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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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慧敏當時就想,秦繪沅活著能頂什么用? 難不成她還能做樓允的主? 方慧敏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柳銀雪,哽了哽話,到底還是說道:“聽說四叔昨日在柳府打了王大人的夫人,這事,可是真的?”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想到祁王府的人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知道老王爺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他老人家又是什么態(tài)度。 柳銀雪正想著,身后忽然傳來咳嗽聲,他一回頭,就見到樓啟明正站在她的身后,柳銀雪趕忙低下頭,行禮道:“父王?!?/br> 樓啟明滿身怒氣:“跟你回一趟娘家都能打人,很好,來人,去把那個逆子給我叫來?!?/br> 原來老王爺并不知道,也對,樓啟明在府里養(yǎng)病,對外面的消息自然沒有那么靈通,只是這把樓允叫來,是準備干什么? 葉惋惜和方慧敏乖乖站著,并不說話。 秦繪沅扯了扯嘴角,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柳銀雪頓時就覺得,事情恐怕要不好,果然,她剛這么想,就見到秦繪沅十分“體貼溫柔”地幫老王爺拿來了一根木棍。 柳銀雪看著那木棍,再想到樓允那嬌弱的隨時都要吐血的身板,無聲凝眉。 樓允來時,整個人懶散地往門口一站,漫不經(jīng)心地問樓啟明:“叫我來干什么?” 老王爺二話不問,拿起木棍就朝樓允的身上砸。 柳銀雪大約是覺得自己突然犯了神經(jīng),竟然想也沒有想,就撲在了樓允的身上,那木棍精準地打在柳銀雪的后背上,疼得她瞬間眼冒金星。 柳銀雪有種自己立刻就要去見閻王的悲催。 想她可真是不容易,家里人給她挑夫婿,挑來挑去都不滿意,總覺得這世界上就沒有配得上她柳銀雪的男子,結(jié)果一不小心,一道圣旨忽然下來,將她給賜進了祁王府。 這汴京城,誰不知道祁王府是個坑? 祁王世子殺人如麻,手上沾了多少人血姑且不提,就祁王府這一團亂麻,那簡直和她和睦友愛的柳家完全不能比。 父子不睦、母子不睦、妯娌不睦、婆媳不睦、兄弟不睦…… 柳銀雪進了這狼窩,并沒有要將這一團亂麻都理順的偉大志向,她也不想當那人人稱頌的散發(fā)著金色光輝的圣母,但是,樓允好歹也是她的丈夫,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被樓啟明幾棍子打死。 這一棍挨下來,滿屋都安靜了。 柳銀雪撲在樓允的身上,感覺自己完全就直不起腰來,這老王爺是真的狠,這是真的要把樓允往死里打啊,樓允的身體還沒有好呢。 這都是些什么事? 而從未想過會有人撲上來為他挨棍子的樓允整個兒呆住了,他保持著下意識的攙扶柳銀雪的動作,呼吸頓了又頓,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秦繪沅,她陰陽怪氣道:“娶了媳婦兒就是不同,連挨打都有人替了,你父王可是幫你娶了一個好媳婦兒啊?!?/br> 當著樓啟明的面,柳銀雪不想將場面鬧得太難看,沒理會秦繪沅的話,她直了直腰,感覺到一陣酸痛襲來,她強行忍著,對樓啟明道:“父王,您誤會了,這事不怪樓允?!?/br> 樓啟明沉默,震驚于柳銀雪竟然為樓允擋棍子。 柳銀雪繼續(xù)道:“那王夫人知道我回門,本就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她自進門起就一直在說樓允的不是,說我嫁了個亂七八糟的丈夫,更甚至……” 她的話音頓了頓,覺得那句“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話實在太過傷人,她不想再次揭樓允的傷疤,沉聲道:“那些更過分的話,我實在是說不出口,連我都不能忍,更何況樓允,樓允若是能忍,他便枉為男兒?!?/br> 屋內(nèi)安靜了半瞬,樓啟明丟開手里的棍子,忽然捂嘴咳嗽了幾聲。 方慧敏上前去扶他:“父王,四弟妹性情敦厚,她既然都說不怪四叔,想來真的不是四叔惹事在先,那王家的管不住自己的嘴,也站不住一個‘理’字,您就別生氣了?!?/br> 葉惋惜趕忙附和:“是啊是啊,父王您要仔細身體啊?!?/br> 樓啟明擺擺手:“樓允,扶你媳婦兒回去,找人去宮里請個醫(yī)女來。” 柳銀雪知道,今天這事,算是到此為止了。 柳銀雪卻沒想讓樓允這金尊玉貴的手扶她,她招來候在外面的沉魚落雁,兩個丫鬟馬蹄子似的快步?jīng)_了上來,一人扶柳銀雪的左手,一人扶柳銀雪的右手,攙著柳銀雪往外走。 沉魚低聲問:“世子妃,要不奴婢背您吧?” 柳銀雪搖頭:“不用,我可以走。” 