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女神系統 第240節
“可是什么?”寧仇問。 “沒事。”涂菱輕輕搖頭,又抬眼看他,“師父,您覺得我應該留下來么?” 看見徒弟這雙圓溜溜濕漉漉的小貓眼睛看著自己,仿佛自己下是一個丟掉孩子的無情父母。 寧仇的負罪感與莫可名狀的難受從心底某處升騰起來,一時心有些亂。 他避開涂菱的眼神,理智迅速回籠,淡定道:“我覺得應該留下來,你的體質改變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涂菱聽完這番話,心中雖有難過,卻不再掙扎,乖巧地點頭,“好,那明日就去告訴族長,我答應他的條件。” …… 原本商量出結果是件好事,但晚上涂菱卻失眠了,也無心打坐練功。 她看了一眼,虺鳴呼呼大睡,寧仇盤腿進入了冥想階段。 涂菱輕手輕腳走到樹屋的門口坐下,靜靜看著外面這方永遠蒙著一層煙霧的天空。 女媧族的夜空,看不見群星閃耀,也看不到皎白圓月。 一到晚上,林子里的動物都會回到窩里,再也不發出一聲聲響,林子里安靜到連呼吸聲都會被無數倍放大。 月亮和星辰永遠以一種非常模糊的形態藏在螣氣的后面,投下的光芒朦朧到可以忽略不計。 若是沒有燈光,這里的夜永遠都是恐怖懸疑片的氣氛,陰森詭秘。 但此刻朦朧黯淡的夜空卻令涂菱有些感傷。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有這種矯情的想法,看著晦暗的黑夜,涂菱輕輕嘆了口氣。 寂靜的夜特別適合想事,她回憶今日去見族長的事情,突然一個之前被她忽視的細節進入了腦中。 她記得族長說了句:凡事皆為因果,這個道理你們明白并能承受就行。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是039你們039?而且族長之前為何要替寧仇把脈?還問他是不是確定要徹底改變體質? 如此多的疑問如潮水一般向涂菱用來,她感覺自己的腦容量完全不夠用了。 她雙手抱膝,把腦袋埋了起來,企圖做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鴕鳥。 “你大晚上跑這里來發呆做什么?” 寧仇清冷又柔和的聲音傳入耳中。 涂菱抬起頭,師父大人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坐下了。 “師父,我睡不著,也無心練功。”涂菱喃喃,“心里有些亂。” 寧仇問:“是因為要留在這里二十年的事情?” 月色晦澀陰暗,但寧仇一襲白衣如雪,照亮了涂菱布滿塵埃的心情,讓她吐露了心聲,“一半是因為這個,因為我不想跟您分開。是不是很幼稚?” “嗯,很幼稚。”寧仇在黑暗中勾起嘴角,心中有處也漸暖。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一半呢?” “還有一半是覺得奇怪。”她將自己剛才思考的事情對寧仇講了一遍,“為何虺族長給我治病還要給您把脈呢?還 讓我們考慮清楚,還說什么因果聯系?” 寧仇的笑容漸漸淡去,眉頭微微皺起,“我也不知他為何會替我把脈。但根據他的那番話來分析,我有一個推論。” “什么推論?” “也許解決你的體質問題跟我有一定關聯。”寧仇道:“但具體是何關聯,那就不好猜了。” 師父一針見血地說出了涂菱剛才潛意識想了很久都不敢確認的事情。 如果她的體質是穿越的時候帶過來的,被虺族長治療之后會不會破壞了既定規則,進而影響到寧仇?但她剛才呼喚系統好多聲系統都一直裝死,她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判斷。 現在的涂菱,如開弓之箭,已經沒有回頭路。 劇情已經崩到這個地步,也許破壞了系統的程序,她會回到現實;更大的可能性是她會被系統抹殺,灰飛煙滅。 想想這樣的結局也行,她留在這里獨自消失也好過讓關心自己的人難過。 她只是有些舍不得她的朋友,還有……師父。 “怎么了?”寧仇一轉頭便看見涂菱的眼角有淚沁出,心中一緊。 涂菱搖頭,又越想越覺得難過,扯過師父的袖子,將自己的眼睛蒙住。 寧仇愣了愣,見涂菱如此難過,心中莫名竟也有些難受起來,他微微轉身,面對涂菱,伸出另外一只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到了涂菱的后背上。 “莫哭。”寧仇輕輕拍著涂菱的肩膀,用他這輩子都從未用過的輕柔話語哄道:“沒事的,二十年之后我就來接你了。” 一聽這話,涂菱哭得更傷心了,整個人都一抽一抽的。 寧仇輕嘆了一口氣,對她無計可施,用手臂輕輕將她圈起來,隔著一些距離,卻又十足關切。 哭了一陣,涂菱感受到師父溫暖的懷抱,她愣住了,這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哭泣。 “終于不哭了。”寧仇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恢復到以前的毒舌,“看看,被你弄得像抹布了。” 涂菱破涕為笑,“那我給您洗干凈不就得了。” “你都這么大人了,不過與師父分別二十載而已,哭成這樣。”寧仇無奈道:“以后我成仙了你怎么辦?” 涂菱擦了擦眼角,開玩笑道:“跟您一起飛升啊!” 