否則她就只能陪在我身邊。” 柳銀雪紅了眼眶。 太后深知樓允的性子,瘋起來的時候抹脖子自殺的事情他都做得出來,如果在這件事上跟他反著來,還不知道他會鬧出多少事情來。 正反已經(jīng)這樣了,倒不如順著他,太后道:“皇上,不要讓你的親弟弟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就順了允兒的意思吧。” 柳朝遠沉痛不已。 和離,沒有指望了,樓允的身上到底還是留著皇族血液,到底還是太后的親孫子,他們永遠也不會站在她這邊,柳銀雪不由地苦笑。 皇上道:“拖下去行刑。” 有守衛(wèi)上來拖柳銀雪,她卻已經(jīng)自己撐著雙膝站了起來,她抹掉臉上的淚痕,紅著眼眶,壓下嗓子里的干痛和哽咽,道:“臣妾想自己走。” 太后擺手:“讓祁王妃自己走吧。” 她跟著內(nèi)侍退了下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倏地頓住腳步,回頭道:“祖父,二十板子而已,孫女挨得住,您要記住答應(yīng)過孫女的話,保重身體,祖母還等著您回去呢。” 柳朝遠沉重地點了點頭。 柳銀雪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外走,外面天光大亮,她纖弱的身影被天光吞噬,柔弱得好似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可是,她終究沒有倒下去。 從此往后,樓允一直記得這個背影,絕望卻□□,一步一步,走出了他的視線。 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已經(jīng)失去了最為珍貴的東西。 太后累了,讓皇后扶她回去休息,蕭貴妃想上前幫扶,太后卻沉沉地瞪了她一眼:“好好管教你的兒子兒媳,別成天只想著獻殷勤,興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蕭貴妃被太后責備,頭埋得很低很低,半句不敢反駁。 皇上頭疼得很,卻下了主位,親自走到柳朝遠跟前,將柳朝遠扶了起來,嘆聲道:“太傅,您別怪朕,朕也有朕的難處。” 柳朝遠垂首:“老臣不敢。” 皇上擺擺手道:“你退下吧,朕累了。” 他由高公公攙扶著,跟在太后的身后離開了交泰殿,蕭貴妃憤怒地瞪了眼樓逸和洛音凡,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你們回去給本宮好好反省。” 說罷,一甩長袖,也不管如今還要死不活的洛音凡,轉(zhuǎn)身便走。 柳朝遠沒心思管他們,快步朝行刑的地方走去,樓允抬腳想跟上去,被洛音凡叫住,她慘白著一張臉,望著樓允道:“你可怪我?” 樓允低眉,漆黑的眸光,陰云匯聚的臉,有幾分嚇人。 他道:“太子妃娘娘,是你變了,還是本王一直看錯了人?” 洛音凡的眼淚倏然滾落,樓允的指控讓她險些喘不過起來,虛弱的身體越發(fā)孱弱,揚著慘白的臉,問他:“你不信我?” 樓允冷冷地笑了笑:“她不會的。” 言罷,眸光落在安靜了很久的王曹燕身上,嚇得王曹燕禁不住往后縮了縮。 二十板子落完,柳銀雪早已昏過去,柳朝遠心痛得牙齒打顫,脫了外裳搭在她的身上,想將她抱起來。 樓允卻已經(jīng)先他一步將柳銀雪抱起,男人面目冷沉,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陰鬼,讓人望而生畏,他抱起柳銀雪便朝崇陽門走,完全無視了柳朝遠。 柳朝遠快步追上去:“你把我孫女還給我。” 樓允沒有理會他,抱著柳銀雪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柳朝遠的視線里,柳朝遠大急,想要追上去,卻有心無力,沉穩(wěn)持重的當朝太傅,氣得沒形象地張口怒罵。 柳銀雪是被痛醒的,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房間里點著油燈,燈光昏黃。 