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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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公主視線落在江柔安臉上,一寸寸的打量她,眼睛,鼻子,嘴巴,頭發,膚白貌美,烏發雪肌,身上的衣裳料子也是價值不菲。的確是嬌養的模樣。姜鈺公主這才松了氣兒,緩聲道:“對你好就行。” 她閉了閉眼:“今日說了好多話,我有些累了。柔兒,留在娘身邊,陪著娘,好嗎?” 江柔安點了點頭。 姜鈺公主閉上眼睛,握著女兒的手,很快陷入昏睡。 江柔安打量宮殿。她取來紙筆,鋪在桌前,開始寫信。 夫君親啟。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2-16 14:47:09~2023-02-17 14:25: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7053443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1章 大雪 想她 夫君親啟。 “我已經到了姜國。見到了母親, 她一看見我便哭了。她一哭,我也跟著想哭。” 李邵修站在窗前展開信紙, 雪光勾勒出干凈的側臉,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她哭泣的雙眼通紅,哼哼唧唧哆哆嗦嗦的樣子,好笑又可憐。 “我的母親竟然是公主。那我是不是也成了公主了?母親和我說了好半天的話, 這會兒她累了, 睡下了,我有時間給你寫信。” “你有沒有想我啊?想我你也得忍著。我要陪著母親住幾天呢。有娘親疼愛的感覺就是好。” “你看見信封里的玉鑰了沒?那是娘親手做的, 我給你寄過去, 留個念想。娘親給我做了好多東西,鞋子,衣裳,小玩意兒,從小到大,一件都沒有落下。我也是有娘疼愛的人了。” “此次到姜國,我會多住幾天。三天給你寫一封信,夫君, 我真的好高興,比平白無故撿了銀子還高興。你不知道我娘長的什么樣子, 可好看了…可惜你來不了。” 江柔安皺眉絞盡腦汁,把自己兜里的那點子墨水全都倒出來,她一一道:“我問了表哥。表哥說最近幾年, 姜國和夏朝其實沒什么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 你不要輕舉妄動來找我, 萬一被他們看到不太好。若是來, 你就光明正大的騎著馬來。我會和舅舅說的, 說一說您的事情。他們都是好人,會同意的!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寫到此處,墨水已經快用盡。笨拙的筆鋒又加了幾句:“若是想我,就給我寫信。叫車夫帶回來,很快我就能看見。” 底下落款,江柔安。 是他親手一筆一畫教出來的字跡,學了這么久,卻還是扭扭歪歪,十分可笑。但偏偏是這樣一副字,李邵修捧著看了許久,冷淡的雙眸不自覺含了笑意。他收了信紙,展開白紙鋪在桌前。 “柔安親啟。” “一張機。織梭光景去如飛。蘭房夜永愁無寐。嘔嘔軋軋,織成春恨,留著待君歸。月明人靜漏聲稀。干絲萬縷相縈系。織成一段,回紋錦字,將去寄呈伊。” “不用急著回來。多在母親身邊留幾日。” 江柔安皺眉看著信紙,剛勁有力,顏筋柳骨的字體,寫出來卻是這般酸詩。才離開了三天不到,他真的有這么想她嗎? 李邵修心里有多想她,江柔安自然是不知道。他獨自憑欄而立,日暮高閣,斜陽穿過重重山巒,勾勒出深邃的眉眼,他望向東南,那是姜國所在地。 