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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7節

    即使是被陳烈酒教導得與其他女孩格格不入的陳小妹再大咧也清楚,女孩子是沒有資格識字的,就算有,那也得是大戶人家家里的姑娘才行,她有什么資格?

    許懷謙看她這般驚訝,問了:“怎么?不想識字?”

    “不是,”陳小妹搖了搖頭,不解地看著許懷謙,“我為什么要識字呀?”

    “為了更好的算賬。”許懷謙當然不會跟一個八歲的女孩說什么為了明事理之類的,直接從她的興趣愛好下手,“為了以后能更順利的做你的大事業。”

    許懷謙對上她的眼睛:“你也不想以后你的事業越干越大,數不清雞蛋個數,還不會做賬本。”

    陳小妹也直接:“我現在有錢了,我可以找會識字的人來幫我做呀。”她問過了,鎮上的掌柜一個月才五百文到一兩銀子的月錢,她現在都能承擔得起。

    早有應對之策的許懷謙問她:“那他要是蒙騙你,少給你算了銀子 ,你能知道嗎?”

    陳小妹不說話了。

    許懷謙循循善誘:“這樣看來是不是還是識字比較好?”

    陳小妹認同地點點頭。

    見說動一個,許懷謙又問王婉婉:“婉婉要不要跟著一起學?”

    王婉婉愣了一下:“我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教都交了,何不如一塊教了。

    王婉婉臉上少有地洋溢起開心地笑容:“謝謝二哥。”

    看得許懷謙也跟著笑了笑:“一家人,不用謝。”女孩子就是要明媚歡快一點才好。

    晚上洗漱過后,陳烈酒對著正坐在床上的許懷謙問道:“怎么想起來教小妹她們識字了?”

    “正好科舉完了有時間,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事做。”

    這次科考完之后,不管中不中書院都會放一個長假,讓中了秀才的適應適應新身份,讓沒中秀才的調節調節自己的心情。

    許懷謙覺得不管自己中不中都得找點事調劑一下,也不能一直看書,他最近對看書都有點心里應激反應,一看到科舉書就想吐血的那種,科考后,他想好好歇歇。

    “謝謝阿謙。”陳烈酒真誠地朝許懷謙道了謝,原本他也有意要教陳小妹識字,奈何她整天在外東奔西跑根本沒有停歇下來的時間。

    再拖下去小妹都要大了!

    幸好家里還有個許懷謙能幫他分擔一點。

    陳烈酒此刻望著許懷謙的眼神滿是感激,感激里還帶著一點自得,還得是他眼光好,挑中的男人差不了!

    ——阿謙。

    這里夫郎對老公的親密稱呼。

    “——不。”許懷謙指尖動了動,不客氣的話都到嘴邊了,頓了頓,突然轉變了注意,抿了一下唇,“就嘴上感謝啊?”

    陳烈酒見許懷謙似乎是有點不高興了,忙湊到他身旁,接過他手上絞頭發的帕子:“我幫你絞頭發感謝。”

    許懷謙點了點自己的唇:“就沒有一點實際的表示?”

    陳烈酒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就這么喜歡親親啊?”

    還不待許懷謙點頭,一道溫熱的觸感覆上了他的唇。

    他雙唇在他的唇上抿了一下,即使是這樣只觸碰到表皮的一個吻,也足以上許懷謙心悸。

    陳烈酒放開他:“這樣夠不夠?”

    許懷謙感受至唇上傳之心間的酥麻感,開心了:“夠了!”

    被老婆親了兩次,又抱著老婆睡了一夜的許懷謙,總算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在家的他才是他,在書院的他就是一根緊繃的發條!

    “起來了?要不要再多睡會兒?”

    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來了,這會兒正在院子里喂牛的陳烈酒見許懷謙起得時間還早,問了一聲。

    許懷謙搖了搖頭,在書院里就是這個時辰起的,已經養出習慣,再睡也睡不著了。

    “那待會兒用過早飯后,要不要去我的寶山看看?”陳烈酒向許懷謙邀請道,聽說科考可是很辛苦的,他不想勸努力了這么久的許懷謙放棄,但幫他調劑一下心情還是能做到的。

    寶山?

