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要我 第55節
“你......”容路被她這坦誠的態度搞得有些無措,“怪不得我爸說你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 江笙皺眉,這話怎么聽著有些不對勁兒呢。 兩人聊得太過專注,連霍宴執靠近都沒察覺。 容路面對忽然出現在面前,又帶著一股強烈殺傷力的男人有些怔愣。 “您好,請問您這是?”容路的對這個人沒什么印象。 “霍宴執。”男人自我介紹名字后,伸出手。 容路早就聽說過江笙和霍宴執的那些恩怨情仇,如今看到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湊齊了,覺得熱鬧也就來了。 熟料江笙偷偷掐了一下他胳膊內的嫩rou,一股疼痛感襲來,讓他暫時壓制了心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沖動,禮貌的回握住霍宴執的手。 “您好,久仰大名。” 對方沒說沒說名字。 霍宴執又把目光看向江笙:“不介紹一下?” “沒必要。”江笙果斷拒絕。 社交界的天花板,談判界的扛把子,在江笙這里耽擱了這么長時間,竟然沒有套出對方姓名這事,說出去恐怕都要被蔣臣之幾個笑話一年。 霍宴執點了點頭,“行,既然你覺得沒必要,那就算了。哦,對了,我手表落你房間了,一會兒結束后恐怕要勞煩幫忙取一下。” 江笙就不記得霍宴執戴著手表,“您怕不是記錯了吧,剛剛從頭至尾,我可都沒見過您手上戴著手表。” 霍宴執勾唇,恍然大悟般:“哦,還是笙笙記性好,從頭至尾都記得呢。怪我,我記錯了。” 聽他這反應,江笙才意識到,這是又中了他的圈套了。幾句話把氣氛弄得曖昧至極,無論她身邊這男人是誰,恐怕都不重要了。 容路眼睛瞪得大了些,慢慢轉頭狀似無意的看了江笙一眼,有內情啊這是。 江笙看到容路的反應,恨不能當場把霍宴執撕了。這要是身邊跟著的是她未來的什么人,也被他攪和散了。 這一局,江笙敗。 霍宴執目的達成,舉了下手中的酒杯示意,然后施施然的離開了。 留下一臉怒氣的江笙和略顯興奮的容路面面相覷。 “這就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妹夫?” 江笙瞪他一眼:“誰說他柔弱不能自理?” 容路想了下,“外面都是這么傳的,怎么說你來著?哦,背負血汗深仇,殺伐果斷的商界女強人,和癡情深情的前男友。” 霍宴執當初的事情做得十分隱秘,外人一般都不知情,也就是眼睛看到的那些過往而已。 “那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心機腹黑這樣子,跟柔弱不能自理一點關系都沒有。”江笙覺得氣悶,“哥,我出去透透氣。” 容路點頭,“用不用我陪著?” 江笙擺了擺手,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外走去。 現在這個時間,宴會廳這一層到處都是人,唯獨一處探出去的小平臺處,空蕩無人。 江笙走過去,手撐在圍欄上,看著下面深淵似的地面距離,思緒飄遠。 江笙想事情想的出神,忽覺身后有人靠近,等她回眸時,頓時被一把鋒利的刀劍抵住了后腰。 她穿的衣服薄,料子也是普通的,如今這刀,其實就等于是正正戳在她的皮膚上。 “好侄女兒,不知咱們還有沒有商量的余地?”潘玉的聲音陰森的在她身后響起。 江笙余光早就知道是她了,不過怕打草驚蛇,所以不敢做出太激進的行為,她現在倒不是多怕她,對方畢竟是個女人,恐怕都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把刀尖插進皮膚里。 “好啊,嬸嬸先把刀子放下,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江笙勸她。 潘玉哈哈的笑了兩聲,“你當我是傻子嗎?和你坐下來?恐怕今天我都出不去這個酒店的門就被警察抓起來了。我豁出去了什么都不怕,只要我兒子女兒能有個保障就行!” 這人,看樣子是真的想明白了來的。 江笙才覺出些麻煩來。 怕就怕遇到的對手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顧。 “你現在這種行為,對江箏和江筑來說,半點好處沒有。有個殺人犯父親,又有個殺人犯母親,就算將來到了公司里,也會被人戳著脊梁骨過余生。” 這句話說罷,江笙覺得身后的刀尖力道輕了些。 “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手中的股份賣給我,可保后半生衣食無憂了,賣掉京都的產業,找個沒人認識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不好嗎?何必去公司里被人指指點點的生活呢?江箏和江筑從小嬌慣著長大,能受得了這些嗎?” 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江笙當初確實是考慮到了這些因素,才決定要出錢買股份的,其實不買下來也沒什么影響,但畢竟都姓江,父罪不及子女。 潘玉不傻,只是一時看不清事態也情有可原,但她以前不鬧事,非得趕在這么個時機如此冒進,背后肯定有人教唆。 “嬸嬸,江梳冒是什么樣的人,我清楚的很,但您好歹和他過了半輩子,恐怕也清楚的很吧。咱們好好談談?”江笙能明顯感覺出,剛剛說的那番話起了效果,于是聲調緩和了許多。 潘玉正猶豫不決間,忽然被一聲尖利的聲音打斷了理智,“啊!!!!救命啊,這里有人持刀行兇啊!!!” 隨著這聲喊叫,這里瞬間就圍滿了人,已經有人報了警,這件事明顯無法善了了。 就差一點了,真的就差一點了! 潘玉已經被人發現了,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刀子刺穿了衣服,刀尖的冰涼已然碰到了皮膚。 “江笙,我也想明白了,你見多識廣說什么都行,反正我們一家不會好了。我就拉著你一起跟我死!”潘玉聲音顫抖,人已經到了圍欄的附近,一只手拿著兇器,一只手拉住了江笙的手臂。 這個位置到地面足有三十多米,摔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潘玉又失去了理智,局面已經陷入了困境。江笙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著,心里也開始驚慌失措。 四周人群sao亂,一切都在往不可控制的局面發展,江笙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面容焦急的霍宴執,兩人視線相碰的瞬間,男人沖她輕點了下頭,從他輕啟的唇上,她讀出了三個字:別害怕。 就那么一剎那,江笙突然覺得,一切還不算那么糟糕。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辦法的。 第56章 霍宴執越過人群后, 讓肖楠幾個把圍在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部趕離了現場,人滿為患的小平臺瞬間只剩下他們三人。 江笙還被潘玉挾持著,但因為四周突然的安靜, 讓一直情緒激動的潘玉暫且舒了一口氣。 霍宴執站在不遠處, 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是那種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不會太近讓潘玉產生壓力, 但凡她要傷害江笙的時候, 跨幾步便能到二人身邊。 “挾持她有什么用。”霍宴執緩緩開口,面容不見緊張, 一派從容。 潘玉認識這人, 堂堂霍家掌權人,恐怕京都沒幾個人不知道。 “你這話什么意思?” 霍宴執試探著往前走了一步。 潘玉立刻警覺起來,帶著江笙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過來!再靠近的話我就把她推下去!” 霍宴執點了下頭, 慢慢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看這樣子,若是想哄弄過去,不是簡單的事情。 “你想要的,無非是孩子有個好的前途而已, 是也不是?” 潘玉眉頭鎖緊,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江笙略微點了點頭, 霍宴執一直注視著她,自然接收到了她傳遞的信息。