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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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吃?寶貝兒。” 江柔安不想去看他, 雙手緊緊撐在小木桌上,迷離的視線看著窗外, 雪又簇簇的大了, 紛紛揚揚,朱廊前桃木枝上覆著幾點白雪,掩蓋了人間一切。 她微翹著/臀。心想還好此處沒有鏡子, 她看不見自己現在是何模樣。打心里覺得羞人。 她想起來看著李邵修吃櫻桃, 慢慢的品吮,慢慢的咬, 直到皮破了, 甜美的櫻桃流了汁液,才肯大發慈悲吞入腹中。他一向會這種招數。 雪勢到了午前漸漸變大。大風席卷著窗前燈籠終于停了,啪嗒啪嗒撞擊在門框的聲音也小下去。 江柔安慢慢披上衣裳,把窗戶打開個細縫兒透氣,空氣中濃稠不堪的強烈香味。 這味道更讓她羞的不行,推開他伸過來抱自己的手掌:“都什么時辰了。” 被他弄得肚子好餓。 李邵修看著她,將她身后的發絲用簪子梳起,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 低聲道:“剛剛還沒有喂飽你嗎?” 什么呀。江柔安瞪他:“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李邵修輕輕笑了,把她圈在懷里安撫:“我知道。咱們去用膳。” 鋪天蓋地的雪粒子打在臉上, 江柔安本來不想穿大氅,戴帽子,他非要給自己戴上。從廂房出來也不過只幾步路而已。 他好像總是把自己當成孩子對待, 照顧的周全。下著雪, 走的也慢, 他牢牢牽著自己的手, 江柔安低頭, 看著他們兩個相交握的手掌上。 踩著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遙遙見正廳里立著三兩個官員打扮的人,見到李邵修立即行禮。 “陛下金安。” “皇后娘娘金安。” 看到這些邀功的官員,李邵修的視線變得淡漠。他垂眸,聲音透著矜貴:“不必說這些稱呼。有何事?” 林式節抖了抖胖胖的身體,臉上小人諂媚:“回陛下…不,回大人。賭坊此事已經修整完善,以后下臣也絕對不會犯此類錯誤。” “還有…恕下臣心思粗鄙,招待不周。特備佳肴美酒,還請大人賞臉,晚間到府里一聚。” 李邵修并未答應:“不必。” 林式節大著膽子打量天子神情,也不敢多說,又領著底下的官職說了幾句話,邀了功,才下去。 回府后,林夫人一臉希冀問道:“怎么樣?陛下說要來么?” 目前林式節只是桐州都督。若是借此機會得了天子青眼,那他豈不是要平步青云!可惜平日天子久居高堂,他看不見摸不著,如今情形倒是不同。好不容易逮住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該怎么向殿下邀功呢? 林式節走來走去,看向窗外大雪紛飛。他的小女兒林若兒正在院子里玩雪。十六歲的姑娘,已經有了俏麗的面容。 一個大膽的想法涌上心頭。 若是他林式節的女兒進了宮,做了寵妃… 正好若兒也該議親了。 如花似玉的姑娘,誰不會喜歡? 聽說新帝登基后,后宮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喜新厭舊。難道天子還有真情么? 林若兒脾氣嬌縱,被父親拖著出了門。她本來不想出來——地上泥濘的積雪只會弄臟了她昂貴的鞋襪。 父親說要帶自己去見一位貴客。 林若兒不情不愿,本來正和父親鬧脾氣,可是車簾子一撩開,她一眼望過去,看見玉階前一張臉。 一席黑氅,內著白衣,氣宇軒昂,風骨凜然。那人低眸,干凈的手掌攤開,接了一從天而落的一片雪花。黑色寬大的衣袖被風拂起。 如玉列松,渾然天成,好似仙君。 身后紛紛揚揚的鵝毛雪花,也成了為他裝飾的瓊瑤玉殿,他是高高在上的仙君,執掌生殺。 林若兒一眼怔住。 林式節激動不已:“女兒,看見他了嗎?當朝新帝!微服私訪,到了桐州。你覺得新帝如何?” 林若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只呆呆看著。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這般的男人。 林式節老成的摸了摸胡子:“今晚燈節,你便喬裝打扮一番等在府里,我會派人打探新帝的行蹤。你只需要被新帝看上!若是入宮為妃,榮華富貴盡享,你想要什么奇珍異寶,豈不是觸手可得?你說呢?咱們林家未來如何,可都得靠著你了!” 林若兒回過神來。那樣俊美的男人,竟然是一國之君主嗎?她的心里微微悸動,低著頭紅了臉。 ———— 閣樓下,幾個布衣小販正吆喝。“瞧瞧,今夜是桐州的燈節,這花燈可便宜賣了!” 街頭巷尾一陣歡鬧聲音,幾個小孩子打打鬧鬧的跑過去爭糖吃。 江柔安對鏡梳妝。描黛眉,施粉妝,點唇脂。相對于她興致勃勃,李邵修微顯得冷淡,坐在窗前捧著書看。 