    一聽這個名字,許懷謙就知道他一定是燒炭了,他昨晚都猜到了。

    因此吃過早飯,坐在陳烈酒的牛車上被他邀請去看他寶山的許懷謙就問了:“你怎么想到去燒炭的?”

    “不是我想到的,是你想到的!”陳烈酒趕著牛車從村里路上,抑都抑制不住唇角的上揚。嗨呀,他家小相公的好啊,他簡直都快數不過來了,怎么辦啊。

    “我想到的?”許懷謙滿頭疑惑,“我什么時候想到過?”

    陳烈酒見他想不起來,翹了翹唇,也不著急:“你再好好想想?”

    許懷謙翻了翻記憶,他很確定自己沒有給陳烈酒說過燒炭,他老婆不會為了哄他啊,把所有的功勞都按在他身上吧?

    對上許懷謙的狐疑的眼神,陳烈酒笑了笑,終于不再賣關子:“你忘了,我請盤炕師傅來家里盤炕的時候,你嘀咕過什么?”

    許懷謙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不記得了。”

    陳烈酒把他嘀咕過的話道了出來:“你當時說,‘會盤炕是不是也會盤窯,要是盤個窯來燒磚、燒炭,漫山遍野的土木豈不是都是金子隨便撿了?’”

    他這么一說,許懷謙好像有點影響了,不過當時說完就被他立馬給否決了,因為他想起來這里的土木也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像原主父母那種進山打點柴賣賣還行,但你要是用國家的土地樹木燒磚燒炭盈利,你看你會不會被制裁。

    不過令許懷謙訝異的是,他隨口嘀咕的這么一句話,都被陳烈酒給記住了。

    對上自家小相公那一眼就能看透的神情,陳烈酒笑笑:“我哪有那么神,還是陳五提醒了我。”

    他說著簡單交道一下陳五那異想天開的想象:“我就覺得他的話好生熟悉,然后就記起了你的話。”

    “那也很厲害了。”許懷謙由衷感慨,像他就記不住十天前說過什么做過什么,還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陳烈酒要是放在他們那個時代,不干一番大事業出來他是不信的。

    被自家小相公夸了,陳烈酒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

    “然后呢?”許懷謙開始好奇后面的劇情走向,“然后你是怎么拿下山頭開始做起燒炭買賣的?”

    這種聽別人從無到有一點點發家致富的故事,他簡直百聽不厭。

    “我沒拿!”陳烈酒頓時豪氣眾生,“是他們主動送給我的!”

    這話還要從兩個月前,去書院看完許懷謙回來時說起。

    當時他經陳五提醒,想到燒磚燒炭這個法子后,本想帶著大家一塊回來商議這事該怎么弄時。

    一進村子就被大堆人給圍住,全都是被他要過賬的宗族人,他們拿著棍棒鋤頭,要他們族老就他的行為給個說法!

    本來麻,大家都是宗族,誰宗族里沒有點破爛事,陳烈酒帶著人直接把他們宗族里的那些破爛事全抖出來了,他們是既交了稅,還在村里失去了信譽。

    沒有宗族里的人給他們打理田地,他們吃什么喝什么?

    當然這話肯定是夸張了點,好歹也是縱橫鄉里的宗族,怎么可能沒人打理田地,至多就是損失一些租子罷了。

    但同樣都是宗族,他們怎么甘心陳烈酒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何況這陳烈酒還是哥兒,叔忍嬸嬸也不能忍。

    于是幾個宗族的人一合計,合起伙來杏花村鬧事,要陳氏宗族的人給他們一個說法。

    說實話,一開始陳氏宗族的人根本不想管,因為這陳烈酒常年要賬,時不時的就有人來村里鬧事,陳烈酒自己都能解決。

    但這次實在是鬧得有點大了,好幾個宗族的族長都來了。

    陳氏宗族的族老們不得不出面了。

    可關鍵是他們出面也沒用啊,他們都不知道陳烈酒何時惹了這么多宗族,要他們為了一個陳烈酒得罪這么多宗族好像不太劃算,因此他們也跟其他宗族一樣,在村門口堵著總要回村的陳烈酒!

