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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30節(jié)

    畢竟鄉(xiāng)試的前十名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或者幾年之后應(yīng)該能夠考中進士,到時候只要稍稍一透露說‘你當年鄉(xiāng)試的時候,我可是積極向主考官推薦你做解元的啊’,那便是一份現(xiàn)成的人情。

    很顯然大家都不傻,但也不是所有人的卷子都能夠得到推薦的,所以最終幾個人的意見就集中在了其中三份卷子上。

    一位老成的官員道:“這周義文不錯,聽說他自己開了一家私塾,已經(jīng)教出秀才了,難怪這文章寫得如此老練。”

    之前點破許淙也在云氏族學的那位劉姓同考官看中的正好是許淙的卷子,他當即便笑道:“周義文的這份,失之驚奇啊?!?/br>
    “我倒覺得這份更好,此前閱卷時我便覺得此卷如行云流水,讀之耳目一新,沒想到竟然是廬州許淙?!?/br>
    “他小小年紀便能寫出如此經(jīng)義,可見不是浪得虛名。尤其他的字還透著幾分風骨,在所有卷中當屬上上等?!?/br>
    “劉大人此言差矣,”趙知府指著另外一份道:“我倒覺得此子最妙,王文此人的文章與那許淙相差不大,但詩卻做得更好。尤其是其中這個‘卷’字,用以形容天邊的云彩,當真是妙不可言。”

    劉大人呵呵一笑,“趙大人,你說王文和許淙的文章相差不大,但詩卻是王文作得更好,那我可就不敢茍同了?!?/br>
    趙知府也回以一笑,然后他轉(zhuǎn)頭對王學士道:“大人,在下以為,此科當點年長些的人為案首,劉大人所提的那廬州許淙,才華或許是夠了,但他年紀尚小啊,明年也不過一十五歲,會不會去考會試還未可知?!?/br>
    “若是不去考,那豈不是浪費機緣?”

    劉大人挑眉,正要開口,然后便聽到王學士哈哈笑道:“三位大人言之有理,本官也覺得這周義文當為本次案首?!?/br>
    他攤開了一份卷子道:“此子的文章用典不多,但句句在理,而且頗有見地,顯然不是那等苦讀詩書之輩?!?/br>
    “我等為陛下,為朝廷選才,當選此人啊。”

    主考官都這么說了,顯然他更喜歡的是年長些,然后實實在在做過事的人的卷子,其他人當然不會反駁,紛紛拱手。

    “謹遵大人之意?!?/br>
    ……

    在貢院的考官們辛苦閱卷的時候,好不容易被放出來的秀才們,卻并沒有到處吃喝玩樂聚眾聚會,反而個個都在休養(yǎng)生息。

    休息了幾天后,隨著放榜時間的臨近,眾人就更沒有玩樂的心思了,更何況他們同行的某些倒霉蛋還因為在貢院吃不好睡不好、又或者是驚懼過度,出來后就病倒了。所以最后大部分秀才們,天天到距離貢院最近的酒樓喝茶。

    許淙也是如此。

    他從貢院出來后,先是給自己好好地洗了一個澡,頭發(fā)也徹底地清洗干凈。然后就隨便喝了一碗粥,倒頭就睡。

    睡醒之后再吃,吃飽后腦袋放空,有了睡意就再去睡覺,如此‘自我修復’了兩天之后,整個人才徹底回過神來。

    哦,鄉(xiāng)試考完了啊。

    腦海里意識到了這一點的他懶散地在榻上躺著,隨手從旁邊的碟子上拿了一顆冰鎮(zhèn)后的果子吃,然后被那佚?酸溜溜的味道刺激得眉頭一皺。

    青木馬上道:“少爺,您吃這一顆,這顆甜?!?/br>
    “那我試試,”許淙拿起青木推薦的那顆果子咬了一口,然后點頭,“這顆是甜一些,還有沒有啊,多冰兩顆?!?/br>
    “這天氣,就要吃冰鎮(zhèn)的。”

    青木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冰鑒上擺著的盤子再放了兩顆,不過他也提醒道:“少爺,您吃完這兩顆可不能再吃了,大夫說你剛考完鄉(xiāng)試回來,脾胃還有些弱,可不能吃太多涼的東西,免得沖撞了?!?/br>
    “嗯嗯,知道了。”

