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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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我過來?”溫瓷問。 “在窗口工作。”薄言靠在門邊,“正好看見了。” 溫瓷視線繞開他,望向他身后。 開闊的客廳那頭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地上鋪著一張羊毛毯和矮幾。上邊那臺筆記本電腦、冒著熱氣的馬克杯和散得到處都是的資料,似乎在證明他剛才那番話的真實性。 當然,他的話真假與否溫瓷并不打算深想。 “奶奶給你的東西我已經讓物業搬進來了,方便的話你隨時可以讓他們送上來。”溫瓷說,“我只是上來跟你說一聲。那么……” 告辭兩個字還沒出口,薄言忽然問:“短信,收到了嗎?” 溫瓷僵硬地移開眼:“什么短信?” “明明就收到了。”薄言彎了下唇角。 他退后半步,讓出足以讓她通過的距離:“進來吧,順便看看我給你量身打造的融資方案。” 幾秒后,他補充:“足以買下兩條礦脈的方案。” 最后溫瓷還是進入到他的空間。 寬敞到令人發指的客廳,足夠讓兩個人在這打一場網球。 大約是注意到她的目光,薄言解釋道:“回國時間太短,沒來得及置辦。” 溫瓷停在客廳中央,整個人像陷入一場空曠的旅行。 她環顧四周,挺不客氣地問:“坐哪兒?” 薄言朝那張羊毛毯揚了揚下頜:“那。” “那你呢?”溫瓷又問。 “我坐地板就行了。” 又來了,腦海中出現來自過去的回響。 ——大小姐天生就該踩在地毯上啊。 從進入這間房子起,她就開始神思飄搖,控制不住地讓記憶與現實交疊。這是種不好的現象,意味著接下來關于工作的會話并不會順利。 因為私人感情勝于理智。但她并不想離開。 薄言在她身邊坐下,向她展示方案的大體思路。 他靠的太近,身上的冷杉氣息不斷干擾她的專注力。有好幾次他伸手過來取散落在地的那些a4紙時,袖口與她擦拭而過,溫瓷覺得手背癢癢的,免不了蜷起手指。 她覺得自己很奇怪,不想與他過分相處,又無法把自己拔出泥潭。 在他進行到第二階段時,溫瓷忍不住問:“你用香水了?” 薄言微怔:“沒。” 很快他反應過來,“可能是衣帽間的熏香。” 十八歲的薄言不懂香水,不知道熏香,身上是洗衣皂留下的干凈清冽,偶爾也會有陽光曬過懶洋洋的味道。 溫瓷第一次那么深刻地、具體地意識到他確實變了。 不再是十八歲的薄言。 她暗自惆悵,而后輕輕搖頭:“隨便問的,你繼續講。” 薄言看她一眼,才道:“那家公司在當地很有名望,不過因為長期管理不善已經陷入很大的困境。你可以用集團旗下任何一家公司當主體,收購過程我會全程參與,只要拿下它,我們對它有絕對控股權。再以它的名義發行債券,一切就簡單的多了。” 以小博大,意味著當主體的這家公司要脫離溫氏集團轉而變為那家公司的子公司。對溫瓷來說,不是個難接受的方案。 她甚至覺得這一切來得恰到好處。 難怪,他一開始就說,這是為她量身定做的……方案。 溫瓷的語氣依舊很平常:“所以,你還記得?” 她曾經在他面前不止一次地說過,想自由,想做溫瓷。 每一個“想”都在十年后落實到了這個縝密計劃之中。 心止不住地開始喧囂。 “薄言,那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恐怕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想要什么用不著那么處心積慮。 “我以為我回來之后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薄言曲起一條長腿,側過身。這樣使得自己離溫瓷更近一點,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挽起的長發。但他終究沒這么做,手掌停在半空,垂眸。 “對我來說,得到你就夠了。” 第10章 絲襪 他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 從他出現在國內搭上溫氏的線開始,就肯定有所訴求。 溫瓷也曾私底下自詡不凡地想過,他的目的是不是真的與她有關。 起初她的理性更勝一籌,只覺得荒謬,畢竟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任何。