奔著孩子這個角度去說, 是對的。 “可是你如今的行為, 就是給孩子造成困擾的最大因素。一個殺人犯父親還不夠, 難道你還要讓他們再背負一個殺人犯母親嗎?” 霍宴執的語氣不顯急躁, 一直是淡泊的敘述著前因后果, 但聽到人的耳朵里, 便猶如千駒過境般,碾壓的心臟生疼。 殺人犯三個字,字字誅心。 江笙能明顯感受到,潘玉的手略有松動。她又沖霍宴執眨了眨眼睛。 他們之間,有著長久以來形成的默契,一舉一動都能讓對方明白自己表達的意思。霍宴執知道她再告訴自己,話語奏效了。 但他依舊不敢松懈,背在身后的一只手已然被汗水浸濕,他抑制住顫抖和恐懼,暗自鎮定著狂躁的內心。天知道,他多想把潘玉千刀萬剮! 這檔口,蔣臣之風風火火的躥了出來,在臨近霍宴執時,猛然剎住了步子。 注意到潘玉的緊張,霍宴執抬起手制止了蔣臣之的靠近,自己移步到他的身邊,兩人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話。 蔣臣之言簡意賅:“警察到了,還有,我們的人已經接到了江箏姐弟二人,馬上就到了。” 霍宴執點了點頭,“現在對方不能刺激,告訴他們先不要讓警察上來,等那姐弟倆到了,直接帶過來。” 他們的話,江笙和潘玉這里是完全聽不到的,潘玉在江笙身后嘲諷的笑了笑:“看那男人沒有,瞧著挺像那么回事兒的,拿你當個寶貝,這是因為還沒得到,別以為我傻看不出來,他不過是想著幾句話讓我放了你。” “我的好侄女兒,你說,要是你現在已經嫁給他了,發生這件事,他還能像現在這樣那么緊張你嗎?” 潘玉語氣里帶著滿滿的怨懟,她不幸,和江疏冒之間沒有愛情,沒有享受過男人的珍愛,所以覺得天下所有男人都是虛情假意。 江笙無意的笑了下。 “誰也不能預料到未來的事情,但我們可以選擇當下,若是要嫁人,我也得看看這個人值不值得嫁,就算嫁錯了,也要及時從泥潭中抽身出來。”江笙頓了下,回轉頭看了眼有些怔楞的潘玉,繼續道:“女人的命運,應該是自己說了算。至于他救不救我,要是我選的人沒錯的話,結局很明顯。若是選錯了,那么到時陪我經歷生死的,也不會是他。” 霍宴執視線離開這么一會兒,再看回來時,卻發現潘玉的神情很復雜,他眉頭輕蹙,掐著時間,她的兒女什么時間出現,也是個極具考驗的問題,尤其潘玉如今,毫無理智可言,那么選擇一個合適的感性時間點,就尤為重要。 他正欲開口,忽然接收到蔣臣之的信號,打了個響指后,江箏和江筑被人一左一右掣肘著走了過來。 潘玉在看到兩個孩子的一瞬間,眼里立刻蓄滿了淚水,“霍宴執你為什么要把他們帶來!啊!!!!!”嘶聲力竭的叫喊聲響徹了酒店大樓。 “你們快走,你們快走,離開這里,快走!!”潘玉似乎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來來回回只能說這幾個字。 江筑還算理智,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潘玉,暗罵她神經。 江箏卻因為看到這種場面十分不適應,情緒有些崩潰,一直哭著搖頭,可憐兮兮的。 霍宴執抓住了時機,把江箏拉了過來后,一把推了出去,力道很大。 江箏毫無防備,因對方的力氣過大,她跌跌撞撞的就要撲倒。潘玉看著自己的孩子心生不忍,顧不上手中挾制的江笙便往江箏的方向奔了過去。 抓住這個得來不易的時機,霍宴執一把將江笙護在了懷里,“有沒有受傷?”語氣里竟然有些顫抖。 “我們快走。”江笙拉住了霍宴執的手,觸碰的瞬間被他滿掌心的汗水浸濕,心中動容。 即便江笙已然預料到潘玉反應過來后會再生事端,還是慢了一步。 那廝似乎是徹底被激怒了,變得瘋狂起來,她連江箏都不顧了,直接舉著刀子往江笙這邊跑來,千鈞一發之際,霍宴執閃身擋在了江笙的身前,他抬手去擋潘玉手中的刀子,畢竟是凡身□□,刀子不可避免的在他身上留下了傷痕,霍宴執全然不管不顧,一個反手將她的手腕扭住,卸去了力道。刀子應聲落地。 警察早就等在一旁,眼看到時機行動,立刻跑了過去,鉗制住了潘玉。 霍宴執就在江笙的眼皮子底下受了傷,那刀子鋒利無比,他的手上和手臂上都被刺了,尤其手背上的口子,又深又可怖,皮rou往外翻著,血不住的流了下來滴在地上,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