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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在天牢。”流蘇答。 “秋涼了,天牢那地方,怕是不好受 月離整了整自己的衣衫, “走吧!” 流蘇剛一抬頭,卻見 月離已走出好幾步,她連忙跟上去,正在思付我主子是要去聽雨軒喝茶還是去天牢的時候,忽聽 月離開口,“上天牢去看看那位堂堂二皇子過得可還好。” 天牢建在縣宮的偏北處,潮濕陰暗, 月離剛走下階梯,便感受到一股極度的煩燥,可想想一國皇子已被關押于此多日,看來這些日子也沒少吃苦,便就有些極不厚道的舒暢了。 初來此地,隨著地牢獄卒來到一間密閉的牢房前,房門乃堅災的鐵門,門上只有幾個透氣孔,而鐵門下方有一個可以另外打開的小門,是給犯人送食物 用的。 “開門。”流蘇一聲令下,鐵門上的鎖被開啟,獄卒先行推開沉重的牢門,為她們開了一條路。 流蘇大步踏入, 月離倒也隨意,邁著緩慢悠哉的步子走進牢房,入目的竟是一披散著長發的男子雙手被鎖吊在頂部垂下的一條鐵鏈之上,而雙腳腳尖只勉強可以踮地,手腕也已被勒出了血痕,模樣狼狽。 立即就有人搬了椅子上來, 月離便在那紅木太師椅上落座,盯著面前之人,戲謔開口:“你,抬起頭來。” 眼前之人輕輕一動, 月離的心也隨之莫名一跳。 那人慢慢抬起頭來,卻并不看她, 月離凝起雙目細細看過去,離得近了,方才看清,這是個簡直可以稱作人間絕色的美少年,俊逸明秀,清眉雅目,眸若星辰,鼻梁挺美,飄逸淡然卻又有著隱隱的清冷,她從來未曾見過這般淡雅俊秀猶如一幅水墨畫般的人,一張勾勒完美無缺的輪廓的臉,雙目如潭,眉間微蹙。 可如若似那般唇紅齒白的美少年, 月離倒也不稀罕了,可似乎眼前這個男子有些不同,他分明長了副比女子還要絕色的容顏,可是那眼神中又透出其特有的男子清冷氣概。 雖身著囚衣,卻也無法掩飾那驚人容貌,那眉字間的一道光華,反是透出些傲氣來。 忽發奇想,如若此人身著一襲飄逸白衫,長持長糾,又是倆等的俏模樣。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參拜。”流蘇說完又有些想笑,他那樣,確實是沒法拜呢。 “你叫什么名字?” 月離偏頭,手撐在頜下,雙腿離地,晃啊晃。派天真爛漫的模樣。 “ 憐卿。”他張口。輕輕地傳來一聲,聲音動聽得如飲醇醒,帶一點點清冽,不知是否是因為少了水喝,嗓子未曾滋潤所以輕飄飄的,又有一絲絲黯啞,本不是清朗的嗓音,卻不知怎的,竟擾起 月離心下陣陣酥麻的感覺,一如,那夜的歌聲。 可惜,不會是他,那個他,飄逸如風,身姿如玉,雖未能一睹真顏,卻絕不會像此人一般,冷得像塊冰。 想到那夜, 月離一雙黑如點墨的陣子里,迷蒙的水霧又是一蕩,身不由自主便上前一步,想和他開開玩笑驗證一下他是不是塊寒冰生鐵,冰涼的指尖挑起他清瘦的下巴,月離的目光深深地望入他的眸中,笑得賊兮兮的道:“憐卿,憐卿,真是個可人疼的名兒,口后,朕便喚你愛卿可好?讓聯破你的身子,在床上疼愛你可好? 她想她或許是醉了,否則,怎會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而他身子僵硬,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更是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磚墻,那張俊逸 鴻 脫俗的臉上仿佛都看不到一點活人該有的氣息,看到這雙帶著孤寂的憂傷的美眸,也會覺得整個世間便就只有他一個人,也只剩他一個人。她很好奇,他的身子是否真是生鐵打的。 / 想來是真的醉了,她的頭腦一片暈沉沉,只會愣愣地歌著他,半瞇的眼睛如花般漸漸綻放,瞳孔里是一園關不住的春色,意識到自己在犯癡,可想要轉開臉卻發現移不開去,恨恨地咬著下唇,無力地任由那雙眼中的深邃深深吸引而他并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只是微偏過臉,如此一來,她的手指竟被貼在 了他的唇邊,整個動作就仿佛是他在用唇吻著她的手指! 