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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36節(jié)

    她明明什么也沒干,卻愣是被他看得有些心虛,一個沒有怎么都說不出口,最后就成了:“有,有的。”

    罷了罷了,是她說想要他來的,如今總不能連口水都不給人家喝吧。

    她蒙著頭鉆回馬車內(nèi),直接端起茶幾上另外一盞幾乎滿的茶水又探了出來,朝他遞去:“王爺請用茶。”

    恰好此時,馬車的轱轆好似被什么東西卡住,略顛了下,沈婳險些沒坐穩(wěn),身子一晃手也跟著有些抖,杯盞差點沒拿住要被晃出去。

    好在凌越眼疾手快,根本沒人看見他是怎么出手的,等再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拂過她的手心,穩(wěn)穩(wěn)地接了過去,半點茶水都沒灑出。

    他雖也在馬上,卻猶如在平地,手指輕巧地捏著茶盞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眼杯盞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停頓了半息,手腕輕翻,微微一仰頭,茶水已緩緩入喉,隨著那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時看得人也跟著喉間發(fā)啞,臉上發(fā)熱。

    沈婳見他喝完也不敢再多看,匆匆將他遞過來的杯盞收起。

    她原以為他喝過就該去辦正事了,不想他竟抓著韁繩,跟著她們的馬車悠閑地朝前緩慢挪動著。

    他在這,沈長洲也不敢離開,更不能把這位爺給晾在這,只能絞盡腦汁地想話題陪他閑聊,心里再次無比的懊惱,喝茶不該如牛飲,往后他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再不敢了。

    出于禮節(jié)與自己的小私心,同時也怕自家兄長說錯話得罪人,沈婳攀著窗戶,聽他們說話,偶爾搭上兩句,竟意外的和諧。

    殊不知,他們這邊的陣仗早已成了別人眼中的奇觀,向來眼高于頂?shù)拿C王殿下,居然在與人說話!

    而且說了這么久,還沒有將人的腦袋砍掉,不愧是能當(dāng)上太子妃的人家,簡直就是不一般!

    沈婳聽他們說起這個時節(jié),山上都能獵到哪些小動物,說到什么兔子狐貍等等,她便想到了甪端。

    以這位犬將軍的實力,別說是兔子狐貍了,就算是來只熊或猛虎,估計都能撲上去就咬斷它們的喉嚨,帶著它狩獵,真是再輕松不過的了。

    而后她就發(fā)現(xiàn)凌越的隊伍里,并沒有那兇狠高大的獸影,她看了好幾回,真的是沒有。

    經(jīng)過前頭兩次與這犬將軍打交道,沈婳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犬似主人,同樣都是看著兇狠,實則并不會傷人,尤其還是喜歡球球的狗。

    她便忍不住好奇地道:“王爺怎么沒帶甪端將軍來?”

    狗又不像貓,不是最喜歡漫山遍野的跑嗎?更何況甪端還不是普通的小狗,乃是馳騁沙場的犬將軍,即便是肅王府對它來說應(yīng)當(dāng)也算小了吧。

    凌越抬頭就看見她那水亮亮的眼,突得生出股逗弄她的心思來,隨口道:“帶來作何。”

    沈婳就將自己的所想這般那般說了一通,凌越點了點頭:“可它不吃rou。”

    這回輪到沈長洲震驚了,他詫異地湊過腦袋來,“這甪端將軍瞧著如此威猛,竟是吃素的?可它如此大的塊頭,得吃什么樣的素齋才能維持體力?不應(yīng)該啊,我之前養(yǎng)的小狗也愛啃rou骨頭啊,還真沒聽過不吃rou的狗。”

    凌越:……

    沈婳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大哥哥,王爺是在逗我們啊,犬獸不食rou這樣的鬼話,你怎么會信啊!”

    想逗的沒逗著,不想逗的倒是眼巴巴的上鉤了。

    剛說著這犬將軍,那邊就有個身披盔甲的將士緊跟著一團(tuán)漆黑的巨獸奔跑,它的速度極快,一眨眼便到了跟前,瞧見凌越它很是興奮。

    圍著他的烈駒來回轉(zhuǎn)著圈,還時不時地仰天嚎叫兩聲,別的馬兒與周圍的人,都被這聲音驚嚇地不敢前進(jìn),唯有凌越身/下的烈駒,絲毫沒受它影響。

    甚至在它連吼了幾聲后,那赤紅的烈駒,抬著前蹄朝著那犬兒踹了下,它竟真的不再亂嚎,垂著腦袋乖乖地跟著。

    “王爺,已經(jīng)帶甪端將軍遛過彎進(jìn)過食了。”

    凌越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而他身旁的另一個小將士,則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輕聲地湊近提醒,“爺,陛下半個時辰前,就召您去御駕有事要說,您看是不是該過去了。”

    他的目光在沈婳與沈長洲身上掃了下,方冷淡地嗯了聲,又如來時那般隨性地又離開了。

    讓他們兄妹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這就又走了?

