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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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錄里擠擠攘攘無數(shù)人,能說話的卻一個也沒有。 章合泰說的對。 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愛人。 在寒風(fēng)中坐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手腳發(fā)僵。 集團又打來電話,催她去處理一些老太太的未盡事宜。不屬于她的瑣事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溫瓷仰靠在長椅上閉眼,最后一片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她鼻尖。 撲簌簌的觸感使得她再次睜眼。 將那枚梧桐葉攥進掌心,碾碎,隨意拋入花壇。再起身時,她眼里清醒許多。高跟鞋在石子路上擲地有聲,溫瓷將集團的電話回撥回去。 “通知到部門,半小時后所有部門經(jīng)理頂樓會議室開會。” *** 集團再度擁有主心骨。 這場會議長達四個多小時,結(jié)束時每個人都精疲力盡。 資金部的頭頭最后一個出來,臨跨出會議室大門,還忍不住回望幾眼。 看同事注意到,他小聲說:“大小姐不愧是老太太帶出來的,做事雷厲風(fēng)行,又快又狠。” “可是又和老太太不一樣。”另一人說,“如果是老太太在,今天你們資金部出問題可沒這么容易收尾。估計今兒這會得五個小時往上。” 資金部那人擺出一副此言差矣的表情:“大小姐雖然沒說什么,可是眼刀刮過來時我還是禁不住一身冷汗。某些方面和老太太挺像的。” “那倒是,說到我們部門最近的問題時,我也差點起立站軍姿。” 幾人說著再度回望。 溫瓷還坐在主席臺上沒下來,身邊是正在跟她說話的集團董秘。 她面上難掩疲色,紅唇不復(fù)剛踏入會議室時那么鮮亮,不過依然美麗動人。尤其是抿唇傾聽的時刻,整個人散發(fā)著知性和冷感的美。 “至圣的那位姑爺好久沒出現(xiàn)了吧?”有人問。 “聽說人在海氏那邊。不過這次勞倫斯突然出手來碰國內(nèi)的事務(wù),我猜應(yīng)該少不了私底下的接觸吧?集團是塊大肥rou,章總在的時候不也盯著么。” 有人為之嘆息:“這么大集團的大小姐又怎樣,身邊都是豺狼虎豹。” 怕被聽見,其余幾人趕緊擺手:“算了,別說了。” 確實沒收住聲音。 集團董秘在匯報到最后幾句時,脊背都是僵的。 他小心觀察著溫瓷的神色,生怕哪個字不如意馬上會發(fā)作。 可是等他匯報完,外面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散了,她也沒表現(xiàn)出一點點額外的情緒。像設(shè)定好處理工作的牽線木偶,對其余事情一概不聞不問。 等所有事情皆交代好,董秘收起文件:“小溫總,要不安排司機送您吧?我看您挺累的了。” 溫瓷淡淡道:“不用。我自己開車。” 從包里掏出車鑰匙,這才發(fā)現(xiàn)關(guān)了靜音的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過去的36個小時,他們都不曾聯(lián)系過。 直到她開完會,確認(rèn)會以更高價格回收剩余股份,斷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股東的心之后,電話來了。 溫瓷掛斷沒接。 第二個電話也是如此。 數(shù)分鐘之內(nèi),屏幕一直黑著。 他果然沒再撥來第三個。 溫瓷坐進車?yán)铮媛暰碇鴼饫藳_出地庫。 連續(xù)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讓她覺得很疲憊,甚至出現(xiàn)了幻覺。從地庫出來的那一刻,眼前再見天光,一個恍惚,把停在路邊的黑色吉普看成薄言的車。 再恍惚,連車上下來的人都像極了他。 這時候車載電話又響了。 今天一天的連軸轉(zhuǎn)還沒停下過,溫瓷瞥了眼顯示屏,意外發(fā)現(xiàn)來電的是小吳。原本連這通電話也不想接的,手指往那摁的時候觸碰到接聽。 