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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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為何有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話。 王婉婉被許懷謙忽悠住了,許懷謙也能安心做他的菜了。 農家廚房都是用茅草搭的,沒什么隔絕性,許懷謙燒的紅燒rou料又放得足,沒一會兒,香味就順著茅草縫隙給飄了出去。 把在院子里忙家務的陳烈酒和陳小妹吸得都放下活兒跑去廚房看王婉婉在做什么,看到掌廚的人是許懷謙時,都跟王婉婉一樣驚訝,更別說是陳烈酒家附近幾家的鄰居。 這會兒正好是做晚飯的時候,本來人家都擺好飯準備吃晚飯了,結果一回頭發現自家的小孩站在陳烈酒家廚房后面,吸著鼻子,流著口水,喊都喊不回去。 “二娃,三妹,回去吃飯了。”沒有法子,只能出來,把他們喊回去。 “娘,香、香!”陳二娃和陳三妹甩甩腦袋,指著陳烈酒廚房,說什么也不回去。 “香也是人家的,回去了啊!”同樣聞到香味的陳朱氏也咽了咽口水,可這是陳烈酒家,村里的惡霸家,他們兩家又隔得近,平日里她都叫自家小孩躲著點他們家,生怕一個沒注意惹惱了人家,這會兒怎么好去問人家在做什么,弄得這么香。 “換、娘、換!”陳二娃和陳三妹才三四歲,口齒都不伶俐,可能以前看見過陳朱氏跟別人交換過吃食,知道可以這樣獲取吃的,拉著陳朱氏的衣服,一個勁地叫喚。 “這怎么換啊。”陳朱氏的臉那叫一個難堪,村里人家,鄉里鄉親的,拐過去繞過來都帶點親戚關系,誰家做了好吃的都能拿家里的其他吃食厚著臉皮去別家換點回來,給家里小孩潤潤嘴,可這是陳烈酒家,人家做的還是rou食,他們家都好久沒去城里了,拿不出什么可以換的東西,怎么好意思嘛。 偏巧,在屋里聽了半天吵嚷聲的陳烈酒推門出來了,把她給尷尬死了,笑著道:“家里小孩不懂事,我們這就走。” 陳烈酒家這一片住的都是陳家人,原本陳烈酒應該跟他們關系很好才是。可惜,因為陳烈酒三年前走鏢回來,在鄉里做起了收賬買賣,成了村里遠近聞名的惡霸哥兒。家里有姑娘、哥兒的人家,被人家給尋摸說親的時候,聽到這片有個惡霸哥兒,當即就推諉說不干了。 都一個村的,又住一塊兒,誰知道這片的姑娘、哥兒有沒有染上惡霸的脾性,跟那些收賬的男人不清不楚的,他們是來找媳婦、夫郎的,不是來給自家找麻煩的。 為了讓自家姑娘、哥兒順利出嫁,這片的人家只能遠離陳烈酒,這樣別人來尋摸的時候,就說不熟不認識,沒有來往,沒有關系。 這陳朱氏嫁的陳大青家就有一個待嫁的哥兒弟弟,因為陳烈酒的關系,至今都還沒尋摸人家,因此家里對陳烈酒的意見很大,平時連點頭之交都沒有。 這會兒被陳烈酒給看到她家的窘迫,陳朱氏那臉都快埋進地里了,抱起兩個小孩就要往家趕。 看到陳朱氏,陳烈酒一點尷尬和避嫌的自覺都沒有,還熱情地招呼陳朱氏:“沒事兒,朱嫂子,今日是我家相公自己琢磨了個吃食做法,在學著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拿個碗過來裝點吧。” 旁的事陳烈酒不清楚,他只清楚當初他在外面走鏢的時候,這朱嫂子幫他看過meimei,雖然他回村后,兩家關系淡了,不往來了,但這恩情陳烈酒一直記在心里。 “娘、娘、娘!”口水都糊了一下巴的陳二娃和陳三妹一聽人家都主動愿意給了,拉著陳朱氏的衣服,各種叫囔,生怕他娘給拒絕了。 陳朱氏被這兩孩子鬧得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向陳烈酒道謝:“哎,那就謝謝啊。” 陳朱氏回家拿了碗,到底沒厚著臉皮只拿個空碗過來,她積酸菜的手藝還不錯,給陳烈酒端了碗她積的酸菜,窘迫道:“家里就這個還行,你別嫌棄。” “不嫌棄,正好我家相公今晚做了rou食,吃這個解膩。”陳烈酒端了碗進廚房,回了幾塊紅燒rou給她。 