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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節

    “就是什么?”

    紅媒婆硬著頭皮說道:“就是我看他還是不太愿意給你當贅婿。”

    雖然許懷謙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搭理她,但紅媒婆這么多年下來看人的感覺是不會錯的。

    本來嘛,人家父母沒有去世前,雖然身體也不大好,可好歹還是個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尋常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愿意娶一個哥兒,更別說讓一個讀書人來給一個哥兒當贅婿。

    何況還是給一個惡霸哥兒當贅婿。

    陳烈酒身后的陳小妹聽到許懷謙還是不愿意時,鼓著臉不滿地揮了揮拳頭,就想對他哥來一句,他不愿意就算了。

    世上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沒必要吊死在這個男人身上,實在不行咱攢點錢找個小倌也行。

    陳烈酒聽罷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揮退了紅媒婆:“行了,你回去吧。”

    至于放不放人,他沒說,紅媒婆也沒敢問。

    她的職責是幫陳烈酒把人勸住,其他的,她可管不著。

    紅媒婆一走,陳小妹便湊到他哥跟前,緊張兮兮地問:“大哥,你不會真要養著那病秧子吧?”

    這可不興養啊,咱養不起。

    陳烈酒這會兒臉色沒有在外人面前那般兇神惡煞了,看了一眼關得嚴嚴實實的房門,搖了搖頭,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再看看吧。”

    他也不是很確定。

    陳小妹歪了歪頭:“再看看吧,是個什么說法?”

    陳烈酒沒有再回答她,裙擺動了一下,人就出了籬笆小院。

    等陳小妹回過神來的時候,陳烈酒都快走到門前的道路盡頭了,她喊了一聲:“哥,你去哪兒?”

    “出門辦點事,你看著點人。”

    第2章 把酒話桑麻

    屋外的情況許懷謙一概不知,他坐在桌邊,準備稍微緩緩就去找陳烈酒說清楚。

    卻沒想到,門自動從屋外打開了。

    門外進來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左右,梳著兩個揪揪,打扮得干干凈凈,長得圓頭圓腦,瞧著還挺可愛的小女孩。

    她端著一碗藥,嫌棄地放在許懷謙面前:“孫大夫開的藥,可貴了,你快喝了吧,冷了就沒藥性了。”

    許懷謙看了她一眼:“你是?”

    小女孩奇怪地瞅了他一眼,然后挺直了胸,一副大姐大的架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陳家老三,陳寶珠是也。”

    小丫頭片子,還挺有派頭。

    許懷謙輕咳了一聲,笑笑:“陳三小姐好,你大哥呢?”

    陳三小姐!!!!

    陳寶珠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從來!從來!沒有人這么禮貌地叫過她。

    顯得她像個千金小姐似的。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村里人都叫她陳三娃,稍微有些禮貌的人家,會叫他小妹或者幺妹。

    “我不是什么陳三小姐,”陳小妹又看了眼許懷謙,態度好了許多,“你可以叫我陳小妹或者陳幺妹,我大哥出門去了,他叫我看著你。”

    還找人看著他,許懷謙問陳小妹:“怕我跑了啊?”

    陳小妹上下打量了眼許懷謙那骨瘦嶙峋的身子骨,露出一個極為鄙夷的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說,就你?

    “不是,”她搖了搖頭,“是怕你尋死。”

    也不知道一個大男人怎么就那么想不開,要死要活的搞得人盡皆知,陳小妹回憶起許懷謙跳河的經過,那表情叫一個復雜。

    許懷謙臉上也露出一抹尷尬的神色。

    他腦海里關于原主的記憶都很混亂,很多都只是一個碎片或者一個模糊的映象,對于跳河這種情節都是原主腦袋一熱干出來的,根本就沒有留意過其他。

    但不用想也知道,男人跳河這種事,在杏花村這種幾乎沒什么娛樂又落后的地方,必然是頭條新聞,要是有熱搜的話,那都是得帶爆字的!

    丟人丟得人盡皆知,還真是無從適應。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陳小妹看出了許懷謙的不自在,趕緊岔過話題,把藥碗再次推到許懷謙面前,“你趕緊喝藥吧,真的很貴的。”

    他哥付錢的時候,都讓她看見了,一副藥一錢銀子呢!

    他哥大手大腳的,一付就付了五副藥的錢,加上出診錢,都有七八錢銀了。

    這吃的是藥嗎?吃的是他哥的血汗錢啊!

    許懷謙看了眼熬得黑乎乎,上面還飄著些看不出什么成分的碎渣子,心里萬分嫌棄,不是他不喝,是他不知道這藥干不干凈啊。

    但面前這小女孩已經催他兩回了,事不過三,他還有事要找她哥商量……

    許懷謙權衡利弊了一番,算了,算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見許懷謙端起藥碗,閉著眼將藥汁喝得一干二凈,陳小妹滿意地點了點頭。

    還算是聽話。

    許懷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濃郁的苦藥汁一進胃里,立馬掀起滔天巨浪,苦味順著他的腸子,直達天靈蓋,幸好他及時拿衣袖壓了一下嘴角,不然他就忍不住吐出來了。

    “看你嬌氣的,”陳小妹擺擺手,又把桌上的蜜餞推到許懷謙面前,“喏,拿去壓壓喉吧。”

    許懷謙剛喝完那黑乎乎的藥汁,又看著面前這灰撲撲的蜜餞,無從下手。

    “啊——”

    陳小妹不管他的糾結,直接讓他張開了嘴,把蜜餞放他嘴里。

    許懷謙輕咬了一口,還挺甜。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陳小妹看許懷謙被苦味繃緊的臉緩緩化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我巴不得你身體好了之后,就把你送回去。”

    許懷謙吃著蜜餞不解:“為什么?”