二月的天氣,冷風還很蕭瑟,她刻意壓制的忍痛的聲音被冷風吹散,飄到樓允的耳朵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撲過來的那一刻,粗重的棍子打在她的后背上,她那一聲悶哼。 第 16 章 青山院里,容mama心疼得直掉眼淚:“那老王爺打世子爺是打慣了的,世子爺也是挨慣了的,您何必要趟這攤渾水,世子爺武功卓絕,如何能被老王爺打壞?您卻不同啊,您從小到大,家里人哪里舍得讓您受一點罪?就是那針線因為會傷著手,都不讓您碰的?!?/br> 容mama唉聲嘆氣:“這才進門幾天,就到處受傷,若是老太太和夫人知道了,覺都睡不著了,世子妃,您往后可不能再這樣了,多危險吶。” 柳銀雪被灌了一耳朵千不該萬不該,為了讓容mama閉嘴,只得連連點頭,又轉(zhuǎn)移容mama的注意力:“老王爺是打慣了樓允的?” 容mama嘆了口氣,用包了冰塊的帕子給柳銀雪敷背:“外面是那么傳的,老王爺與世子爺?shù)纳福褪窍韧蹂?,夫妻伉儷情深,后來先王妃在生世子爺?shù)臅r候不幸難產(chǎn)去世了,老王爺對世子爺就一直不喜,可說是從未有過好臉色,后來,世子爺不知道為什么走失了,老王爺派人到處找,沒想到還是世子爺自己回來的,那時候世子爺也才十歲呢。” 柳銀雪知道先王妃是因為生樓允的時候難產(chǎn)而死的,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也難怪樓允的性情那般乖戾,在沒有愛的環(huán)境里長大,性情難免會偏執(zhí)些。 容mama道:“這老王爺也真是的,女子生產(chǎn)本就是在逛鬼門關(guān),這天下間因為難產(chǎn)去世的女人不知道多少呢,怎么能怪世子爺呢?世子爺一個小嬰兒,何其無辜?!?/br> 柳銀雪心道:“可恨之人果然是有可憐之處的?!?/br> “嫁進來之前,老太太不是就跟您說過嗎?這祁王府的水深不可測,這里面就是一團亂麻,如今老王爺尚在,那些妖魔鬼怪尚且能夠被鎮(zhèn)住,一旦老王爺去了,還不知道會鬧成什么樣子呢,您可要聽老太太的話呀,明哲保身,過您自己的日子就好,別攪進去了。” 柳銀雪覺得這想法有點天真,身在林中,又如何能片葉不沾身? 從她踏進祁王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要被攪進來。 宮里的醫(yī)女過來給她看診,開了外敷的藥和內(nèi)服的藥,那藥苦得很,柳銀雪捏著鼻子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她從小就受不得藥苦,一吃藥就感覺在要她的命。 落雁勸道道:“世子妃,您這藥必須喝呀,不喝可不行。” 柳銀雪扶著床沿,瑩白的小臉皺成了苦瓜,有氣無力道:“我不行了,這藥太苦了,不行,不行,我喝不了,拿走。” 沉魚道:“那只能加糖了?!?/br> “加糖這藥效可就不好了,”落雁不贊同,“醫(yī)女特意交代不能加糖的。” 沉魚:“可是不加糖世子妃喝不下呀,那豈不是一點藥效也沒有?我看,還是加糖吧,能喝一點算一點,總比一點都不喝要好?!?/br> 結(jié)果還是加了糖,柳銀雪勉強將藥喝下,又連著吃了好幾顆蜜餞,這才驅(qū)散了嘴里那股苦味,她趴在床上,感覺自己有點自作自受。 西梢間里,來福將剛熬好的藥端給樓允,說道:“聽說世子妃喝藥喝吐了,沉魚姑娘只好在藥里加了大量的糖,世子妃才勉強將藥喝下去,現(xiàn)下躺在床上人都起不來了?!?/br> 樓允斜眼:“話多?!?/br> 來福嘿嘿一笑,自打了一下嘴巴,卻仍舊喋喋不休地念道:“來寶,你說這世子妃到底是什么神仙?竟然有勇氣去給我們家世子爺擋棍子,老王爺?shù)墓髯影?,可是要人命的喲。?/br> 來寶十分配合地說:“可不是,我們世子爺都被能老王爺一棍子打得幾天起不來床,更何況世子妃,依我看,我們世子妃對我們世子爺是情深義重啊?!?/br> 樓允暗想,屁的情深義重,那女人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只想引起樓允注意”的柳銀雪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強能下床,她算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體會到了老王爺打人的魄力,這哪里是在打人,分明是在殺人。 宮里的醫(yī)女每天來一趟祁王府,一為給柳銀雪換手上的藥,一為給柳銀雪敷背上的藥,消息不知怎么的,就傳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耳中。 尤其是太后娘娘,第四日就派了慈寧宮的女官給柳銀雪送了一大堆補藥和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過來,滿滿的五大箱好東西,看得沉魚和落雁有些眼花繚亂。 這消息一走,柳府的人自然也知道了。 李曼親自來祁王府看柳銀雪,一看柳銀雪后背和手上的傷,就心疼得抹眼淚:“手上的傷還沒好,轉(zhuǎn)眼又挨了老王爺一棍子,早知道如此,當初就應該早些把你的親事定下來,這事若不是鬧到了皇宮里,我們還不知道,你報喜不報憂,可當真是要急死我們?!?