    沈長洲斟酌了下用詞:“王爺?shù)箾]想象中那般難相處。”

    沈婳還在看他離去的方向,直到瞧不見背影了,才收回目光,“是世人總該帶著偏見看人。”

    聽傳聞?wù)f他殺人如麻,便覺得他兇暴殘忍,但她沒資格去說別人,初見凌越時的她,也是這般愚昧無知。

    “你這口吻怎么越來越像父親了,風(fēng)塵太大趕緊進(jìn)去,再過兩個時辰就能到圍場了。”

    這個時節(jié),沿途的風(fēng)景也沒什么看頭,她方才已經(jīng)看膩了,便乖乖地應(yīng)了聲,鉆了回去。

    趙溫窈自沈長儒出現(xiàn),便很老實,連凌越過來都只行過禮就沒再吭聲。

    上次進(jìn)宮時她就發(fā)覺了,趙溫窈好似對凌越很在意,那會她以為是趙溫窈頭次見著這么鋒銳的人,被嚇著了。

    可后面,每回凌越在,她都會有些不同的反應(yīng),就像剛剛,她便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不過夢中并沒有關(guān)于這兩人太多的過往,她也沒細(xì)想,這會靠在軟枕上,冷覷了對面人一眼。

    她這表妹還真是胃口不小呢。

    馬車雖然寬敞,又墊了好幾層厚厚的軟墊,但坐了大半天還是有些難受,除了吃東西沒別的消遣。

    沈婳多吃了兩塊芙蓉酥,便覺噎得慌,恰好杏仁煮了壺新茶替她倒上。

    她便端起杯盞要喝,就發(fā)現(xiàn)她的杯沿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些許櫻色的口脂,她平日是不擦脂粉的,可今日起得太早,她的氣色不大好,杏仁才給她上了點淡淡的口脂提神。

    沈婳的腦海里閃過些許畫面,是方才杏仁給她倒了茶水,她剛抿了口,兄長就來了,她隨手便又放下了。

    而后是凌越說口渴,她腦袋發(fā)懵完全不記得喝過,就把這杯幾乎滿滿的茶遞了出去。

    她烏黑的雙眼驀地睜圓,難怪那會凌越接過時,略微停頓了下,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想來是那會就發(fā)現(xiàn)了!他也沒說,竟然就這么就著那杯子喝下去了。

    沈婳盯著杯沿那淡淡的口脂,發(fā)現(xiàn)上面似乎被什么東西擦過,印子幾乎淺到看不出了。

    她的眼前猛然浮現(xiàn)出凌越那單薄,抿成一條線的唇瓣,上回他不小心擦過她的耳尖,濕熱柔軟,又略帶粗糙的顫栗感。

    這算是間接親過了?

    騰地一下,沈婳的臉陡然間燒得通紅。

    明明沒有真實觸碰到,只是想象著他可能喝過她的口脂,就足以令她面紅耳赤,手腳發(fā)軟,怎,怎么會這樣。

    沈婳雙手絕望地捂住了臉,他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

    杏仁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見她這般難受的模樣,急切地道:“姑娘,您這是怎么了?是馬車坐著不舒服嗎?”

    嗚嗚嗚嗚,她不活了,她沒臉見人了。

    -

    眼見天就要暗下來,御駕終于緩緩?fù)A讼聛恚诌^了小半個時辰,才輪到她下馬車,但好在帳篷都已經(jīng)搭好了。

    圍場自然也建有行宮,但陛下為了彰顯自己親民擅武,頭幾日都是住在帳篷里的。

    京郊圍場很大,一眼望去天地一色,他們的帳篷就搭在最外沿一圈,里面沿著座箜侖山是整片的馬場加圍獵之地。

    夜幕降臨,成片成片的帳篷點著燭火,給這廣闊的天地染上了抹壯美之色。

    沈婳下了馬車,就有等著她的小太監(jiān)來領(lǐng)路,“小的小歡子,見過沈姑娘,二位姑娘請跟奴才這邊走。”

    中央最顯眼的是陛下的御榻,男女的帳篷自然是分開的,她一到住所,就問了父親與兄長的帳篷,果然隔得很遠(yuǎn),繞過去需得兩刻鐘時間。

    但許是她與太子的關(guān)系,她的帳篷離那明黃色的主帳很近,瞧著只隔了四五個帳篷的距離。

    她站在帳篷外,朝著那邊望了眼,竟然瞧見外頭守衛(wèi)掀開了重重的布簾,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內(nèi)跨步而出。

    他這么在這!

