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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偏執獨愛我 第82節

    她看容祀的時候,容祀正坐在床尾,輕佻地眸光上下掃了一遭,卻并未出聲阻止。

    史瑩只得雙手顫抖著,解了腰帶,襦裙簌簌掉在地上,她移開腳步,從裙子里走出,白胖的小腳踩著厚實的裘毯,似雪團似白藕,她爬上軟塌,葡萄似的眼睛骨碌一轉,咬著下唇輕呼,“殿下,妾脫好了?!?/br>
    容祀笑道,“哪里算得上脫好了,小衣小褲不都穿著嗎,礙眼。”

    史瑩眼睛抖得蓄滿水霧,香腮比那小衣不知紅上幾許,她嗯了聲,手指扣著頸間的帶子,慢慢解開,她生的雪白,又很豐腴,猛地一看,似一團白/rou坐在榻上。

    風一吹,烏發散開,更襯得肌如羊脂。

    容祀撩開紗幔,近前觀賞。

    史瑩抬起頭來,鮮紅欲滴的臉上盡是柔婉之色。

    她跪立起來,膝行向前,因為挪動,能明顯看出顫顫,尤其是那雪山之巔,巍峨簌簌。

    她的手握著容祀的手,拉到自己唇邊,方要親,容祀忽然眉心一蹙,從她手中掙了出來,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坐在榻上。

    瑩潤的腳趾壓著兩股,硌出淡淡的壓痕。

    掌心還有滑膩感,容祀舉起手來,放在眼前端量,余光掃到史瑩緊張不安卻又滿懷期許的眼睛,她的手,微微扯了扯他的腰帶,像兔子一樣,怯生生的乞求他能快些包裹。

    嬤嬤教她要溫婉柔媚,既要像水,潺潺無聲,又要似火,焱焱盛放。

    她忽然抬起身子,一把抱住容祀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衣裳,輕輕蹭了蹭,聲音繾綣,跟化雪時分的水流,一下重進容祀的心頭。

    殿下,妾服侍你脫衣?!?/br>
    說罷,小手搭在容祀領口,眉眼一垂,溫熱的呼吸撲進容祀懷里。

    容祀閉上眼睛,由著她折騰。

    然而,當那手無意劃過自己的皮膚,他便覺得渾身針扎一樣,很不自在,刺的他站立不安,遂猛地睜開眼睛,一把撩起帷帳,躺了下去。

    史瑩面上一熱,旋即配合著弓腰躺在他身側,手掌緊張地摸到他臉頰,將唇遞了過去。

    容祀垂著睫毛,能看見她快要逼近的唇,還有雪白似玉的人,心里頭也不知怎的了,跟被人縱了火,燒的他渾不舒服。

    他一把推開史瑩,趿上鞋,徑直出了門去。

    帷帳落下,香氣尤濃。

    史瑩紅通通的眼眶里,再也裝不住淚花,撲簌簌的滾了下來,砸在手背,她抹了抹眼睛,看著窗外容祀頭也不回的背影,一股屈辱感慢慢涌上心頭。

    母親與嬤嬤都說過:留不住男人的身子,便別想留住他的心。

    她尚是青春好時候,嬌嫩似水,也褪了衣裳,滿心期許太子能好生疼愛一番,誰知,竟…

    史瑩低下頭,默默拖過衣裳,那件通紅的小衣上,兩只鴛鴦似是諷刺一般,刺的她看一眼便淚珠不斷。

    過來服侍的宮女也沒多言,只是瞧著房中情形,已然明白,太子沒有寵幸太子妃。

    宮中貴人不只是看位份,還要看各宮寵愛,太子妃都還未正式婚娶,好似已經不受太子待見,未免叫人多想。

    然容祀走后,又著人送來了珠釵錢帛,華衣美飾,林林總總有十幾個箱匣,驚得那些宮婢閉不上嘴。

    便是史瑩一路乘車回府,兩旁抬箱的侍衛亦叫百姓驚嘆連連,直呼太子妃深得皇家喜愛,史家也要跟著起勢了。

    史瑩回府便被史夫人喚到跟前,本想好好詢問一番,沒想方屏退了下人,史瑩便撲倒她懷里,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史夫人安撫完,又聽史瑩斷斷續續講了今日過程,不禁咦了聲,摸著女兒的腦袋說道,“都言太子性情偏執,可真是不假。”

