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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44節

    尤其是杏仁就在旁邊不停地喊她,讓她更有種偷/情的錯覺,整個人像繃緊的弓弦,甚至忍不住渾身戰栗。

    聽著她的腳步聲就要往這邊過來了,凌越的眼睛朝那處覷了覷,她下意識地開口道:“我,我在這。”

    “姑娘?您在哪兒啊。”

    杏仁更是尋著聲音要過來,她立即慌亂地道:“等,等會,杏仁,我把給太子哥哥的東西落在帳子里了,你回去幫我拿一下。”

    說完連她自己都卡殼了,她好像根本沒有要給凌維舟帶的東西,還好她腦子轉得快,“就是桌上那盒點心,太子哥哥受了傷想必這會都沒吃東西,我給他帶點去。”

    杏仁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遲疑了下,還是退了回去,“那姑娘在這且等等,奴婢去去就回。”

    等四周沒了別人,她才重新仰頭看向凌越,手掌不安地抵著他的胸膛,吞咽了下口水,小聲地喊他:“舅父?”

    凌越卻沒回應,自顧自地伸出細長的手指探向她的衣領。

    沈婳下意識地想要往旁邊側,就聽他沉聲道:“別動。”

    他的嗓音啞啞的,比清冷時的還要好聽,她莫名便停止了掙扎,老實地僵直著一動不敢動。

    直到他溫熱的手指探進衣襟,掰過她的下頜,露出截修長潔白的脖頸,以及一道淺淺的血痕。

    “連藥也不知道抹。”

    沈婳微微一愣,這才模糊記起,這處好似確實被樹枝刮過,但連她自己都忘了,甚至杏仁給她擦藥時也沒發現,可凌越卻注意到了。

    她正在發愣,那抵著她脖頸的手指收了回去,幾息后,冰涼的膏藥涂抹在了她的傷口處。

    是淡淡的青草香,涼涼的很好聞,有點像他的氣息,隨著他手指輕輕得按揉,幾下便滲進了她的肌膚。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她的身上也染上了這種清淡的味道。

    “拿著。”

    沈婳微微出神的這么小半刻,他已經直起了身子,將一個冰冰涼的東西塞進了她的手中。

    她低頭去看,就著月光隱約看出是個小瓷瓶,便聽他道:“每日抹三次,五日后便可不留疤。”

    沈婳看著手中的瓷瓶,不禁想起他身上那道又長又深的疤痕,若真是疤痕可消,為何他身上還會有如此猙獰可怖的傷口。

    一時握著這沉甸甸的小瓶子,有種油然而生的心疼,她訥訥地道了句多謝,額頭就被不輕地彈了一下,“哪有這么多謝可道。”

    她捂著額頭也不覺得疼,反而像是一日之間就與凌越靠近了許多,在他冷漠滿是防備的外衣下,窺探到了他一點點的內心。

    她還有許多話想問他,可那邊杏仁已經提著食盒過來了。

    凌越的東西送到,原本打算要走,衣袖卻被輕輕勾扯了下,她烏黑渾圓的眼睛盯著他道:“您等我一下。”

    她

    快步跑出去拿過杏仁手里的食盒,轉身跑了回去,塞到了凌越的手中,“舅父,這個小酥糕很好吃,不會很甜,單吃或是配著茶都很不錯,您跑了一日肯定還沒怎么吃東西,可以帶回去墊墊肚子。若是不喜歡,給別人也行。”

    說完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就沖他揮了揮手,轉身跑開了。

    留下凌越靜默地看著手中的食盒,抿緊的唇角,不自然地揚了揚。

    沈婳生怕被發現也不敢多留,很快就返了回來,杏仁看著她空了的雙手,露出了困惑的神色,那不是要送給太子的點心嗎?

    許是最近撒的謊太多,她已經能臉不紅氣不喘地張口道:“方才恰好碰上了程家阿姊,她說沒吃晚膳,我想著太子哥哥這會肯定疼得什么也吃不下,就把點心順手給她了。”

    杏仁:……

    這回路上沒再耽擱,沈婳很快便到了凌維舟的帳子,里面自是圍滿了伺候的人。

    凌維舟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瞧著意識尚存,花團錦簇的被衾蓋著他的胸膛以下,露出滿是擦傷的左臂。

    秦貴妃滿臉擔憂地坐在榻邊,一個老太醫正在給他的手臂施針,小太監們步履匆匆地里外忙活著。

    沈婳站了好一會,還是凌維舟先發現了她的存在,喊了聲婳兒,秦貴妃頓了下抬頭朝她看來,淚光閃爍:“好孩子,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

    她走過去給兩人見了禮,起身擔憂地道:“我聽說太子哥哥受了傷,自然得親眼瞧過才安心,娘娘,太子哥哥的傷勢如何了?”

