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要我 第18節
“不是不是...我就是剛在車上和吳語濃聊天了。然后臨時起意!我以為.....以為...” “你以為什么?以為那是個沒爹沒娘好欺負的主兒?傻逼。等著吧,有你好果子吃。”蔣臣之站起身來,扔下宋雯雯,頭也不回的走了。 如今,什么對宋雯雯來說,都不如霍宴執來的可怖。他的話,從來擲地有聲。 他說讓宋家買單,那肯定會靈驗。就像她之前聽到的傳聞,江疏冒不知怎么惹了他,如今江家的生意處處受阻,運輸不暢,到處被卡。賠了將近幾千萬。 可她宋家小門小戶,哪里來的千萬去賠呢? 霍宴執在商場上這么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唯一那處柔軟,如今也就對著江笙的時候還能展現出來。 女孩窩在他懷里,手指抓著他的衣襟:“您放我下來吧,我傷的是手,也不是腳。” 霍宴執笑了下,聲音從胸腔里傳出來,眸色亮了幾分:“老實些吧。” 江笙有些心虛:“我真的沒什么事情,剛剛也沒怎么受她欺負。” “我們笙笙是常年打架第一名的金剛小公主,不是嗎?”霍宴執開起她的玩笑來。 這個形容,真聽不出來是夸她呢,還是點她呢。 “我發現了,只要我打架打贏了,您就高興。” 霍宴執沉默片刻,唇角笑容漸漸收攏,那一慣云淡風輕的面容上,頭一次多了些道不明的愁容。 “若笙笙再也不用將一身刺亮出來,也能每日安然無恙,我倒是能真的高興一些。” 一路走來,雪雖下的大,但因在霍宴執的懷里,倒是把渾身的寒意驅散了不少。她將頭靠在他的心口處,聽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閉了眼睛。 第19章 霍宴執抱著她走了一路, 直到大殿前,才將她放下來。和住持說了受傷的情況后,安排了寺院內的大夫給江笙醫治。 她的手腕裹著白色的純棉紗布, 被大夫捏在手指間, 來回轉動了兩下,微微有些疼痛感。 “不嚴重, 就是挫傷。”大夫回身拿了瓶藥油放到桌上, “用這個搓熱按摩就行,這幾天別累著, 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江笙傷的是右手, 十天半個月的不能用,想想有些麻煩。 霍宴執看出她的顧慮:“在這里將就一下,回去之后想想辦法,也能好的快一些。” 到了晚飯時間, 就在寺院旁邊招待賓客的地方吃的。飯菜也都是貼合著寺院的素食,但味道著實不錯,江笙用的左手,雖然有些不方便, 但好在勉強填飽了肚子。 蔣臣之不住詢問江笙的手疼不疼,飯菜合不合胃口, 大概是把宋雯雯的過錯怪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來,覺得愧疚。 “宴哥, 我問清楚了。她是臨時起意, 吳語濃教唆的, 但那聊天記錄里, 關鍵的對話都被對方及時撤回了, 宋雯雯也就是個冤大頭。” 霍宴執吃過飯, 將筷子整齊的擺放好,淡漠道:“她是個成年人,必然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在,何來冤枉一說。” 僅這么一句話,蔣臣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宋雯雯是逃不開這一劫了。 江笙對此沒有什么意見,而霍宴執的決定,正好對上了她的想法。 # 夜里,江笙和霍宴執安置的房間就在彼此隔壁,挨的近一些,也好他隨時看著江笙,不再讓她發生什么危險。 霍宴執把江笙送回屋子里,沒急著回去,反而搬了凳子,放到床邊坐好,招呼她:“過來。” 屋內開著白熾燈,但因年頭較長,光線暗淡、 江笙對上霍宴執的目光,老實的坐到了床邊。 霍宴執拿過桌邊的藥油,揭開蓋子,倒了些在手心里,用力的搓了半分鐘。 薄荷的清涼混著中草藥味道發散出來,江笙吸了吸鼻子。 “今晚對宋雯雯的處理辦法,笙笙覺得滿意嗎?”霍宴執未瞧她,垂著眸子,拉過她的手腕,將帶著藥勁兒guntang的手心覆蓋在了她的傷處。 募然聽到他這問題,江笙頓了片刻,不知他是何用意,但還是對他不曾隱瞞:“嗯,滿意。” 得了她的回答,霍宴執又是長久的無聲,燈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投在地面上,連那模糊的一個光影,都看得出清雋俊朗。他這般垂眸專注的時候,眼睫會蓋住他的情緒,讓江笙一時摸不清,他此刻是何種的心思。 忽然,霍宴執抬起頭來,和她的視線撞到一處,有些猝不及防。江笙欲躲,卻聽他又開口:“還在揣摩我的心思嗎,笙笙。” 這話說的突兀,但江笙卻聽懂了,眉心蹙起,她咬著嘴唇,想抽出自己的手腕,但霍宴執不曾松開手,第一次,在這種小事上沒有縱容她。 霍宴執起初只是知道,江笙沒在宋雯雯那里吃大虧,當時,時間緊迫,他也沒有多想。 可霍宴執不是頭腦簡單的笨蛋,江笙的傷不嚴重,所以剛剛那被對方壓在身下的景象,除非江笙故意,否則宋雯雯還不能把她如何。 這些小伎倆在他面前,不過是小巫見大巫,他現在想明白了,自己那么做,裝受傷,裝被對方占上風,就是在算計他,篤定他第一反應是護著她。 沒錯,江笙在做這些之前,就沒打算瞞著,她就是在借他的手,去懲罰這些人。 可他生氣了,這一點,比想象中嚴重。 江笙不躲不閃的和他對視著,也同時在確定著他生氣的程度。 