她渾身痛得麻木,身體趴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湛藍薄被,她能明顯地感覺到,身上的傷已經(jīng)敷了藥,可即便如此,那陣陣疼痛,仍舊讓她大汗淋漓。 柳銀雪死死地咬了咬牙。 這里不是柳府,也不是祁王府,她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醒來為什么會在這里,她為什么沒有被祖父帶回柳府去? 她思緒萬千,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柳銀雪渾身劇痛,吃力地抬頭朝門口望去。 穿著青布衣衫的樓允推門進來,他端著雕黑漆的托盤,托盤里放著一個小碗,里面不知道裝的是什么,見柳銀雪醒來,他并不意外,端著托盤走到床邊坐下。 樓允將托盤放到旁邊的小凳上,左手端著小碗,右手拿著勺子,輕輕地攪動起來。 “你身上有傷,必須馬上處理,我就帶你來了摘星樓,毒郎中的藥效果很好。” 柳銀雪望著他,目光陰冷。 “我讓人熬了粥,你午膳和晚膳都沒有進食,肯定餓了,我喂你吃一點。”他聲音前所未有地溫柔,舀了一勺米粥放到唇邊輕輕地吹了吹,然后遞到柳銀雪的嘴邊。 “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他溫聲道。 柳銀雪看了眼擺在自己面前的米粥,里面放了雞絲,有一股非常清淡的雞rou香,讓人食欲大開,她確實很餓,但是—— “叮——”柳銀雪猛地一揮手,將樓允手里的勺子和米粥盡數(shù)揮到了地上,陶瓷的勺子,瞬間裂成了兩截,一節(jié)大,一節(jié)小。 柳銀雪口氣不善:“滾!” 樓允端著碗的動作僵了片刻,若是以往,他早就發(fā)火了,誰還敢當著他的面讓他滾,但是如今,他卻并不生氣,他似乎有點無奈的樣子,重新去外面拿了新的勺子進來。 柳銀雪看見他就煩:“我讓你滾你沒聽見嗎?你聾了?” 樓允低頭,一邊吹著碗里的米粥一邊回答她的話:“你若好好聽話,好好吃飯,過幾天我就送你回去,你若是不吃飯、不喝藥,你就一直呆在這里吧。” “你混蛋!” “我本就是混蛋,你嫁給我之前就知道我的德行,如今就算后悔了,也是沒有用的,”樓允溫聲說,他重新舀了一勺米粥遞到柳銀雪的面前,“你娘家人還在擔心你的死活,你若是真的打算跟我死犟,我只能讓他們急死了。” 柳銀雪雙眼通紅,憤怒地瞪著他。 樓允面無表情道:“吃吧。” “我明天就要回去,我不喜歡摘星樓。”柳銀雪知道擰不過樓允,但是她可以講條件,樓允對她有愧,她自然應(yīng)該好好利用。 樓允道:“好,先喝粥。” 柳銀雪張嘴,把勺子里的粥喝了,渾身痛得難受,熱粥下腹,胃里空蕩蕩的感覺減緩了稍許,她感覺自己恢復(fù)了一點力氣,所以沒有拒絕樓允的喂食。 一碗米粥下肚,柳銀雪的胃沒那么難受了。 她趴在床上,只要一閉上眼睛,身體的疼痛就越發(fā)清晰,痛得她牙齒打顫。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更沒有安全感,她改了主意:“我現(xiàn)在就想回去,我不喜歡這里,這里沒有我熟悉的丫鬟和mama,我害怕。” 樓允溫聲安撫:“這里沒人敢欺負你。” 柳銀雪眉梢揚起,鳳眸冰冷地望著樓允:“我說我不喜歡這里,我要回去,你不送我回去,好,我自己回去。” 她撐著雙臂想從床上下去,然而才剛動了動腿,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劇烈的痛楚讓她渾身大汗,險些雙眼一番,又被痛死過去。 柳銀雪痛得眼淚直流。 其實她并不想哭,但是身體的疼痛實在太明顯了,眼睛不自禁地就染上了淚水,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忽然覺得絕望又無助。 