哭過之后心情好了許多,此刻她已經不想再往壞處想,萬一事情沒她想象得那么嚴重呢? 第249章 哭完之后的涂菱徹底冷靜下來, 又分析了一下現有的情況,感覺應該不至于走到被抹殺那么慘的地步。 畢竟系統的存在的一項重要作用就是提醒客戶是不是違規, 有沒有重大cao作失誤。 既然現在系統這廝都在裝死,她就不要自己嚇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想跟我一起成仙?”寧仇這才從涂菱剛才那句玩笑話中回過味來,有些詫異,又帶些感動, “當真這么想?” “我倒是想啊,但肯定辦不到嘛。”涂菱笑了笑,“我跟您的修為差距比無極峰還高,我就是說著玩玩的。” 寧仇聽到這話, 說不清是釋然還是有些微微的失望, 搖頭道:“一天到晚盡瞎說話。” “想到什么說什么嘛,因為太亂了。”涂菱想通之后心情也好多了, 露出笑容道:“師父,方才我失態了,對不起。” 她沒料到自己會在寧仇面前失控,以前再難過總是能忍的, 可這次就是不行。 被師父輕輕圈在懷中的時候她感受到了堅定又溫暖的力量,這力量足夠支撐著她在這里獨自生活二十年了。 “你現在年齡還小,有這種情緒是很正常的。”寧仇淡淡道:“等你閱歷增加,年齡增加之后,便會看開灑脫許多。” 涂菱點頭,“您說得對, 二十年對于修真之人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不過師父,您要記得,二十年之后要來接我,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 “好,我答應你。”寧仇拍拍她的腦袋,鄭重道。 涂菱永遠記得這個夜晚,無星無月,天空籠罩著一層迷朦又晦澀的霧氣。 但她與寧仇就像這夜色,隔著薄霧,卻能朦朧地窺探對方的溫柔與暖意。 …… 第二日下午,虺鳴帶著涂菱與寧仇來到了虺族長家。 知道接下來要辦正事,懂事的虺鳴向族長問了個安之后便離開了。 愛說愛笑的虺鳴一離開,偌大的樹屋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油燈昏暗的燈光在墻上映出三道模糊的影子,像是要扮演一場前路未知的默劇。 “坐下吧。”虺族長一開口,磨砂紙刮玻璃的效果又出現了,只是聽多了之后好像就習慣了,不再讓人起雞皮疙瘩。 寧仇與涂菱坐到了他的對面。 “族長,我們考慮過了,決定答應您的要求。”寧仇道:“讓小徒在女媧族住上二十年。” 虺族長看向涂菱。 涂菱也恭敬道:“晚輩愿意在這里住二十年,每日給您做好吃的。” “確定答應了,不后悔?”虺族長緩緩開口。 涂菱心中雖有些不舍,但還是堅定點頭,“不后悔,二十年一晃就過了。” 虺族長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一圈,“既然不后悔,那我就給丫頭治病。但有些話我要先說在前頭。” 寧仇正經危坐,“族長請講。” “丫頭這個體質是天道帶來的,天道對應到人的身上也就是命數與因果,這個道理我想你們也應當明白。” 虺族長枯樹枝一樣的手敲了敲桌子,噠噠噠的聲音弄的涂菱心中有些發慌,再看看他老人家那雙洞察一切的雙目,涂菱突然有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 寧仇點頭,“晚輩明白。” 虺族長從鼻腔里嗯了一聲,“我之前是并不想醫治丫頭的,治她就要同時治你們兩人,我一把老骨頭懶得折騰。怪我嘴饞,愛吃丫頭做的飯,自找苦吃。” “治兩人?族長,您這話我怎么聽不懂啊?”涂菱震驚出聲。 寧仇眉頭皺起,沒有講話,但神色非常疑惑不解。 虺族長沒有回答涂菱的疑惑,而是看向寧仇:“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前世的記憶?” “是的。”寧仇并不意外會被虺族長發現,眼前的這位老頭是真正的神仙,只不過放棄那層身份自愿做個散仙而已,“請問前輩,您的意思是不是鄙人的記憶可以找回來,同改變小徒的體質一道?” “沒錯。”虺族長露出贊許的目光,“你師徒二人有很深的羈絆,我在改變丫頭體質的同時也能替你找回前世的回憶,只是找回回憶之后不一定會讓你心情愉快,也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涂菱驚呆了,并迅速找到了盲點,“您的意思是我的體質問題跟師父的回憶丟失有關?” 虺族長點點頭,“根據我探脈得出的結果是這樣的。你二人的命運相連,都與天道有關,你的體質變為正常之后,你師父前世的回憶也會回來。” 命運相連……涂菱現在的腦子徹底混亂了,看來她之前猜錯了?系統并不會抹殺她? “您能看見我的前世么?”寧仇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虺鳴搖頭,毫無預警拋出了一枚驚世駭俗的炸、彈,“這是你的前世,我又如何得知,只能探出你的前世記憶幻化成了一道精魄,被存在了丫頭的靈魂里,也正是因為這道精魄阻擋了正常的魂魄,造成了丫頭的爐鼎體質。” 寧仇:…… 涂菱:…… 這句話的殺傷力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巨大,巨大到把兩人變成了啞巴和癡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