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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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莓滋味實在是可口,很快便一瓶子見底了。江柔安雙頰發紅,意猶未盡的舔舐唇邊的酒漬。 她開口乞求道:“我還要喝。” “那么好喝嗎?” “好喝的。” 她已經醉眼朦朧,不自覺流露出三分勾人姿態,衣衫滑落,香肩露出,撩人而不自知。 李邵修敲了敲桌角:“坐過來。” 江柔安緩緩反應了一會兒。是要她坐到他腿上去嗎? 不過這里也沒有別人。坐便坐吧。 江柔安爽快的撲到李邵修腿上,兩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笑瞇瞇討酒喝:“我還要喝。” 李邵修裝模作樣拒絕了:“甜酒易醉。” 江柔安不解:“怎么會呢?我不會喝醉的。夫君…求求你。我還要喝甜酒。” 李邵修盯著她,沒有動作。 江柔安不由得親了親他的側臉,乖巧道:“夫君。你最好了。” 李邵修這才把新的一瓶拿出來,給她斟滿。親手拿起酒杯遞道江柔安的唇邊。 “喝吧。” 江柔安如獲至寶,捧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啜飲,直至酒杯一滴不剩,鮮紅的汁水順著白皙的下巴流到頸側。 李邵修問:“好喝嗎?” 江柔安忙不迭點了點頭:“好喝好喝。比樾莓還好吃呢。那么甜。” 李邵修淡聲:“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江柔安聞言微微生氣起來:“我沒有喝醉!我還好好的呢。醉了的人會耍酒瘋,我沒有!” 她氣呼呼的回過頭盯著他,命令道:“快給我酒來!給我滿上。” 李邵修又倒了一杯。 不過這一次,他反而自己喝到了嘴里。 喝完不忘品鑒一番:“這酒是甜。滋味不錯。” 江柔安微微詫異,他為什么要搶自己的甜酒?剛剛已經搶了自己的糖葫蘆,現在還要跑過來搶自己的甜酒嗎!簡直是欺人太甚。 眼看著李邵修又喝了一口。江柔安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跪著撲上去搶他嘴里的甜酒。 輕而易舉就搶到了。 甜酒醉人,江柔安不受控制的含住,咽下去。 李邵修的神色隱忍。他盯著她醉醺醺的,含著朦朧水霧的雙眼,問:“怎么?” 江柔安沒好氣:“什么怎么了?就只能讓你搶我,我不能搶你的嗎。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盯著面前俊美男子的面容,江柔安伸出手指慢慢描摹他端正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繼而是兩片薄唇,以及凸起的喉結。 離的這樣近,她又有些眼花,有些分辨不出來面前的人是誰。江柔安開口毫不客氣的質問:“你誰啊你。” 李邵修不動聲色,端起酒杯來飲。 見他不動聲色飲酒,江柔安一下子想起來了,面前這人是她的仇家。不僅搶她的糖葫蘆,還搶她的甜酒喝。 江柔安生氣極了,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人啊。厚顏無恥的搶別人的東西。她生氣,騎/坐在他胯上,把人撲倒,自認為惡狠狠:“不許再喝了!你把酒吐出來。” 俯下身,醉紅的臉,迷朦的眼睛,她好像渾身沒勁兒了,軟趴趴的,舔.舐了某人喉結處殘留的酒渣。 閣門緊閉,窗戶也沒有風,燭火微微漾動。江柔安忽然覺得很熱,她好像出了好多汗。 “好熱啊…” 面前男人便循循善誘:“很熱嗎?” “熱。” 江柔安拽了拽自己的領口,忽然不想離他這么近了。胸膛硬梆梆的硌人不說,還那么燙,像個火爐子一樣。 她起身就要起來,卻攔腰被抱著。 放到了拔步床上。 怪不得屏風后面有一張拔步床。上面鋪著上好的玉石涼席,臉貼在上面涼涼的,好舒服的。原來是解暑用的。 江柔安便想從男人懷里掙脫,躺到床上去。 “該還是很熱嗎?” 李邵修明知故問。 “熱…” 面前的人兒趴在床上,細腰上面的兩團兒晃蕩著,她許是熱急了,難堪的回過頭來像他尋求幫助:“真的好熱。嗚嗚…” 李邵修便哄她。干燥的手指幫她一顆顆解開扣子:“沒事,脫衣裳就不熱了。” 