    恰好太醫的針施完了,收起了針匣起身道:“回稟娘娘,殿下的傷這會以無大礙,但后續會不會落下病根,下官也說不準。”

    秦貴妃扯著帕子擦著眼角的淚,她還想問什么,但瞥見一旁的沈婳,又將話給吞了回去,讓宮女先送太醫出去。

    待屋內沒了外人,秦貴妃才拉著沈婳在身旁坐下,“好孩子,有你如此貼心懂事地陪著舟兒,本宮也就放心了。”

    “對了,聽說下午你也上山了?山上猛獸頻出如此危險,你一個姑娘家,怎可如此冒險。”

    沈婳早就知道,她上山的事一定會被人懷疑,本是還要編些理由來搪塞,但多虧了山上偶遇的那個少年,一下山就將她的事到處傳揚。

    且說得是她為救太子不懼虎豹,情比金堅,這話甚至還傳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方才她在泡澡歇息時,皇帝身邊的內侍,還給她送來了補藥,讓她好好休養。

    雖然救的人說錯了,可誤打誤撞給了沈婳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這會被秦貴妃問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扯著衣袖道:“我聽聞山上有猛虎出沒,又聽說太子哥哥上了山,一時擔心他不知道這個消息,想去提醒他。不想我太過沒用,沒能找著太子哥哥卻遇上了滾石,若非碰上王爺一行人得了救,只怕這會已長埋地下。”

    她的聲音略帶了些沙啞,說得自然又連貫,一點都不像是編的。

    讓秦貴妃忍不住地盯著她看,上回熙春園讓她活下來了,這次舟兒遇險她碰巧也在山上,真有這么巧的事嗎?

    她對之前的事,真的就一點懷疑都沒有嗎?是她太過蠢笨,還是太低估了她。

    秦貴妃還想再問兩句,凌維舟先開口道:“母妃,天色不早了,您還是先回去歇息的好,這兒有婳兒陪著兒子便夠了。”

    母子倆對視了眼,秦貴妃遲疑了下,到底是什么都沒說,“好好好,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那便讓婳兒在這照顧你。”

    說完又拍了拍沈婳的手:“那便辛苦你了,這邊一應東西都是齊全的,今夜就留下別回去住了。”

    沈婳幾不可見地擰了擰眉,即便他們兩人已經定親,但到底沒有成親,怎么能說得出留

    下的話?

    還真是不把女子的名節當回事。

    沈婳明面上自然不能反駁,卻也沒有答應,只乖巧地送秦貴妃出了帳子。

    等她再回榻邊坐下,凌維舟已緩緩坐起,受傷的左手纏滿了白布,“婳兒,莫要將母妃的話放在心上,稍坐坐便回去吧,孤這自有小太監會伺候,哪里真的要你服侍了。”

    說著便去牽她的手,“孤娶你,從來都不是為了讓你為奴為婢的伺候孤。”

    他上山怎會是為了獵虎,自然是要獵殺更大的獵物,只是沒想到凌越命大,這都被他給躲過去了。

    他也清楚,凌越此人睚眥必報,若被凌越知曉,在山上動手腳是他,肯定會報復,這才故意弄傷了自己的手臂。

    一切皆在他的盤算之中,唯獨沒想到沈婳會上山,在聽說她險些遇險時,他的心底是慌亂的,但萬幸的是她沒事,他甚至有片刻慶幸凌越沒死,不然沈婳陪葬的代價太大了。

    凌維舟心口熱熱的,很想將滿腔的歡喜述說給她聽,可他的手卻再一次落了空。

    “但往日都是太子哥哥照顧我,如今終于有機會輪到我照顧你了,怎么能算了呢,我會在這陪到太子哥哥睡著為止,我讓小太監回去替我拿些換洗的衣物。”

    “對了,太子哥哥受了傷想必還沒吃東西吧,這會餓不餓,喝點湯羹如何?”

