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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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用了點勁兒,就聽到他明顯不再勻稱的呼吸聲。 剛要得意,又聽他緩聲道:“這些標書是有規定的存放時間的……找陸總幫忙是因為想要在老太太查到之前,消除痕跡。” 溫瓷迷惑:“有些工程,不是得存放在公家么?” “陸家不會沒有門路。”薄言咬緊后牙。 也是。陸家涉足建筑行業時間久了,總有些外人不知道的門路。 溫瓷神游數秒,突然被幾下不遺余力的撞擊給撞回了神。她這才發現自己被帶跑偏了。上下都在干正事,她還沒做到同他一樣一心兩用。 很少用這樣的角度看他。 房間燈光黯淡,外間的氛圍燈從門縫里投了進來,披在他身上。 他跪坐在床邊雙腿微微分開,看似很放松,但溫瓷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看到了他太陽xue一側青筋突突直跳。 溫瓷忽然就笑了,也不是那么云淡風輕吧。 冷沉沉的薄大學霸、薄總、薄先生,不是照樣會被欲-望打敗。 溫瓷繃著一股勁兒,揚眉:“那你說最近聯系不上他,他去哪兒了?” “老太太等著抓他的證據,他不可能回老宅。”薄言深吸一口氣,豆大的汗珠順著下頜往下落。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深入淺出,“跟他情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最大。” “可是奶奶已經知道了。”溫瓷道。 薄言嗯了一聲,等她逐漸松軟:“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個情人?” 聞言,溫瓷在黑暗中睜大眼:“什么?” “放松點。”薄言說。 到了這會兒薄言后知后覺,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聊這些事。 她的每個情緒都會直觀地反應在身體上。很折磨人。 但口子已經破了,溫瓷一定會問到底。 自己開的頭,薄言雖感無奈,還是強忍著:“那對母子把他逼得太緊,可能精神壓力太大,他還有另外一個紅顏知己。” 溫瓷深感不可思議,不是對章合泰,而是對薄言。 她的指甲幾乎掐進他rou里,“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是在興師問罪,而是身體上的感覺正卡在一個微妙的點,她情不自禁地使了點力氣,連說話聲都變得與平時的調子不同。 婚后不乏交流,薄言輕易讀懂了她發顫的尾音。 以前是舍不得這樣把玩的,只不過她這個癖好…… 他壓下腰,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黑暗中傳來輕微水漬聲,周遭空氣仿佛都在跟著搖曳。 許久之后,溫瓷把汗濕的臉側過去悶進被子,氣息還在努力脫離紊亂:“我盯了那么久都沒發現,你怎么知道的?” “你光盯著那對母子了。”薄言稍稍退后,啞聲道:“當局者迷。” 溫瓷思緒混亂,也提不起力氣深問。 她懶洋洋地賴在床褥上,說話鼻音很重:“薄總這么厲害,我也懶得爭了,你直接告訴我結果吧。我爸爸和奶奶,誰能笑到最后?” “他們怎樣與我無關。” 薄言替她把散落在臉頰上的短發捋到耳后,俯身印下虔誠的一吻:“我只喜歡看你笑。和從前一樣。” 作者有話說: 嘖嘖…… 第58章 岔路 溫瓷早就過了愛聽情話的年紀。 不可否認, 她還是被打動了。 尤其是在這之后,防備卸得七零八落,很容易被柔情鉆了空子。她純粹地回吻過去, 像在給今天的繾綣交一份答卷。 猝不及防地,碰到他的不自然。 溫瓷神色一滯:“你不是剛……” “嗯。”薄言面不改色, 深沉地看著她, “但你吻我了。” 這理由純粹到極致,挑不出一點錯處,并且深深取悅到了她。 溫瓷揉捏上去, 如愿看到他因為忍耐青筋暴起。光是克制, 卻不見有任何動作,他跪坐在床沿上,沉默安靜,像條可憐巴巴的大狗。 可能是見不得這樣的他,溫瓷探出身, 在地毯上撈到他的皮帶。 