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23節
許淙的頭一點一點。 因為知道今天要出門,所以他昨天晚上非常興奮,直到開始打更了才睡著,然后今天天還沒亮就醒了,睡眠嚴重不足。 金氏看得心疼。 “淙哥兒,你若是困了,便歇一歇。” 許淙努力睜大了眼睛,“我不困。” 這可是他第一次出門耶,怎么也得看個夠本才行,再說了他們這次一走,再回來就不知道要什么時候了,區區困意完全無法阻擋他的熱情。 “你就隨他吧。” 王老夫人的身子隨著騾車的顛簸,靠在車廂上一搖一擺,她揉了揉剛剛不小心碰到的肩膀,對金氏道:“他現在啊就一股子新鮮勁頭撐著,看累了也就不看了。也不知道外頭有什么好看的,除了樹就是泥。” 金氏于是不再勸說,讓秋月抱緊了許淙,免得他看得入神,一個不小心從窗戶上栽出去傷了自己。 不過秋月抱住許淙后沒有多久,他就昏昏欲睡了。 他們的這輛車坐了五個人,一個自然是王老夫人,再有就是金氏和許淙,至于另外兩位一個是金氏的丫鬟秋月,一個是她的奶娘田嬤嬤。 至于許淙熟悉的其他人,比如負責照顧他的楊奶娘、張廚娘、王老夫人的丫鬟、家里的其他丫鬟等等,除了張廚娘和兩個已經跟家丁成親的丫鬟坐在后面裝行禮的車上外,其他人都沒有跟來。 楊奶娘和一部分丫鬟原本就是雇傭的,家人都在本地,所以拿了金氏的賞賜就回家去了。至于另外的丫鬟,有家人在莊子上的就回家去,嫁了家丁或者自己愿意的就跟著他們一起去勉縣。 許淙的書童青木是跟來了的。 他現在正按照許淙的吩咐,在后面跟著家丁們學駕車呢。 如何讓騾車走得又好又快,這也是一門學問,光看是看不會的,得好好學一學。許淙打算等自己長大了,就讓青木教他。 當然了,他其實最想騎的是馬,騎馬多威風啊。 但可惜的是,他娘說家里雖然有一匹馬,但是被渣爹帶到勉縣去了,如今家里只剩下幾匹騾子,就這么五輛騾車,其中三輛還是現買的。 這次搬家,其實花了不少錢。 反正許淙看到賬冊的時候,可心疼了,他的小金庫扔進去,連個響都聽不見。不但要給下人們發遣散費、還要采買路上用的東西、除此之外還要準備藥材、食物、適合外出的東西比如可以遮擋風雨的油布等等。 總之,非常復雜。 但金氏卻處理得妥妥當當。 不但考慮到了大方向,還考慮到了一些細小的地方,在此期間她身邊的田嬤嬤、秋月和其他丫鬟也幫了不少忙。反倒是年紀最大的王老夫人沒有主意,每次金氏禮貌性問她意見的時候,只會點頭說好。 許淙有點理解,為什么渣爹要把自己折騰到二十多歲,就為了科舉有成之后娶一個像金氏這樣的老婆了。 不過在許淙眼里,他還是一個渣爹! 因為黃管家在許淙問起勉縣的事情的時候,無意間說漏了嘴,原來孫大郎的信已經寄到勉縣了,還給他回了禮物。但是渣爹居然說反正他們過幾個月也是要過去的,于是沒讓黃管家把信和禮物順路帶過來。 氣鼓鼓! 那可是會寫詩的孫大郎! 他未來的好朋友! 壞爹! …… 王老夫人眨眨眼,轉頭小聲地問著金氏,“慧娘啊,我剛才好像聽到淙哥兒嘴里喊著,喊著什么‘壞爹’?” “娘您沒聽錯。” 金氏好笑地看著秋月懷里睡得正香的許淙,同樣小聲地回道:“您還記得前年淙哥兒周歲時候,鬧著要換名字的事情嗎?” 王老夫人莞爾,“怎么不記得,他爹給取的名字,他非不要。不過我也覺得淙哥兒他爹取的那個名不好,聽著就不吉利。” 金氏沒有附和,而是解釋:“自那個時候起,淙哥兒想起老爺的時候,偶爾就會‘壞爹’‘壞爹’地喊著。