太……曖昧了……一股酥麻的戰栗從手指傳來,直沖胸臆,透滿百骸!突然,他微閉雙眸,清冷一笑,道:“月國女帝一戰成名,被天下人傳為佳話,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月離瞬間清醒,雙目灼灼地凝視著他,一團怒火瞬間在心中點燃,忽而伸出一指直指他,憤怒啟口:“你再說一遍。” 憐卿冷冷偏過頭去,輕哼一聲。 音方落, 月離手便狠狠落下,清脆的耳光之聲響徹牢室, 憐卿再抬起頭來時,唇角已是淌下一道血痕。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可不是軒轅國的二皇子,而是,我 月國的質子,在這里,朕隨時便能取你性命。” 月離微微瞇起眼,笑得分外清冷。 他竟是淺然地笑了起來,“陛下請隨意。”這個清冷的男子,只瞟了她眼便移開了視線 “大膽……”流蘇本要訓斥一番,被 月離喝道,“閉嘴。” 隨之輕輕地勾起唇角,笑得分外嫵媚,“我是君,你是臣,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才是你的主子。”語畢,她復又扯開唇角,笑得迷人瀟灑,輕佻地拍拍他的俊面,又道:你不怕死,可是朕又沒有理由殺一個質子,你說怎么辦呢?” 而 憐卿只是微微蹙緊了眉頭,眼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憤,和一抹殺氣。 月離巧然一笑,說不清為何,她偏偏就喜歡上了他那雙漂亮眼睛里的一抹清冷之氣,那種由心而發的傲氣與冷冽,也許,這才是她最欣賞他的地方。 他也笑起來,雖然笑容仍舊冷淡,然而 月離卻依然覺得很好看,正癡迷間,忽聞他接著啟口,“女帝上一世造孽太深,只怕今世將會死于非命。” 月離嬌俏地輕輕拍了拍了他的臉,道:“那倒應了那句話了,愛卿身上死,做鬼也風流。 憐卿則如同被蜂蟄了殷抽了抽唇角,眼底一涼,如冰封的鐵門。 月離高傲的沖他冷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地用甩衣袖轉身便往外走,步伐堅定且充滿豪邁的氣。 “陛下,此人好生狂妄無禮,還留他做甚?”流蘇跟在身后憤憤大罵。 月離咬著手指甲,道:“我想要留住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眼神。”“眼神?”流蘇不解地反問,而 月離卻更加堅定地道:“對,就是眼神,我喜歡他眼神里的清冷之氣。” 深宮之中,來來去去的人看到她都只會誠惶誠恐,倘若無事的時候能有這么個人來氣氣她,倒也是樂事一件,再來,那便是--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似乎很是恨她,那種恨,絕不僅是他以妻子的身份被送到月再做質子,而是一種,蝕骨之恨. 還有,適才在牢中她失態的那一群,現下想來,并非是她真是喝醉,而是,極像她也曾用過的,攝魂術! 攝魂術乃是月國特有但民間早已失傳的異術,聽聞攝魂術曾來自于首疆,后留傳于一江湖組織星月神教,此組織專門負責替皇家收集各國情況及暗殺,后來該組織一夜之間消失無蹤,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攝魂術也隨之失傳。而 月離所練的攝魂術則是在她登基為帝后的某日,于母皇寢宮內找到的本小冊上所載,她一時好奇,便跟著書上所記學著玩,卻沒想到,連武功高手流蘇都練不會的攝魂術,她一個毫無武功底子的人,竟無師自通。 只是,那軒轅國的二皇子,是如何也會的呢?其中必有蹊蹺,月離瞇了瞇眼,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