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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22節

    以往他們也一起在外面吃過飯的,酒也喝過,但夫子們都沒說過什么。不過或許也是因為以前大家都是小酌幾杯,喝不喝隨意。許淙就很少喝,他一直覺得酒不太好喝,如果是烈酒還會燒喉嚨,所以每次都是應景地喝個一杯就好了。

    沒想到這次喝多了,后果這么嚴重。

    “疼疼疼,輕點輕點!”

    周耀又喊了一陣疼,然后才苦著臉回答:“我回來得早,本來都睡下了,聽說是夫子讓人找張修重,結果那小子喝得也不少,下人沒喊醒。”

    “夫子來了一看,就生氣了!”

    “十大板,夫子讓人打了我整整十大板,還要抄二十遍書!”周耀抓著床褥,咬著牙道:“我以后要跟趙勝不共戴天!”

    許淙:……

    因為發現趙勝他爹原來是趙知府,趙勝也是嫡出,不會是《庶子官途》的主角,自己險些冤枉了人家,所以許淙就替他說了兩句話。

    “你也別怪人家。”

    “酒是你要喝的,人家趙勝除了最開始的那一杯勸了一下之外,其他時候都沒有怎么勸酒,反而不斷讓人上菜。是你硬是要跟他拼酒的,我們勸你你還不聽,被打真是不冤枉,而且不但你要被打,等下趙勝回來恐怕也得挨板子。”

    “那你就要連累人家了。”

    畢竟全桌的人里,就他們兩個喝得最多。

    周耀想想也是,頓時沮喪起來,“……如果他真的挨板子了,那我就去跟他賠禮道歉,準備厚禮的那一種!”

    “但我還是要討厭他!”

    許淙沒忍住笑了,過了一會兒又好奇問道:“話說你怎么會這么討厭趙勝呢?我記得他還沒來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

    結果見了一面,不對,是還沒有見面,只在人家的院子里轉了一圈出來就討厭上了,還跟他說只要考贏了趙勝,就請他吃一個月的飯。按理說不應該啊,畢竟周耀沒有像自己這樣先入為主,覺得趙勝是書中主角。

    提到這個話題,周耀突然支吾了起來。

    “唔,反正,反正就是看他不順眼,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因為他跟我討厭的那人有點像吧,長得倒不像,但做派像。”

    “反正我就要討厭他。”

    原來是這樣,那許淙就沒再勸了,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雖然排除了趙勝的嫌疑,但他也是潛意識的不太喜歡這個人。

    人與人的相處,還是要看眼緣的。

    既然他們和趙勝只是普通的同窗關系,不是親兄弟也不是師兄弟更不是親戚,那以后維持表面上的交情就好了,出了云氏族學,完全可以當做不認識這個人。

    第103章

    趙勝也被打了。

    許淙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之后,才知道這件事的。

    青木一邊從食盒里端出湯和餅放在桌子上,一邊說道:“少爺,小的聽說隔壁院子的趙少爺,昨晚也被打了。和他同一個院子的張少爺的小廝說,趙少爺昨夜回來的時候雖然不是醉醺醺的,但卻錯過了時辰,所以也被打了十大板。”

    “如今正和周少爺一樣,躺在床上呢。”

    “他也被打了啊,”許淙搖搖頭,無奈道:“那你等下去問問硯臺,看周兄那邊的金瘡藥還有沒有剩,如果有剩的話就提醒他送點過去吧。畢竟他那里的金瘡藥,還是昨天大家好不容易找出來的。”

    “我看比起重禮,人家趙勝可能更需要這個。”

    畢竟云氏族學門一關,那就只有下一個沐休才能出去的,即使能想辦法弄到金瘡藥,也需要耗費時間。

    青木強忍住笑,“是,少爺。”

    過了幾天,等罰抄的人陸陸續續地把紙張交上去,挨打的周耀和趙勝也能下床出門上課了,只是坐下的時候總是一番齜牙咧嘴。

    “真疼……”

    周耀苦著臉道:“下次再也不跟人喝酒了!”

