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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不要我 第42節

    “你說什么?”

    霍維澤開始聽的云里霧里的,后來細想了下這段時間兒子的作為,才知道他說的心疼是誰。

    “玩兒著玩兒著把自己玩進去了?”

    霍宴執現在最聽不了的,就是“玩”這個字。

    “這事回頭再跟你算賬。眼下肖家手中的沒收回來,好在對整個局勢沒什么大影響。”霍維澤聲音壓的極低,眾人也聽不清這對父子說了些什么。

    “老爺子遺產怎么分的?”霍宴執站在了父親身邊。開始等待賓客的吊唁。

    霍維澤無奈:“糊涂賬。”

    靈堂內氣氛太悶了,霍宴執本來心里就不怎么痛快,他干脆打了招呼,在外面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到長椅上,沒一會兒,蔣臣之就追了出來。

    他從剛剛就想問問怎么樣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現在霍宴執終于有些精神了,他這連忙追了出來:“宴哥,笙笙怎么樣了?”

    “走了。”

    “去哪了?哄好了嗎?”

    霍宴執沒說話。

    這就很明顯沒哄好了。

    “要不我去解釋解釋?”

    霍宴執冷笑一聲,“她什么脾氣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太知道了。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兒,其實蔣臣之真正了解江笙,是從君山回來,霍宴執拿宋雯雯給她出氣開始。

    “宴哥,這孩子跟你也不合適,散了就散了吧,我本來也不贊成你和她在一起。”

    霍宴執總覺著有道視線盯的他難受,四下里掃了眼,正和宋家那位公子哥兒對上。

    這種小毛孩子,原本是不值得霍宴執關注的,但他現在這么緊要的關頭,他又把這些話聽了去,麻煩。

    哪知他還沒說話,宋遇白倒是沖了過來,一把揪住了霍宴執的衣領。

    “干什么的!”

    蔣臣之被突然沖出來的人嚇了一跳,正想拉開宋遇白,卻見霍宴執一抬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男人坐著,和眼前略顯生澀的孩子笑了下:“這種見面打招呼的方式不禮貌吧,宋公子。”

    宋遇白眼里猩紅:“你還是不是人?這種時候利用她?你知不知,她為了和你在一起,經歷了什么?你就是這么欺負她的?”

    霍宴執輕易拂開他的手,“管好自己分內的事就好了,至于江笙,是我的事。”他說完,整理了一下衣領,起身往靈堂的方向走。

    宋遇白望著他的背影,“說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到了夜里,外面忽然起了大風,來的人漸漸少了,霍宴執心里裝著事兒,根本無心待在這里。

    猶豫良久,他掏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接近12點了,雖然晚了些,但江笙估計還沒睡覺,他編輯了條信息給她發了過去。

    叮咚一聲,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拉黑。

    真是簡單干脆。他心里有了一絲慌亂,冷著臉快步走出靈堂,又嘗試著給江笙撥了個電話,結果沒有讓人失望,也黑了。

    霍宴執原本心里還存著些幻想,覺得她也就是鬧鬧脾氣,等她氣消了,再哄哄,也就沒事了。可真當這聯系被切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回頭了,只不過從心里不愿承認罷了。

    他在今日事發之前,不肯承認的事情很多,比如他覺得,自己對江笙更多的還是憐愛,可憐她獨身一人的身世,他本來就對自己身邊之人沒有打算,既然她想要,他也正好可以護著些。

    江笙剛剛鬧著離開時,他也不肯承認自己這不舍是出于愛情,就算養只小貓兒這么久也會有感情,何況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人呢。

    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就是因為覺得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仗著這份心意,他才敢做這些事情。

    霍宴執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剛剛那洶涌的情緒被他刻意隱瞞了起來,轉身步出靈堂。

    霍維澤見他要走,快步追了上來,“你干什么去?現在是什么時候你不知道?”

    “我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明早我會回來。”

    “你瘋了不成?去哪里?別告訴我你今天這反常的樣子是為了個女人,跟我回去。”

    “我有事情需要處理,必須離開。”

    霍宴執哪里敢這么頂撞過他這個做父親的,今日三番兩次的犯戒,讓霍維澤也失去了耐心,他揚起手來給了霍宴執一巴掌。

    霍宴執不躲不閃,抬起手擦了下嘴角的血,對霍維澤道:“抱歉。”

    人就毫不猶豫的走掉了。

    “混賬東西!”

    #

    霍宴執坐進車里,讓鄭榮往學校開,他又試著找了下其他的聯系方式,卻發現自己對江笙的了解少的可憐,真的想找她時,居然想不到除了電話以外的任何途徑。

    車子停到學校門口,這個時間早就封校了,僅余學校門口幾盞路燈,昏黃中透著嘲笑。

    “鄭榮,給笙笙打個電話。”

    鄭榮有些錯愕,“我?”

