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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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天剛沿著仰德大道追趕了一小段路,就發(fā)現(xiàn)邢天舞背著背包,坐在路旁的大樹下,發(fā)呆似的看著天空。 “小jiejie,你在干嘛?”邢天剛車都沒停好就跳下來,接著連大哥和大姐也趕來了。 “小舞,跟我們回家去。”大哥想把她拉進車里。 邢天舞卻掙扎個不停“我不要!” “別鬧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吧!”大姐也勸道。 “拜托,你沒事離家出走干什么?還不是給我們找麻煩。”這會兒邢天剛說起話來倒像是哥哥。 “我才不要!你們沒一個人關(guān)心我,我好可憐,連離家出走都沒地方好去。”她說著便哀傷的哭了起來。 “所以你不如回家算了,你想找個不讓爸媽找到的地方太難了!如果去同學家,一定會被他們動用關(guān)系‘揪’出來,去找祥伯、祥嫂嘛他們都自顧不暇了,你又怎好意思去煩他們?” 說真的,事情全被邢天剛料中了,所以她才會坐在路邊發(fā)呆。 “既然這樣,就跟我們回去吧!”大哥推著她上車。 邢天舞死命掙脫大哥的鉗制“不要!我抗議、要反抗、要爭取到底!” “你到底要抗議什么?爭取什么?”大哥和大姐不耐煩地問。 “我我要抗議嫁給狄士翰,爭取婚姻自由。” 她覺得好郁卒,折騰半天他們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看來真的沒人關(guān)心她。 幾個人在路旁吵鬧不休,恰好碰上邢家父母開車回家,得知邢天舞要離家出走,兩人嚇了一大跳,硬將她給架了回去。 除了邢天剛以外,邢天舞在大家眼里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不再柔順乖巧,也不再溫婉可人。 邢爸爸把她關(guān)在房間里,卻聽到她在房里不斷的咆哮。 “我死也不嫁狄士翰!”她生氣的直跺腳。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邢mama在門外猶豫的問。 從未見過邢天舞如此撒潑,邢爸爸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笑話!我們是為她的幸福著想,又不是要害她。” “也許我們忽略了小舞的感受。”大姐在一旁嘆道。 “是啊!剛才她還說沒人關(guān)心她。”大哥也有同感。 邢爸爸不同意他們的說法“什么叫沒人關(guān)心她?就是因為她書念不好,我才擔心她的將來,所以替她找個好對象,難道這樣也錯了?” “不如讓我跟小舞談一談吧!”當心理醫(yī)師的大姐夫提議道。 “也好,畢竟這方面你比較專業(yè)!就由你去跟她談談看吧!”邢爸爸同意道。 于是,大姐夫滿懷信心的敲了敲房門“小舞,姐夫要進來你 ?br /> 他知道邢天舞正在氣頭上,所以不會有任何回應,所以徑自開門進去,結(jié)果卻令他大吃一驚。 “小舞,危險!你別這樣。”大姐夫驚聲尖叫,把全家都引進來了。 只見邢天舞一只腳已跨出圍欄,正和大姐夫相互拉扯著,大哥和邢天剛見狀,立即合力把她“抬”了進來。 “小jiejie,這是三樓耶!不小心掉下去會死得很難看,別嚇人了好不好?沒見過有人逃家像你這樣雙腳的。”邢天剛心驚膽戰(zhàn)的抱怨。 “我寧可死得很難看,也不要嫁給他。”她很有氣概的說。 “小舞,即使你不同意這件婚事,也用不著自殺呀!”邢mama有些內(nèi)疚的勸道。 邢天剛最了解邢天舞了,他寧可相信天會塌下來,也不相信邢天舞是那種會鬧自殺的人。 但這是個好機會,于是他猛朝邢天舞使眼色。 邢天舞自然了解邢天剛的意思。在眾人一片自責、內(nèi)疚聲中,她原本可以乘機要求取消婚事的,但她卻自認做人要磊落,才不屑趁這種機會哩! 她抬起下巴,驕傲的說:“我用得著為那個狄士翰自殺嗎?我才不屑!” “那你爬陽臺做什么?”大姐夫不解的問。 “我是要離家出走呀!”她坦白的招認。 “胡鬧!太胡鬧了。”邢爸爸大概是第一個從驚嚇中回過神的,他氣急敗壞的斥責。 邢天舞鎮(zhèn)靜的說道:“爸,我不是胡鬧,我只是想做自己的事,不想什么事都聽你的安排,我不懂你憑什么安排我的一生?” 造反了!邢爸爸從沒聽過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只瞪著邢天舞說不出話來。 “聽爸爸的安排有什么不好?我們也是為你好呀!”邢mama連忙緩和氣氛。 “這世上有許多爭端,都是一句‘為你好’引起的,也許你覺得很好,對我而言卻不見得。”