接著,雙手捧著信紙,緩緩疊整齊,放在胸口的貼心位置。李邵修拿著玉石細細打量,又看了一眼那成雙對的兔子吊墜,一只在他身上,另一只在柔安身上。 身后使者擔憂道:“大人。外面天寒地凍,還是盡早去內室吧。” 李邵修收回目光。到內室,抬眼一看,往日里溫馨的屋子一片冰涼,點著爐火,卻一點都不暖和。 他的妻子正穿著寢衣,在案幾前繡花。一針一線,全是穿在他身上的。可如今室內昏沉,空無一人,他的妻子早已經離開三日。 李邵修自私的想,還不如不叫她遇見家人。那樣,她就全然成了自己的所有之物。 撫摸著腰側的小兔子玉墜,李邵修沉吟片刻,抬起酒杯飲酒。辛辣厚淳入喉,卻解不了心頭萬分之一的思緒,團團包圍,叫他情思不慎明。 這種如夏日荒野雜草瘋狂衍生的情緒,為何會變得如此滋生?李邵修自己都想不通,她還沒住到王府上時,他還想過,自己會余生孤獨終老。 可遇見她,他變得更貪心了。得寸進尺沉迷。以及夜晚時,極致的歡愉與滿足…心無旁騖的做,希望她滿心滿眼都是自己。 李邵修閉了閉眼,任由烈酒劃過喉嚨,如同刀割。 夜深人靜,明月照高樓。 室內團團浮動著云霧。李邵修做了夢。那是陽春三月,細柳漂浮,她已經在府里住了一些日子,日日規矩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來奉茶。 她穿著干凈整潔的衣裳,規規矩矩的向他行禮,一舉一動全然都是敬畏模樣。他也以禮相待,處處向對待后輩一般對待她。 可不知從何開始。他生出了那樣的心思。 他看著她捧著茶奩的手指。細而白,小小的一只,忽然就心里起了疑惑,這手這樣小,攥在手中是什么滋味? 這樣想著,他很快就不加掩飾的去做,以教導她寫字的名義,牢牢攥著她的手背,是失魂落魄的軟。 她好像有些害羞,低著頭,雪膩的脖頸變得粉紅,耳朵尖兒也紅了。 她的害羞,好似迷人心智的毒藥。 后來呢? 后來她要嫁給別人。 不知怎么了,教著她寫字的時候,她身上忽然沒了衣裳,他也是。 李邵修閉著眼,指尖深深攥著被褥,陷入古怪離奇的夢境。夢里忽然變了一番模樣,夢見他的妻子嫁給了別人,成了別人的妻子,而他,竟然違背禮儀法紀,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讓她的丈夫眼睜睜看著,他捉她弄她… 他堂而皇之的在后面。 這應該只是夢。他對待她那樣好,她不該嫁給別人。 現實生活中他們還是成婚了。 可她找到了家人,絲毫不留戀的離他而去。后來寄來一封信,上面寫著明晃晃的兩個大字,“和離。” 不,不會的! 她變得冷靜:“我們的身份不合適,不適合在一起。還是各自離開,各自清醒一下吧。” 李邵修猛地睜開雙眼。 眼前是空蕩蕩的垂簾,上面勾纏著金絲銀線,那是她親手穿上去的。她喜歡這種喜慶些的顏色。 豆大汗水自額前滑落,蟄傷了雙眼。 內室空無一人,垂簾外一片寂靜,月光滲入。身旁也再沒有人,乖巧的縮在他懷抱里。 剛剛是夢吧?她沒有說和離吧? 她今日的確是寄到了一封信,但是沒有談和離之事。她不會那樣心狠的棄自己于不顧的。 只是夢而已。李邵修掀開被子,只著單薄中衣,站在大敞窗前,看著清冷的天色。 窗外下雪了。她那里下雪了嗎? 做的噩夢那樣真實,心中喧囂不止,還有噩夢的余悸,她說和離兩個字是那樣的絕情,再也忍不住,翻開信紙,提筆欲寫,卻不知道寫寫什么。 罷了,只是個夢而已,不必如此驚慌。 雪粒子隨著碩風飛舞。玉門關外,姜國王宮。 姜鈺公主難得睡了一個下午,她有了些精神,陪著江柔安看雪。母女二人進了內室。 “那我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 江柔安只聽聞父親是池奴國人。