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洛德夫爾氏牌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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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在吐了?」徐祥安拍著林曦的背,另隻手拿著垃圾桶;而這兩天幾乎沒吃什么的林曦只是乾嘔著,對著空空的垃圾桶,宛如自己在貫穿著另一道空虛。 「大概是餓太久了。」徐祥安說完拿了一瓶水,讓對方先潤潤胃。 林曦接過水一口飲盡了大半瓶,徐祥安眼角帶著笑意,溫柔地撥弄了幾下對方的發(fā)絲。「來吃點東西吧!」 「你走吧。」 「嗯?」徐祥安沒聽清楚,歪著頭應了聲。 「我說,你走吧,我想要靜一靜。」林曦的口氣不存在一點慍怒甚或者刻意的冷淡,但就是這樣追求著安靜的言語,透露出了絕對的了無生息及死去感。 他眨了下眼,抬頭看向愣著站在一旁的對方。「早餐我會吃的,你走吧。」他又重復了一次。 徐祥安終于回過神,急忙點著頭,收拾了下屬于自己的東西,不時笑著回頭望幾眼坐在床邊一點動靜都沒有的林曦。 等收拾完,他又站在了原地,站在窗邊長椅前像是在等著什么。 等林曦終于看向他了一眼,徐祥安三步併作兩步向前,落了一吻在對方的額頭上,然后轉身就跳出了窗外。 林曦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跳動了3秒。 只要再停止177秒,他就能死去了。 拜託,你只要再努力停下177秒就好。 —— 一個只把自己當作物品——一塊雕刻木、一個飛機杯、一種洩氣玩具的男生。 為甚么突然……不再視自己如此了呢? 林曦很清楚這一切有多瘋狂,彷彿所有曾經的疼痛及死亡都是一場幻覺,都是深入骨髓、融化的夢魘。 但他不知如何面對,所以他只能去憤慨并抵抗這種善意,然后將其墳土般撒在自己靈魂死去的地方。 又過了一天,他沒再做夢了,但徐祥安也沒睡在自己身旁,床頭卻放了一袋早餐,就像每天他在徐祥安桌上留的一樣,他對著自己做了同樣的事。 知道他還是會過來,林曦就留了張紙條,寫著:「我想吃水果,帶把刀,我自己切。」 隔天一早,桌子上果然放著早餐以及保鮮盒裝著的水果,卻一個個削好切好了,只有一顆蘋果還完整的躺在一旁,邊上還擺著一把小刀,跟一張便條紙黏在上頭,畫了個笑臉。 林曦的心里開始回響著「救命」二字。但他對生到底還有何執(zhí)著呢?這世上他還有什么呢? 但其實死物有著生的念頭是很正常的,一切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那些隔著一層薄紙卻再也觸不可及的事物。 —— 請救救我……請救救我……請救救我…… —— 林曦猛地睜開眼,才發(fā)現正處于深夜,即使外頭撒著月光卻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別說夢到,他已經很多天沒聽到男孩的聲音了。 他嘆了口氣,然后背過光線翻過身,卻感覺身后傳來不知名的重量,壓陷了床鋪。 救救我。 他又再一次驚醒于深夜中,他才意識到剛剛那個也是夢。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急忙往一旁看去,即使男孩并不在床邊他也還是驚跳了下。 床邊的柜子上放了隻泰迪熊,黑嚕嚕的眼珠吸住了月的輝芒與他的目光,沙色的外皮佈滿著歐式黑色蔓紋,脖子上還綁著一條黑色緞帶,穿過一個漆著金粉的圓牌的洞上,牌子上畫著一顆紅心。 徐祥安剛剛來過,但沒有久留;看著虛掩的窗子林曦這樣猜測。還留下了這隻泰迪熊。 很久之前,他還活著時,他會幻想著徐祥安長了一對熊耳朵,他會親膩地揉著,再揉揉他茂密柔軟的頭頂。 兩人還會以一隻同款異色的泰迪熊作定情物。 徐祥安殺死林曖的那刻他便死去了,但如今他又往著自己的死墳澆水,希望自己活過來——像以前那樣愛他,嗎?他要的是那個嗎? 林曖真的是被徐祥安殺死的嗎? 林曦的心臟亂跳了一陣。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開始懷疑這個想法,但眼見真的為憑嗎? 到底什么是真的? 徐祥安真的是瘋子嗎?還是從頭到尾發(fā)瘋的只有自己呢? 對啊,他有什么動機呢?假設這個問題成立,只有徐祥安瘋了才會殺掉這么好的一個人。 但難道自己又不夠瘋嗎? 那天在河堤,林曦就很清楚自己有個關住某種衝動的轉鎖松動了,有個東西在自己失去意識時佔據了自己。 會是足以殺掉某人——甚至那個自己愛之入骨的人的瘋狂嗎? 再來,徐祥安真有可能做到如此縝密碼?將警方都騙得團團轉,警方都無能到沒一個人能沒發(fā)現他的漏洞? 或者其實他們一直都懷疑錯人了,有可能是這樣嗎? 林曦低過頭,看到一個穿著軍綠色無袖長衫還戴著眼鏡的自己,坐在一張木椅上,就在自己床及靠窗長椅之間的空間。 他端著課本仔細朗誦著,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閉嘴。林曦用嘴型對著那個自己說。 為甚么要我試著相信這些胡扯呢? 因為你開始相信了。他闔起那個大概寫滿剛剛那些「妄想」的課本。 你知道有比殺掉林曖更糟糕的事發(fā)生了,所以你開始試圖說服自己最糟糕的事就是你殺掉林曖。 林曦啊,你只是一團過期變質的罪惡感。他舉起雙手,充滿節(jié)奏感的搖晃起身體并一邊拍著手。 baby,baby. we'vegotso. baby,baby. we'vegotso. 他站起來,邊走邊在節(jié)奏中漫步,然后走向門邊,每一舞動及抬腿都撞擊在節(jié)拍上 突然他停下了所有動作,將左手倚在了門上,身體嫵媚的歪斜著。 我們還會再相見的。他彈動著手指道別,像是美國青春電影的好姊妹般,接著消失在了林曦的思緒,留下空靈得宛如一團水霧的房間。 他將手放上臉,慢慢地滑下來。「……干好痛。」他忘了自己的臉上也還有不少傷。 林曦嘆了一口氣,并反芻著那份困在胸腔的窒息感。 他突然很想見到徐祥安——切迫地想要。 假如能現在就見到徐祥安,盯著他那雙林中靈熊般的雙眼,閃著森林最原始純真的美好的琥珀色,點綴在乾凈純白畫布中央。 他就能看出他眼中的瘋狂,就能證明這一切都是他干的,他就又能理解了。 到底什么是真的?而什么是真的這一點又重要嗎?林曦不知道自身渴望之物的同時又因為不知道什么將到來,陷入了深層的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