陳朱氏看碗里那燒得油汪汪,亮晶晶,還香氣撲鼻的rou,一聞就知道好吃,沒忍住多說了兩句:“你找的這個夫君是個好的,雖然身體差點,但讀過書會識字還會燒飯,以后好好跟人家過日子啊。” 陳烈酒頷首,眉目都在飛揚:“我曉得!”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別人夸許懷謙,他心里分外高興,就好像在聽別人說,他的眼光怎么就這么好,這么好的人,都叫他給找到了。 陳朱氏見他沒有半分嫌棄許懷謙身體不好的神色,這才放心地端著碗走了,村里人說什么陳烈酒不甘弄了個病秧子贅婿回來,會暗地里把人給折騰死等話純粹就是胡說,人家小兩口好著呢! 但也有人不這么認為。 在陳朱氏家對門,陳烈酒家左手邊還有戶人家,當家人叫陳貴,他媳婦是個小氣的。陳烈酒家的rou香不僅飄進了陳朱氏家里,也飄進了他家里,他家小兒子躲在門邊見陳朱氏拿一碗酸菜都換了碗rou回去,也嚷著讓陳貴家的拿東西去換碗rou回來。 “娘,你也端碗菜過去換碗rou回來吧,可香了!” “換換換!”陳貴家的把碗往桌上一擲,一張臉拉得老長,“你當咱家東西是大風刮來的,就知道拿去換!” “是rou呢,”他小兒子吸著鼻子繼續道,“人朱嬸子一碗酸菜就換到了,不虧。” “換個屁!”陳貴家的一點也不為所動,“吃了短命的東西,你們誰要換就去換,反正我不去。” 陳貴家全是兒子,沒有待嫁的姑娘、哥兒。一開始陳烈酒做收賬買賣帶陳氏宗族時候,跟陳烈酒家來往還挺親熱。 見天兒做個什么吃食都巴巴地往陳烈酒家端,陳烈酒家有個什么活兒他們全家齊上陣去幫忙,不就求著陳烈酒家帶帶他兒子,也能掙幾個銅板,幫襯幫襯家里么。 結果這陳烈酒直接來了句:“我現在帶著陳五家,要不了那么多人手,以后要是缺人了,再來招呼大柱二柱哥。” 陳貴家的當場就不開心了,他們家巴結了他兩天,就得了一句以后啊,誰都知道以后是句客套話,要真是有心就把那陳五一家打發了,就帶他們一家。 那陳五一家窮得叮當響,能給他什么,他們兩家隔得這么近,有個什么也好搭把手,真是不識好歹! 從此這陳貴家的看陳烈酒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陳貴家的其他兒子聽小弟說別人家一碗酸菜就能換rou,早就饞得不行了,就等著他娘同意了,現在一聽他娘這么一說,一個個拿眼神看著他娘:“怎么吃了就要短命了?” “你們沒聽那陳烈酒說這rou是那病秧子做的?”陳貴家的一臉鄙視,“那病秧子做的東西你們敢吃啊?” “誰知道身上帶著什么病?就算沒帶病,也帶著霉氣,上山打柴的人那么多,怎么狼不咬別人,就咬他父母?你們看著吧,陳烈酒把這病秧子搶回家當贅婿,要倒大霉的!你們誰要去沾這個霉運,就快去,去了就別回這個家了!” 他家兒子聽他娘這么一說,想到許懷謙那張病入膏肓、行將就木身體和村里人都在傳的許懷謙就快要不行了的話,感覺吃他的rou就在吃一個死人做的rou,頓時被嚇得不敢再吵嚷了。 村里人如何,陳烈酒家一概不知。 這會兒他們一家人,圍著正廳里的那張八仙桌,守著那盤燒得色香味俱全的紅燒rou吃得滿嘴留香。 “真好吃!” “比城里來客樓燒的還要好吃!” 因為經常去來客樓打牙祭的緣故,陳小妹對來客樓的口味再熟悉不過,這會兒吃到許懷謙做的,烏黑的眼睛一亮,立馬就踩了來客樓一腳。 王婉婉認同地點頭,向來斯文的她扒飯的筷子不停,不說話的原因是吃著東西,沒辦法說。 一家四口人,兩個人都給出了很高的評價,十分相信自己手藝的許懷謙夾了塊切得最好的紅燒rou給陳烈酒:“你覺得呢?” “很好吃!”陳烈酒嘗過后,眼睛也是一亮,看向許懷謙,笑彎了眼:“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紅燒rou!” 因為在外面走了七年鏢,偶爾趕上一些大戶人家家里做席,會請他們吃上一頓,像紅燒rou這種普通又實惠的菜他也吃過不少,不得不承認,許懷謙做的最好吃。 把陳烈酒哄開心了,許懷謙就開始給他吹枕頭風:“像這樣好吃的菜,我還會做許多許多,以后家里的伙食就讓我做主吧。” 陳烈酒一聽還有這好事,當下就應了:“好呀,不過你身體不好,也別太cao勞了,讓婉婉幫著點你。” “嗯,”許懷謙開心了,又往陳烈酒碗里夾了些rou,“你也辛苦了,多吃點。” 