他們之間甚至沒發生過任何轟轟烈烈的事。不足以讓人刻骨銘心。 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坦言后,她卻找不到擊破他的紕漏。 尤其是這樣與他平靜相對的時候,她幾乎要被說服了。 “可是我變了。”溫瓷說。 她不知道薄言想要的到底是哪個溫瓷,時光亙在他們面前,誰都不再是當初的模樣。 “我不在乎。” “哦,不在乎。”溫瓷很快為他找到理由,“只要是溫家的溫瓷就行,對嗎?” 不知為什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應該失望的,但她反倒安心不少。 薄言卻皺起眉,“你想多了。” 他們從前直言不諱,現在翻來覆去地猜忌話里的意思。 溫瓷放棄與他辯論:“沒關系,反正我也沒權利選擇。” 她偏開頭,落地玻璃視野良好,可以輕松看到數百米開外屬于自己的那棟洋房。那天晚上能看到她出門去見喻淮安,也就不奇怪了。 “怎么想到買在這兒的?”她找到下一個話題。 “回來前方經緯找的。”薄言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幾個不錯的樓盤里,這離公司最近。” 他好像在說,沒你想的那么復雜。 起碼溫瓷是這么認為的。她輕輕點頭,而后意識到他們已經沒有話題繼續了。或許這就是時間帶來的隔閡。于是她起身,“既然東西送到,方案也聊完了,那我就先——” 大概是剛才看方案的時候不自覺地靠近,她起身的動作像連鎖反應。一聲悶響,一直擺在矮幾邊的馬克杯忽然掉落在地,在羊毛毯上骨碌碌滾了半圈。杯子最終被把手卡住不再滾動,里邊的咖啡卻潑了一地。很漂亮的一塊羊毛毯,有了一長條污漬。 溫瓷覺得可惜。她還沒來得及出聲,倏地察覺到腳尖異樣的溫度。 再低頭時,男人已經像從前那樣單膝跪地,小心地替她查看。 好一會兒。 “應該沒燙到。”他才說,“但你或許得處理一下別的問題。” 腳尖濕漉漉的,和同樣潮濕的羊毛毯裹在一起很不舒服。但溫瓷卻格外在意他條件反射下蹲的樣子,嗓子一陣發緊,她說:“抱歉,你的地毯。” “地毯不重要。”薄言仰起頭,眉心還未打開,“需要用洗手間嗎?在那邊。” 洗手間的陳設很簡單,如他所說,這里剛搬進來,什么都沒來得及添置。 更沒有異性存在的蛛絲馬跡。 溫瓷脫去絲襪,簡單沖洗了一下。 她在溫暖的水流中蜷起腳趾,腳底冰涼的濕漉感終于消失了。她在外面總是時刻管理著自己的言行,很少有出錯的時候。或許是跟薄言在一起欺騙性太強,讓她誤以為自己還是十八歲的溫瓷,居然發生了打翻杯子這樣的低級錯誤。 溫瓷有些懊惱,不過很快收拾好自己。和來時一樣,只是此刻雙腳光裸著。 她拎著被咖啡漬弄臟的絲襪來回走了幾步,沒有手袋,也可能是壞心思作祟,就這么大咧咧地扔在了洗手間的垃圾桶里。垂眸看了一會兒,這才走出洗手間。 外面已經恢復了原狀。 馬克杯安安靜靜擺在桌面上,地毯也卷成筒狀靠在了一邊。薄言正俯身整理那堆散落得到處都是的文件。 紙張窸窣作響,這一切平凡而又自然。 就好像他們時常會這樣相處,竟沒有一絲違和。 聽見響動,薄言回過頭:“好了?” 目光落在她光裸的雙足上,他眸色深沉幾分,很快別開眼。 “我回去了。”溫瓷說,“地毯我會讓人送去干洗。” “不用了,一張地毯而已。” 直到薄言收拾完矮幾上所有東西溫瓷也沒說話。她徑直走向玄關,用腳尖把鞋子夠了過來。在她俯身換鞋時,身后有人喊她:“溫瓷。” 溫小姐聽多了,溫瓷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他在叫自己。她扶著墻直起身,剛想回頭,忽然撞進一個擁抱。屬于男人的溫度從背后席卷過來。 他從背后抱住了她。 薄言的聲音很低,“連張地毯都關心,但你一次都沒有問過,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不知道是因為音調格外輕柔還是這樣的環境讓人放松,溫瓷竟然覺得此刻的他柔軟得不像話。以至于她原本是要裝模作樣抗拒的,最終還是選擇不再維持那些沒必要的矜持。 她安靜地待在他懷里,任由他的擁抱逐漸發緊。 而后很聽話地問:“所以你過的好不好?” 經人提醒再作問候就沒那么有誠意了。 薄言放開手:“也就那樣吧。” “嗯。”溫瓷點頭,她有些貪戀他懷里的溫度,但依然沒作停留。臨進電梯,她才回了下頭,眼睛霧蒙蒙的:“你也沒問過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