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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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笑著道別:“那您去吧。” 那股窒息的氣息又來了,只要在這座宅子,就隨時隨地會被低氣壓籠罩。 她忍不住開始想,在書房的薄言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 一刻鐘后,是顧律師先出的書房。 管家把顧律師送到門口,溫瓷恰好澆完最后一株玫瑰回來。她停在園子門口,等待顧律師從照壁后繞出來,很湊巧地打了個招呼:“今天還工作呢?” “溫小姐好。”顧律師笑著說,“哪天需要,哪天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工作。” 溫瓷漫不經心地問:“那份婚前協議還有什么問題嗎?” “有幾點主協議沒說清楚,添了份補充協議。”顧律師回答得很官方,“具體的您問薄先生就知道了。” “哦。”溫瓷仿佛并不在意,又問,“薄言簽好了?” “是的,薄先生很快就簽好了。” 主宅書房的燈還亮著,應該還要談一會兒。 溫瓷朝顧律師道:“現在還有時間嗎?我也有點私事,想麻煩顧律師幫我看看。” 顧律師樂意之至:“當然,只要您需要。” *** 薄言出了書房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溫瓷,剛打算給她打電話,她從門外進來。 看到他,溫瓷眼眸微亮:“你好了?” “嗯。”薄言把那句“去哪兒了”咽了回去,問,“你也好了?” “花園里隨便轉了轉。”溫瓷眼巴巴地望著他,嘴上雖然沒說,但眼神里全都是一句話——奶奶和你說什么了。 薄言假裝沒看見,拎起外套披在她肩上:“走吧,回家了。” 到了車里,溫瓷再次忍不住:“薄言。” 薄言面色淡然地點頭:“在開車。” 溫瓷又叫:“薄言,薄總。” 他似乎嘆了口氣。溫瓷沒聽真切,總之下一句正合自己的意。 “在外套口袋。”他說。 外套還披在自己肩上,她迅速褪了下來,擺在腿上,從這個口袋摸到那個口袋。休閑裝胸口沒有暗兜,很容易就摸到她想要的東西。 兩張薄薄的a4紙被他隨意疊成了四方形,一展開,就是他洋洋灑灑的大名。 溫瓷快速瀏覽了一遍這份補充協議,眉心逐漸攏了起來。 “薄言,你不也很能嗎?” 她道:“這么離譜你也敢簽?”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捏著氧氣管的薄言:奶奶,別太急,慢慢吸。(微笑.jpg 老太太:嘶……唔…………嘶………… (這是不對的,不可以向他學習,嚴肅臉) 第38章 莊園 結婚前曾有一份婚前協議。 那份還算厚道, 不會虧待即將成為溫家一份子的薄言。除了明顯地界定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之外,還額外承諾了報酬。 當年章合泰當上溫家女婿, 大概也是這么一份合同。 只要把溫氏集團的利益放在最前面,集團有的, 他也會有。 而眼前這一份補充, 等同于把人直接綁死在了船上。 不僅利益互惠,連風險也要共同承擔。倘若溫家投資失誤,至圣作為薄言的附屬品, 也要因為擔保關系承擔同樣的風險。 這么久以來, 溫瓷想的是往外走。 所以她不理解像他這樣精明的人為什么還要簽下大名,順著這條無法回頭的路往里走。 “薄言,有的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溫瓷生半天悶氣,只冒出這么一句。 薄言全然無所謂似的,“我簽過的比這離譜的合同多得是。”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點來這么一份合同, 不就是換種方式讓你擔保這次的投資沒問題嗎?”溫瓷道, “還是你真的這么有信心,讓溫家永遠蒸蒸日上?” “很有趣的發言。”薄言彎起唇角, “這話聽起來你不像溫家的一份子。” 溫瓷瞬間啞口無言。 