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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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是她的,絕對不允許讓他人來染指。太后想起數十年前,這幾個皇子之中,信王的天份最高。遠遠將她的嫡子踩到腳下。 當時信王的母妃甚受寵愛。長此以往,對她們母子十分不利。 太后心生一計,與欽天監商議。 先帝賢政,卻最信天意。 太后搖了搖頭,心底可惜起來。可惜啊,要怪也只怪你自己,年齡尚小,根基不穩,不懂得收斂。 于是七皇子命中帶煞之言言論四起。 父子離心,不僅如此,一直到先帝崩逝,還信著欽天監的話。 太后眼中露出一絲冷寒。無數個雷霆大雨的夜晚,太后獨自一人在宮中,手中摩挲著當初先帝立下的婚書。 “昔有貴女,柔佳表度。特請天象之吉日,以爾紅儔,皆為姻親。一生一世,纏綿瓜瓞。” 后來,那人還親筆在婚書上寫,這一輩子,只要與她長相廝守便足夠了。 呵,男人的話,聽聽得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真是笑話呀!他貴為天子,難道她就只能笑著恭維他,祝福他,恭喜他新娶來一個又一個美人兒嗎?!看著先帝開枝散葉,子孫滿堂,而她只能當個慈善的,胸懷大度的深宮婦人?! 回憶拉到現實。太后一陣咳嗽,捂著帕子點頭應允:“好啊。哀家沒什么意見。婚期定下來了,也好,本宮瞧著是個吉利日子。” 眼瞧著信王額前流出冷汗,蒼白的面色幾近掩蓋不住,太后微微笑著:“信王身體不適,要好好養著。千萬不要叫哀家再牽掛了。” 待二人走后,太后只喝了熱茶,與身邊謀士說道:“真是叫人好生羨慕。新婚燕爾,佳人在側。” “可惜啊,可惜。天資過盛,命不久矣。你瞧瞧剛剛信王強撐著的費力樣子,看來時間不長了。他那是當著哀家的面強裝,不想露怯罷了。” “等什么時候信王殿下迎娶王妃,哀家也好給他們送些賞錢去。” 壽安宮中,傳來一陣陰惻惻婦人笑聲,回蕩在逼仄的四方庭院里。 第38章 大婚 摘取枝頭一朵 信王府, 正廳。 懷王不久前聽了消息,臉上全然都是關切:“你出了這么大的事, 怎么也不早告訴我?我前幾日下江南, 認識一位老名醫。有點化枯木,起死回生之效。已經派人去請了。” 李邵修放下茶杯:“五哥牽掛。” 年幼時因為命格之言論被人羞辱,為他解圍的也只有五哥而已。五王懷王自幼心善, 也會在他被嬤嬤教訓, 深夜挨罵時,送上一盤白玉膏來。 思及此處, 李邵修淡笑道:“五哥過幾天一定要來喝喜酒。” 懷王身旁坐著個面目清麗, 秀氣打扮的女子。女子聞言關切:“七弟,你的傷…礙事么?要不先養兩天…成婚一事,怎得如此著急?” 女子是懷王在江南的舊相識。 曾經,一向溫馴守禮的懷王第一次抗旨,便是想要迎娶這位江南女子。 可惜懷王的胞母劉太妃看不上女子平民家世,以死相逼。 懷王并未放棄,自那以后,立誓終身不娶。 劉太妃著實束手無策, 沒有辦法,也便由著去了。 懷王也是關心, 急道:“是啊。婚事之類可以稍微往后延,可你這身體還是要先養好才是。” “無事。” 聞言,懷王與身邊女子相互對視一眼。 信王府外, 長廊, 馬車上。懷王深思:“七弟絕對不是莽撞之人。他急著成婚, 定有自己的思量。” 女子已經面含淚水:“七弟那樣好的人, 怎么就平白無故的遭人暗算了呢?” 懷王似有警覺。這幾日, 懷王府上周圍多了些暗兵,現在想來,恐怕是七弟派來保護自己的。 “恐怕…是太后所為。” “太后?” 女子聞言一怔,目光往西南方向看去。 日暮西下,巍峨聳立的宮殿死寂。一向平靜似水的禁城,只怕藏著無人瞧見風波詭譎的暗涌。 — 英國公府。內閣。 屋外兩個給花澆水的小丫鬟竊竊私語:“你聽說了嗎?信王殿下要成婚了。” “成婚?和誰?” “你傻呀,信王府里一直住著的那個姑娘唄。” “可我也聽說了,信王殿下中了毒箭?命不久矣了?”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亂說。我還聽別人說,信王殿下只是輕傷呢。反正這婚事是定了。直接做正妃呢。” “好家伙,真是飛上枝頭做鳳凰。” “誒,小點聲,別讓小姐聽見了。