    許淙一陣好笑。

    云氏族學是一間很嚴格的書院,尤其是對于他們這些走科舉之路的人而言,不但講課快功課重,而且還注重對學生其他方面的培養。

    比如科舉不考所以其他書院現在已經基本不教的騎射,在他們這里就屬于必學內容。不但是騎射,還有禮、樂、數等其他幾項,之前喝酒被罰抄書,抄的就是《禮》。

    他們現在上的,就是一堂聲樂課。

    其實君子六藝里面的這幾項,許淙在家的時候就已經學過了,上京城和去青州的路上,更是把騎馬也學會了。但在家里沒有書院這邊學得深,并且也沒有這么多人可以一起探討,體驗還是有所不同的。

    今天的課上,他和其他同窗們就依照夫子的吩咐,或是持琴、或是拿蕭,亦或是擊鼓等等,合奏了一曲。

    等放松的課程上完,就又到了旬考的時候。

    云氏族學的考核是一旬一次,也就是每個月考三次,如果連續兩個月次次旬考倒數,那就要面臨勸退了,就連云氏子弟也不例外。所以旬考前兩日個個都會崩緊了弦,就是許淙這個上次考了第一的也沒有放松。

    至于考試的題目,倒也沒有次次參考科舉試題,而是夫子們想考什么就考什么,并沒有拘束。許淙記得去年有一次夫子還考了某本雜書,沒看過的人一題也答不出來,好在之前老師給的書單里有,不然許淙恐怕就要得零分了。

    這次的旬考也是如此。

    雖然題型和科舉的相似,但題目卻天馬行空,其中有一道是問如果你是某地新任縣令,但當地豪強林立、衙門小吏對上陰奉陽違、對下盤剝不休,百姓們苦不堪言欲揭竿而起。

    而恰逢此時,天下大旱,蝗災將至……

    看到題目的許淙:“……”

    這誰想出來的啊,這里面的問題任何一個單獨拿出來,能解決好都很了不得了。畢竟之前許明成就是靠解決了恭州的亂局才升官做知府的,真的把這些難題統統都解決,那官怕不得升得跟個火箭似的。

    但難歸難,題目還是要答的,畢竟如果不答那么這題的分就沒有了,到時候不說考第一壓過新來的趙勝,恐怕還得被夫子們訓一頓。

    老師知道了,也會再訓一頓。

    所以許淙便認真思索起來,他首先按照現代做題的思維,將問題分成了好幾個部分,比如‘豪強林立’是一個、‘衙門小吏’是一個、‘窮苦的百姓’又是一個,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天下大旱,蝗災將至’。

    所以他略一思索,就提筆寫了起來。

    他先在白紙上架構出文章的骨絡,然后再往里面填充典故、圣人之言……

    八股文的格式許淙早已熟爛在心,所以沒有多久就寫得七七八八了,仔細修改之后,再以端正的館閣體抄寫在卷子上。

    ……

    每一次旬考完,族學的夫子們都會聚在一處,看看學生們考得怎么樣。不過比起及第院考生們的卷子,青竹院的他們就沒有那么重視了,往往會交給及第院的學生們先看一遍,美其名曰增長見識。

    如果有出眾的,再拿出來討論。畢竟及第院的學生們,個個都是舉人,看幾張卷子還是沒有問題的,夫子們也放心。

    然后這一天,就看到云麒拿著一張卷子過來,微笑開口,“夫子,學生覺得這一篇策論寫得非常不錯。”

    “您看……”

    這位夫子還真的低頭看了起來,被拿到他這邊的,當然是那道最難的‘豪強林立,百姓苦不堪言,而又天下大旱、蝗災將至’題。

    事實上這也是云氏族學的保留題目了,每逢快要鄉試、會試的時候,夫子們都會安排這種兩難、三難、四難的題目讓學生們思考,問他們要怎么辦。

    學生們答得也是五花八門。

    就比如這次,有答打井引水的、有答向朝廷求援的,有答鎮壓反叛的,也有答御下從嚴,對地方豪強或分而化之,或示敵以弱,而后平安度過任期的。

    云麒拿來的這一份,倒的確有些不同,因為他在對地方豪強、衙門小吏等都是一個‘穩’字。并將全副心思放在了抗災、抗蝗、保百姓上,文章到這里沒有什么特殊的,但后面卻話題一轉,提到了‘經濟’。