    大約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不遠(yuǎn)處的那人側(cè)身看了過來,兩人遙遙相望。

    夕陽的余暉籠在他身上,讓他那張俊美無暇的臉看上去忽明乍暗,仿若從深淵攀爬而出的神祇,亦神亦魔亦明亦暗。

    沈婳不受控地看向他的唇瓣,橙黃的余光讓他的唇瓣像是涂了層蜜汁,柔軟又誘人。

    最令她發(fā)瘋的是,他沖著她微微揚了揚嘴角,她瞬間如同被火燒般,頭暈?zāi)X脹,蒙著頭直直外前沖。

    等走出幾步外,杏仁又把她給拽了回來,“姑娘,您要去哪,咱們的帳篷在這兒呢!”

    沈婳:……

    此行的官員家眷眾多,自然不可能一人一個帳篷,好些人家還得湊一個帳篷,沈婳也不得不與趙溫窈住在一起。

    但好在她未來太子妃的身份擺在這,虧待了誰都不可能苛刻了她,帳篷看著不大,里面卻一應(yīng)俱全,甚至怕她會冷,連銀碳火盆都已經(jīng)燒著了。

    里面還很細(xì)心地用簾子與屏風(fēng)隔開了兩個居室,以及梳洗方便的地方,在最簡陋的條件下,做到了最好。

    坐了一天的馬車,早就渾身酸軟,姐妹兩也沒什么話好說的,進(jìn)內(nèi)簡單分了下誰睡哪邊,就各自躺下歇息了。

    杏仁與核桃將家中帶來的東西全都換上,她才靠著軟榻閉上眼,許是真的因為她的改變,很多事情的走向都變了。

    夢里喜歡上趙溫窈的是兄長,現(xiàn)實卻成了三哥,夢里在這次的圍獵她根本沒參加,但好似發(fā)生了件重大的事情。

    可那會她正為凌維舟的事煩心,根本記不清楚了。

    霍英在興奮地擺弄她的騎裝與馬鞭,杏仁給她點上熏香,她望著屏風(fēng)上奔騰的烈駒,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

    待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小歡子在帳子外低聲喊她:“沈姑娘,奴才來接您二位去赴宴了。”

    沈婳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的額頭滿是虛汗,背脊更是被汗給打濕了。

    她夢見了在圍獵時,突然地動山搖,肅王凌越為救人被山石砸中,受了重傷……

    第34章

    三月的天,入了夜還是會感覺到絲絲涼意,尤其是在郊外圍場如此空曠之地。

    沈婳走出帳篷,就被夜風(fēng)吹得打了個激靈,杏仁給她披了件外袍,跟著小歡子往營地中央走去。

    趙溫窈就跟在她后面,一條小徑狹窄漆黑,無人說話,只有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

    聽聞每年圍獵都是白日跑馬打獵,夜里便是圍爐歌舞夜宴,尤其是今年陛下親臨,又是頭一日,這宴席辦得很是熱鬧。

    沈婳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了亮若白晝的燈火,以及隱隱的歡笑聲。

    她抬眼朝那看了半息,仿佛山雨欲來前的祥和,他們尚不知過幾日會發(fā)生什么。

    她方才夢見的依舊是那本書,夢醒她只記住了此番圍獵凌越會出事。夢雖然改變了很多,但改變的都是她的命運,她能影響到凌越的命運嗎?

    不管能不能改變她都得試著去阻止,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凌越受傷的,可她也不知道具體是哪日發(fā)生的崩塌,若就是明日該怎么辦。

    不行,她得想辦法今夜就與他見一面,讓他有所防備才好。

    她頓足未行,趙溫窈也只能停下看向她:“表姐,可是有何不妥?”

    沈婳眼底閃過抹堅決,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們走吧。”

    到宴席外,就見里頭一派和氣,足有十幾桌人,圍成一個圈,陛下與貴妃賢妃以及幾位皇子們,坐在最中央的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