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meimei的放置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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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姜財務還沒來?” 前臺搖頭,朱邪示意翟星跟上,邊撥電話邊走入康復治療室,檢查室內布置有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看她有事要忙,翟星給經紀人打個手勢,低聲道:“不打擾醫生了,先去我病房取狗糧吧?!?/br> 朱邪沒有留意翟星的動向,一直等到無人接聽的提示音響起,不安感陣陣襲來,立刻撥去第二個電話。 聲聲忙音里,翟星已經登上四層樓,像回家一般熟練地走到404門口,推開門—— 和正在往身上套校服的賀炎炎撞了個正著。 “你是?”“你誰??!” 兩人異口同聲:“這是我病房?!?/br> 賀炎炎高大的身軀遮擋了視野,翟星只能從他肩膀和門框的縫隙往里看。 看見凌亂的床鋪,床頭柜上的書包和床下的球鞋,臉色頓時有些僵硬。 “呵,我嘛,是朱姐的男朋友?!辟R炎炎往門框上一靠,堵死了房門。 翟星皮笑rou不笑:“你是未成年吧?自己做夢沒關系,別給醫生添麻煩?!?/br> “那您可說笑了,小爺我成年了,就是上學晚?!辟R炎炎說罷就把雙手插進校服褲兜,一通翻找,恨不得立刻掏出身份證拍在對方臉上,“jiejie喜歡嫩的,不喜歡……矮的。” 翟星忍無可忍,卻已沒有從前揮拳的沖動,轉身扯一下經紀人的袖子:“帶走朱醫生送的小狗就好,狗糧還是留給需要的人吧?!?/br> “你他媽罵誰呢???倒插門兒都沒人要的小白臉兒?!?/br> 賀炎炎追著狠罵幾句,沒下樓,翟星兩階一跨往下小跑,經紀人跟在后面,抓著樓梯扶手邊跑邊喊:“翟星,慢點?!?/br> 跑到二層樓梯拐角,才聽見他帶了哽咽的聲音:“讓我一個人待會,好嗎?別跟來……” 經紀人一個常年坐辦公室的文科生,哪里追得上爆發力奇高的舞擔。 “十分鐘內回來??!”她高喊一聲,追不動了,坐在康復治療室門口的藍色等候椅上喘氣。 休息間,她梳理起方才修羅場里的人物關系,不由擔心翟星又在隱瞞新戀情,要給將來的演藝生涯埋雷。 一發起愁來,她就忘了醫生提醒過……這里治安不好。 或許是因為潛意識里,覺得沒人能奈何一個體能超出平均水平的成年男性。 然而一刻鐘過去,翟星都沒回來。 經紀人撥響電話,想問他是不是回到保姆車里了,起身的瞬間,才發現上樓前還在這兒打電話的朱醫生,已經不在康復治療室內。 “汪汪!”寬街路旁,柴犬大吠兩聲,咬住朱邪的褲腳撕咬。 “怎么?我等下再陪你玩,行嗎?”朱邪焦慮地望一眼君山別墅的方向。 “汪汪汪,汪汪汪!”狗繞著她的腳轉兩圈,又咬住她褲腳,往垂直的窄街那頭使勁。 不得已,跟著它快走幾步,走到處在兩街交點的醫院門口,正好碰上舉著手機跑出來的經紀人。 朱邪看她兩秒,終于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翟星呢?” 柴犬像離弦的箭一般發射出去。 “快跟上?!敝煨安坏冉浖o人反應,追著狗就往窄街跑去。 午后的街道亮得人心慌。 guntang的柏油路上,暑氣蒸騰,街邊店鋪的門臉被強烈的光線扭曲,一扇扇看過去,看不見任何人影,只有一輛巨型棕色拉土車,正沿著下坡路往遠處行駛。 小狗茫然地停下了四肢,干渴的舌頭掉出嘴外,急促地“哈哈”喘息,嗅不出主人所在的方向。 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持續的焦急感逼上心頭,朱邪的頭顱像中暑一般發暈,她扶住太陽xue逼迫雙腿持續邁動,雙眼極力尋找。 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就在視野范圍內,就在她眼見的一切里,一定有什么不合常理的事物…… 剛剛翻修過一次的路面上,拉土車的輪轂被石子一墊,不受控地向街心沖去。 這輛車,不是在行駛,是在滑行! 車里根本沒有司機! 朱邪向車頭方向沖去。 離車尾還有叁步時,她終于看清百米外的場景。 窄街是一條中間凹,兩頭翹的街。 街中央的坑地里,平躺著仿佛已經死去的美麗青年。 他身下一攤血,胸口一柄刀,滿臉鮮血,像缺氧的魚躺在砧板上,虛張著嘴,望向天空。 聽見車輪碾軋石子的巨響,他艱難地壓下下頜,往朱邪跑來的方向看去。 朱邪這才發現,美麗早已離開他蠱惑人心的臉頰。 他兩頰上的rou,被人剜去了。 不知出于怎樣惡劣的趣味,剜去臉皮的部分,在他左右臉上分別構成了愛心形狀的創口。 鮮血從綠蘿葉片大小的心里滾滾涌出,順著心尖汩汩流下他戰栗的下頜。 拉土車的沖勢越來越快,并不是自然滑行的速度,似乎有什么東西卡住了油門,讓它不斷加速。 朱邪追到車頭處時,前輪離翟星的腳只剩叁米遠。 傷他的人,沒打算留活口。 沒有一擊殺死他,也許就是為了,讓她看著他死去。 或者,引誘她上前援救,一起葬身輪下。 翟星的嘴一張一合,發不出聲音,朱邪看清了他的口型: 快,逃。 與此同時,她以沖刺速度飛撲進坑底,避開刀柄摟起翟星,全身發力帶他向側方翻滾。 車輪掀起的塵土一霎覆蓋兩人的身影,十秒后,只聽砰然一響,拉土車撞上了對面街側的電線桿。 經紀人揮開塵土,淚流滿面地跑來。 朱邪感到一個冰涼的物事貼在腕上,低下頭,看見翟星忍痛微笑的眼睛。 她在他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自己的表情,仿佛在訴說著不解。 為什么? 為什么會救他? 放任他死去也沒關系吧。 她不是已經殺過人,已經沒有信仰,不再在乎人命,變得和最討厭的人一樣冷漠了么? 不是設計了一切,寧愿做十惡不赦的惡人么? 救他,是因為醫生救死扶傷的職業病嗎? 沖過去時,朱邪什么都沒有想,如今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意外收獲了好報。 染血的心形寶石一下下觸碰著手背,她翻掌接過項鏈,翟星的手才脫力垂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