    “讓你打就打。”霍宴執臉皮早就不值錢了。

    鄭榮的電話倒是通了,但很快,就被那邊按掉了。他挎著臉扭頭看向霍宴執。

    “再打。”

    鄭榮只好聽命的再撥了出去。沒有任何意外,再次被掛掉了。

    “霍總,我在笙笙那里,就只有這點情誼,兩個電話就耗盡了,再撥我也該被黑了。”

    霍宴執笑了下,仰躺在后座里,抬起手蓋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原來這求原諒,倒是比爭財產難得多,他早知今日,當初也就不會走上這條路了。

    “霍總,咱們回去嗎?”

    “等著吧。”

    天空泛出魚肚白的時候,學校里已經有出來晨跑的學生了。霍宴執揉了下酸澀的眼睛,將褶皺的衣服抻平。

    他車里日常的用品都是一早就備好的,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儀態,他才推開門下了車。

    “給她發條消息,說我在宿舍樓下等她。”

    江笙的宿舍,他是第一次來,剛開學的時候也不曾親自送過她,僅是知道個宿舍樓的名字而已。六層高的分紅樓棟,排了一排,長得都一樣,他走到一側看了名字,才最終找到江笙住的那棟樓。

    今天是周末,江笙沒課,想堵她基本是不可能的。鄭榮發的消息,她肯定能看到,現在只能祈求她還顧著些往日的面子。

    但霍宴執顯然是高估了自己,眼看出入的學生越來越多,大家都把視線放在他的身上,嘀嘀咕咕議論不休,照片都被拍了很多張。

    但當事人卻遲遲沒有下來。因為霍維澤催的緊,他沒辦法不得不走了。

    霍宴執就仿佛和江笙較上了勁兒,每到早晚處理完喪事,他就過來等一次,連著兩天,也沒等到江笙的只言片語。

    卻沒想到,霍老爺子的停靈接近尾聲,江笙著一身黑色前來祭奠。

    霍宴執眸色一緊,終于肯出現了。

    第42章

    京都霍家的葬禮, 也是媒體需要關注的近期焦點之一,原本大家都奔著看這場奪權大戰而去的,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無疑江笙的出現, 將這場葬禮推上了高、潮。

    霍宴執睨著她, 暫時還沒動作。

    幾日不見,她絲毫不見慌亂, 人反而越發精神了些, 頭發高高束在腦后,偶爾幾縷碎發, 隨著她彎腰鞠躬的動作靈動蹁躚。

    而這整套行云流水的動作下, 絲毫沒有分出個眼神來看看他。

    行禮完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靈堂。

    霍宴執咬著后槽牙追了出去。

    “快拍,看霍總那模樣了嗎?八成是戀愛告急了。”

    “你從哪看出來的?”

    “我以前是娛樂版面的,抓這種新聞一抓一個準兒, 聽我的準沒錯。”

    江笙步子雖然急,但也比不上霍宴執身高腿長,不過須臾,便被他追到了身邊。

    霍宴執出手將人拉住, “躲了這么多天,今兒終于肯出來了。”

    江笙抬頭看他, 笑了起來,“小叔叔, 您說什么呢。我這兩天實在有些忙才分不開身, 差點就錯過了葬禮。您好歹對我有恩, 不來的話顯得我不懂事了。”

    霍宴執要是一直和她在稱呼上生氣, 恐怕現在也該七竅升天了, 忽略掉那刺耳的三個字, 他耐著性子問她:“忙什么呢。”

    “哦,這不我們學校有個大型演出,需要有企業投資贊助,我是學生會的,正忙著跑這事呢。”江笙就真的像話家常一樣,和他說著這幾日的動態。

    “給我拉黑了?”

    其實這話本不該問,問了就是自找沒趣,但霍宴執就像著了魔,明明以前最不恥這種死纏爛打,現在卻情不自禁。

    江笙小小的訝異了一下,手意思性的捂著嘴巴,轉而歉意在眼里浮現,“實在不好意思,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霍宴執微微蹙眉,眼底攏了一股難以明說的陰郁,臉色也越發沉了下去。

    “行,夠勁兒。”

    她是句句都跟你有回應,但哪一個回應也不肯讓你滿意。

    江笙聽了也沒什么,笑的越發得體,“我好歹在您身邊這么久了,也得學會一星半點兒的裝模作樣吧。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霍宴執被她氣笑了,回頭看了眼靈堂方向,無奈脫不開身。

    霍家的奪權官司,在霍啟明葬禮后的第二天,正式拉開了帷幕。遺囑確實是筆糊涂賬,分的都是老爺子的私產,而真正涉及到股權的事情,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好在霍宴執父子早有先見之名,行動及時,手里握著收回來的部分股權,加上能力卓然的霍宴執游說,最后成功獲得了霍氏的權柄。這場仗打的這么漂亮,讓霍維澤心里滿意。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你好自為之。”霍維澤留下句話,自己先行離開了。

    霍宴執端坐于辦公桌后,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那片地方,腦中浮現的卻是江笙在他辦公室復習的場景,那時候多可愛,哪像現在,滑不溜手。

    他正出神,鄭榮敲開了辦公室的門,抱著一疊資料進來,放到了霍宴執的面前。

    “霍總,您讓我去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京大校慶快到了,確實正在籌備演出,邀請函也已經發到了往屆校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