江柔安醉懵了,渾身沒勁兒,脫衣裳的力氣也沒了,只由著男人來照顧。衣裳褪了個干凈。 白軟的細胳膊牢牢抱著他。 “我不熱了。我要喝酒。” 那人說好,早就準備了酒,先是喂給她,又自己喝到嘴里。 “你聽不聽話?”他柔聲問。 江柔安想喝甜酒,一時之間什么都忘了,連連點頭:“聽話,聽話,我聽話的。快給我…給我喝酒。” “聽話,就抬高點。對,這樣。” 有什么東西擠進來了。江柔安縮在李邵修懷里,繃直了腳尖。她剛想破口大罵幾句,嘴里就進了甜甜的果酒,好好喝,一時之間什么都忘了。 酒瓶子灑落,昂貴的涼席很快蜿蜒幾道水痕。不知道是酒水還是別的什么液體。 涼席很有規律的響動著。許是窗戶外頭有人在醩魚糕,粗舀子一下一下打在軟軟糯糯的香米上,很快,魚糕變得粘膩柔軟,散發出清甜香味,不一會兒,打糕人似乎失去耐心想快點品嘗到魚糕,聲音忽然急了。一會兒急一會兒慢。 拔步床上的物件都是剛換的新的。紅木梁上掛著金勾子,被風吹蕩,晃啊晃的。 簾子半垂,內室里寂靜無聲。偶爾有幾聲女子小小的嗚咽,玉屏風后,什么東西不小心挨在一起。 李邵修得逞,十分惡劣的逼著她,問她:“你還想不想喝酒。” 江柔安全然不能思考了,酒氣上頭,整個人似乎在馬背上顛簸,云里霧里,但是一提到酒字,她還是想喝,艱難的點了點頭。 “來,自己試著,對。張嘴。” 甜甜的酒吃進嘴里。 江柔安心滿意足,后來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她艱難的往后看,男人掐著她,自己好像很可憐的樣子,渾身上下只有襪子還在身上。 連剛剛喝進嘴里的酒好像也變成了水,從某個地方流了出來。 看來甜酒不好。喝醉了也不好,全然都不受自我控制了。 換了個地方。 那人大賴賴的用甜酒哄她。她好沒有骨氣,為了一杯甜酒就軟了骨頭。自己在心里瞧不起自己了片刻,轉念一想,甜酒那么好喝,她好像也沒有虧了。 內室里聲音而忍耐破碎,時而歡/愉,一整層廂房都被包下,絕對不會有人聽見。 一時動情的兩人勾纏不止。 一墻之隔是熱鬧繁華的街道,誰也想不到,臨街的酒閣中溫暖如春日,甜膩酒水被細心研磨,緩緩流淌出來。 — 過了不知道多久。江柔安才緩緩蘇醒。 太荒唐了!從來沒有這樣荒唐過。 她喝醉了,完全變了個樣子,跟個饞貓一樣,竟然還主動索取。 胡亂的畫面蜂擁而至,江柔安恨不得立即失憶,好想把全部都忘記了。 甚至現在,酒醒過來,還被男人攏在懷里。 羞的簡直抬不起頭來了。她發誓,再也不要沾酒水! 江柔安把視線看向別處,忽然間看見,床不遠的昂貴的屏風下面有一灘明晃晃的水漬。是誰把酒水灑在上面了? 她雙眸猛地縮大,轉頭又看見,窗戶下面的紅木凳子上也有一灘… 嗚嗚,怎么會這樣,她好后悔喝醉,喝醉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都怪剛剛喝那么多酒,自己的身體里的水好像也流不盡了。 身后那罪魁禍首竟然拿著干帕子給她細致入微的擦汗。 自己為什么出了這么多汗,還不是全怪他嗎?現在反而厚顏無恥的來裝好人了。 江柔安撥開他的手,雙手攥拳捶打他的胸膛,惡狠狠指責:“都怪你!我本來還想去城樓看燈來著!都怪你,非要這樣!” 已經夜深了,不知道城樓上的燈還有沒有。她本來是出來看燈的,他真是好狠毒的心腸,做這種事,不讓她去看燈。 李邵修并未開口,只細細擦干了汗,與別的地方的痕跡,給她換上一身干凈舒適的衣裙。 披風牢牢包裹住江柔安柔軟的身體,李邵修將她橫抱而起,安撫她:“燈雖滅了,城墻還在。” “那又不好看了。光禿禿的城墻有什么好看的。”江柔安不聽他的話,自顧自生著氣。 而且,江柔安懷疑李邵修是有預謀的。本來就簡單吃一頓飯,他為何要訂一間有床的屋子?而且,正經人誰出來玩還帶著干凈衣裳啊。 江柔安和李邵修置氣。因為他有預謀的那些事情,她的計劃全然被打亂了。 果然,出門后,已經到了半夜,明月如霜,街上的燈全都滅了,寂靜黑暗,只有偶爾兩個晚歸的行人。 烈馬疾馳,很快到了城墻。江柔安下馬,站到地上的時候雙腿還在微微發抖。 李邵修瞧出端倪,剛剛又控制不住行徑,確實有幾絲愧疚,便把人橫抱在懷里,一步步走上城樓。 大風烈烈,吹拂起兩個人的衣袖。 視野開闊。整個汴京都在眼底,天朗氣清,明月柔和的光鋪在地上成了霜,霧靄沉沉,天地開闊。 江柔安愣愣看著,正凝神的時候,忽然遠處遙遙一聲,汴京城的花燈瞬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