    陳烈酒是什么人?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當時,這么多人把他圍在村口,甚至還有陳氏宗族的人要把他身后的那些人叫回去,想讓他自己解決時,他當時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一點都不帶虛的。

    他就不信這些烏合之眾能把他怎樣。

    果然一群烏合之眾只會拿著棍棒叫嚷:“陳烈酒!你一個哥兒!太無法無天了!今天你要是不給們這些人一個說法,就休想善罷甘休!”

    陳烈酒當時就笑了:“說法?什么說法?你們欠了衙門的稅,我幫衙門收稅天經地義,你們想要什么說法?說你們為富不仁,目無王法,為禍鄉里這個說法夠嗎?!”

    一眾宗族氣得不行:“陳烈酒,你不要太囂張,你以為今天我們這么多人圍在這里,你的宗族還保得住你嗎?!”

    鄉下宗族都是由一個姓氏的族人經過幾千上百年的時間組成的,縉朝才開國四十余年,好些族長身上的匪氣還沒散,他們以為他們能夠震懾到陳烈酒。

    “是嗎?”結果陳烈酒只是勾了勾唇,一臉的不相信,“要不要我們打個賭,我不出三句話就能讓宗族還繼續保我,還要讓你們都要求我。”

    我不信!

    當時所有宗族的人都像看傻子的表情一樣看著陳烈酒,怎么可能,他們怎么可能會去求他?他以為他是誰啊?在鄉里縣太爺都要看他們的面子,更何況是一個哥兒。

    而陳氏宗族族老們也很懵,陳烈酒不會以為他捅了這么大的簍子,他們還要拼盡全族之力保他吧?就算把他保下來,他們陳氏宗族也要垮了,宗里是不可為了他一個哥兒,犧牲這么大的。

    陳烈酒將這些人的表情一一掃進眼底,沒有絲毫畏懼。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他們今日的矛盾都是為利而起,為什么就不能為利去。

    想到這里他挑起了唇,慢條斯理地說,“如果說,我有法子能讓族里不花一文一銀就能闔族上下掙上上千兩銀子,家家戶戶年年少說也有三五兩分銀的法子呢?”

    ——嘩!

    這下人群直接炸了!

    這怎么可能!

    就算身為宗族的他們,也不是很富裕,不然為何他們每年都要貪墨給衙門的稅收,就是因為沒有才貪嘛,要是有,不就是幾十兩的糧食稅收,誰稀罕。

    上千兩呢!這陳烈酒也真敢說,他幫著衙門收他們的稅,有沒有掙夠二十兩都難說,還上千兩,他知道上千兩有多少嗎?就敢開口。

    總之其他宗族的人是沒有一個信的,覺得這陳烈酒就是來誆他們的,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們今天找他麻煩,他們要是放過了他,才是真的傻。

    別的宗族不信,陳氏宗族的族老卻在陳烈酒說完后,完全被震住了,因為他知道這陳烈酒根本就不是一個說大話的,他說出的話,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說話算數。

    人的名,樹的影。

    今兒要是換個人說這話,陳氏族老毫不猶豫地甩袖就走了,可是說這話的人是陳烈酒,他猶豫了起來。

    沉思片刻,他向陳烈酒問道:“烈酒哥兒,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若要是假的,你知道我們要是盡全族之力保了你,這后果……”

    “當然是真的!”陳烈酒當即就將他的匕首拿出來,舉在眾人面前,“我陳烈酒在這里起誓,如若我說假話,三刀六洞,任憑族里處置!”

    三刀六洞對陳氏宗族的人來說是很重的誓言了,幾乎沒有人能夠在這三刀里活下來。

    以死歃誓,當以諾報!

    然后其他宗族的人就看到陳氏宗族的人就跟瘋了一樣把他們這些外族的人趕了出去,并揚言來一次打一次,敢動陳烈酒一根汗毛,就是與他們陳氏宗族闔族上下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