    史瑩抬起頭來,淚眼迷蒙地看著母親。

    照他在床上的舉動,似是不喜于你,可他又分明在意你的心情,特意著人賞了珠寶錢帛,給你撐面子?!?/br>
    要知道,眼下的國庫,并不如從前那般富足,太子能大手筆給史家這么一些恩賞,足以看出他待史家的決心。

    不管他喜不喜歡史瑩,史瑩都是太子妃,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只是,看著女兒滿腹委屈的樣子,史夫人又于心不忍,“乖寶,昨夜娘給的藥,沒用嗎?”

    史瑩搖了搖頭,“用了,擦了一身,可他就是不碰我…”

    男/女/歡/好,多會用些藥物催/情,女兒家嫁人的時候,娘家都會備上秘制良藥,為的是怕日后受人冷落,能借機勾住夫家。

    頭一遭,本不該用的,可誰讓傳言中的容祀,那般令人膽寒呢。

    史夫人嘆了聲氣,往后女兒的日子,約莫是要難過了。

    夫人,小姐,你們別擔心,太子殿下大病初愈,想必身子還弱。咱們小姐冰雪聰明,又柔軟可愛,我一個老婆子瞧著都喜歡的厲害,更別說一個身強體健的男子,咱們只消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水到渠成,不愁太子不動心。”

    嬤嬤這話何意?”兩人齊刷刷看向史夫人身后站著的老嬤嬤。

    殿下極其器重傅家,而月底又是傅裴兩家大喜的日子,老奴猜測,太子殿下必然會親臨現場,為他們主持大婚。原先傅家想要攀附咱們,怕也分量不夠,何況裴家也不像裴老大人在位時那般風光,兩家不管哪家都攀不上咱們史家。

    只是如今礙著殿下這層關系,若咱們主動向傅家示好,遞拜帖前去道賀,屆時太子見著咱們小姐如此通情達理,落落大方,定會生出憐愛之意。

    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憐愛有多重要,老奴不說,夫人自是清楚的?!?/br>
    史夫人沉心思量了片刻,亦覺得老嬤嬤說的在理,早些年他們跟裴家還有往來,后來老爺升官后,關系便慢慢疏遠了。

    這也是個破冰的好時機。

    她拍了拍史瑩的肩膀,柔聲道,“瑩兒,改日娘帶你親自去趟裴家?!?/br>
    史瑩的小臉一白,不情不愿地嘟囔,“我不想去,我早上剛剛看見裴雁秋…”

    哦?”

    她在趙榮華新開的脂粉鋪子里…”

    你小時候可最喜歡跟在裴雁秋屁股后,人家嫌棄你,你還非得跟著?!笔贩蛉舜蛉に?/br>
    史瑩拽著史夫人的袖子撒嬌一般地哼唧了幾聲,便聽史夫人說道,“咱們又不是為著裴雁秋,這不都是為了你跟太子能如膠似漆嗎,瑩兒,一定要會忍。”

    知道了。”

    ……

    宓烏調好了藥,轉頭出了里間,看見椅子上那人還未離開,不禁蹙眉嗤了聲,“我這可沒有美酒佳肴,高門貴女?!?/br>
    容祀斜斜睨他,抬手敷在額上,“你倒有理了?!?/br>
    宓烏一拍胸脯,言辭鑿鑿地反駁他道,“我怎么就沒理了?”

    你有理,你給孤找些庸脂俗粉,還近前伺候,別以為孤不知道她們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想一舉受寵,得個封號嗎?

    孤是個有身份的人,要破元陽,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貴女…”

    呸!”宓烏啐了口,笑的牙根癢癢,“你哪里還有元陽,你的元陽,早就失守了!”

