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要我 第16節
江笙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出神。她敏感的覺察出些不同來,可要說到底有何不同,她卻又沒辦法說的明白。 纖白的手指捏著那個大紅的紅包,兩廂對比之下,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因過分用力,導致指尖那里竟比別處還要少了些血色。 江笙覺得自己這是酒后的后遺癥作祟,看什么都奇奇怪怪的,她將紅包收好后,才往餐廳走去。 剛坐到桌邊,阿姨便端來一碗牛奶燕麥南瓜盅,小火兒熬出來的南瓜汁和牛奶融合,淡淡的香甜味道悠悠散了出來。 “先生特意囑咐的,快趁熱喝。”阿姨說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江笙這才打眼兒看桌面上,都是些好消化的養胃小食兒,她用湯匙舀了些燕麥小口抿著,悄悄看了眼對面的男人。 他的吃相很雅致,眉眼低斂著,身姿挺括,不像平日里的慵懶作風,是那種從小將教養刻在了骨子里矜貴。 霍宴執比江笙先吃飽的,江笙落后了幾分鐘,等她吃好再上樓的時候,他們出發的簡單行李已經被阿姨收拾好了。 “笙笙還有要帶的東西嗎?”霍宴執道:“我們大概會在君山留宿一晚,若有貼身的小物件,可以帶著。” 江笙自己清點了一下給她準備的行李,很齊全,連換洗的衣物都簡單的捎了幾件。 “君山偏僻,多有不便,去了若是再缺東西,也就只能將就了。” 江笙點頭,“我知道的,這里很齊全了,您放心吧。”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阿姨連忙去開門,門后,蔣臣之那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便躍入眼簾。 “宴哥,不是我說,大年初一的,哪有人約著去拜佛的。”他撇著嘴,雖然不怎么愿意去那地方,但因為是跟著霍宴執,倒也不是說多么的排斥。 蔣臣之插著口袋走進來,落后他半步,是上次去游樂園見過的那個女人。 霍宴執瞧他和身邊人一眼,“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嗎?” 蔣臣之一愣,“不是君山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知道他這是擔心自己帶著個女人胡來,蔣臣之道:“宴哥放心,我再糊涂,也不會干那沒著落的事情。她聽說我要去君山,非跟著去求個姻緣的。” 說著,他勾了手指頭:“雯雯,過來,叫人。” 宋雯雯比上次要謹慎的多,再也沒有那樣直勾勾的看著霍宴執,垂著眼睛走到蔣臣之身邊,恭謹的沖著霍宴執道:“宴哥,您放心,我就是聽說君山的姻緣樹格外靈驗,想去瞧瞧。” 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霍宴執在意的,他不過提個醒,便不再多言。 倒是蔣臣之,把霍宴執上下一打量:“我說怎么別扭,宴哥你不是最討厭穿這種高領的衣服了嗎?怎么今天破例了?被人種草莓了?” 他這本是開玩笑的話,沒想到江笙和霍宴執兩個人一齊把視線釘在了他的身上。 江笙還好,就是小姑娘的好奇心使然。 但霍宴執那眼神,可就不簡單了。如果說剛剛還是一頭蟄伏著曬太陽的獅子,如今已經發現了獵物。 不巧,他就是那倒霉的獵物。 蔣臣之最怕他這樣看著自己,連忙抬手扇了兩下自己的嘴巴。 “我胡說八道的。宴哥是什么人,脖子上就是有一層灰,也不可能有人種的上草莓的。” 