她身上受了傷,卻被囚禁在陌生的摘星樓里,連個貼心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她不敢去想她身上的傷到底是誰給敷的藥,只要一想到把她脫光了給她敷藥的人是樓允,她就覺得無法忍受。 柳銀雪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小心地挪動雙腿,想從床上下去,只要能站穩(wěn),她就能走出去。 她痛得咬緊了牙關(guān),眸光倔強不容置喙。 有干凈的帕子幫她擦去了額頭上滲出的細細密密的冷汗,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無奈的聲音,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苦澀,他道:“我?guī)慊厝ァ!?/br> 第 69 章 柳銀雪沒有再掙扎。 樓允彎腰, 俯身小心翼翼地避過她的傷痛處,將她打橫抱起來,他動作很輕,但是柳銀雪還是痛得在他的懷里狠狠地抽搐了下,樓允動作一頓,額角嚇出了幾滴冷汗。 他眸光深不見底, 卷著風浪, 想將她抱緊一些,卻害怕弄疼了她。 柳銀雪的臉上又痛出一層汗來。 “走吧。”她咬了咬牙道,忍下渾身的劇痛, 顫聲說。 樓允抱著柳銀雪出了房門,毒郎中迎面走上來, 看樓允準備將樓銀雪抱走, 將手上配好的藥包遞給樓允:“宗主,藥已經(jīng)配齊了, 每日三次,一次一包,每一包熬兩個時辰。” 旁邊的命刖從毒郎中手里接過藥包, 拿在手里。 毒郎中補充道:“王妃身上的傷, 要每日換藥,都在藥包里。” 樓允點了點頭,抱著柳銀雪離開摘星樓。 蘇流韻從竹林里走出來,望著樓允離開的方向,冷笑了聲道:“你說, 當真是柳銀雪推了太子妃,還是太子妃在誣陷柳銀雪?” 毒郎中對這種問題沒興趣,警告她道:“我勸你最好還是少嚼舌根。” 蘇流韻不悅:“我說說怎么了?宗主還能處罰我?” “倒不是,只會覺得你嘴碎又多事,太子妃和祁王妃結(jié)下恩怨,那是她們的事情,跟你無關(guān),你最好別管,以免引火燒身。”毒郎中說。 蘇流韻不以為意:“我跟在宗主身邊那么多年,我就算真的犯了錯,他也不會罰我。” 毒郎中略感意外,不知道蘇流韻的這種自信到底是哪里來的。 樓允抱著柳銀雪上了馬車,他動作很輕,但還是弄疼了她,只是她皺著眉頭,一直都未曾喊半句疼痛,等坐上馬車后,柳銀雪道:“我想回柳府。” 她盯著樓允,眸光宛若死水,半點不起波瀾。 樓允強迫讓自己冷靜,他聲線平靜如直線:“我?guī)ツ阏菢牵粍t是因為你身上有傷,必須馬上處理,二則,是因為我若不帶你走,太傅就會帶你回柳府,我不想跟太傅拉扯,銀雪,你是我樓允的妻子,我不會讓你離開我。” 本應(yīng)是一句含情脈脈的話,但是柳銀雪聽在耳里,卻覺得很惡心。 樓允的脾氣她知道,有些讓步他可以答應(yīng),但有些讓步,他絕不會同意,她雖剛醒來,卻精力不濟,沒有多余的力氣和樓允爭論到底是回柳府還是回祁王府的問題,因為樓允已經(jīng)幫她做了決定,且絕不會改變。 她坐在軟墊上,但是馬車一搖一晃的,磨蹭著她的傷口,有種致命的疼痛。 然而,比身上的傷口更痛的,是人心。 “以前,我一直就不明白,為什么你分明沒有那么糟糕,傳言卻將你傳成了那副樣子,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通,直到看見那副《比翼雙飛》,我忽然間全都明白了。”柳銀雪哂笑。 “那些有關(guān)你的不好的流言,是你自己專程派人傳出去的,對不對?因為你不想娶妃,為此你還特地在府里養(yǎng)了那么多女人,只是為了搞臭你自己的名聲,你只想站在你原有的位置上,好好保護洛音凡,其他的,再無念想,對不對?” 樓允凝著她的目光,苦笑:“以前是那樣的。” “你將摘星樓從江湖帶入朝堂,想讓摘星樓從此成為皇家暗衛(wèi),也是為了想保護洛音凡,我說得沒錯吧?”她盯著他的眼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