兒媳想著老爺不在淙哥兒身邊,若是我們極力不允,怕是過及必反,便也沒有阻攔,隨他去了。” “攔什么呀。” 王老夫人抱怨,“淙哥兒他爹這么多年來,就沒回過一次,他們父子兩個沒有見過一次面,淙哥兒心里有氣,不是正常的嘛。” “你就別管了,讓他們父子兩個折騰去。” “你插手反而要壞事。” 金氏順從地答應下來,“娘您說得是,兒媳先前還有些擔心老爺知道了怕是要生氣,影響他們有您這句話,兒媳就放心了。” “他敢生氣?” 王氏一聽,拉下臉來,“人家做官他也做官,結果這都三年了,他還窩在那旮旯里。他若是敢怪我的乖孫,你就來找我,我看他哪兒來的膽子。” 金氏笑著答應。 許家的幾輛騾車行得不快,畢竟車上的不管是上了年紀的王氏,還是不到三歲的許淙都不適合長時間的奔波勞累。就是年輕的金氏,那也是養尊處優,除了上次從京城回來就沒再出過遠門。 所以一路上他們走走停停,遇到大雨還會在驛站多留兩日,等雨停之后才上路。有黃管家和在廬州聘請來的那位鏢師帶路,雖然偶有波折,但整體走得還算順利。說來也是巧,這次金氏讓人請的鏢師姓鐘,正好之前護送過他們一家回廬州,看到許淙的時候,還感嘆他居然長這么大了,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在襁褓里呢。 許淙聽到這句話,立馬眼前一亮。 到了休息的時候,他就纏著鐘鏢師,讓他講一講他這些年天南地北到處走鏢的故事,順便問一問許家之前從京城回來的具體情形。 可惜的是,時間一天天過去,許淙故事聽了一籮筐,但想要問的事卻沒有著落。因為鐘鏢師他們那次護送許家人回來,和金氏等女眷沒有接觸,她們身邊時刻都有丫鬟跟著,鐘鏢師等人也是正人君子,從不亂打聽。 許淙只好暗暗嘆氣。 路過江陵府府城的時候,因為前段時間連日大雨,導致前方出城的路被堵住了,通行緩慢。金氏考慮到眾人已經連續趕了一個月的路,不管是人還是騾子都有些疲憊,于是便決定在此處修整幾日,等路通了再走。 但問了驛站問客棧,居然沒房間了! 金氏問道:“是何緣故?” 黃管家候在車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夫人,因為前段時間大雨,前方有座橋坍塌了,北上的商人不得不停在此處。” “再加上鄉試臨近,此地又是江陵府的府城,所以各州的秀才們陸陸續續前來趕考。小的派人詢問過,如今不管是驛站還是客棧,都住滿了人,就連城外的寺廟也有掛單的。倉促之間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說這話的時候,黃管家滿臉的為難。 原本按照他的計劃,他們早在十天前便已經過了此地,不管是斷橋還是鄉試,都不會對他們產生什么影響。 但他錯就錯在,那個時間是以他之前行商的腳程算的,行商當然要抓緊時間,早些把貨運到地方便能早些賺錢。 可搬家不一樣,尤其還是許家這樣又有老又有小,女眷還多的。耗費的時間太多,可不就正好堵在路上了嘛。 許淙眨巴眨巴眼睛,“娘,沒地方住了?” 沒地方住,難道又要在馬車上過夜? 他們之前試過,結果就是除了許淙這個最矮小可以到處翻滾的睡得香噴噴之外,其他個個睡得腰酸腿疼,第二天哈欠連天。 所以雖然睡馬車挺好玩,但為了大家的身體著想,許淙覺得還是找個有床、并且沒有蚊子的地方睡吧。 黃管家忙道:“有的有的,鐘鏢師說他認識一個府城的布商,他家中應該能騰出幾間屋子,就是要委屈老夫人、夫人和淙少爺您了。” 