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別擔心,有我在
警員打開鐵閘:「你們的律師來了。」 簡之賢和簡唯琳被帶到了一間審問室,霍子鈞和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里面。 「你們有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之后,探員會來記錄口供。」 中年男人站起,伸出手:「我是葉錦安,霍董委託我作為你們的代表律師。」 簡之賢和簡唯琳分別和他握了手。 霍子鈞說:「他是位資深大律師,你們的案子可以放心交給他。」 葉錦安:「我初步看了你們的起訴書,書中指出從xxx9年到xx15年期間,簡之賢先生在新生醫館無牌行醫。而簡唯琳小姐就在xx05至xx09年,還在大學就讀期間,在新生醫館無牌行醫。」 簡之賢點頭:「我的確沒有香港的中醫師執照。而唯琳讀大學時,有在醫館幫忙。」 葉錦安凝視簡之賢:「你為什么沒有申請執照?」 「我有y市發出的中醫師證書,只是這并不被香港中醫管理委員會承認。醫館的創辦人章勵峰先生是位註冊中醫師,我以前只是為他打工,他負責開藥方。他去世后我才接下醫館。那時候雖然知道要有中醫師執照才能行醫,但醫館就剩下我一個人,我要顧著醫館里的病人,實在沒時間再去讀書考試。」 「簡先生,你這樣的說辭會對你很不利。無牌行醫十六年可以被判這個法規里的最高行罰。」 「最高行罰是什么?」簡唯琳急問。 「入獄三年。」 簡唯琳驚呆了,簡之賢的目光也隨之顫抖。 葉錦安:「本來無牌行醫,就算時間再長,只要沒有涉及任何失責的舉報,把入獄的刑罰打成緩刑,甚至罰款,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現在有一位鄭婆婆的家人舉報簡先生開出的藥方讓鄭婆婆病情急遽惡化。鄭婆婆現在在醫院的深切治療部接受治療,病情危殆。如果鄭婆婆有什么閃失,那就不只是無牌行醫這條罪,而會變成,非法行醫導致他人身體受損,甚至,誤殺。」 三人的臉色遽變。 霍子鈞急問:「他們怎么證明是簡先生的藥導至鄭婆婆病情惡化?」 「鄭婆婆的家人已經拿簡先生開出的藥粉去化驗,發現其中有嗎啡。醫生確定了,鄭婆婆是嗎啡中毒。」 簡唯琳顫聲:「怎么可能?我們的藥都是從做了幾十年的中藥商那里拿來,再自己磨成粉,怎么可能會有嗎啡?」 「鄭婆婆的家人來舉報時,提供了很全面的化驗紀錄和你們倆的背景資料。他們指控你們用嗎啡為病人止痛,從而讓病人對你們的藥方產生依賴,留住病人。」葉錦安凝視兩人,「你們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嗎?」 簡之賢的喉結上下震了震:「你是說有人故意陷害?」 葉錦安說:「照目前情況分析,很有可能。」 簡之賢蹙眉沉思。 簡唯琳憤然:「我們一家小醫館,收費不高,病人都是老街坊。許多老人家來看病,我們也只是收了些藥費,診金都免了。這醫館賺的錢只是夠養家糊口。我們在這經營了二十年,一向和居民相處和睦,根本沒有得罪任何人。我們這醫館要錢沒錢,要名沒名,有誰會想要陷害我們?」 簡之賢眉頭緊鎖:「那唯琳呢?他們指控她什么?」 葉錦安說:「簡小姐的指控就只有四年的無牌行醫,照現在看來,簡小姐脫罪的機會很大。畢竟當時她在大學就讀中醫課程。」 簡之賢松了口氣:「那就好。」 簡唯琳雙眼浮起霧氣,她咬唇:「葉律師,我們真的沒有在藥里放嗎啡。我爸爸留在這小醫館里,只是為了給那些一起相處了二十幾年的老鄰居看病。住在我們那個社區的大部分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我們當他們是親人一樣,怎么可能為了賺錢去害他們?」 葉錦安點頭:「我相信。但在法律面前,一切都是要看證據。」 霍子鈞臉色凝重:「你們別擔心,我會把背后指使的人揪出來。有我在,無論是什么人也動不你們。」 簡唯琳對上他誠摯的眼,心底泛起了一絲暖意:「謝謝。」 霍子鈞溫笑:「我的醫師被關了起來,我找誰下針?」 -- 警探來錄了口供后,葉錦安去做了保釋的手續,把簡之賢和簡唯琳帶出了警局。 他們一踏出警局,昏黃的街燈就亮了起來。在淡薄如霧的光暈里,簡唯琳的心卻還沉溺在幽黯中。無牌行醫、嗎啡、誤殺,像一個比一個重的鉛石,壓迫得她寸步難行。 上了車,葉錦安說:「新生醫館暫時被封了。警員會派人去查證,我猜很可能會在醫館的藥物中找到嗎啡。」 霍子鈞問:「鄭婆婆是什么時候來看病的?」 簡之賢答:「她一直都有來看,不過向來都是一個人來的。只是大概兩個星期前,她的兒子和兒媳就陪著一起來了。」 「琳琳當時在醫館嗎?」 「沒有,她去給你做治療。」 「你在為鄭婆婆治療時,她的兒子和兒媳在簾外面等?」 「是的。」 霍子鈞:「我已經找了私家偵探去追查鄭婆婆的所有家人。鄭家的家境非常普通,婆婆的兒子和孫子都是建筑工人,兒媳是家庭主婦,學歷不高。但是他們報案時提供的資料太全面太有條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策劃,他們只是棋子而已。」 霍子鈞望向沉思中的簡唯琳,她的神色困頓黯然。他很想握住她的手,甚至抱住她,讓她知道這坎他會陪她一起跨過。 「別擔心,有我在,沒人能誣陷你們。」霍子鈞的聲音溫柔卻堅定,字字句句像是不容置喙的承諾。 簡唯琳抬起頭對上霍子鈞清輝般目光,熠熠閃動,彷如迷濛夜幕中指明方向的北斗星。她心頭的重負不知覺間卸下了許多。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