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50節
“衙門里有事,老爺出去了。”黃管家把許淙放下,然后把許明成的叮囑轉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謹慎,他沒提是什么事。 不過許淙就沒有這個顧慮,金氏問起的時候,他就直接說了,“縣丞派人來說,城西的幾間屋子,被雪壓倒了。” “還有人受傷。” 金氏一怔,隨后就讓人喊田嬤嬤進來吩咐了幾句。許淙聽著是安排人到城西去,舍衣施粥之類的,后面就沒聽清了。 許明成這一忙碌,就到了元宵。 他早出晚歸,直到元宵的前一日才松了口氣,說已經安排妥當了,幸好發現得早,只死了兩個人,其他傷勢不重。 金氏給他端上熱茶,“沒事就好,老爺,咦,老爺你的手怎么了?又紅又腫的,還有你的耳朵也是,這是怎么了?” 許明成把茶杯在手里來回倒了一下,然后似乎是覺得燙,隨手放在了桌面上,“不礙事,就是長了些瘡,過些日子就好。” 金氏驚訝,“瘡?我看看。” 渣爹受傷了? 在旁邊桌上練字的許淙抬起頭來,他想了想干脆放下毛筆,好奇地跑過去看。這一看他就明白了,渣爹這是長凍瘡了啊! 長凍瘡的痛,從南方考到北方去上大學的許淙最懂了! 又痛又癢! 恨不得切掉那塊rou! 許淙眼珠子一轉,往許明成的膝蓋上爬,“爹,疼不疼啊? 許明成順手把人抱到大腿上,含笑回道:“疼,所以天冷的時候,你不要到處跑,不然也會像爹一樣手腳長瘡,疼得很。” 其實今年本來情況會好一點的,直到過年都沒再長過了,但過完年后城西出了房子被雪壓塌的事,他在外頭忙碌了一段時日,便又復發了。 許淙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偷笑著伸出小胖手,“爹,疼不疼啊?是不是真的很疼?癢不癢啊?我給你看看!” “嘶——” 許明成紅腫的耳朵被許淙沒輕沒重地這么一捏,沒有絲毫防備的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也不自覺地往后傾斜,好躲開許淙的手。 “淙哥兒,你……” “爹,真的疼啊?” “我去給你拿藥!” 許淙擺出無辜的眼神,趕緊跳下渣爹的膝蓋,學著金氏的語氣沖著秋月道:“秋月,把家里的好藥拿來,要最好的!” 等藥一取回來,許淙馬上就握到了手里,興致勃勃,“爹,我給你擦藥,擦了藥肯定就好了!” “沒好就再擦一遍!” 哈哈哈哈哈,渣爹落他手里了吧! 凍瘡算淤血嗎? 應該算的,凡是淤血,就都要下大力氣揉開、揉散。可不能掉以輕心呀,不好好處理,耳朵都要凍掉的。 嘻嘻。 許明成懷疑地看著兒子。 上次看他笑得這么甜,還是把祭祖的福rou塞自己手里的時候,再往上,就是畫冊以及出門要抱著走的那兩次了。 所以他略一思索,便拒絕了,“這種小事,讓你娘來做就好了。” 說完他對許淙道:“淙哥兒,為父前些日子沒有空閑,正好今日有空,你去把你的功課拿來,爹給你看看。” 許淙:失望jpg 他一邊把手里的藥拿給金氏,一邊叮囑自己的‘獨門秘方’,“娘,我聽村里的伯祖父、叔祖父,還有伯父、叔父們說,瘡要揉開了才能好,力氣越大效果越好!” “力氣不大,不能好!” 金氏原本還有些疑惑淙哥兒怎么突然這么親近他爹,一聽這話哪還有不明白的,不禁莞爾,“好,娘知道了。” 第40章 雖然把“秘方”告訴了他娘,但許淙還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去拿功課的路上,他一步三回頭,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直到發現她娘的手放在了渣爹的耳朵上,而渣爹又皺著眉頭看起來好像挺痛苦的樣子,他這才放心下來,高高興興地去找功課。 “老爺,你不要老是逗他。” 金氏一邊把藥膏小心地涂在許明成的手上、耳朵上,一邊柔聲道:“你沒在家的這幾日,淙哥兒老是念叨著你呢。” 許明成現在哪里還有痛苦的表情? 他伸長了腿閑適地坐著,等金氏涂完之后,他道:“淙哥兒還是缺少磨煉,他如今也不小了,等開春之后,我便送他去讀書。” 金氏:“那老爺,你看好哪個私塾了嗎?” 許明成正要說話,不過那邊許淙已經抓著一疊紙跑過來了。 “爹,我回來了!” 一拿到功課就小跑回來的許淙看到金氏已經給渣爹上好藥,連藥盒都讓秋月拿走了,頓時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剛剛還想幫忙來著。 “把你的功課給我瞧瞧,”許明成無視他失望的表情,接過一大疊紙一一翻看起來,邊看還邊道:“這張尚可,這張不行,你看看……” 許淙認真聽。 他雖然考過很多次第一,但毛筆字不但沒拿過第一,還沒學過。 所以從頭學起的他雖然進步很大,但其實不太滿意。證據就是許明成讓他每天寫五張大字,但其實他經常寫十張,甚至寫過十五張、二十張,然后從中挑選出最好的上交。 但更多就不敢了。 因為不但青木得到了金氏的授意,盯他盯得緊,他自己也知道現在年紀還小,凡事過猶不及,所以不敢練得太狠,免得傷到手。 不過雖然不練,但他是有經常揣摩那些字帖的。 與此同時他還運用了自己最擅長的歸納總結方法來匯總那些字的共同點,比如橫應該怎么寫,撇應該怎么寫,點應該怎么寫等等。而每次許明成給他講解的時候,也認真聽,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寫出一手好看的毛筆字。 他的這份用心,許明成自然是感覺到了的,也看得出來。所以那一疊大字翻到最后,他的臉上難掩笑意。 “不錯,有長進。” “爹給你尋了一幅字帖,你再練練。” 他把厚厚的一疊大字放到一邊,然后對許淙道:“為父這幾日在縣中巡視,去你孫叔提到過的幾間私塾看了一下。有一家離縣衙不遠,里面的夫子也不錯,開了春你就上學去吧。你現在去,也就勉強不丟為父的臉。” 許淙原本還有些高興,但聽完之后就鼓起臉。 “爹,你別小看人!” 論讀書,他許小淙從沒怕過誰! 渣爹讀了二十年才考第八十九名,他不怕! 許明成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那為父就拭目以待了,也好教你知道,私塾的夫子可沒為父這么好說話,到時候可別哭著鼻子回來。” 許淙:! 怎么辦,好氣哦! 他怎么會有這種爹??! 必須考個第一回 來,讓他好好看看! …… 許淙埋頭讀了幾天書,然后發現渣爹又跑沒影了。 等問過了金氏才知道,原來是最近雪越下越大,渣爹不太放心治下的百姓們,于是就帶著人出門去了,好像是準備把勉縣管轄的那些村莊都走一遍。 渣爹這官做得還可以啊。 許淙暗暗嘀咕。 他之前在廬州的時候,還曾陰暗地猜想渣爹是不是那種魚rou百姓、貪贓枉法、收受賄賂的壞官呢,畢竟壞人才做壞事嘛。 像書里那樣不管不顧,是非不分的‘許明成’,怎么想怎么不是一個好人。因為他不但沒有照顧好家里人,而且還無視了妻子、兒子們的死亡。 絕對是一個大壞蛋! 但來勉縣之后發現,不太像…… 渣爹不但關心他奶、他娘,還每天都會至少來看他一次,即使很忙碌那也會抽早上或者晚上他睡熟的時候。 據說還給他趕過蚊子。 如果不是秋果告訴他,他都沒有發現。 所以,‘許明成’是怎么變壞的呢? 而且來到勉縣這么久,除了在路上遇到的云家姐妹之外,他也沒遇上另外的劇情人物,特別是那個庶子‘主角’,更是連影子都沒看見。 許淙托著小下巴發愁。 “淙哥兒,你在想些什么呢?”金氏見他今日老是在發呆,于是便給他找點事情做,“你過來看看這帽子,應該配個什么色的邊好?” 帽子? 許淙噔噔噔走過來,挨前了看,然后就看到他娘正在往一頂黑色帽子上銹暗紋。 就是那種帽子是黑色,然后繡線是比黑色更亮一點點的亮黑色,不細看就看不出來的那種。俗稱‘低調的奢華’。 這帽子肯定是給渣爹繡的,因為全家只有他有那么大的一個頭! 還讓他娘繡低調的暗紋,好臭美哦。 嘖嘖嘖! 現在聽到他娘問他要給帽子配什么顏色的邊,許淙想也不想就大聲回答:“紅色!” 他記得以前考試的時候考過這么一道題,說雪天出門,要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呢?答案是紅色的,因為紅色顯眼,一旦走失別人也能夠早點發現。所以紅色的帽子,就跟現在要經常出門的渣爹特別般配! 金氏笑著看了一眼今天穿得紅彤彤的兒子,然后從繡籃里拿起了一塊棕色的綢緞,“娘覺得這塊好,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