金氏沉吟片刻,“你的意思是要去那戶人家借住?” 黃管家道:“是的,夫人,城中雖然還有一些客棧有空閑房間,但要么只有一間房容不下我們這么多人,要么便是大通鋪。” “哪種都不太合適。” “借住就借住吧,”王氏錘著因為久坐而顯得有些酸疼的腿,無奈道:“總不好讓我們帶著淙哥兒擠在一間屋子里吧。” “至于大通鋪,那就更別提了。” “住那什么布商的家,好歹還有口熱乎飯吃。不過既然要借住在人家家里,銀錢可不能少啊,咱們不要做那等惡客。” 見王氏同意,黃管家松了口氣。 “老夫人您放心,小的定會安排妥當。” 于是車廂內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還在沉思的金氏,許淙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衣袖,仰著臉問道:“娘,要去借住嗎?” 金氏回過神來,笑著摸了摸許淙的頭,然后對王氏道:“娘,兒媳剛剛想到一件事,三年前我們離京的時候,老爺曾說江陵府的知府乃是他在翰林院認識的云大人,有什么急事可以拿帖子請他幫忙。” “所以兒媳想著,與其去不知根底的布商家借宿,還不如先打聽打聽本地的知府是否姓云,若依舊姓云,便拿了老爺的帖子去拜訪,順帶在云府借住幾日。” “娘,您覺得如何?” 王氏下意識想反對,因為她實在不擅長和那些官夫人打交道,在京城的時候她就不愛出門,也不認識幾個人。 但轉念一想,既然那云大人是兒子的同僚,那自家來到了府城,明知道對方在這卻不去拜訪,遇到麻煩也不去找人。這就好像她去鎮上看閨女,進了門卻不和親家母打招呼,裝沒看見一樣,那樣顯然是不太好的。 于是她點了點頭,“就依你吧。” 第25章 云? 還在江陵做過知府? 旁邊聽著的許淙皺著小眉頭,莫名覺得這個‘云大人’有幾分耳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聽到過一樣,但仔細回想卻想不起來了。 急得他伸出小胖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腦殼。 你轉快一點啊! 有了! 許淙瞪大了眼睛。 金氏好笑地看著他這幅作怪的樣子,“淙哥兒,你在惱什么呢?”一會兒沉思,一會兒驚訝,那小表情著實有趣。 “娘!” 許淙抓著金氏的袖子,眼巴巴地看著她,“我們家和云家,是不是親戚?” 他剛剛終于想起來為什么會覺得云家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一樣了,因為云家和許家都是《庶子官途》里面的倒霉蛋家族啊。 不過一個是男的倒霉,一個是女的倒霉。 ‘許瀟’是炮灰男配,云家的姐妹倆就是炮灰女配! 那本書里說許家和云家關系很好,云家有一對雙胞胎姐妹,長得很像,但性格各有不同,jiejie性情嫻靜,meimei活潑開朗,但姐妹倆都知書達禮、貌美如花。 所以姐妹倆長大后,云家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踏平了。 主角的那個大官爹,也想為主角求娶jiejie為妻,不過云家沒答應。后來主角娶了另外一位大官的女兒,好像還納了幾房美妾,然后云家姐妹倆就沒有戲份了,最后在書里的某個角落提到了一句說姐妹倆外出上香禮佛,結果雙雙跌落山崖。 得到消息后,姐妹倆的娘哭瞎了眼睛,云知府也一夜白頭。