    沈婳說著起身,恰好躲開了凌維舟的手,他緩緩地收回手掌,沒事,他不急,她是他的未婚妻,早晚都會屬于他的。

    他笑著輕點了下頭:“好,婳兒準備什么,孤都吃。”

    “那我去讓小廚房看著上點。”

    沈婳順勢出去喊來小太監交代了一番,又讓人回去取了些衣物,才坐回去陪他繼續閑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日凌維舟好似尤為熱切,反而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太子的帳子自然要比別處寬敞華貴,燭火通明,沈婳替他理了理靠枕的姿勢,與他說起今日山上的事來。

    她略帶埋怨地嗔怪道:“太子哥哥平日做事妥帖,今兒怎么如此不小心?”

    她也一直在想,是誰在背后搞鬼,起初她以為是意外,后面那接二連三的悶響讓她察覺到了不對。

    應是有人在山上埋了火石,才會導致山石滾落,可普通人怎么能有這遮天的本事,在圍獵的時候動手。

    有如此手筆的,除了大病初愈的皇帝,虎視眈眈的三皇子外,就剩她眼前的凌維舟了。

    但他又恰好受傷了,自然而然就會讓人懷疑到,同樣想要登上太子之位的三皇子,想要除掉這個礙事的二哥,凌越只是無妄之災。

    可親眼目睹過那巨石砸下場面的沈婳,可以十分確信的說,這一定是沖著凌越去的陰謀。

    若問凌越有仇家嗎?

    不僅有,而且還數不勝數,他的脾氣差,眼高于頂,行事又雷厲風行,不說貪官污吏了,便是那些王公貴戚,稍有做得令他不如意的,他也照打不誤。

    便是大勝歸京這短短幾月時間,被他收拾的人家就有不少,但同理,這些人根本沒能力神不知鬼不覺地埋下火石,做下這些準備。

    反倒是他的親皇兄,親侄兒,畏懼他的軍威,怕他功高蓋主,想要對他下手,才是最為合理的。

    其實在圍獵之前,她曾有過很沖動的想法,若是凌越真對她有別樣的意思,她或許可以順勢答應他,再借力退婚。

    他是凌維舟的叔父,以他身份權勢,完全可以保住沈家不受影響。

    可這幾日,她已經將這個想法摒棄了,她厭惡凌維舟見異思遷,她又怎么能做個利用他人感情的惡人。

    尤其是經歷了今日,她愈發覺得這個想法可恥。

    凌越四面

    楚歌,他的權勢地位皆是戰場浴血殺敵而來,她又憑什么讓他做出,搶侄媳婦這般有悖人倫的事情。

    這親本就該由她親自退。

    凌維舟被沈婳的幾聲嗔怪給吸引了注意,且她許久沒露出這般小女兒的姿態,對此很是受用,也沒懷疑其他。

    “孤也是被那落石打得措手不及,是孤讓婳兒擔心了。”

    “太子哥哥是何時傷著的?”

    “有些記不清了,剛有落石的時候吧,婳兒怎么問的如此清楚。”

    “我只是有些遺憾,那會我也還在山上呢,早知道這樣,我該上去尋你的,或許你就不會受傷了。”

    凌維舟眼里的防備瞬間化作了溫柔:“傻姑娘,孤怎么舍得讓你受傷。”

    沒過多久,小太監便將晚膳送了上來,他受了傷,膳食也是以清淡的為主,骨頭湯外加些許爽口的小菜。

    待小太監試毒后,沈婳親手接過,盛了一小碗湯遞給他:“太子哥哥快趁熱嘗嘗。”

    凌維舟聞到股淡淡的草藥香,下意識地擰了擰眉,但以為是自己方才喝了藥的緣故,見沈婳在旁雙眼期待地看著他,不再多想舉著瓷碗一口喝干凈了。

    許是真的餓了,又許是有沈婳在旁陪著,他竟難得有了胃口,不僅連著喝了兩碗湯還多吃了半碗米飯。

    等到胃里暖和了,竟犯起了困。

    沈婳體貼地接過他的碗,放到了另外的食盒中:“太子哥哥若是覺得累了,便合眼歇一歇,我就在這等你睡著了再走。”

    今日的沈婳尤為溫柔,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滿足,“婳兒,等圍獵回去,孤便讓父皇給我們定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