笑鬧間,江笙一直很安靜,她清楚的記得,霍宴執在做規劃的時候,并沒有算上蔣臣之,怎么昨天一晚,就又變了主意呢。 她的記憶像是被堵住的水流,隱約有幾滴滲漏出來的思緒,但若是想連成一串完整的,卻發現那些點滴,不過零星。想不通的事情,只好作罷。 一切準備妥當,四個人正式開始了這趟行程。 因著去君山的路,多是崎嶇山路,所以霍宴執和蔣臣之都是開的越野。路上大概是三個小時的行程。 宋雯雯跟著蔣臣之一車,路程過半,她也聊了半路的手機。 “當著我的面,跟誰聊得這么熱火朝天的?”蔣臣之雖然跟她也是玩兒,但男人的那種自尊心作祟,是肯定容不下自己身邊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 宋雯雯噗嗤一笑,把手機舉起來往他面前晃,“你吃醋啊,我跟姐們兒聊天都不行嗎?” 蔣臣之開著車,沒真去看她手機。 “大過年的,跟我出來你爸能放心?” 宋雯雯撩了下頭發,嫣紅的指甲細長又鋒利,“和您出來,我爸巴不得呢。最好是把該辦的都辦了才好。” 蔣臣之哼笑:“死心吧,沒聽我哥剛怎么說的?老子還要命。” 話聊了幾句,蔣臣之便不再多言了,路途開始進山了,都是彎彎繞繞的急轉彎,他得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來。好在,有霍宴執帶路,他經常玩賽道的主兒,開這個倒是不怎么費力。 前面的車穩穩當當,霍宴執看上去也沒和平時開車有何不同。倒是江笙有些緊張。 “害怕?”霍宴執注意到她的情緒,腳上的穩度又注意了些。 江笙搖頭,忽然意識到他不能分神看自己,才開口:“您開車技術這么高,我不怕。” 霍宴執聽了,呵的一笑,“知道什么,就扯到開車技術上去了?” “咦,難道不是嗎?這路上急轉彎這么多,但每次您都輕松過彎,都不用減速的啊,眼看就要達到頂端的時候,又有峰回路轉,坐您的車真是又刺激又舒適。”江笙這話,聽著確實是真情實感。 霍宴執聽著,倒是每句話都在夸他。但又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這段話,要是在蔣臣之的嘴里說出來......他想著,兀自勾唇笑了下。 作者有話要說: 霍大佬:我懷疑你在內涵我,可是我沒有證據(捂臉~~) 第17章 君山腳下, 并排停著兩輛越野車,外面天寒地凍,車里開著暖風, 將溫度烘的又暖又舒適。 江笙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 再醒來時,身上搭著霍宴執的外衣, 她側目看去, 男人正看著手機。 聽到她的動靜,霍宴執盯著她睡得紅撲撲的小臉兒, 手不自覺伸出去, 替她將壓在臉頰邊的碎發撥回了耳后。 “睡醒了?” 江笙點頭,慢慢坐直身子,隨著她的動作,身上蓋著的衣服滑落下去, 鋪天蓋地的獨屬味道被切開了一個小口,擠出去些。 “我怎么睡著了呢,您也沒叫我,會不會耽誤時間?”江笙看了眼外面的天氣, 早上還好好的,到了中午頭兒, 反而陰沉了下去。 恐怕要下雪了。 “小酒鬼昨晚沒休息好,多睡一會兒, 不耽誤什么。”他語氣帶著笑。 江笙手屈指撓了下臉頰, “您怎么又提呢。” 霍宴執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走吧, 天氣不好, 得早些上山。”說罷, 先推門下車。 門打開,一陣冷風灌進車廂里,江笙縮了下肩膀。再瞧,才發現自己還抱著霍宴執的衣服。 男人只一件薄衣,叉腰站在兩車中央。 蔣臣之隨后也下了車,剛在狹小空間里坐了這么久,他下車先伸了懶腰,才慢慢走近霍宴執。 江笙也跟著下了車,原本想著把衣服送過去,但看到蔣臣之先她一步,她靠近的動作一頓。 蔣臣之越過霍宴執沖小丫頭招手:“笙笙,睡醒了?” 