    許淙懶洋洋地回答,然后過了一會兒他半坐了起來,對青木道:“那個酸的再給我來一疊,也不用冰了,我要醒醒神。”

    半碟酸果子下肚,許淙臉皺成一團的同時,精神也徹底地清醒了過來。他望著略顯空蕩的陌生屋子,突然跳下竹榻。

    “青木,我們出去走走?!?/br>
    他邊走邊小聲抱怨道:“哎,如果我爹在就好了?!?/br>
    若是許明成在,那他現(xiàn)在就可以跟對方討論一下這次鄉(xiāng)試的題目,不會這么無聊,就好像上次考院試的時候那樣。

    可惜他不在,于是許淙就只好去鄭瑞成所在的那個客棧,準備找他說說話。但誰知他也不在,最后許淙聽從別人的指點,來到了貢院對面的酒樓。

    正坐在二樓窗邊的鄭瑞成,一看到許淙就朝他招手。

    “許淙,我在這兒——”

    他哈哈大笑,“你可算是出來了,再不見你,我都要找上門去了。快過來坐,你看看我旁邊的這人,你還認得他嗎?”

    許淙走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猶豫道:“濠州李濤?”

    李濤站了起來,朝許淙一拱手,“正是在下?!?/br>
    接著他和鄭瑞成又給許淙介紹了桌上的其他人,這些人要么是廬州的、要么是隔壁濠州的,好幾個都和他們一起考過院試,所以許淙坐下沒有多久,彼此之間談?wù)撘幌陆?jīng)義、本次的考題如何破等等,很快就熟悉起來了。

    許淙和他們一起消磨了幾天,然后就到了放榜的時候。

    “肅靜——”

    “后退——”

    隨著榜單往墻上一貼,等待在酒樓里的秀才們神情都緊張了起來,他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對面的動靜,然后就看到有人從里面擠了出來,沖到這邊欣喜若狂地大喊。

    “中了中了!”

    “少爺你中了——”

    那人具體中了多少名許淙沒聽清,因為報喜的人一撥接著一撥來了,有考生本人的親眷,也有他們的小廝書童、以及那趁機來討賞錢的等等,個個都喊得非常大聲,一時間酒樓上下兩層都喧嘩了起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橋叔也在家丁和青木的保護下從人群里擠了出來,氣喘吁吁地跑到許淙的面前,激動地道:“淙哥兒你中了!”

    “鄉(xiāng)試第二!”

    “你是亞元?。。 ?/br>
    亞元?

    許淙愣了一下,然后大喜,“真的嗎?哈哈哈哈我果然比我爹還要厲害,我要寫信告訴他,我考了亞元!”

    鄉(xiāng)試第二,比許明成的鄉(xiāng)試第十二整整高出了十個名次,這個好消息必須第一時間就寫信告訴他啊,而且還要跟他要獎金,比二十兩還要多的那種!

    第114章

    隨著貢院外榜單的張貼,本次淮南西路所有新晉舉人的名字,飛速地在壽州、乃至其他州府傳揚開來。

    大家最好奇的當然是解元周義文,從他的文章談到了他的經(jīng)歷,紛紛贊嘆著他的‘浪子回頭’,但隨著時間的流逝,許淙這個亞元也獲得了諸多矚目。因為他不僅僅是本次鄉(xiāng)試的‘亞元’,還是年紀最小的舉人,從小就有‘神童’之名。

    如今許多人家里還有他的畫冊呢,得知他以十四歲的年紀考中了舉人,那些家長們再看看自家的孩子,不約而同地說起了相似的話。

    ‘……你看看人家許淙!’

    ‘你不是喜歡他的畫冊嗎?那趕緊向他學學,我也不求你十四歲就考到舉人,能考到童生我就謝天謝地了。’

    淮南西路的少年們:“……我不喜歡許淙了,我更喜歡三水居士!”