    “你太金貴了,”陳小妹對著他也沒有隱瞞,“我家養不起你,我大哥掙錢很辛苦的!”

    許懷謙覺得她說話好玩,逗著她玩:“你還知道掙錢辛苦呢。”

    “那是當然啦!”陳小妹挺了挺胸,伸出短短的手指數給許懷謙看:“春種秋收,走鏢,收賬,我哥一年也掙不出十兩銀子來。”

    而養你,一個月就能花掉十兩,甚至還有可能更多!

    她可是聽孫大夫說了,得人參燕窩的喂著,這些東西可貴可貴了!

    “那我確實還挺金貴的。”許懷謙沒聽出陳小妹嘴里的弦外之音,想到許家將他以十兩銀子抵給陳烈酒,而陳烈酒作為村里的富戶,一年也掙不了十兩銀子。

    突然有一種自己很值錢的感覺,想想還挺激動……?

    許懷謙笑了一下,也給陳小妹吃了顆定心丸:“也請你放心,我不會再尋死了,也不會纏著你們家的,等你大哥回來,我跟他說清楚之后,會自行離開的。”

    陳小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許懷謙微笑著頷首,“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陳小妹聽不懂什么君子馬,但她傻傻地相信了許懷謙,于是,她哥一回來,她就巴巴地湊到了他哥身前:“大哥,大哥,那個姓許的說他找你有事。”

    手里拿著一個布袋子剛踏進家門的陳烈酒聽到這話,疑惑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人之前還要死要活的對他避之不及。

    陳小妹眼神閃躲了一下:“不知道。”

    陳烈酒沒看到陳小妹閃躲的眼神,正好他也有事找許懷謙,不怎么在意地拿著袋子去了許懷謙的房間。

    屋里。

    左等右等等不來人的許懷謙,已經決定親自起身去找陳烈酒了,他這具身體雖說是羸弱了點,但也沒有病到下不了地的程度。

    在這個沒有手機電視等任何可以消磨時間的時代,就這樣坐著干等人實在是飽受折磨。

    他也不怕找不到人,囂張、跋扈、惡霸這幾個詞放在一起,不就是活脫脫一個水滸傳里魯智深的模樣嘛,應該跟村里那一群老實巴交、規規矩矩的村民很好區分,而且他有嘴,還會說這里的話,他可以問人。

    結果許懷謙剛一起身,門外就大咧咧地走進來一個人。

    他梳著高高的馬尾,身穿一襲利落的紅色馬面裙,長發在腰間擺動,人既高挑又爽利,一張臉白皙明艷的過分,眉間豎著一條專屬于哥兒的紅線,將他立體又精致的五官全部顯露出來,一雙明亮的眼瞳在紅衣的映射下,顯得整個人明媚又神采飛揚。

    許懷謙的眼眸亮了亮。

    身處于信息大爆炸的現代社會,他什么樣的帥哥沒見過,但像這樣美得明艷張揚又毫不掩飾的帥哥出現在他面前,還是不可避免地被驚艷了一下。

    感覺就連這間古樸得不能再古樸的房間,都平添了三分色彩。

    陳烈酒一進門就將手里的布袋扔在了桌上,布袋發出一聲清脆地“鐺”聲。

    許懷謙回過神來,試探地問了一聲:“你是?”

    陳烈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陳烈酒。”

    許懷謙的神情微微一僵。

    ……還真是兄妹,連說話的形式都一模一樣。

    不過為什么原主的記憶里沒有這陳烈酒的模樣,害得他把人想成魯大哥的模樣好久了,導致現在看到陳烈酒這張明艷動人的臉,就覺得尷尬。

    早知道,是這么漂亮的人給他當老婆,說什么他也不會拒絕。

    想象一下,一個年輕貌美,還有錢的富婆,想要搶你回家當老公,你是同意呢,還是同意呢。

    “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臉上有東西?”陳烈酒被他看得抬手抹了抹臉,還以為在外面沾染了什么。

    許懷謙把目光從他臉上挪開,搖了搖頭:“沒什么。”

    內心卻緊了一下:淡定、淡定、你什么樣的帥哥美人沒見過,不要表現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一樣,惹人笑話。

    “哦,”陳烈酒倒也沒在乎,既然臉上沒東西,他索性坐了下來,拿起茶壺給自己和許懷謙各倒了一杯水,“我小妹說你找我有事?”

    “嗯,”許懷謙點點頭,組織了一下言語,“跳河是我氣昏了頭腦袋不清醒的情況下做出來的事,現在我腦袋清醒了過來。”

    許懷謙跟著陳烈酒坐了下去,面對面與他說道:“我想你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搶我回來當贅婿,只是想嚇唬嚇唬我那大伯一家罷了,就想問問你,什么時候能放我回去?”

    “你回不去了,”陳烈酒將倒滿水的茶杯放在許懷謙面前,“我剛去了一趟你家,你的房子已經被你大伯一家霸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