小姐這禁足眼看就要過了…最近脾氣愈發大了。” 和珍郡主早已經聽說了。 看著鏡中女子憔悴慘白的面容,和珍郡主一把將妝奩里的金銀釵子掃落在地。 縱使雙手被刺出鮮血,和珍郡主如同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閉了閉眼。 心中深深的不甘如海藻蔓延。 憑什么…憑什么。 和珍郡主睜開雙眼,陰惻惻的喊來外面的小丫鬟。 鋒利的金釵直直扎到丫鬟們的手掌心里。鮮血滲出,不顧丫鬟的哭喊求饒,和珍郡主笑道:“連你們這些賤人,也要來看我的笑話是么?” “我雖現如今被禁足,那又怎么了?風水輪流轉。下一個哭著求我的人,還指不定是誰呢。” “滾開!滾下去。全給我滾!” — 夏末,金桂凋謝之后,庭院中參差披拂的楓樹染了紅色。葉子落滿秋千架。 柔和日光傾瀉,柔安坐在秋千上,微微搖晃著,展開手中的書信。 “柔安親啟。” “這幾天過的如何?阿公聽說了你成婚的消息,只可惜山迢路遠,阿公又年邁早衰,實在沒有精力去看柔安成婚了。柔安不要怨阿公。” “阿公虧欠你許多…” “當年黃昏,阿公撿了的那個小團子,轉眼間已經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你要嫁給信王,阿公心里很高興…他是正人君子,不會薄待。” “一定要好好過日子。你長大了,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 “信封背面藏著一枚玉玨。那是你襁褓之中放著的物件兒。上面雕刻著一個柔字,恐怕是你父母親的期許。阿公希望你能平安長大,便給你起名喚作柔安。” “好柔安。若是你實在想家,可以去那片土地上看一看。那里是池奴國和羌國的交界地…” 江柔安讀完,已經是滿臉淚痕。她感念阿公數十年的庇護,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信封,將玉玨取出。 玉玨小巧玲瓏,以紅繩貫之。右上角雕刻著小小的一個“柔”字。 小雙也紅了眼眶,給柔安披了一件披風。她蹲在柔安身前:“姑娘,外頭起風了。先進去吧。” 江柔安雙目微紅,仰頭看著小雙。小雙定定道:“姑娘,您若是實在想家,等過幾個月,一切都穩定下來,我陪著姑娘去。您過幾日便要成婚,哭腫了眼睛便不好了。不要哭了,好不好?咱們回屋里,喝一碗熱湯暖暖身子。” 信王府門口,兩只石獅子兇神惡煞。脖頸間系以紅綢。兩扇漆黑高門,懸掛數十丈高流光燈籠。 門外人來人往,恭維之聲不絕于耳。 一向行事張揚的信王成婚,自然要熱鬧許多。 “聽說了信王受傷的消息。未曾想好事將近呀。” 門前男子笑著看了眼剛剛搶到手里的銀點子,快活道:“這點兒夠我半個月的飯錢了。” 幾個小孩低著頭在紅色炮竹皮紙下撿糖和果子。另一個男子接話:“你還是來的晚些了。這沾喜氣的銀元,早就撒了三天三夜不止了。” “喲,是么?” “咱們沾了信王殿下的光。聽說信王與太后生了罅隙…” “那種宮里的事兒,你管做什么?能沾誰的光,就得站誰的隊。你喝過信王府里施的粥,喝過宮里施的粥嗎?誰大度,誰真的站在百姓這邊,豈不是一眼便能瞧出來嗎。” 那人訕訕:“仁兄所言極是。” 府里,丫鬟魚貫從殿里出來,各捧著玉盆,香爐,大紅布匹,染料。 殿里紅綢高懸,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江柔安已經換上喜服,大紅的鴛鴦戲水蓋頭披在頭上試了試,蓋著正好。 心中狂跳。 王嬤嬤穿了件兒桃紅軟衫,好像生生年輕了幾歲,笑的眼睛彎成了細縫兒。 拿著兩根細金線的手中在姑娘光滑如玉的臉蛋兒上滑動。 “姑娘,若是疼,且得忍著些。” 王嬤嬤手麻利,差綠瓶和紅掌幾個人給江柔安梳洗打扮。 昔日垂著的雙髻辮子高高攏上,赤金的冠子鑲著紅色寶石。細細的流蘇墜著,掩住待嫁閨中的姑娘含羞似玉的一張臉。 “真是漂亮。” 王嬤嬤捧來銅鏡,止不住的稱贊,說是信王殿下好福氣,能遇見姑娘。 燭光微微晃動。 王嬤嬤又屏退眾人,頗為憐惜的牽著柔安的手:“姑娘…我還有些事囑托您。” “如今宮中不穩,言帝病重,幾方人盯著龍椅。信王殿下是風口浪尖上的人物。如今他又在家里稱病,這婚事簡單,委屈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