她一點也不妥協(xié)的回道。 邢天舞膽敢公然頂撞父親,這種事對邢家而言太震撼了。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告訴你,這件婚事就這么決定了,而且后天狄家雙親就會上門來討論婚事,你非嫁狄士翰不可!”邢爸爸的口氣毫無轉(zhuǎn)圓余地。 “我不要!”邢天舞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吼出聲,只要她不愿意,邢爸爸架著她舉行婚禮也沒用。 “你們抓緊她。”邢爸爸一聲令下。 幾個男人不敢不從,只好合力抓住邢天舞。 “你要干嘛?”邢天舞動彈不得的盯著邢爸爸手上的針筒。 “為了防止你落跑,我必須先替你打一針鎮(zhèn)定劑,等你乖乖睡一覺再說。”邢爸爸試按了一下針筒。 “不要——”她還沒叫完,邢爸爸已經(jīng)利落地注射完畢。 “你好卑,鄙!”邢天舞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后合上眼皮。 大姐急忙扶住邢天舞的身子,把她安置在床上。“爸,這樣好嗎?”她不安的問道。 “唉!她還年紀小,以后就會感激我了。”邢爸爸揮手示意大家出去。 就在房門關(guān)上的一刻,邢天舞立即掀開被子走下床。她用力甩甩頭,奮力的和藥效對抗。 吸了口氣,她還是選擇爬下陽臺落跑。 不知為什么,連續(xù)一個多星期跟蹤邢天舞,好像成了狄士翰生活中的樂趣,雖然不茍同她賺錢的方法,但見到她為那些流浪動物如此賣力,他竟然有些感動。 當他看見她毫不做作的言行舉止,似乎比父母所說的還溫婉有禮、柔順乖巧有趣多了,他就忍不住的被她吸引了。 只是,她去當泡抹紅茶辣妹、吧臺調(diào)酒師、拉小提琴跳艷舞這些事莫名地令他擔憂不已,好像沒看著她、守著她,他就會坐立難安。 唉——狄土翰知道自己這次栽在她手上了。所以他做了這一生中惟一不在自己生涯規(guī)畫中的抉擇,他準備順從父母的意愿和她結(jié)婚。 只不過,如果有天父母發(fā)現(xiàn)邢天舞并不如他們所想的溫婉有禮,那表情不知會有多驚訝! 他藏身車內(nèi)已經(jīng)兩個小時了,正納悶邢天舞為何遲遲未出現(xiàn)時,突然發(fā)現(xiàn)邢家大鐵門被人推開,一抹纖細的身影走了出來,搖搖晃晃的沿著山路往下走。 他一眼便認出那人是邢天舞,今晚她只有一個人出門,邢天剛并沒有陪著她。 令狄士翰起疑的是,她走路居然像喝醉酒似的走不穩(wěn),于是急忙跟在她后面。 她才走了幾步,就抱住一旁的路樹喃喃自語。 “你怎么了?”狄士翰上前問道。 “好困喔!”邢天舞勉強睜開雙眸,只見跟前有個模糊的人影,伸手想抓卻抓不到。 狄士翰扶住她,聞不出她身上有酒味,反而聞到自她身上散發(fā)的清香。他拍拍她的臉“你吃了什么東西?” “嗯,我要睡——覺,床床呢?”她說著便在狄士翰身上摸索。 雖然只是無意的撫觸,卻令狄士翰產(chǎn)生一股異樣的燥熱,只好努力撥開那雙擾人的小手。 他才輕輕一拔,邢天舞反而更使勁的摸索,最后干脆緊抱著他“給我睡” 他低頭看著她的小臉,果然已經(jīng)是一副酣睡的樣子,實在不知該由著她睡,還是搖醒她才好。 “喂!醒醒啊!”狄士翰還是決定叫醒她,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好吵我要睡覺”她含糊不清的呢喃,小臉窩在他的肩頸間,柔軟的唇瓣緊貼著他,令他身上該有的反應都有了。 “你是不是嗑藥了,才會把男人當床睡?”狄士翰拍拍她的粉頰,又搖搖她的身子。 “嗯不要吵啦”她干脆鉆進他的懷里,貼著狄土翰又磨又蹭的,這讓他頓覺全身一窒,每條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 “好硬的床”她還不滿地扯開他的衣襟。 當她柔嫩的指尖直接劃過他的肌膚,那些過度活躍的神經(jīng)細胞更是毫無節(jié)制地跳動。 “別動!”他情急的警告她。 可是,說什么都來不及了,他胸前整排衣扣全被她扯落,衣服整個敞開。 顯然邢天舞并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還以紅唇對著敞開的胸膛又親又吻“好好睡的枕頭” 狄士翰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在大馬路上抱著一個“為所欲為”的小女人,除了百般忍耐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在昏黃的路燈下,他看著沉睡得宛如天使般的她,終于,他使盡全力平撫高漲的心緒,輕輕地把她抱進車子里。 “啊——”邢天舞一大早醒來便發(fā)出尖叫聲,只因為這陌生的房間嚇了她一大跳。 