霍宴執不喜歡她這樣直白的眼神,眉心一折,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不喜歡被人揣度。”霍宴執道:“也不喜歡被利用。” 江笙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雙雪白的手那么纖細,就如攀纏著大樹的藤蔓一般,只能虛虛扶著,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她不慌不忙,笑了笑:“可是您說過的,可以給我無限的底氣。難道現在不想給了嗎?” 霍宴執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幾分,他在此刻突然感受到一陣心慌,自己對江笙的態度,在他不知情的時間里,似乎有了些改變。對她的縱容,也在寬限的領域里,漸漸變得狹窄。 脖頸處的傷口,明明已經結痂了,但不知為何,現在居然有些隱隱的痛感。 她說的對,自己當初允許她來自己這里拿“底氣”,現在她照做了,但自己為什么又不肯無條件的給予了呢。 江笙的眸子里,清清亮亮的,霍宴執和她對視片刻,松開了手,拉過她的手腕,繼續沒做完的事情。 “江笙。” 他連名帶姓的叫她。 “以后有話直說,我不一定就不能答應。記住,不要再像今天這樣。” 江笙乖巧的“哦”了一聲,她抿著唇角,淺淡笑了笑,彎下身子,探頭去看他的眼睛。 “那您別生氣了,我以后,盡量不這樣。”她說著,用沒事的那只手,豎起三根手指來,作勢就要發誓。 “盡量?” 霍宴執的人生中,還未曾有人對他說過這兩個字。 江笙點頭,“我沒有安全感,您是知道的。” 霍宴執揚眉看她,這倒是句大實話。 其實她都明白,即便自己不做到這般地步,霍宴執照樣會為她出頭的,畢竟,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在他的領域里肆意妄為。 “我知道的,您一心為我,我還這樣猜度您的心思是不對。我也不是故意的,這次,下意識的就做了。” 霍宴執聽著,也未打斷,只等著她的下文。 都說到這里了,江笙干脆就一股腦兒的對他掏心了,“我就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大家知道,我的身后有您撐腰。” 霍宴執原本不明了的心情,在聽到江笙這句話后,漸漸舒緩開了。 他屈指輕彈了下她的眉心,“知道有我撐腰就行,算我沒白疼你。” 江笙又被他彈,想抬手去摸他觸碰的那塊兒皮膚,但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他握在掌心里,這么一動,霍宴執那里也毫無防備,一下子碰倒了桌邊的藥油。 瓶子墜落前,還把霍宴執的衣服浸染了。 江笙看著他黑色的毛衣上一片油光瓦亮,再看看地板上的玻璃碎片,頓了片刻,趴到床沿邊就要去撿那一地的碎片。 霍宴執半路截住她的手,“老實待著吧,我去換身衣服,回來收拾。” 江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居然要去打掃藥油瓶子,可見到了這寺院里,眾人皆凡人。 霍宴執的動作很快,再進來時,脫掉了那身高領毛衣,換了件白色襯衣,袖口一顆黑曜石的袖扣熠熠生輝。 他走到床邊,蹲下身去清理碎片,動作間,扯開了些許領口,江笙一直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恰巧在這時看到他脖頸上的傷口。 她伸出手指,慢慢貼到了那處結痂,碰了碰。 霍宴執猝不及防,感受到她的觸碰時,身體離開她一些距離,才站起身來。 “您受傷了啊?”江笙倒看不出這是什么傷口,上下并排的兩條線,不同的就是上面那條傷痕要長一些。 男人冷著一張臉,將手里的碎片扔進了垃圾桶里,才抬手整理了一下領口位置。 “不礙事。” “哦,怎么受傷的?” 霍宴執瞳孔里情緒不明的望向江笙,倏爾瞇了下眼睛,“想知道?” 江笙:“......”怎么怪怪的啊。 小姑娘一臉懵懵的樣子,那表情不似作假,看來對這件事情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不知為何,霍宴執反而有些生氣,啞著聲音說道:“夜里做夢,救了只小兔子,誰知那小東西狼心狗肺,跳起來就把恩人給咬了。” 江笙配合著笑了下,“您是不是忘了。” 霍宴執視線緩緩落到她的面上。 “我傷的是手,也不是腦子。”江笙帶著小氣性,“您不愿說就算了,何必拿這個誆我。” 男人哧的笑了聲,“你倒是還有理了。” 江笙撇撇嘴,“也不是我弄的,我怎么還能沒理呢。” 霍宴執被她接二連三的話,弄得心口窩了團火,他沉沉呼出口氣,扔下句“趕緊睡覺”后,長腿闊步的出了房間。 江笙聞著滿屋的藥酒味道,低頭看著剛剛被他精心護理過的手腕,心里的感覺變得更加篤定了一些。 她忙了一天,終于有時間看看手機信息了,充過電,開了機,一條一條的信息跳了出來。 宋遇白發了幾條,都是日常問候,還有一條是問她人在哪里,想著約她一起出來玩的。 江笙想了下,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他。 【在外地,回去再聯系吧。】 宋遇白沒及時回消息,看來是時間晚了,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