/br> 柳銀雪勸道:“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娘你就別去后悔以前的事情了?!?/br> “說得容易,哪能不后悔?”李曼哽著聲音說。 “祖母可知道了?”柳銀雪關(guān)切地問。 “瞞著呢,誰敢讓她老人家知道?我出門時只說是來看看你的手傷,半個字沒提你挨棍子的事情,可惜瞞得過你祖母瞞不過你祖父,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唉聲嘆氣的?!?/br> 李曼說著,就有幾分責怪的意思,“你到底怎么回事?自小的聰明伶俐難道都是裝給我們看的?這祁王府再如何混亂,也不該亂到你的頭上才是,憑你的本事,難道還不足以保全自己?” 她自己的女兒,李曼是最清楚不過的。 柳銀雪當真不是那只有一張臉的花瓶,相反,她聰明機警、圓滑周到、眼光也十分犀利,李曼相信,她絕對是有那個本事和這一團亂麻的祁王府撇清干系的。 柳銀雪訕笑:“當時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時心軟,也沒來得及多想?!?/br> “你就是心軟,你心軟旁人可不心軟,打在身上難道不疼嗎?”李曼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我可警告你,那樓允不是個善茬,你自己的心你要管好了?!?/br> 說著又望了望房間的布置:“我不來,倒還不知道你們夫妻竟然是分房睡的,這樣也好,守得住身才守得住心,那樓允的事,你往后千萬別再摻和了?!?/br> 摻不摻和可不是她能控制的,但為了讓李曼放心,柳銀雪還是連連點頭。 她又連著說了好些好話:“娘您放心吧,我再不會管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好好養(yǎng)身體的。我再也不會報喜不報憂了,有什么不好的我就跟您說,保證不再瞞著您”,她嘰里呱啦保證了一大堆,才勉強讓李曼停止了說道。 “你知道輕重就好,別的不說,可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崩盥偃诘?。 柳銀雪點頭如搗蒜:“我會保護好自己的?!?/br> 柳銀雪還不太能走動,李曼要走,她便沒有送,讓容mama代她送李曼上車馬,李曼走到垂花門前的時候,正巧碰上從外面回來的樓允。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走了一遭,整張看起來都泛著青白之色,一副將死之人的樣子。 見到李曼,他也沒有打招呼,只在屋檐下站著。 李曼輕輕一揚手,遣退身邊的人,獨自走到樓允跟前,也顧不得說出的話會不會讓樓允生氣,她道:“世子,我女兒既嫁給了你,便是你的人了,她從此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她被灌輸了那么多三從四德,所有人都告訴她,你是她的天你是她的地,我身為她的母親,別的不求,只求世子爺您別再讓她受傷了,她從小是被我們捧在手里長大的,她經(jīng)不起今天挨一棍明天受一刀的,否則,我這個當娘的,我就是死我也要把她從你們祁王府帶走。” 李曼一口氣說了許多話,想到柳銀雪忍痛的模樣,淚水忍不住又染紅了眼眶。 她深吸口氣,懇求地對樓允道:“世子爺,拜托您了。” 樓允沒吭聲,李曼也沒指望樓允會回應她,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便看天意要他們?nèi)绾瘟?,李曼悲戚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朝外走去。 卻忽聽樓允道:“我答應你。” 李曼腳步一頓,回頭望向樓允,目光十分真誠:“謝謝,謝謝世子?!?/br> 東梢間里,沉魚正在一勺一勺地喂柳銀雪喝燕窩粥,她一邊喂一邊念道:“您為世子爺挨了那么大一大棍,世子爺怎么也不來看看您啊?這就隔著幾扇門,來看看您很困難嗎?” 落雁道:“世子爺這幾天不是天天都早出晚歸嗎?” “?。渴菃幔课覜]發(fā)現(xiàn),他干什么去了?”沉魚驚訝。 落雁聳聳肩:“我不知道,我也不敢瞎問,怕世子爺認為我打探他行蹤,他出門的時候也沒帶來福和來寶,都是一個人出門的?!?/br> 沉魚不解:“怎么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過他不來看我們世子妃就是不對的,怎么說世子妃也是為他受的傷,就連太后娘娘都有賞賜下來,卻不見世子爺有任何的表示?!?/br> 柳銀雪打了個哈欠:“你希望樓允能有什么表示?用佛山無影腳把你踹飛的表示嗎?” 沉魚聞言就打了個冷顫:“還是算了,世子爺還是別來了?!?/br> 她正說著,就見門口出現(xiàn)了樓允的身影,沉魚嚇得手一打顫,手里的燕窩粥險些飛出去,她見鬼似的站起身來,生怕樓允真的一腳將她踹飛。 樓允不耐道:“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