    宓先生,你休得猖狂,孤做沒做,心里會不清楚?你也不必激孤,那日那女子雖長得雪膚花貌,卻不是正經長相,一看就是禍水模樣。

    孤是個極其克制的人,豈會為了一時享樂,幸了那種女子?!”

    你可真不要臉!”

    宓烏氣的不知說甚才好,猛一跺腳,端著藥盆就往外走。

    容祀卻一把拉著他的袖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孤好像,有點問題。”

    宓烏沒回頭,冷聲笑著,“你怎么會有問題,你渾身上下好著呢。”

    宓先生,孤好像…不行?!?/br>
    話音剛落,屋檐頂上轟隆隆滾過幾道雷火,悶沉的天黑壓壓的似要憋出一場暴雨,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在窗牖。

    宓烏沒聽清,轉過頭看著容祀。

    容祀松開他的袖子,低著嗓音又說了一遍,“孤…起不來。”

    第75章

    又是一道電閃雷鳴,烏云籠罩的天空破開白茫茫一道,院中的花草東倒西歪,雨勢傾盆。

    宓烏半晌沒回過神來,待冷風一吹,他打了個冷戰,旋即咬牙切齒的說道,“報應!”

    窗牖來回拍打著墻壁,雨中有人打了紙傘匆匆走近。

    叩門聲響,容祀抬頭,看見門下走進一人,胥策拱手一抱,“殿下,私庫已經備好了給傅裴兩家的賀禮…”

    程雍到哪了?”

    容祀打斷胥策的話,慵懶的抬起右腿疊到膝上,眼睛略過胥策,看向那株被雨淋倒的芍藥,花苞剛剛鼓起,花瓣就被揉進泥里。

    胥策掐著指頭算了一下,“約莫進京了。”

    雨點密密匝匝打在身上,洗去了風塵仆仆。

    程雍回京后,與家中長輩一一問安,便先行回房,解了濕透的衣裳,將身子沉入溫熱的水中。

    此去不過數月,卻像經年之久。

    他掬起一捧水,洗了臉,連日來的勞累讓他有種不真實感,仿佛還在途中,馬上,還在不分晝夜的趕路。

    浸了水的睫毛濕漉漉的,以致看眼前的東西,都像蒙了一層霧,眼睛一挑,落在床頭底層的柜子里。

    他擦拭著頭發,換好寢衣,小心翼翼打開柜子,端出一個精致的紫檀匣子。

    啟了鎖片,里面盛著個粉雕玉琢的泥娃娃。

    程雍的嘴角翹了翹,旋即翻身躺下,抱著泥娃娃舉在胸前,明亮的眼睛,粉嘟嘟的嘴巴,烏黑的鬢發間簪著一支素簪,他伸手,指肚點在娃娃的鼻尖,自顧自的看了少頃,程雍又披上外衣,抱著娃娃走到書案前。

    此番為了傅鴻懷的婚事,日夜兼程的往回趕,總算沒有誤了良辰。

    他從汝窯鶴紋鏤刻筆筒中取出筆來,蘸飽了墨汁提筆一氣寫完,檐下的水珠連成銀線,啪嗒啪嗒的聲音勾起漣漪。

    程雍寫完,便對著滿紙筆墨發起呆來。

    直到小廝匆忙來報,“公子,殿下…太子殿下來了。”

    程雍一愣,正欲起身相迎,卻見小廝身后有一身姿修長,氣宇軒昂的男子,一撩衣袍,抬腳跨進門來。

    正是容祀。

    殿下?”

    程雍尚有些錯愕,容祀已經走到近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朗聲笑道,“瘦了,也黑了許多。”

    離京前,程雍溫潤斯文,皮膚白凈,現在卻好像渡了一層橘光,眼底是難以遮掩的疲憊,整個人精瘦不少。

    梁州的事情有你主理,孤很放心,如今忙得差不多,也該將權柄交給可信之人,孤還是離不開你,不光是你,還有梁俊,傅鴻懷,你們都是孤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