他像個精準的獵手, 乘勝追擊:“還是說,你隨時都想好了跟我分道揚鑣?” “……我沒有。”溫瓷氣虛。 “嗯,那就好。”薄言單手打了半圈方向盤, 車子駛入香樟豪邸, “既然沒離婚的打算, 那共患難不是很正常么。” 先前對他的質疑, 猜測, 和諸多揣度仿佛隨著這一紙協議煙消云散。 雖然覺得他現在這個時刻摻一腳顯得很不妥, 但溫瓷還是不可避免地把他放在了與溫家共進退的位置。畢竟骨子里她是溫瓷,溫家的溫瓷。 想必老太太也是如此吧。 難怪一連幾次都沒按老太太的意思來,她也就這么輕而易舉把人放走了。 溫瓷忽然覺得自己膝下傷得很不值當。 下意識去摸膝蓋,唇角抿出向下的弧度:“你早有這個想法怎么不說,我不是虧了?” 薄言停好車,把她的手從膝蓋上挪開,別有深意地說:“我跟你說的話你倒是一句沒記住。” “什么?”溫瓷不解。 “我說過。”薄言放慢語速,確保她這次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解決。” 因為這份協議,年后飛保加利亞也沒有任何人阻攔。 一向讓她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老太太甚至還打了電話,叫她當新婚旅行好好玩。 溫瓷受寵若驚。 下了飛機,風從四面八方吹來時,溫瓷心里的驚喜終于被沖淡許多。她其實很期待這次旅行,但也是真的不明白——二三月的天海風簌簌,哪里來的漫山遍野的玫瑰。 可行程是薄言安排的,他說的話還未曾食言過。 抵達瓦爾納,再乘坐游艇前往莊園,一路上氣溫都徘徊在個位數。 玫瑰嬌嫩,她花房里的那些尚且要每天流水般的花銷伺候著,別說這種花骨朵都存不住的鬼天氣了。 上游艇的時候溫瓷就注意到,這艘游艇叫rose號。 此刻她倒是有些幽怨,“我到現在可是半支花影兒都沒見到。” 薄言剛接完國內的電話,表情淡定:“正常人都是一支一支的見,我也沒見過半支的。” 有被他的笑話冷到,溫瓷扯扯嘴角:“薄總,那完整一支的呢?” 沒介意她的冷嘲熱諷。 “一會兒你就見到了。”薄言往游艇前甲板方向揚了揚下頜。 順著他的示意望過去,游艇駛入一條狹窄河道。草坪和樹木逐漸繁茂。或許是因為常青樹栽得更多,入目之處慢慢有了春日生機。 直到游艇方向一轉,木板搭置的碼頭映入眼簾。 起先只看得到一點不一樣的色彩,再駛近了,竟然是接二連三簇擁相連的花骨朵。蔓延至山坡的人工草坪,被打理得一絲不茍。從坡的這頭至那頭,玫瑰郁郁蔥蔥包圍了整個莊園,栽成了一片花海。 與自己精心呵護的花房比起來,這里的規模要大上數百倍。 這可是露天,明明還沒到季節。 什么反季時裝秀,挖到幾十克拉寶石,股價連續漲停一個月,還是眼前的玫瑰花海更讓人怦然心動。 溫瓷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偏偏有人在她旁邊嗓音冷淡地說,“哪都是完整的一支,見到了?” 溫瓷沉浸在不可思議中,不在乎他的嘲諷,“怎么做到的?” “溫泉礦脈。”薄言言簡意賅。 溫瓷拋開亂七八糟的形象管理,嘖嘖兩聲:“薄總這么大手筆。” “胡思亂想。”薄言說話時眼底很靜,“不是我的。” 溫瓷問:“那是?” “認識的人。”他道。 即便現在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們之間有十年平行的軌跡。每次說到沒有交集的圈子,話題都會習慣性停止。這次也不例外。 這種時刻,距離感再次滋生。 說不清為什么,好像總差那么一步,才能走到對方面前。 溫瓷不再想那些煩心事。 從游艇上下來,有輛高爾夫小車接送他們。很巧的是,這座莊園和游艇的名字一樣,就叫玫瑰莊園。這一片像是私人領地,除了服務生不再有別人。 想到未來一段時間的悠閑生活都會在這里渡過,心境忽然開闊。 先坐車逛了一圈花圃,又逛遍莊園。 溫瓷好心情地問:“我們要待多久?” “申請了月末的航線。”薄言跟當地管家交代完晚餐,向她介紹樓上那間書房,“有工作可以用那里的電腦。這里的任何東西,現在都屬于你。” 溫瓷故意放慢語速:“我用了,你認識的那個人不會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