小吳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車廂。 溫瓷抿了下干燥的唇,“說吧。” “小溫總,你之前讓我盯的那兩個人……” 意識到他在說章合泰的情兒和私生子,溫瓷示意:“繼續(xù)說。” “……那個男孩,死了。” 吱—— 一聲急響,車子滑出去好長一段。 溫瓷那句“你再說一遍”還未出口,就聽到小吳那里緊張地喊起來:“小溫總?小溫總你沒事吧?我聽見你那邊……” 溫瓷聽不大清,耳邊轟隆作響。 她伸手,摸到額角有些溫?zé)帷>o接著車窗戶咚咚咚狂響,外面的人朝她咆哮:“你怎么開車的?好好開著都能創(chuàng)我屁股上,你他媽瞎吧?” 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震耳欲聾。 此時在她心里轟鳴而過的只剩一個想法。 這就是老太太掰斷的,關(guān)于章合泰的軟肋嗎。 作者有話說: 這章補發(fā)一輪昨天生日的紅包 第62章 希望 溫瓷只見過章合泰的私生子一次。 隔著綠化帶遠遠一面, 他跟在父母身邊,其樂融融,很像正常的三口之家。 明明知道那個男孩也已經(jīng)長大成人, 但溫瓷腦海里閃過的都是他到肩膀高的個子,還是小男孩時的模樣。 從那一面到現(xiàn)今隔著數(shù)年, 可是聽小吳說他死了的時候, 溫瓷卻覺得仿佛就在眼前。上一秒還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呢,下一秒恍然走失一人。 不用深想,溫瓷就把罪名扣在了老太太頭上。 這世上哪有這么湊巧的事? 溫家就是一座牢籠, 里面的每個人都成了怪物。 沒有哪一刻, 想逃離的心比此刻更甚。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什么滴落在手背上,溫瓷才意識回籠。耳邊嘈雜的聲音跟隨一起重新回到她的世界。 小吳焦躁不安地呼叫她。 良久,溫瓷用干澀的嗓音回到:“我沒事。告訴我,怎么死的?” “磕了那種藥。”小吳語速逐漸變快, “精神亢奮過頭。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翻白眼了。送到醫(yī)院沒搶救回來, 現(xiàn)在警察正在調(diào)查這件事。” 溫瓷頭疼難耐,“他多大了?” 她的問題很突兀, 小吳想了下:“二十二。” 才二十二。 人生剛剛開始。 溫瓷靠在座椅上, 隨手抽過幾張餐巾紙,捂了下手背和額頭。 紙巾擦下來一片血紅。 窗外的叫罵還在持續(xù),她降下車窗, 看到對她咆哮的那個男人愣了一瞬, 后面再難聽的話都卡在了嗓子眼。 男人磕磕巴巴地說:“你, 你這個要不要, 要不要去下醫(yī)院啊?” “不用。”溫瓷表情淡漠地掏出手機, “抱歉撞到你的車, 私了?” 花了點小錢解決完這樁事,她索性把車停靠在路邊。 腦子嗡嗡作響。兩重聲音在腦海里打得厲害,一個說逃吧,離開這座牢籠。另一個說跑不掉的,一起瘋了得了。 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不適合繼續(xù)駕駛。 但她不想叫任何援助。 車水馬龍的街道似乎成了一處能讓人短暫感受到世界還正常的地方。 過了晚高峰,月上樹梢。 溫瓷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靜謐的車廂里一遍接一遍響起,聽得都快麻木了。 關(guān)掉一切通訊設(shè)備,等情緒稍稍穩(wěn)定片刻,溫瓷發(fā)動引擎,車如離弦之箭駛向仁和私立。 這個時候已經(jīng)過了探病時間。 不過因為是她,住院部沒人敢阻攔。 只是視線落在她殷紅的額頭時,前臺的護士還是象征性攔了一下。 “溫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溫瓷快步掠過。 “溫小姐,溫小姐,你要不去包扎一下吧?”護士跟在她身后,步子又快又急,“不處理搞不好會留疤的!今天普外主任正好值——” 溫瓷揮開攔著她的手,揚聲:“我說了不用!” 靜不到一瞬,她疲憊地揉了下眉心,又放緩語氣:“抱歉,我情緒不太好。” “沒、沒事……”護士沒見過發(fā)脾氣的溫大小姐,只好讓開一條路,隱晦提醒:“老太太在休息。” 老太太在不在休息她都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