姜鈺眉眼溫柔,看著自己失而復得的愛女,還好,她那樣美,那樣懂事。一切以前恩怨都可以勾銷了,她便輕聲道:“你的父親很好。他是個好人,好君主,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 至于是不是個好丈夫,姜鈺公主已經無力去深究那些。她的滿心滿眼里全都是柔安,捧著她的手掌心:“姜國自古富饒,人杰地靈。你若是出生以來便養在我身邊,也不用在外面受那么多委屈,說到底,還是我對不起你。” 江柔安眨了眨眼,笑著寬慰母親:“娘,我之前過的其實還好的。十六歲以前,我被養在阿公身旁。阿公外出征戰之時,在疆城一帶撿了我。他心很善,把我當成親孫女照顧。后來他身體不好,護不住我,便送我到了當時的信王府里。信王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信王?你是說后來登基的夏國新帝?” “對。我剛入王府,按照輩分,以世叔稱呼。他待我也很好,樣樣俱全,實在沒什么錯能挑。” 姜鈺公主點了點頭:“那就好。對了,你表哥說,那日去桐州找你,是你的夫君同你一起看花燈?” 說到此處,江柔安不想再瞞著。 她沉聲:“我的夫君,便是夏朝新帝,李邵修。” 姜鈺公主如雷貫耳。她知曉,自己的女兒嫁了夏國人,這對自己來說已然不是很能接受,她嫁的竟然還是新帝?! 姜國與夏朝遙遙千里。 江柔安打量著姜鈺公主神色,緩緩縮在母親懷里:“娘,您不用擔心,夫君對我是很好的。此番我前來姜國,他不放心,囑托許久,我已經長大了,能辨別是非。” 是啊,長大了的姑娘,已經出落如出水芙蕖般亭亭玉立,像是生了翅膀的雛鳥,遲早有一天要展開翅膀飛走。姜鈺公主心思聰敏,連帶著安慰自己一般,只淡淡笑著:“好,你喜歡便好。娘不會多說什么。” 母女倆秉燭夜談。屋外暴雪肆虐,屋里卻不寒冷,漾然著春光。 “娘,你接著說,父親回了池奴國,有沒有來接你,或者給你寫信?” 姜鈺公主微凝神,釋然的一笑:“寫了一封信。在路上時,被弄丟了。我再去找,他已經遇見了雪崩,尸骨無存。” 江柔安震驚,看著娘親平和的神色。 姜鈺公主接著娓娓道來:“已經很久之前,久到我不記得。那會兒好傻,我們兩個吵架,我賭氣告訴他,我已經指了夫君,他一聽就急了,推了自己的婚事,縱馬來找我,只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 姜鈺公主心中的悲傷被掩蓋,她摸了摸江柔安的小臉兒:“你在我身邊,我很高興,好像看見了你的父親似的。他生的高大英俊,是個極好的,有善心的人。” 江柔安點了點頭,承諾:“娘親,我會陪著您的。” 她頑皮一笑:“今天晚上您要不就別睡了,給我講些以前的事情吧。講講姜國,講講舅舅和表哥他們。” 姜鈺公主笑道:“好。你表哥是個好孩子,沒有他,也沒人愿意幫我去找你。你的舅舅心疼meimei,也就縱容著,姜國與夏朝打開了岸口,邊境交界之地,不少南來北往做生意的,也不乏姜國的姑娘嫁到夏朝去。” “那是好事呀。” “是好事。還有,姜國地大人員多,有胡族,漢族,朝族等等不同族類。他們有人天生金發碧眼,說話時也帶著異族的腔調…” “這樣呀…” 凜冽的風雪掩蓋了清月。王宮殿外,立著兩三個使女。 一個身材微有些胖的緊緊摟著湯婆子:“許久沒有見過公主這樣高興了。” “是啊。自從郡主回來之后,公主幾乎是寸步不離。這不,晌午睡了半天的覺,晚上精神這樣好,有力氣說這么多話。” “郡主生的可真美。簡直和公主一個模子刻出來,你瞧瞧那雙眼睛,那么溫柔,和今夜的月光似的。” “是啊。公主年幼時傾國傾城,她的親生女兒也不能差,青出于藍勝于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