陳小妹一聽以后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也很開心,開心到都忘了要生許懷謙氣了。 只有正在扒飯的王婉婉筷子一頓,看許懷謙的目光怪異。 二哥怎么還騙人呢。 不是說好了就這么一頓的么? 作者有話要說: 謙謙: 財政權[√] 伙食權[√] 話語權[?] 掌家權[?] 第13章 把酒話桑麻 不管王婉婉心里怎么想,反正許懷謙這伙食權是拿到手了。 次日一早,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早早地就爬起來吃了藥,拿了盞燕窩出門吩咐王婉婉拿去燉了。 王婉婉拿著燕窩,滿眼震驚:“這一盞都做了?”醫館大夫可是說了一盞能泡發很多的,每日早晨只需要撕一縷泡發燉上個半個時辰左右,就能端給許懷謙喝了。 “家里四口人呢,”許懷謙眼睛都沒睜開,半睜著眼,“每個人都嘗嘗,分攤下來也不多。” “可是……”王婉婉張了張口,還想說些什么,許懷謙斂下眼,“灶房里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王婉婉沒話說了,拿著燕窩去廚房燉了。 許懷謙半閉著眼飄著回房的時候,陳烈酒正在屋里穿衣服,見他這樣,笑了笑:“要不要再睡會兒,待會兒飯好了,我再叫你。” “不用,”許懷謙尋了根板凳,坐在桌邊,打著哈欠,揉了揉太陽xue,強行睜開眼,慢慢翻開桌上原主的書,“我看會兒書就好。” 正所謂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趁原主記憶還沒有徹底散去,他得把書里的知識和原主的記憶融會貫通,讓它徹底成為自己的。 為考秀才打一下基礎。 陳烈酒張了張口,原本想說,你也不必這么努力,做個樣子就行,家里又不指望你考個功名回來光宗耀祖。 轉念一想,他這樣說,未免也太打擊許懷謙的自信心了,這不明晃晃地說他不行嗎? 原本他身體就比常人虛弱,要是還不讓他讀書,會讓他覺得自己太一無是處。 萬一自暴自棄,病情加重就不好了。 陳烈酒站在許懷謙的角度想了想,沒把這番傷人的說出來,轉而崇拜地說:“我相公這么努力,一定可以考中一個功名回來,讓村里人都羨慕我找了個好夫君!” 剛看了幾頁書,全都是些文縐縐的古文,還沒有沉浸進去的許懷謙聽見陳烈酒這番崇拜的話語,順著他的思路想了想。 要是他考上個舉人、進士什么的去當個官,陳烈酒從村里人嫌狗憎的惡霸,變成村里最令人羨慕的哥兒,那光景該有多美妙? 瞬間,許懷謙的斗志就被擊起來,原本只想考個秀才裝裝樣子的他,突然覺得考進士也很有趣。 就像他當初不想進娛樂圈,跑去當公務員,為國家添磚加瓦一樣。 換了個時空,他對這里的歸屬感不高,沒有為皇帝打工,報效于他的想法,但要是為了陳烈酒感覺又不一樣了。 有了目標的許懷謙頓時覺得文縐縐還沒有標點符號斷句的古文看起來那么吃力了。 融入進去,其實也挺好理解。 他這一看就看了近一個時辰,直到陳烈酒端著燉好的燕窩進來,他才放下書籍。 “剛好放涼了,”兩人幾乎是同步的,陳烈酒覺得他們還挺有默契,笑著問,“先吃點東西歇歇眼?” “好。”許懷謙接過碗,見自己滿滿登登一碗燕窩,而陳烈酒那碗除了湯什么也沒有,喝了一口燕窩,也不作聲,顧左而言他道,“你的頭發好像有些松散了。” “是嗎?”陳烈酒伸手去碰了碰頭。 “別動,”許懷謙制止了他,“你一動,就全亂了,我給你弄吧。” “好吧。”陳烈酒沒有懷疑其他,湊到許懷謙面前,讓他幫自己整理頭發。 許懷謙取下他那根舊到都快看不出顏色的發帶,趁機從懷里取出昨天在胭脂鋪子買的那根顏色鮮亮的紅色發帶綁在他頭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雖然他們只結了發還沒有成為夫妻,但此刻許懷謙的心情跟這句話是一樣一樣的。 他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希望不要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