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姥子要把你們全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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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后,翟昇從昏迷中醒來,已經(jīng)不在黑診所,被重新關回了爛尾樓地下停車場的收費亭。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失去了什么,第一時間撲去椅墊下翻找朱邪留給他的手機。 萬幸,手機還在。翟昇把沒有康復的眼睛貼在屏幕上看……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立刻想起了逃跑。 要逃跑,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很簡單,也很難。 他立好被纏足的小腳,扶著墻一點點爬起來,忍著劇痛在窄小的收費室里跌跌撞撞練習走路。 如果醫(yī)生在就好了,可惜醫(yī)生并不在。 朱邪回醫(yī)院了,被院長叫回去的。 被院長的死訊叫回去的。 男科醫(yī)院的王院長死了,護士們在茶水間討論了一上午。 “聽說是被高墜的廣告牌砸死的。” “真可怕,以后走路都不敢溜邊走了。” 高墜。 朱邪想起摔落在面前的花盆,第一反應就是謀殺,然而護士帶來的消息是:廣告牌上螺絲松動,年久失修,警方已經(jīng)定性為意外身亡。 家屬來醫(yī)院取他的遺物,朱邪站在院長辦公室門邊,劃著手機上的電子地圖看。 王院長家在大學城區(qū)和君山別墅之間,連著寬街直通醫(yī)院,距離不遠,上了年紀后就喜歡步行上班,健康。 可他被砸死的地方并不在來醫(yī)院最近的那條路上。 兩點之間距離最短,有直線的路,為什么不走? “這個月,那條街上多了仨泔水桶,嘔得人百米外都能聞到一股酸臭,要是趕上垃圾車去清桶,味道沾上衣服洗都洗不掉。”他女兒說。 “男的不講究這些,是我讓他繞道的!他本來就不愛洗澡,走那條路就更臭了……”他老婆臉色蒼白地說,“難道是我害了他?” 朱邪說幾句節(jié)哀順便,若有所思地踱回康復治療室。 王院長的死,到底是意外身亡,還是概率殺人?腦海中不免又浮現(xiàn)出那張似笑似怒的儺戲面具。 人不日就要下葬,變成骨灰灰飛煙滅,朱邪無從探究,更關心醫(yī)院的歸屬和賬目問題。 財務相關,還得找姜思焰問。 朱邪撥去電話,在辦公室里一步一停地走著,鏡片下的眼睛像探測儀那樣掃視著房間的每個物件,手指懸空放在紅色按鍵上。 不想再聽見男人的聲音,她預備著隨時掛斷電話。 “?ltere Schwester……”電話那頭響起姜思焰疲憊的聲音。 這些天,她很焦慮。 被面具女人追殺的時候,她意識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即便在殺手這樣冷門的賽道,也有比她更出色的競爭者。 她甚至在逃出超市后選擇了報警——這種類似于舉報同行的不正當競爭手段。 成名要趁早,只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能奪得盛名。 她必須盡快變強。 “怎么在學德語?”朱邪站定在透明的醫(yī)療用品柜前,拉開柜門。 姜思焰沒有回答,問了更關心的事:“你那天和她交手了嗎?” “沒有,但我大概知道她追殺你的原因。” 朱邪挪開兩瓶碘酒,隱藏在其后的針孔攝像頭便暴露在眼前。 有人一直在監(jiān)視著這整間治療室。 朱邪戴著手套摳下粘在柜板上的攝像頭,把它扔進透明密封袋,揣進兜里。 “我會抓住她,不用你cao心——打電話是想問你,王院長死后,男科醫(yī)院歸誰管理?” “要看直系親屬怎么分遺產(chǎn),也可能被人收購,過幾天我還得去醫(yī)院主持大局。” “在我抓住她前,你最好別出門。” “憑什么,難道我要躲她一輩子?” 姜思焰的態(tài)度出奇地決絕,顯然打定了主意要來,朱邪說不動,問清她準備出門的日子,掛斷了電話。 按照她的推測,安裝針孔攝像頭,殺死王院長的,都是同一個人。 戴儺戲面具的女人以戀物般的態(tài)度盯上了她,通過監(jiān)視康復治療室內發(fā)生的一切,選定謀殺對象。 朱邪猜測著其中的規(guī)律。 在整家醫(yī)院,和她聯(lián)絡最多的,除了姜思焰,就是王院長了——二人有很多工作上的往來…… 不對,還有一個人。 朱邪終于想起了已經(jīng)離開醫(yī)院很久的患者,給他的經(jīng)紀人撥去了電話。 “翟星的貴重物品落在醫(yī)院,你們能不能回來取一趟?” 她管不住姜思焰進入獵人的視線,但至少可以多準備幾樣獵物,降低姜思焰被再度選中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