金屬扣觸碰在一起, 發出鐺鐺的響聲。 夜里聽來,這樣的聲音格外清脆, 格外敏感。 溫瓷環抱過去, 將皮帶扣在他光-裸的腰身上。迎著他不解卻快要被海水淹沒的目光,她極其好心地輕輕勾住最前端的金屬扣,輕聲:“允許你這樣再來一次。” “……嘶。” 這次是真的想弄死她。 *** 海氏一早的會議溫瓷沒去參加。 代為參加的是她的先生。 看到薄言出席, 海氏眾人并不奇怪。 隔著溫氏集團十萬八千里遠, 在這里, 沒人真的把溫氏和至圣投資失敗那件事放到這來討論。他們只在乎換了掌舵人之后, 公司的利潤盈余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每個人拿到手的工資也翻了個倍。 這才是眼前最切實的利益。 會議開完, 助理小吳已經在門口等著。 經過一番震蕩, 小吳選擇跟溫瓷到海氏。 以前好些人都想借珠寶公司為跳板,去集團謀求更大的升職空間。這次過后,看到集團問題頻發,自己這兒依然拿著工資獎金和福利安穩度日,別提多安心了。 小吳跟溫瓷最久,心也最堅定。 這段日子看小溫總什么事都交給薄先生打理,小吳對他同樣萬分信任。 看到會開完,小吳立馬迎上去:“薄總,剛得到的消息,章總被接回老宅了。” “老太太找到他了?” “是。”小吳說,“還有幾個和章總關系要好的股東,也一起去了老宅。”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薄言微微頷首:“好,知道了。” 如今章合泰和老太太的關系水火不容,兩人在集團內部各有一撥勢力,斗得越狠,對他們這邊來說,收尾就越簡單。 他把手里的文件卷成筒狀,隨意地夾在虎口:“還有別的事?” “啊,對。”小吳緊接著又說,“莊思邈莊總那邊,說配合案件調查,要聯系小溫總。” 薄言抬腕看表,昨天折騰狠了,于是道:“和我說一樣。” 小吳心想也行:“是那邊律師打來的……您要不,回個電?” 號碼發到薄言手機上。 他沒有猶豫,回到辦公室后撥過去。 律師問他是否方便視訊通話,過了一會兒,他們加上好友,進入視訊畫面。 那頭應該還在局子里,背景墻白得空曠,畫面一閃而過才照到一張陰著的臉。 莊思邈面色疲憊,胡渣竄出一茬又一茬。數天未見,像是老了好幾歲。 再一轉,才是他的律師。 “您好,薄先生。關于對莊先生非法融資,涉及證券市場內部cao作的指控,有幾點不實之處,如果沒有更有力的證據,我方并不認可這些控訴。” “老實說,你方認不認可與我無關。”薄言手指微曲,敲了下桌面,“這事不經我裁定。” “但是莊先生認為,他和溫小姐的那筆投資是經過溫小姐首肯的。有些細節還需要跟溫小姐核實,您那邊方便的話我希望——” “把電話給莊思邈。”薄言冷言打斷。 畫面抖動過后,轉交到莊思邈手里。 他消瘦許多,見到視頻里薄言身上那股假模假樣的矜貴,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是你給她的?” “你覺得是就是。” “eddie,你還真是白眼狼。”莊思邈冷笑,“我們共事這么多年,你就等著咬我一口?” 薄言一點不受影響,溫聲說:“你早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 或許是看慣了他的人模狗樣,裝斯文裝得夠久,莊思邈差點忘了早些年的薄言,自私,功利,不講人情。那才是真正的他。 爛泥里爬上來的人,怎么可能指望他甩掉骨子里的劣根性。 “從一開始我們創辦至圣的時候你就想過這一天了?” “我不是圣人,想不到那么遠。” 莊思邈握緊拳頭:“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走上分歧的……” “還記得溫哥華的大雪嗎。”薄言問。 溫哥華下雪次數不多,有次他們出差正好趕上大雪封城。 被困在酒店數天,莊思邈提議出去走走。 又是一夜大雪,第二天出門,積雪幾乎沒過腳踝。 兩人都穿著深色正裝,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白雪皚皚的城市街頭。因為極寒天氣,路上行人很少,所以當拐過酒店圍欄時,很輕易就看到了等在雪地里落魄的一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