她掀開被子,看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這才稍微放心了。 可是,昨晚——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正努力的回想時,房門被打開了,門外站了一個男人。 邢天舞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許久,突然叫道:“啊!是你!馬丁尼。” 馬丁尼?她還真會取名字。 狄士翰挑挑眉道:“你的記憶力不錯。” “那當然,每個坐過吧臺前的人我都記得。”她自負的說。 他只平淡的接了話“出來吃早餐吧!” “好耶!我餓斃了。”她跳下床,跟著狄士翰來到餐廳。 邢天舞一點也不客氣,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灌了一大口鮮奶,再咬了幾口培根煎蛋,自然的就像在家里一樣。 而狄士翰仍和平常一樣,邊吃邊翻閱手上的報紙。 “奇怪,”吃到一半,她才抬頭問道:“喂!馬丁尼,為什么我會在你家?”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他仍是低頭看著報紙。 “唔唔唔——”她嘴里含著食物,只能咿咿唔唔的猛點頭。 “昨晚我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你賴上了。”他只顧看報紙,頭都懶得抬一下。 “真的?”她只記得昨晚好想睡覺,其他的她都不記得了。 “你賴在我身上睡著了,叫都叫不醒。”說著,他就忍不住訓起話來。“你是不是有嗑藥的習慣?這樣真的很危險,萬一遇到壞人怎么辦?” “對了!”邢天舞終于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了,氣憤的將手往桌上用力一拍“我是遭小人陷害的,那個不要臉的狄士翰。” 這下狄士翰總算抬起頭看著她了。沒想到他在她心目中是個不要臉的“小人” “啊!”見他抬頭看著自己,邢天舞訕笑幾聲,伸手摸模桌面“對不起,差點拍爛你家的桌子。” “你遇到什么樣的小人?”他很想知道她說的“小人”是什么樣子。 “唉!這說來話長”她把經(jīng)過一五一十兼加油添醋的說了一遍,最后還恨恨的說:“你知道嗎?那只癩蛤蟆居然俏想吃天鵝rou。” 他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臉上你沒見過他,怎么知道他長得像癩蛤蟆?” “這還用見嗎?用膝蓋想都知道,這種書呆子當然是娶不到老婆才會逼我做他老婆的。”她言之鑿鑿,宛如事實已擺在眼前。 他輕聲低笑著,真佩服她天生異稟的膝蓋。 “那你準備怎么辦?”他試探地問。 邢天舞先是賊賊地一笑,然后胸有成竹的說:“一分鐘前我還想不到該怎么辦,不過,現(xiàn)在我想好該怎么做了。” 他桃眉等她出招。 “馬丁尼,你的房子不小,不如讓我搬過來同居,怎樣?”她環(huán)視周圍,想著離家出走的計劃。 “你要跟我住在一起?孤男寡女的,你不怕嗎?”他好心的提醒。 “怕?怕什么?怕你吃掉我呀?”她咯咯大笑。 “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像你這么大膽嗎?可以隨便住在陌生男人家里?”他不滿的皺著眉,對她的計劃不表贊同。 “不對,你應該說,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這么聰明嗎?要是你想對我怎樣,昨晚你就下手了,可是你沒有,可見你是位君子,有什么好怕的?” 不知該認同她,還是拒絕她好,于是狄士翰反問:“我又為什么要答應你?” “拜托嘛!大好人馬丁尼——”她伸手扯扯他的衣袖,聲音又柔又軟的哀求,耳根軟的人一定會被她天真迷人的外表給迷惑。 一個念頭漸漸在狄士翰心中凝聚。這是她自投羅網(wǎng),可怨不得他。 “這”他故意為難的考慮了半晌“你真的決定這么做,不后悔?” “你答應了?好耶!那我不走了。”她樂得手舞足蹈。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可別后悔喔!”他再三聲明。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后悔的是他們,那只癩蛤蟆知道我跟你同居,鐵定不會想娶我了,而且,嘿嘿”她賊賊的笑了幾聲。 “嘿嘿是什么?”狄士翰覺得背脊發(fā)涼。 “這件事要是讓他們知道,看狄伯伯還敢不敢逼我嫁他兒子!”她得意開懷地大笑。 就這樣,兩人心中“各懷鬼胎”的思索著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故事似乎越來越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