    開商貿、重民生教化,而后以其平民怨,再以民意而懲處那些貪贓枉法之輩,還天地朗朗乾坤。文章語詞精煉,用典老辣,讀之讓人拍案叫絕,特別是最后全縣老有所養、路不拾遺,面目為之一新。

    雖然夫子們都知道想要做到必會千難萬難,但并不妨礙他們高興道:“不錯,寫得還算不錯。”

    然后他一翻,找到了那位學生的名字,“許淙?”

    “我記得光霽曾經說過,他自幼便隨父到各處赴任,看來是家學淵源啊,沒有白費光陰。”

    這時另外一個人也拿著一份考卷過來,“夫子,您看看這一份,寫得也很不錯。”

    這位夫子接過來一看,發現這一份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寫的。如果說許淙的那篇策論是自下而上,那這一篇則是自上而下,同樣讀之讓人拍案叫絕,可謂各有千秋。

    翻開名字一看,是新來的趙勝,看到這個名字,夫子微微皺眉。

    又有一個人拿了過來:“夫子,這篇也可,主教化。”

    夫子也看了一下,點點頭:“這篇也不錯,畢兒還是有長進的,懂得揚長避短,不錯不錯。看來本次旬考,第一就從他們這幾個里出了。”

    放榜后,許淙得了第一。

    周耀哈哈大笑,連傷勢沒好都不在乎了,真的請許淙吃了一個月的飯,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許淙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是挺高興的。

    與此同時,他之前寫下的那封詢問江陵新任知府是何來歷的信也到了青州,來到了許明成的手中。

    第104章

    “趙承業……”

    因為好些年沒聽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所以許明成稍微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趙承業不就是之前的興元府知府,祖籍充州的那一個嗎?

    既然是祖籍充州,那么他的長子去了同屬于京東東路的云氏族學讀書,就并不奇怪了。所以他略一回想,并找出邸報查了查,接著才攤開信紙寫好回信,主要是一些以前在勉縣時候發生,但淙哥兒并不知道的事。

    然后囑咐下人明天寄出去。

    等許明成的信寄到徐州,許淙等人已經又考完幾次旬試了,這些測試里許淙倒也不是次次都拿第一,總是有輸有贏。

    而趙勝和周耀二人也已經養好了傷,并從上次挨打的陰影里走了出來。尤其是趙勝,這人在交際上很有一套,不但出手闊綽,說話亦是彬彬有禮,讓人如沐春風。所以在族學里混得還不錯,特別是那些年長的,更愛跟他一起活動。

    許淙是來讀書的,主要目的并不是結交同窗,所以對此也毫不在意,倒是周耀好一陣憤憤不平,不過也沒再找事,而是安心讀書。

    就是在這樣的時候,許淙收到了許明成的來信。

    他拆開看了一下,發現許明成的看法跟老師一樣,都是說這個趙知府雖有才華,但為人剛愎自用。當初任興元府知府的時候,就不愿聽從下官們的意見,還插手其他各縣事務,在信里還舉了幾個例子來證明。

    在信的最后,許明成告誡許淙,雖然他沒發現這位‘趙知府’有什么不妥,但還是讓他莫要與趙知府的兒子走得太近。

    因為在許明成看來,趙知府這樣的人走不長遠。

    許淙:“……”

    嘖嘖嘖,果然是渣爹的風格!

    他隨便把信一疊,然后就放到專門收藏家書的匣子里了。

    在云氏族學讀了差不多兩年的書,他就攢了整整一匣子的家書。每次一打開,許淙不用數都知道,這里面渣爹的貢獻最小。

    因為他寫的每一封信都很簡短,就好像家里已經用不起墨,買不起紙了一樣。有機會他要把自己寫的和渣爹寫的放一起,再讓他好好看看,看他會不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