大雪映襯出男人堅毅干凈的側臉線條,翻動書頁的手指干凈,慢條斯理的翻過一頁書。 抬眸看了一眼江柔安。他的妻子不用打扮便已經出塵奪目,如今梳妝正衣,更顯小臉熠熠生輝,粉黛色的襦裙對襟掐著腰,只有一掌細。 李邵修頗有些不高興。相比于去外面看花燈,他更想和她呆在內室。看會兒書,寫會兒字,累了再一同歇息,多好。 江柔安察覺到他的心思,懂事道:“要不你留在家里?我叫王嬤嬤他們陪同,想必也沒什么的。” 話音未落就被打斷,他已經隨手撂了書站起來,她自己去?怎么能行?他記得前不久有個叫陸擎的男人,就是在燈節上遇見的吧?一口一個哥哥,叫的那樣親昵。萬一再遇見一個怎么辦? 李邵修起身:“我與你一同。” 江柔安頗有些不解。他既然不想湊熱鬧,也便罷了,叫他獨自留在家里也不樂意。其實她內心還是想自己出門透透氣的,來桐州這幾天,他黏人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江柔安沒說什么,緩緩站起身。她身后的披肩帶著毛絨絨的絨毛,尖尖的下巴陷在里頭,很是暖和。 鏡子里,男人肩膀寬闊,站在她身后,正低頭視線認真的綁著身后的襦裙帶子。 綁完了,他還不松手。 江柔安透過鏡子看著李邵修。他的食指穿過赤粉色的帶子揉捏,忽的抬起頭,深邃的視線落在鏡子中她的臉上。 江柔安眼睜睜的看他微抵了下巴湊過來。 立刻開口拒絕:“不行。我這是剛弄好的唇脂。” 怎么…馬上就要出門了,江柔安不想再重新弄。這些天來他愈發放肆不滿足,簡單的一個親吻,摟著她不撒手,非把她弄到喘不上氣才罷手,他若是現在吻她,肯定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門。 察覺江柔安拒絕。李邵修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起。這幾天,她說的最多的兩個字,便是“不行”,也總是拒絕他。 為什么要拒絕他? 他明明那樣愛她。 心底不由得生出一點澀然,李邵修忽的有些委屈,她為什么總是拒絕?是不是他做的還不夠好,不夠讓她滿意?他的要求明明不高的。 男人的面容慢慢沉下來,視線被掩蓋,看不清楚心思。 垂頭不語,站在一側,什么話都不說。 江柔安實在是無奈,看李邵修這副神情,便知道他心里在偷偷委屈,只是一個吻而已,她不懂得李邵修的想法,難道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只怕這樣出門,他一整天都高興不了。 江柔安后退一步,正面摟著他:“夫君,現在出發嗎?” 李邵修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她,執拗的看著身后的窗戶。 算了。 江柔安閉了閉眼,輕輕踮起腳尖,柔軟的唇印在他唇側,停了停。 李邵修沒有動作。 江柔安眨了眨眼,柔聲:“夫君,可以走了嗎?” 只是蜻蜓點水…怎么夠呢。 馬車已經等在外面許久。主子約好的時辰早就到了,還未有人出來。車夫縮在墻角,手里抱著個湯婆子取暖,這家主子心地善良,給下人們一人發了個湯婆子,寒冬臘月不怎么冷。 府邸矜貴安靜。院落中,內室掩門。江柔安被迫張著嘴,被攫住腰,軟塌塌的伏在他身前。 靨食已久,李邵修高興了,一只手牢牢圈著她的細腰,另一只手點了點她的鼻子:“現在出發。” 江柔安渾身使不上來力氣,縮在他懷里,她看了一眼鏡子,自己唇上水潤腫脹,唇脂被弄得一塌糊涂,衣冠不整,禮數不周,現在怎么出發? 恨他無賴到極點,非毀了自己的唇脂。江柔安蹙了蹙眉,推搡他:“給我把唇脂拿過來。” “可是都有點腫了。還能上唇脂嗎?” 李邵修頗為愛憐的伸出手,粗大指腹一點點描摹她微潤的下唇。 明明是普通的動作,他一做,便有些色/情。 他的手指甚至想擠進去。 江柔安推開他:“算了。我自己拿。” 點了一層清淺的唇脂,鏡子里的人雙眸含淚,臉頰通紅,嘴上微微腫脹的難堪,若是不掩蓋,叫過來人一瞧,就是指不定做了什么事。 李邵修走過來,從身后摟著她瘦弱的肩膀:“很甜。” “馬車就在外面,不要讓他等著。現在走。” 李邵修心滿意足。也舍得放她出門。 ———— 燈節熱鬧,數十丈高的花燈被精心雕磨成槐花,山茶,百合等花朵樣子,夜深雪中如瓊臺仙境。 江柔安戀戀不舍撂下簾子,桐州的燈節盛大,比當初汴京還要漂亮些。 終于,馬車緩緩停下。 李邵修下車,向她伸出手,兩人頗有些閑情逸致,未撐著傘,任由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頭頂,好似一起白了頭。 下雪時不冷。街上熱鬧,幾個孩童穿著厚袍子蹦蹦跳跳的跑過。李邵修抬眸看了四周一眼,停在一處攤子前。 看江柔安喜歡,他選了一款兔子模樣的面具。給她戴上,露出來兩只眼睛,和略有些粉紅的鼻頭。 江柔安歪著腦袋笑了笑:“漂亮嗎?” 李邵修點頭,細致的將她耳后繩子扶正。 二人走的慢,腳下是細雪,靜謐夜空不時的綻放出幾點煙花,深黑色染上幾點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