江笙有些不好意思,讓大家一起等著自己,歉意的笑著,“昨晚沒睡好,這才在車上睡著的。還讓大家等我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她說著話,自己已然到了霍宴執身后,將衣服展開擺好,“您把衣服穿上吧。” 不是沒有人伺候過他穿衣,但這次,霍宴執的手卻遲遲抬不起來。 他提著衣服領子,拿到了自己的手里,才展臂穿好。 宋雯雯從下了車,視線就在他們二人身上打轉兒,不時譏諷的笑一下。看到江笙給霍宴執遞衣服時,還掏出手機來悄悄拍了照片。她動靜不敢弄的太大,而且離那三個人還有些距離,也沒人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君山腳底到山上的君山寺,大約有2500階臺階,而且每塊兒臺階足有半米高,所以到山上的路途并不輕松。 君山寺正因名望在外,所以平時來祈福的人和還愿的人不在少數,寺院旁邊,有專門的一處院落用來安置游客。 今日大年初一,寺院本不對外,但霍宴執和住持有些交情,知他要來拜訪,給了通融,特意設了法事,替江家夫妻二人祈福。 因著山路不好走,江笙他們將一些必須品換置到小背包里,開始往山頂進發。 霍宴執跟在江笙身后,隨時注意著她的腳力。 蔣臣之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平時連多走一步路都嫌累,現下趴起山來,沒幾步,就氣喘吁吁了。 還不如宋雯雯,邊走邊拍照,更愜意。 “我說宴哥,咱下回換個帶索道的寺院去行不行啊?我......要累死了。” 霍宴執氣息平穩,聞言看他一眼,淡淡說道:“不過是活人的一種感情寄托,若連這兩步路都不走,那沉重的思念又往哪里去消耗呢。” 前面那纖薄的身影,一步一步,正努力的往上攀爬。半山腰的風有些凌冽,江笙也全然不在意,額頭上滲出些細密的汗珠兒,也被她用手背抹掉。 對江笙來說,霍宴執的決定幾乎解決了她所有的心事。這合家團圓的日子,若讓她在家里待著,便是感情的一種消耗,如今走出來,有了目的地,才覺得自己的心里有了目標。仿佛到了山頂,就是一種心理的救贖。 君山的住持等在寺門外,接到霍宴執一行人后,親自引著往大殿去。 滿目的古樸建筑,紅墻黃瓦,淡淡的檀香味道悠悠飄著,讓浮躁的幾顆心漸漸靜了下來。 臨到大殿,霍宴執對江笙道:“去吧。會有人交給你如何做。” 江笙點頭,抬步邁入殿內,按照指引跪于蒲團之上,旁邊自有和尚頌《地藏菩薩本愿經》。 這解救的,不知是誰的靈魂。 一向對此不怎么信服的蔣臣之也不敢在此造次,老老實實的站在霍宴執身邊,悄聲道:“宴哥,這里什么都能求?” 霍宴執睨著他笑,“你的事情也值得拿來麻煩在座各位?”說罷,將提前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住持。 蔣臣之咂吧咂吧嘴,“算了算了。我出不起這么高的香火錢。” 宋雯雯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唯獨記著自己來看姻緣樹的事兒,她扯了下蔣臣之的袖子,“我想去看看姻緣樹,您幫我問問。” 蔣臣之趁著霍宴執捐完香火,逮著機會問住持:“麻煩問您下,我們能去看看姻緣樹嗎?” 老主持指派了個小和尚,不過十來歲的年紀,由他引著去。 霍宴執對此沒什么興趣,只在殿外等江笙,讓蔣臣之他們自己去了。 誦經時間不短,江笙即便跪在了蒲團上,但結束起來時,仍舊覺出寒氣滲入了膝蓋,一個不穩,又跌回了蒲團上。 霍宴執心底一沉,連忙進殿將她扶了起來。 江笙見霍宴執來了,抿唇一笑:“您不用擔心,我沒事,就是腿有些麻了。” “先出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