    當然這些場景許淙都是不知道的,得知他考中了亞元,在場的其他舉人們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紛紛向他表示了恭喜,許淙高興地一一回禮。

    一連幾日,整個壽州城都處于沸騰之中,到處都是談?wù)撝驴婆e人的人群。你說我舅家的表親今年考上了,我說租了我家院子的那個也考上了,還有的神秘兮兮地說你們還不知道吧,剛考中了舉人的那某某老爺,要娶官家小姐了。

    這一場熱鬧,直到新科舉人們陸續(xù)離去才漸漸平息。

    許淙也屬于早早離去的一個。

    雖然考中了舉人很讓人高興,但隨之而來的各種麻煩卻讓許淙有些不耐煩,那些同年們來結(jié)交,或者是落榜了的秀才們來請教他可以理解,但來送田地送鋪子,甚至送貌美丫鬟的那些人就讓許淙嚇一大跳了。

    所以鹿鳴宴一過,又參加了由解元周義文組織的一場文會之后,許淙就讓青木等人收拾好東西,啟程回廬州了。

    回到許家村之后,自然又是好幾天的慶祝。

    村長和族老們還特地開了祠堂,上香將許淙考中舉人這一喜訊告知了祖宗們,最后分福rou的時候給許淙切了一大塊!

    老態(tài)龍鐘的叔祖樂呵呵地道:“淙哥兒,這次祭祖,你是大功臣啊,叔爺爺給你切了最好的一塊福rou,你吃了之后,祖宗們都會保佑你的!”

    許淙:“……!”

    福rou,沒煮熟,還是半生的福rou!

    足足有手指頭那么厚的一塊!

    許淙舉著那塊福rou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在這一刻他真的非常想念他爹許明成了,如果對方在的話,他就可以把這塊rou給對方吃。

    ……可惜爹不在!

    最后許淙只好在長輩們期待的目光下,將福rou塞進了嘴巴里,隨便咬了兩下后就吞下去了。從祠堂回去的路上,他暗暗發(fā)誓等他考中進士的時候,一定要拉著許明成一起回鄉(xiāng),把福rou給他吃!

    為了發(fā)泄自己的怨念,當晚睡不著的他還爬起來寫了一封厚厚的信,這封信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爹福rou真的好難吃啊,我以后的福rou份額都給你吧’!

    拿走拿走,爹你不要客氣全部拿走!

    且不說許明成收到這封信后是怎么個哭笑不得,遠在廬州的許淙祭祖完后,又在家里住了幾天,然后就開始琢磨回青州去了。

    當然在回青州之前,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見常白芷。

    許明成以前跟他提過,說他的親娘常白芷在廬州的某個莊子上,這個莊子當然也不是隨便誰誰誰的,而是在金氏的名下。

    并且這個莊子許淙也不陌生,他雖然沒去過,但他小時候每天都能吃上這個莊子送來的新鮮牛乳。就連他以前的那位肖姓奶娘,就是無意間說漏嘴,讓許淙得知身世,也發(fā)現(xiàn)自己穿書的那一位離開許家之后,也是回了那個莊子。

    所以許淙就對青木道:“青木,我記得你小時候在莊子上待過一段時間,還記得它在哪兒嗎?我們明天就去看看吧。”

    青木愣了一下,然后低頭,“是,少爺。”

    ……

    常白芷最近有些心神不寧,因為她聽說那個孩子回來了。

    這么多年過去,她先是聽說他身子康健,沒有受到娘胎里的影響,再是聽說他聰明,才一歲就會認字了,接著又是聽說他開始讀書了。

    ……考了童生。

    ……考了秀才,還是小三元。

    ……拜了云閣老的親孫,云光霽大人為師,到云氏族學讀書了。

    ……回來考鄉(xiāng)試。

    ……鄉(xiāng)試考中了,還是亞元。十四歲的舉人啊,那孩子可是比老爺當年強多了,就是金家的幾位少爺,也沒有能比得上的。

    想到這里,她不免有些傷感。

    “師傅,師傅——”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驚慌失措地從門口跑了進來,因為走得太急她還被門檻絆倒在地,不過又很快爬起來了,沖著常白芷大喊:“師傅不好了!隔壁鄉(xiāng)張家村的張二牛娘子流了好多血,他們家駕了牛車來,想請您過去看看!”

    “就等在門口呢!”

    常白芷神色一凜,隨手拿起一個藥箱就往外走,“我們?nèi)タ纯?,你問了是怎么回事了嗎?她好端端的怎么會流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